看到自己的妻子傑西卡之前步行走進手術室,現在卻坐在輪椅上被護士推出來,左腿打的石膏重量更是看起來都足夠雕塑家塑造一尊大衛像之後,傑夫的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看向推着傑西卡的護士,幾次想要張口詢問,卻又欲言又止。
主要是傑西卡這副造型太嚇人,不太像是小腿瘀傷來醫院檢查,更像是遭遇粉碎性骨折,搞不好下半生都無法再站立起來。
傑西卡倒是比傑夫看起來頭腦更清醒,穿着一身病號服的她雙手扶着輪椅的扶手,對丈夫勸慰道:「別擔心,傑夫,醫生已經幫我處置好,傷並不嚴重,大概兩個月後我就能和之前一樣行動自如,不會留下後遺症。」
直到護士把傑西卡推入豪華的單人病房,房間內沒有了其他人,傑夫才扭頭看向十幾分鐘前才趕來的湯米:「湯米,這是欺騙,傑西卡只是開車撞上路邊的長椅,小腿有一些瘀傷,醫生不會撒謊,大家隨便問一問,就會清楚傑西卡在騙人,她根本沒有傷的看起來這麼重,我們為什麼要騙人?」
「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第一,這裏是私人醫院,我岳父大人的朋友是這家醫院的老闆,幫傑西卡診治的醫生是他的學生,而且這次的治療並沒有找保險公司付賬,所以一切都是可以操縱的,比如瘀傷變成骨裂,骨裂這個問題很神奇,它可以很輕,也可以很重,是否嚴重完全取決醫生的心情,比如你是個窮鬼,因為在酒吧喝酒不付賬,被酒保打到骨裂,去公立醫院診治,醫生可能給你開幾周的止痛藥,就讓伱走人。」湯米坐在病房客廳的沙發上,翻着醫院為病人提供用來消遣的娛樂雜誌,嘴裏說道:
「但在私人醫院,只要你願意付錢,哪怕是骨裂這種問題,也能得到堪比截肢手術般的對待,我們沒有撒謊,你完全可以告訴大家,傑西卡就是骨裂,但醫生有權利決定如何治療,具體問題,就讓那些好奇的人去詢問醫生,他會替你告訴那些人,為什麼傑西卡腿上的石膏比你都重,而且不用擔心,治療費用不會由你來支付。」
「治療費用我可以自己支付,湯米,我不是擔心費用,你也不需要幫我付……」
「nonono~這筆費用也不是我來支付,我岳父替你付了,他答應這家醫院的老闆下次再買遊艇,給他個合理的折扣價格。」湯米放下雜誌,走到傑西卡的輪椅前蹲下,拍拍傑西卡腿上的石膏,向對方笑着問道:「感覺怎麼樣,傑西卡?」
傑西卡帶着慍怒的臉扭過去,顯然不想看到湯米這個混蛋:「幫我打石膏的護士一定沒有男朋友,她嫉妒我,我傷了左腿的小腿,但湯米,看看現在,那個瘋女人就差用石膏幫我做一條連褲襪,你沒告訴我,我丈夫參加選舉,我除了受傷,還要禁慾。」
誰能想到,自己丈夫只是和他的兩個大聰明死黨好像玩遊戲一樣登記參選試圖傳播地平說,就忽然變成了現在這樣?
在傑夫遇到了湯米之後,一切都變了,不止傑夫變得像個不正常的正常人,連自己現在都快成為一個精神病患者,她不明白,只是選舉而已,為什麼自己要坐上輪椅,還被護士附贈了一條能剛好幫自己禁慾的石膏長襪。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再生個女兒,別擔心這玩意會影響你和傑夫孕育新生命,你的專屬醫護團隊每天晚上會幫你取下來睡個好覺,只要你保證天亮時再穿回去,而且你如果配合的話,我可以讓寄養在鄉下的兩條狗來醫院陪你,這所私人醫院允許病人攜帶寵物入院治療。」湯米說完站起身看向傑夫:
「你認為傑西卡坐在輪椅上,對大家是一種欺騙,是嗎?」
「湯米,你一直對我說,做正確的事,我不覺得這是正確的事,我們是男人,男人可以自己解決所有問題,不該讓自己的老婆……像現在這樣,我可以直面所有對手,我有面對他們的勇氣。」傑夫認真的對湯米說道。
他認識湯米和馬丁這段時間以來,整個人已經改變了很多,他之前只能在小孩子們面前念些聖經故事,但現在卻可以在電視鏡頭前熟練的發表講話,他之前只會露出一種人畜無害的笑容,但現在卻可以板起臉幾十分鐘,只為讓自己看起來非常嚴肅。
他甚至在馬丁一次次用電擊器的恐嚇中,學會了用更有攻擊力的語言去抨擊對手,他可以改變,但不代表他內心愿意這樣做,他只是為了不讓支持自己的那些人失望,加上馬丁不斷的提醒,努力強迫自己這樣做。
而現在,自己妻子居然真的坐上了輪椅,只為了配合自己參選,傑夫覺得這完全沒必要,他可以自己去面對那些對手,沒必要讓傑西卡用可憐的造型去騙取同情,那只會讓他覺得愧疚,因為這麼多年,家庭以外的任何事,再苦再累的工作,都是作為男人和一家之主的傑夫來處理,那是男人該做的事,無論那工作是修理管道還是參加選舉,都不該改變傑西卡的生活。
他的傑西卡應該哼着歌曲在家裏做家務,或者去後院逗弄狗狗,帶孩子們開車去超市購物,而不是現在這樣坐在輪椅上,滿臉不開心。
「你有直面對手的勇氣?你真的有嗎?傑夫?」湯米微笑着看向面前的大個子好男人,開口問道。
傑夫點點頭:「當然。」
「很好,就在我趕來醫院之前,十八選區爆發了多起退伍老兵毆打古巴裔的惡性事件,那些老兵們在警察局都表示是受了你在電視初選辯論的影響才幹出這種事。」湯米對傑夫說出了收到的消息。
傑夫頓時愣住,十幾秒之後才開口問道:「不~天吶~那些被打的人受傷嚴重嗎?我……我是說那些打人的老兵,他們都是受我的影響?」
「不嚴重,但目擊者眾多,傷情嚴重與否不重要,就像傑西卡的傷勢一樣,隨時可以隨着事態發展而變化,重要的是,選民對你的態度,你有勇氣直面……」比起傑夫的震驚,湯米仍然是那副若無其事的表情,溫和的說道。
傑夫打斷湯米的話:「我當然有勇氣直面那些老兵,我要向他們詢問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做,我……」
「不是去面對那些打傷人的老兵,我需要你有直面傷者的勇氣,你要去醫院探望那些古巴裔傷者。」湯米更正了一下傑夫的話。
傑夫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他雖然沒有說過煽動老兵們傷人的話,但他參選以來的發言,都一直針對古巴偷渡者,在古巴裔選民心中的形象幾乎等同於白人種族主義者,他去面對那些被傷害的古巴人,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除了對不起,他無話可說。
想到這裏,他問道:「我要替老兵們向他們道歉嗎,我願意這樣做。」
「沒錯,你要道歉,說非常非常遺憾,發生這種事,你完全不知情,但你完全理解老兵們為何這樣做。」湯米說道。
傑夫沒有反對,旁邊坐在輪椅上一直豎起耳朵的傑西卡卻反應過來:「你要讓傑夫承認老兵們打人與他有關?他會被古巴人撕成碎片!他不能去見那些古巴人!」
「噓~冷靜,傑西卡。」湯米在唇邊豎起食指,對傑西卡做了個安靜的手勢:「你受傷了,不要說話。」
「我不想坐着輪椅出席我丈夫的葬禮,湯米,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放過我們,我不想當個坐輪椅的寡婦。」傑西卡不滿的說道。
湯米推着輪椅把傑西卡推到病房獨立的衛生間門口,讓傑西卡的臉對着洗手間:「利用這段時間學習一下截肢的病人如何上洗手間,傑西卡。」
留下傑西卡對着洗手間發呆,湯米走回來對傑夫繼續說道:「我讓人特意查了一下時間,老兵打人發生在傑西卡遭遇交通意外三分鐘之後,雖然有些誇張,但勉強能當個藉口,你要告訴那些被打傷的古巴人,這是個意外,很可能是因為憤怒的老兵們得知傑西卡被古巴偷渡者惡意逼停受傷之後,一時激憤做出了這種事,你代表老兵向他們道歉,然後再順便說些讓古巴人聽起來噁心的話。」
「你覺得他們會因為傑西卡受傷這個理由原諒我?」傑夫皺起眉,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後腦,有些懷疑的問道。
「當然不會,他們如果沒被卡斯特羅閹掉蛋蛋,還是個男人,就該給你點顏色看看,當然,如果他們不敢,佩奇也會安排好人手替他們行動,比如潑你一身顏料羞辱你之類,然後你就要讓他們看看你的力量。」湯米貼心的對傑夫說道:「你可以先選個自己喜歡的顏色,我讓佩奇去吩咐人準備。」
「我的力量?我有什麼力量?你和馬丁他們嗎?」傑夫不解的問道。
湯米看向傑夫:「四座城市的老兵們正開車趕往邁阿密,參加十字路口基金會,也就是我成立的基金會臨時舉辦的競選集會,佛羅里達州七個基督分支教派的創始人,也會趕來幫你站台,在本次集會上發表幫你拉票的演講,這就是你被激怒後表現出來的一部分力量。」
「不是一直是我自己演講拉票嗎?」聽到湯米安排了其他人幫他舉辦集會拉票,傑夫更加奇怪。
湯米走到洗手間門口,把已經自己全家問候了好幾次的傑西卡重新推回來,嘴裏說道:「不需要你出席,這是展示肌肉,這件事不可能是伊利亞那-萊蒂搞出來的,這是民主黨對你的內部行為,內部不相信你有成功當選的實力,或者說覺得你除了一張嘴巴之外一無所有,所以才會找你的麻煩,這次不需要你出席的集會就是證明給他們看,除了嘴巴,你還擁有什麼。」
「那為什麼要找七個基督教派創始人來對老兵演講?」
「第一,這種集會在公開層面需要澄清與你無關,哪怕全世界都知道他們是你的支持者,第二,我相信,如果那七個教派創始人輪番演講下來,那些學歷低下的老兵們如果還能擁有自我意識,只有一個可能,他絕對是潛伏在美利堅的蘇聯共產主義間諜。」湯米看向傑夫:
「就是要讓大家看清楚,如果他媽的民主黨內部再有人覺得你真的只是個水管工人,你就讓不知道多少個曾經上過戰場,雙手沾滿鮮血,如今被洗腦的老兵們,替你毀了民主黨在這區的一切,讓它在未來三十年都別想得到這一區勝選的機會。」
「那我做什麼?」
「在舉行集會時,你帶着馬丁和團隊成員,以及一部分記者前往邁阿密警察局,表態要捐給邁阿密警察基金會一筆錢,告訴他們,一大批經歷過越戰的老兵和你說起希望你能幫助他們與警察局溝通,他們不要報酬,完全是出於愛國這個樸素的理由,願意每周拿出十幾個小時擔任義警,配合警察打擊十八選區的非法偷渡客犯罪。」
「這真是個好主意!」傑夫聽完湯米的話,眼前一亮:「老兵們願意每周拿出時間擔任義警?這絕對對選區治安提升有極大的幫助!」
「傑夫,連我都聽懂了湯米這傢伙的話!」傑西卡在湯米推着的輪椅上,聽到自己丈夫居然還認為湯米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煩躁的開口:
「他是想告訴民主黨內那些人,他們如果不就誣陷你煽動老兵毆打古巴人這件事給出合理的解釋和補償,湯米就要讓那些被洗腦的老兵們去打着支持你和民主黨的名義去毆打甚至殺掉古巴人。」
湯米點點頭,對傑西卡說道:「傑西卡,你睿智的就像是傑夫的希拉里。」
隨後他抬起頭,看向傑夫:「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如果民主黨敢讓你在這一區出局,你就讓民主黨在這一區出局。」
天亮必須去拔牙~雖然不是疼到無法忍受,但也沒辦法完全無視,就剛好讓人無法集中精神那種疼痛~影響碼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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