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劍丹第一眼看到風間,就感覺今天這個日子很不一般。
因為銀髮蘿莉換裝了啊!平時整日穿着世界500強的秘書裝,今天竟然穿了符合她身份和年齡的和服!
寬袖低裙,端莊柔雅,配合風間的小小身姿和沉穩步態,絕對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黑底白紋的配色由別人來穿略顯銳利,卻和銀髮冷臉的風間很搭,隱隱顯出不被含在嘴裏絕不融化的硬糖風格。
「少主,小夏組長還在洗漱,請跟我到茶室少敘。有一段錄像少主應該會感興趣的。」
秦劍丹不明白風間換裝意欲何為,他跟隨風間走向待客茶室。
入鄉隨俗,秦劍丹脫了鞋踩上連通兩處建築的內部木質走廊。他注意到風間在和服裙下穿了被稱作「足袋」的日式傳統襪子,腳尖處有一個明顯的凹陷。
當着師父的面可不能說足袋是日本傳統,師父會怒斥說「足袋」就是古漢語中的襪子,唐代李白的《越女詞》中也記述了「丫頭襪」這一別稱。
李醫師不僅負責看病、教授文化,還在會長的命令下考據民俗流變,去蕪存菁,挑揀出有利論據提供給會長罵人時使用。
總體原則就是,凡是古代中國有的東西,夜龍會都要繼承,都有最終解釋權,誰敢不服就敲碎誰腦殼。
李醫師最近的研究成果包括《高跟鞋起源於中國》《墨子發明了眼鏡》《康熙年間已有自行車雛形》《印第安人是殷商後代,中國有權向美國索取北美土地》。
朱生智有一次在幹部會議上質疑,環石城距離地球不知道有多少光年,研究這些到底有什麼用,結果被會長凌空扇了一個耳光,訓斥道:
「所有歷史都是現代史!現在的研究力度還不夠,一定要研究到所有東西自古以來都是屬於夜龍會的!」
秦劍丹沒有師父那麼強的執念,足袋起源在哪對他來說不重要,反正夜龍會的女性沒人穿了。
風間步幅很小,穿上和服之後走得更慢,秦劍丹便在後面觀察了一路。他發現足袋穿戴者的拇指與其餘四指分開,增加了腳的觸地感,在和服禮儀限制行走姿態的前提下,穿足袋似乎更容易掌握身體平衡。
「少主對我的足袋很感興趣嗎?喜歡的話可以拿去隨意使用。」
被風間那一雙似乎毫無惡意,又洞悉一切的銀瞳盯住,秦劍丹不尷不尬地跨入了茶室:
「我只是在研究文化差異而已,你不要亂講茶室里怎麼這麼暗,大白天把窗簾都拉上了?」
風間跟隨秦劍丹進入茶室,關上了身後的門,光線因此變得更暗。
「因為要使用攝像機的投影功能,所以才要關掉照明。」風間跪坐到一張矮桌旁邊,開啟矮桌下方的攝像機。
隨着錄像以投影方式播放,秦劍丹大略看清了茶室的擺設,跟中式茶室的不同之處是沒有椅子,直接坐在榻榻米上,其他方面沒啥區別。
秦劍丹盤腿坐到風間右側,矮桌上有僕人早已備好的普洱茶。
風間費力地端起茶壺,小心倒滿面前的一隻茶杯,隨後向秦劍丹雙手奉上:
「少主請用,小地方沒什麼好東西,見笑了。」
秦劍丹不算很喜歡飲茶,不過還是給落櫻組面子喝了一大口,對茶葉的品質敷衍了幾句好話。
放下茶杯後,風間立即又雙手提壺滿上,一般人可能不好意思讓體型幼小的風間為自己服務,但秦劍丹要擺出夜龍會少主的架子。
畢竟落櫻組臣服時間太短,還沒到充分信任、稱兄道弟的階段。師父特別叮囑不能對落櫻組太寬鬆了,原話是「你只要夠強,每天用鞭子抽小夏和風間她們都不會反叛,你露出一點疲態她們就會咬死你」。
「這到底是什麼錄像?」
秦劍丹原以為風間特意換裝,這段錄像或許事關公會鬥爭,聽說小丑組唐納德也錄下了自己這邊的戰鬥錄像,播放給尼安會會眾觀看。
視頻的拍攝視角很低,聲音被剪輯掉,又是倍速播放,秦劍丹一開始只看到了小女孩的赤足,似乎是屬於風間的。
再往下看問題越來越多,拍攝地點應該是風間和小夏的臥室,但主角只有小夏一人。
因為某種原因極度煩惱的小夏,仔細修剪了指甲,躺在被窩下面翻來覆去,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
然後做起了手藝活啊!雖然主要拍到的是面部表情,但那種沉醉和害怕被人發現的緊閉雙眼表情不會有錯!
倍速播放還有這麼長的時間,小夏你真有閒情雅致啊!從小開始的忍術修煉培養出了很充沛的體力啊!不愧是日本文化的繼承人,不但懂得忍術還精通柔道啊!
超級丟臉的組長錄像加速播放完畢,風間關閉攝像機,又起身打開了室內燈,茶室里頓時明亮起來。
秦劍丹眯着眼睛控制刺入瞳孔的光線:
「你放這種東西是什麼意思?我本來今天就狀態不好。」
秦劍丹擔心大師兄隨時偷襲,他右臂經絡上的「飛龍暗紋」也對身體有所負荷,增加了疲勞的積累速度。
聽少主自述「狀態不好」,風間站在燈光開關附近眨了眨眼睛:
「難道是不舉了嗎?」
秦劍丹下意識地想罵「你才不舉」,但稍微一想,風間也沒有可以舉的東西。
風間在秦劍丹開口之前深鞠一躬:
「少主,可以讓小姐暖床幫你恢復狀態。雖然不是什麼拿得出手的好東西,但還是請不要嫌棄。」
「可惡!說主公不是好東西的臣下才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夏突然從門外闖入,洗漱穿戴完畢,還吃了一點早飯的她激動滑跪到少主面前,差點把擺放茶具的矮桌撞翻。
「嘿嘿嘿~少主是來看我的嗎?大清早就來,有什麼喜事要告訴我嗎?」
小夏搔着後頸處的頭髮跟秦劍丹打招呼,秦劍丹看着那張傻乎乎的臉有點無語。
你的參謀剛剛播放了你的出道av啊!雖然關注點是臉,但還是會有特殊癖好人士出錢購買的!
而且現在都快10點了,你剛起床才說現在是「大清早」吧?你這種晚上幹活早上賴床的傢伙,別說是當落櫻組組長,就算是當小妾也有辱門風啊!
秦劍丹隨便問候了幾句「小夏組長」,風間就驅趕小夏去外面拿取點心給少主吃,因為小夏自己也想吃,所以飛快地跑走了。
小夏走後,風間再次關上室門,然後轉回身向秦劍丹鄭重跪下,做出有求於人的伏地姿勢:
「請恕臣下冒昧。小夏組長眼高手低,貪心無度,好逸惡勞,智商欠費,但好歹長得還不錯。如果慕月警長不反對的話,少主是否願意納她為妾呢?」
風間伏地懇求,秦劍丹看清了對方和服上的更多紋樣,黑底白紋描繪的是一些在冬季生長的傲霜花卉,可惜秦劍丹對植物學沒有研究,認不出具體是什麼。
秦劍丹看不起小夏,但是對風間不敢大意,他繼續盤腿喝茶,用這段時間來揣摩風間的用意。
風間耳目眾多,不排除我昨天和慕月在超市裏的談話,被風間收集到的可能性。慕月勸我納妾這件事的具體原因,瓦蕾和小夏都比我知道更多內情,我因為要對付大師兄所以來不及關注。
秦劍丹把問題踢了回去:
「小夏還很年輕,風間參謀不用這麼着急幫組長做媒吧?」
風間微微抬頭,潔白無瑕的下頜懸在兩隻小手上方一寸高度,她的眼鏡從幼小鼻樑上滑下,但風間沒有去扶:
「如果少主允許小夏嫁過去,我可以當添頭。」
秦劍丹差點燙到舌頭,他不可置信地端着茶杯看向跪姿蘿莉。
風間的銀瞳中沒有一絲一毫猶豫,她把白瓷一樣的臉抬得更高:
「輪到小夏侍寢時,請允許我也進入臥室。」
「小夏平時的樣子已經夠丟臉了,到了那個時候肯定更沒出息,那樣的表情我無論如何也不想錯過,請務必准許我在榻前參觀!」
夠了啊!小夏被男人壓在身下的表情你也要看嗎!你為了這個把自己賠上也不要緊!?
這可不是秦劍丹自己能決定的事了。師父一直叮囑要防備風間,風間雖然不會武功不會異能看上去弱的不行,但假如「引蘿莉入室」,難保風間不會借力打力來篡奪夜龍會的權力。
「哈哈哈。」秦劍丹用笑聲當做偽裝,「你和小夏都嫁給我,你們落櫻組由誰管理?」
風間平穩應對:「我們仍然住在這裏,少主可以把落櫻組當做行宮,隨時可以臨幸。」
秦劍丹放下茶杯,故意在矮桌上發出一聲輕響作為警告:
「你剛才說要把足袋送給我使用你的估計有點過於樂觀啊,你不覺得自己體型太小了嗎?」
「不要緊。」風間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釋然,還有一些置生死於度外:
「人體是有彈性的,我只是長得像蘿莉而已。」
「合法蘿莉也不行啊!」秦劍丹忍不住吼道,「你到底多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風間坐直身子,微微歪頭,右側的稍長垂髮輕輕搖動:
「我的出生記錄在火災中遺失了,少主你認為我多大就是多大。因為我長得像蘿莉,所以一輩子不能結婚,難道少主你是這個意思嗎?」
「倒、倒也不是。」
秦劍丹跟風間鬥嘴總是討不到便宜,對方有一種知曉一切又無懼生死的餘裕。
「少主考慮好了嗎?」風間膝行兩步和秦劍丹靠得更近,銀髮蘿莉的眼瞳看上去如此恭順:
「會長一直懷疑落櫻組的忠心,如果我和小夏同時成為少主的禁臠,這不是最好的臣服體現嗎?少主你還猶豫什麼呢?」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清脆歡快的聲音:
「點心和冷飲來咯!風間你給我開下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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