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劍丹以琳琳扭傷腳為藉口召喚來李醫師,將銳霜轉移到了李醫師的急救車裏。
秦劍丹在和銳霜的戰鬥中受傷,渾身貼滿了生化繃帶。他這幅樣子如果被手下看到,會打擊夜龍會眾人的信心。
因此,秦劍丹沒有讓任何無關者了解這件事,走出洗浴中心時也披着長大的浴袍來遮擋傷口。
外面雨水未停,天色倒是比之前明亮了一些,但本已接近傍晚,能見度有限。
瓦蕾負責開車,駛向最近的再生艙。李醫師一邊聽秦劍丹和慕月敘述原委,一邊使用生化材料連接釘,將撿回來的斷臂粗糙接合在銳霜身上。
普遍認為,送入再生艙的身體越完整,發生再生艙事故、變成福瑞人的幾率就越小。
所幸附近就有一個再生艙,銳霜經過10幾分鐘的救治得到完全恢復,沒有變成福瑞人。連接釘溶解在萬能細胞液中,不必再動手術取出。
只是她的精神處於過度刺激後的疲勞狀態,暫時沒能甦醒。
「慕月警長。」李醫師建議說,「少主和你都懷疑銳霜的身份,要不要趁現在做一次DNA測試,確認你和銳霜是否有親屬關係?」
由於銳霜的攻擊欲望過高,為防萬一,李醫師把她放在病床上以後,給她打了一針鎮靜劑,還用控制狂躁性精神病人的束縛帶把她固定了起來。
剛剛經歷過腥風血雨,又陷入沉睡,被如臨大敵地捆在床上看上去不超過12歲的銳霜仿佛被變態怪醫抓來的實驗體,不明真相者只會對其產生同情和不忍。
慕月望向女孩的睡臉,那和自己過於相似的面龐引發了慕月的母愛,但不能僅僅因為長得像,就真的把對方當成女兒。
「我知道了,測一下我和銳霜的DNA吧。」
慕月說着就向李醫師伸出了手。
環石城的AI技術雖然落後於地球,但是生物技術遙遙領先。只需要板磚那麼大的盒式便攜設備,就能無痛提取表皮細胞進行DNA檢定。
由於DNA檢定的方便性,環石城的指紋鎖大量被基因鎖取代。
昨天有指紋的人,今天可能會安上義體,或者變成福瑞人產生指紋變化。
基因鎖完美地避免了以上問題。哪怕是變成了福瑞人,原本的人類基因仍然以嵌合的方式存在於體內。而義體人總要留存一部分肉體。
瓦蕾車技不錯,在濕滑的雨天將急救車平穩開回停車場,緊挨着琳琳的情報車停靠。琳琳、小夏和風間留在情報車裏等待接應。
小夏早已等得不耐煩,她見秦劍丹走進情報車裏,趕忙挪了挪屁股讓開座位空間,問道:
「少主,那個代號「銳霜」的殺手,真的是慕月警長的女兒嗎?沒想到她竟然跟別人生了這麼大的女兒,真是不守婦道!」
秦劍丹彈了小夏一個腦瓜崩,罵道:「20歲的慕月有12歲的女兒,所以她是8歲生的孩子?」
情報車的內部空間跟急救車差不多,但是因為四周擺滿了電腦和顯示器,車頂和底盤上又到處拉着線纜,因此顯得比較擁擠。
琳琳坐在一台電腦前面,半轉過身子來:「哥哥,我已經轉告虎痴師兄,讓他負責晚上的慶功宴,代替你招呼大家了。」
「嗯,這樣就好。」秦劍丹點頭,「你也囑咐過他讓手下人封口,不要對外談及銳霜的存在了吧。」
琳琳苦笑道:「看到銳霜的人總共有6個,包括四郎在內,全都被她殺了。」
小夏氣不過,道:「上任四郎的葬禮沒過去多久,現在又要給四郎辦葬禮!銳霜哪怕不是警長的女兒也跟她有關係,至少賠些喪
葬費給我吧?」
秦劍丹嘆了一口氣:「四郎,還有其他被殺的5個人,實在是死得太冤了。銳霜的精神狀態非常糟糕,她會攻擊任何擋路的人,並且不死不休。」
接下來,秦劍丹繼續和琳琳確認,是否已經和之前商定的一樣,把這次溫泉襲擊事件完全歸罪給電鰻福瑞人。
電鰻福瑞人製造了斷電事故,又電暈了幾個池子裏的人,但由於搶救及時,並沒有人死於他手。他被銳霜殺了以後,又背上了銳霜的黑鍋。
風間坐在琳琳旁邊,眼睛注視着三台顯示屏,通過無人機攝像頭探查周邊的情況。此時她才第一次開口:「少主,我要向你道歉。」
秦劍丹一愣:「道什麼歉?」
琳琳不知為何臉紅起來,風間說:「在禪心泉室內,我聽見少主說了"時間穿越""時間悖論"這類的話,剛才就故意談這些話題詐了一下琳琳。」
「結果琳琳可能是忘記了我們不知道這件事,不小心說漏了嘴。現在關於少主曾經穿越回過去,見過小時候的警長這些事,我已經了解了大概,想忘也忘不掉了。」
琳琳低着頭顯得很是慚愧:「哥哥,看來我真的不如警長細心,因為事情太多,哪些應該瞞着,哪些可以談論,我給記混了」
秦劍丹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不用在意。風間和小夏今天參與了跟尼安會的和談,親涉險境,也算是向夜龍會證明了她們的忠心。從今以後,我會把她們納入知曉一級機密的小圈子裏,畢竟我也很需要風間的情報分析能力。」
「好耶!太好了!」小夏想要跳起來慶祝,卻不小心撞上頭頂的線纜,險些引起監控電腦故障。
秦劍丹冷下臉來,又嚴肅道:「雖然我會把必要的機密情報跟你們共享,但是如果你們膽敢背叛,走漏情報給敵人,我會毫不留情地把你們處理掉!」
小夏臉色微白,儘量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不、不小心走漏情報也要被處理掉嗎?那少主還是儘量跟風間共享機密吧,她跟我不一樣,如果她走漏了情報肯定是故意的,到時我雙手支持少主把她處理掉!」
這時,秦劍丹看到慕月走下了急救車,站在急救車和情報車之間的狹窄地帶。
酸雨還在下,依靠兩支明光天幕發生器的保護,急救車和情報車附近不受雨水影響。
「DNA測試有結果嗎?」秦劍丹走下情報車,站到慕月跟前,「你和銳霜的親屬關係」
慕月咬了咬下唇,她此時已經換回了全套的深藍色警服,只是沒戴警帽。
「我們不是親屬。」
秦劍丹有些意外:「你們長得那麼像,卻沒有血緣關係嗎?我本來以為她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咱們倆的女兒呢!」
慕月抬起頭來,望向秦劍丹的目光中閃爍着疑惑:「我們的基因100%相同,銳霜和我之間,是克隆人和克隆原體之間的關係。」
秦劍丹吃了一驚,環石城民間不掌握克隆技術,能夠製造克隆人的只可能是公司,公司又是出於什麼理由製造了慕月的克隆人呢?
這時風間讓小夏推開了車窗,風間通過情報車的車窗從上方插話進來:
「少主,警長,恕我聽到了你們剛才的對話。不知道你們是否聽說過公司的「異能同源計劃」?」
秦劍丹微微抬頭看向風間:「那是什麼計劃?你直接說,不要賣關子。」
風間:「環石城的異能者當中,有些人的異能過於強大,而被評為最高的S級。「異能同源計劃」指的是,公司會抓住一切機會克隆這些S級異能者,從嬰兒狀態開始培養他們,希望能夠使他們覺醒相似異能,並且為公司
所用。」
秦劍丹和慕月同時內心一驚——銳霜看上去不到12歲,而慕月是在8歲的時候,因為母親死於「警車爆炸案」而覺醒了異能。
當時慕月右眼受創,因此接受了公司人員的手術,公司很可能就是在那時收集了慕月的細胞和相關數據。
所以銳霜真的是在慕月8歲的時候「出生」的!她被公司控制了12年,不知道遭遇了怎樣的殘忍對待,這才導致精神出現問題,變得殘忍嗜殺嗎?
小夏從窗口擠出半個腦袋,吐槽道:「S級異能者跟警長有什麼關係?她不是只會呯呯呯地打手槍嗎?」
風間語氣平淡:「以前在天守閣外面解決猴男阿健時,有月色光柱沖天而起。雖然少主謊稱那是自己的絕技"惡狼咆哮彈",可那其實是警長的S級異能"月光·正義"對吧?」
小夏大驚:「什麼?警長是異能者?還是S級?光是她的超視覺就已經很逆天了!」
風間繼續道:「今天下午中央塔底部發生爆炸,但一切新聞頻道中都沒有談及此事,可見公司正在試圖進行掩蓋。」
「暗隙網的主流觀點是,公司的秘密實驗室發生了事故,可能有實驗體逃了出來,現在公司正在拼命追捕實驗體。」
秦劍丹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銳霜很可能是逃脫的實驗體之一?她已經很難對付了,會不會還有其他更厲害的實驗體對我們不利?」
這時李醫師敲了敲急救車的車窗,吸引慕月和秦劍丹的注意力:
「警長,銳霜她醒了,鎮靜劑對她不是很管用。她發現自己被綁起來,非常生氣,現在她吵着要媽媽給她送玩具熊,不然就咬斷自己的舌頭。」
秦劍丹恍然大悟道:「慕月,難道今天潛入你家別墅,抱着你的玩具熊在臥室床上休息的不是別人,正是銳霜嗎?她是你的克隆人,以DNA為檢測條件的安保系統將她識別為你本人,這才沒有觸發警報?」
風間點了點頭:「少主的猜測很有道理。公司為了克隆人早日覺醒異能,多半向他們灌輸了屬於克隆原體的記憶。銳霜從公司逃出來以後,憑着這些記憶找到自己的"家",在那裏休息,也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事。」
秦劍丹道:「銳霜被灌輸的記憶是從8歲的慕月身上提取的,在她的印象中,母親仍然是死於一場爆炸。這次她又見到了跟母親很像的慕月,記憶發生錯亂,以至於把慕月錯認為母親嗎?」
慕月嘆了一口氣:「我去看看她吧。感覺上銳霜像是一個破碎以後、沒能重新拼湊起來的我。劍丹你跟我一起去。」
秦劍丹爽快回答:「那是自然!銳霜精神很不穩定,我可以在旁邊保護你。而且她如果認你當媽,我理應是她爸爸才對!她把爸爸弄得遍體鱗傷,實在是倒反天罡,以後需要好好打屁股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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