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老闆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也不說話,沉默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但我總覺得,這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服務員,結賬」
走到前台處,杜淳風臉不紅氣不喘的掏出一把錢,直接拍在了櫃枱上,咋一看去,紅色的票子還是慢晃眼的。
我大概數了數,好像有六百多的樣子,其中還有我拿出的八十幾塊錢。
他還在口袋裏摸索,掏出一大把的五毛錢和一塊錢,還有一毛錢的,看得前台的妹子一個個目瞪口呆的。
「愣着幹什麼,收錢啊」他有些不耐煩的催促起來。
「先生這個」服務員皺着眉頭,很是難為情的猶豫起來,很多話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吃飯這麼奢侈的客氣是不能隨便得罪的呀。
「算好賬就把賬單給我,別磨磨蹭蹭的,我趕時間呢!」
前台妹子往我們身後看了幾眼,然後就跟得了允許似的,態度立馬就端正了。
「先生,這是您的消費清單,一共兩千四百四,請您過目。除去桌上的錢,還差一千七,如果先生身上沒帶這麼多現金,可以刷卡。
杜淳風嘴角抽了抽,滿臉無辜看向我,我聳聳肩,表示沒辦法。
他似乎也沒指望我的樣子,轉頭就對前台妹子說了一句讓我差點暈厥的話。
「今天他請客,你們找他吧!」
那隨意的模樣,就跟沒事兒人似的。
「你」
我咬牙切齒的看着他,心裏一陣狂罵,這傢伙也太不要臉了吧
如果放在以前,這倒不成問題,可今時不同往日,自己身上是一分錢都沒有哇。
前台妹子將目光看向我,客氣的問道:「先生,你是要刷卡嗎?」
「這個能佘帳嗎?」
我遲疑了一會兒,有些底氣不足的着問她,心裏發虛得緊。
這種地方可能會佘帳麼?
妹子笑了笑,「先生說笑了,本店概不賒賬。如果您有什麼大問題,可以問我們老闆,他就在您身後。」
「這樣啊」
有些尷尬的回應了一聲,恨恨的對杜淳風翻了個大白眼,這傢伙害人不淺吶!
以後一定要提防着點兒,免得被人賣了還替他數錢呢!
老闆的臉色很差,相當的難看,顯然他已經怒了。
我趕緊解釋:「這個實在是不好意思哈,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真是抱歉。」
「抱歉?」老闆不屑額看着我,語氣中滿是質疑。「如果一個抱歉就能解決了,那我這個飯店豈不是虧到姥姥家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搖搖頭,表示他誤會了。
「你的意思是寫個欠條,以後慢慢再還?你當我傻嗎?這種字面欠條就算立下了,不是還可以作假的嗎?到時候你賴賬的話我又找誰要去?」
他的語氣變得有些陰陽怪氣,聽在耳朵里讓我覺得很不舒服。但說到底還是自己理虧,人家說幾句不中聽的話也只能忍着。
「你放心,這點錢我還不會賴賬的,一個月之內,肯定把錢還上。」
「不用了,我不喜歡被人騙的感覺。」老闆不耐煩的揮揮手:「這斷時間比較忙,店裏正要聘請臨時工,如果你在我這裏上一個月的班,飯錢就免了,也用不着那麼麻煩。」
想了想,最後我還是答應了。
干我們這一行的,錢不太好掙,如果來事兒了,一次性可以掙不少,如果幾個月不來事兒,那就玩完了。
看這老闆的樣子,明顯是不信任我的,如果我說不答應,恐怕他立馬要翻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麻煩能避就避吧。反正這裏離店裏比較近,有空就能回去。
五天後
我穿着飯店裏的服裝,從廚房端着一盤燈影牛肉走了出來,大廳走去。
這個飯店比我想像中的要大得多,那天來吃飯的之後以為只有底樓一層,上班那天才知道,原來樓上還有兩層。
聽說那都是貴賓區,住的都是有錢人,所有東西都是提前預定好的,來了就能上菜,不會像大廳這些人那樣左等右等。
包括那兩層的服務員,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像我這種剛來的,只能在一樓大廳里服務。
不過不要緊,這些都與自己無關,反正干滿一個月就走了,管他什麼普通區貴賓區呢,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不疾不徐的走到對應的桌號前,我對面前這一對看似夫妻的兩位中年人禮貌性的微笑點頭:「兩位,你們的菜來了。」
兩人明顯都有些激動,等了這麼久,終於來了。
放好盤子,我退了回來,趕緊往廚房走去,還有好幾盤菜等着去端呢。
這一天來來回回幾十趟,還是很累的。剛開始小腿肚子有點發酸,但經過這兩天的鍛煉,差不多都習慣了。直到下午三點下班,這才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等着五點再上班。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我也已經麻木了,天天端盤子,手勁兒練出來了。
店鋪那邊安靜得很,沒有什麼人來找麻煩。
而杜淳風倒是比之前安分了些,做起了他自個兒的生意,這一天天的還是有那麼一兩個人來找他的,還能掙錢養活他自己,我也不必操心。
最讓我不明白的,還是和問先堂的人起的衝突,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麻煩不斷,好像每次處理事情都能和他們搭上邊兒。
這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又是身上這揮之不去的霉運在作怪?
我攤開手,默默看着掌心交叉重疊的紋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命運啊,到底是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旁邊有人喊:「陳默,你在幹啥呢,別杵在那兒看手玩兒了,趕緊把這幾盆菜斷去二樓的十六包廂,別讓客人等急了。」
「啥?」我一時沒聽清楚。
這二樓額菜不是有固定的服務員送嗎?
老闆拿眼角餘光撇着我,「小麗請假了,你暫時頂替她吧!」
他對我態度一向不怎麼好,就好像我欠他錢似的。
額,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嗯,好吧。」
我沒多說什麼,端起兩盆價格昂貴的一菜一湯轉身就走,走的很快就很穩,端得很平,湯水一點也沒灑出來。
如果是以前的話,我絕對做不到這一點,這或許就是在這裏這麼多天裏,唯一的收穫吧。
二樓的電梯在大廳的左側位置,離門口只有幾步路。
我走了過去,按了上箭頭的按鍵,電梯很快就下來了,我走了進去,隨手按了下二。
等電梯門再一次自動打開之後,我面前出現了一條並不長的走廊,走廊的頂部設有一排頂燈,照的整個空間都很亮堂,沒有一點昏沉陰暗的感覺。
走廊兩邊每隔幾米有一道門,上面寫着房間編號,應該是包房了。
我挨個兒往前看,路過14號門的時候,冷不丁兒的打了個哆嗦,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每次遇到鬼怪或者陰氣比較重的地方,就會有這種感覺,這不得不讓我聯想到這方面的問題。
可我實在是不明白,這好端端的一個飯店,又沒什麼不良傳言,又沒什麼死人歷史,怎麼會出現這中情況。
我停下腳步,狐疑的回頭看了看14號房門,難道這陰氣是從這個房間散發出來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3.967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