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霜在敏捷方面並不遜色秦劍丹太多,秦劍丹追她還蠻費勁兒的。
尤其銳霜還有一定的反追蹤意識,她假裝要做電梯,結果到了3樓以後,小小的白色身影從窗口一躍而出,依靠一棵胡楊樹的枝幹緩衝,穩穩落地。
秦劍丹在1樓電梯口守株待兔,結果撲了個空。在前台值班的翠花看到秦劍丹盯着玻璃門外的銳霜追了出去。
「誒?少主這麼有閒心跟銳霜玩鬼抓人啊?」
誰特麼有這種閒心!要是我不趕快抓住銳霜,她才是要化身殺人鬼了!
銳霜的方位感很強,她絕不繞路,經過食堂和僕人館社兩棟建築,幾乎是以直線向忘憂所在的情報部突進。
夜色之中,銳霜遇上了兩名巡邏衛兵,她以極低角度做了一個假動作,從兩人的腳邊高速繞行而過。兩名衛兵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見到秦劍丹從後面追來,兩名衛兵連忙站到一邊,向少主行禮。秦劍丹沒工夫理會他們。
「銳霜,你給我站住!」
黑長直蘿莉並沒有聽爸爸的話,她迎面又遇到了保安隊長虎痴。
「哎,天這麼黑,怎麼還亂跑?」
虎痴沒有使用力量更大的義體右臂,只是伸出左手攔了一下。銳霜手疾眼快,化作一道白光踩在虎痴的左手上,當做跳板跳上了虎痴的寬大肩膀,隨後又踩着虎痴的脊背過人成功。
秦劍丹反而被虎痴的龐大身體擋住了路,他往左邊閃,結果虎痴為了讓路也往左邊閃,他改成往右邊閃,虎痴也往右邊閃。
「我靠你和銳霜是一夥的啊!」秦劍丹罵道,「下次記得右側通行,右側通行!」
望着秦劍丹罵罵咧咧遠去的背影,虎痴嘟囔道:「明明是少主你先往左的」
這麼一耽誤,秦劍丹失去了銳霜的蹤跡,他想了想,決定不論如何,馬上去情報部保護忘憂。
首先進入的是地下三層的監控室,琳琳坐在9台顯示屏拼成的監控台前,一名女僕送來了提神的咖啡。
秦劍丹來不及說話,他粗魯地抬起這名女僕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到光亮處,觀察了她的左眼下方是否有淚痣。
女僕如同人偶一樣被秦劍丹拿捏,面無表情,深灰瞳孔裏面仿佛是被封印的靈魂。
沒有淚痣!這是茉莉還是鈴蘭?總之要趕快找到忘憂!
剛喝了第一口咖啡的琳琳差點嗆到,她在電腦椅上對秦劍丹半轉過身:
「哥哥你一驚一乍的怎麼啦?是怪我沒有對韓先生賭博的事情保密嗎?沒辦法啊!昨晚嫂子氣勢洶洶地問我「劍丹是不是去賭場撈我爸爸了?」她猜得這麼准,我實在沒辦法隱瞞啊!」
「那件事已經是過去式了!」秦劍丹大手一揮道,「忘憂人呢?」
包子頭黑客少女面現不安,仿佛取暖一樣雙手環住金屬咖啡杯,顯示屏的藍光給她的紅色功夫服鍍上了一層亮色。
「忘憂來來回回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一路上也挺累的了。我讓她今天早點休息哥哥你不會是惡疾發作,需要找忘憂雙修吧?」
「也不是這事兒!」秦劍丹道,「是銳霜因為一個誤會,想要對忘憂不利!你如果見到銳霜就儘量攔住她!」
這樣交代以後,秦劍丹穿過1.5米的連接通道,來到了隔壁的「新監控室」。
時間大概是19:30,工作卡位上有2個值班女僕,正在啪嗒啪嗒的敲擊鍵盤。秦劍丹的突然闖入並沒有引起她們的任何反應。
「忘憂?」
秦劍丹喊了一聲,沒有得到回應。
視線右方是三扇宿舍門,分別屬於給女僕們準備的三間雙人宿舍。
秦劍丹聽見其中一扇門後有動靜,顧不得多想,便大力推開了這扇門!
門內卻沒有忘憂,而是兩名女僕(似乎是雪見和朱蕉)正在換衣服。
柔和的燈光灑在兩人身上。雪見背對朱蕉站立,黑白女僕裝散開了一半,如同優雅的天鵝一般,露出了肩膀和背部的流暢線條。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香氣,那應該是洗髮水和體香的混合產物。
「」
並沒有像普通女性那樣受驚大叫。雪見和朱蕉反而暫停了動作,以一種恭敬的目光靜靜望向主人,尋求着吩咐和命令。
見識到情報侍女們予取予求的特性,秦劍丹心神一震,他穩了穩情緒後問:「忘憂去哪裏了,你們知道嗎?」
仿佛是為了不耽誤服務主人的時間,朱蕉當着秦劍丹的面繼續給雪見換衣服,雪見也絲毫沒有遮擋和迴避的意思,任由衣裙跌落腳下。
「忘憂的話,可能是去少主辦公室打掃衛生了。」
秦劍丹立即關上宿舍門,乘坐屋角電梯前往地下二層。
電梯是來往於新監控室和少主辦公室的捷徑。從電梯門走出後,秦劍丹奇怪地發現,辦公室里並沒有開燈。
忘憂不是來打掃衛生的嗎?且不說為什麼要拖着疲憊的身體幹活,你又不是有夜視能力的福瑞人,有什麼本事摸黑打掃衛生啊!
因為黑市原件的質量問題,電子地圖屏幕牆即使是在關閉的狀態也有點漏光,此時成了辦公室內的唯一光源。
「忘憂?」
秦劍丹仿佛看到辦公桌後面的老闆椅上坐着什麼人,仔細一看,竟然是忘憂雙眼睜大,被一根繩索從後面勒住脖頸,正在痛苦掙扎!
那根繩索是一根普通的鞋帶,正隔着老闆椅握在銳霜手裏,秦劍丹認得那是自己的鞋帶。
銳霜大概是走了另一條路,先進入地下2層的警衛室,拆下一根鞋帶作為武器後,又通過連接通道進入了辦公室,出其不意地突襲了忘憂。
忘憂多半是坐在老闆椅上,清潔辦公桌時遇襲的——不過她擦桌子為什麼要關燈?銳霜也沒必要打草驚蛇,先關燈再突襲吧?
此時此刻已經容不得思考前因後果,臂力不足的銳霜用上了自己的體重,她背對老闆椅,用一種仿佛要把忘憂和椅子一起背起來的姿勢,將手中那根鞋帶化身致命武器,毫不留情地想要奪取女僕的性命。
隨着鞋帶越發深入肌膚,忘憂的臉色變得蒼白,嘴唇開始泛出淡淡的藍色,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嘶啞,胸腔劇烈起伏,試圖從那越來越緊的束縛中奪取寶貴的空氣。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抓向頸部,想要緩解那無情的壓迫,但鞋帶卻像鐵鉗一樣,無情地剝奪着她的希望。
幾縷髮絲緊貼在她的臉頰上,被汗水浸濕。女僕在椅子上掙扎,雙腿凌亂地虛空踢踏,卻因為缺氧而變得軟弱,無法為她提供任何逃脫的力量。
在她的生命之火歸於黯淡之前,少主的出現成了救命稻草。眼角憋出淚滴的忘憂向秦劍丹伸出一隻求救的手臂,但喉嚨里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嗤」的一聲,秦劍丹右手拳鋒催發出一柄玄冰戰刃,在不傷到忘憂和銳霜的前提之下,割斷了連接兩者的緊繃鞋帶。
忘憂終於吸入了久違的空氣,她趴到辦公桌上「嘶哈嘶哈」地急喘起來。
鞋帶斷掉,導致銳霜在反作用力之下向前滾出了一段距離。
秦劍丹從馬甲胸兜里掏出一枚玻璃彈珠丟向燈光開關,開啟室內燈光來更好地觀察局勢。
「爸爸為什麼要阻止銳霜?」
在地上滾了一圈的白裙蘿莉,臉上、身上都沾上了些許灰塵,她這種委屈發問的表情,實在是難以和剛才的冷血殺手聯繫起來。
秦劍丹走到老闆椅後方,阻擋住銳霜繼續向忘憂進攻的角度:
「銳霜,你不能性子這麼急,事情只聽一半。姥爺被忘憂射傷這件事,忘憂並沒有責任。是我命令她射擊敵人,在混亂中誤傷了姥爺而已。在戰場上這是常有的事。難道爸爸在戰場上誤傷了你,也需要償命嗎?」
「這個」
銳霜愣住了。秦劍丹並沒有完全對銳霜說實話,而是改良成銳霜能夠聽懂的情況。
趁着銳霜猶豫,秦劍丹從長褲口袋裏拿出三角蛋糕,並且拆掉了包裝。
「如果你就此停手,保證不再傷害忘憂阿姨,我就把這塊美味的蛋糕獎勵給你!」
說着,秦劍丹在銳霜的視線上方搖晃蛋糕,仿佛是逗貓逗狗一樣的姿勢。
「你看啊!這可是一塊松鬆軟軟、淋滿了奶油的香噴噴蛋糕!爸爸小時候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蛋糕!」
銳霜的注意力在喘氣的忘憂和美味蛋糕之間反覆橫跳,終於耐不住甜食的誘惑,不成樣子地從嘴角流出了口水。難以想像小時候的慕月也會出現這種表情。
「把手裏斷掉的鞋帶扔了!去衛生間洗手!」秦劍丹強勢命令道,「如果動作不夠快,爸爸就在你面前把這個蛋糕吃了!」
秦劍丹張開大嘴,作勢要把蛋糕往裏面塞。銳霜立即扔掉鞋帶,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跨過地上的練功墊,沖向了屋角的洗手間。
「銳霜不殺忘憂阿姨了!爸爸不准吃銳霜的蛋糕!」
聽見衛生間裏傳出放水洗手的聲音,秦劍丹長舒了一口氣,他拍了拍伏在桌上喘息的忘憂的後背:
「不要緊吧?銳霜錯怪了你,我會好好糾正她的。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在我。」
終於脫離缺氧狀態的女僕,雙手將自己從桌面撐起,用眼角餘光幽怨地瞟了秦劍丹一眼:「少主你為什麼要偷看我的妹妹們換衣服?明明說了我會滿足你的任何需要的」
忘憂和妹妹們之間存在心靈感應,只要距離不是太遠,她可以得知發生在妹妹身上的所有事。
秦劍丹皺眉道:「事態緊急,我是為了救你的命好吧?你現在追究這個是不是不太合適?話說回來,你為什麼要關燈搞衛生?你開着燈銳霜可能沒那麼容易得手。」
忘憂立即紅了臉龐,她儘量避開少主的目光,坐姿也扭捏起來。
「你你管不着!誰說我必須是在搞衛生?我覺得這把老闆椅很舒服,偷偷過來坐一下不行嗎?既然平時享受了女僕們的侍奉,就應該默認女僕們有共享座位的福利!」
忘憂氣哼哼地起身,完全不感謝秦劍丹的救命之恩,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劍丹沒有跟忘憂計較,他坐到空出來的老闆椅上,感覺椅子上溫熱異常,大概這就是幾乎喪命的忘憂逸散出來的能量吧。
誒?跟雪見、朱蕉身上的溫和香氣比較,這裏怎麼多了一股獨特的雌性氣味?忘憂你剛才坐在這裏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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