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種東西,最是虛幻,別當真。」
話是蔣菲兒說的。蔣菲兒邊說,邊俯身取過桌上的茶杯,裝腔作勢地抿一口:「這世界上的變數很多,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該發生的事情都會發生。」
「呵。」葉昔輕笑,這是在用元昱來挑釁她了。
蔣菲兒從茶杯上輕蔑地抬起頭,明明是見不得人的私會被正主看到,姿態卻依然很高:「葉昔,我理解。有的人小門小戶出身,沒有見過世面,只知道柴米油鹽酸甜苦辣,沒見過月滿月虧人生浮沉,不懂這些深奧的道理,還以為嫁入豪門就是勝利了,可以高枕無憂、坐享其成了。」
放下茶杯,蔣菲兒連連冷笑:「葉昔,你從哪裏來的、家裏什麼情況、是個什麼貨色,我清楚得很。一着不慎,讓你近了昱哥的身,還鑽了空子騙得他娶你,算我疏忽。哎,只能說,不得不承認,論卑鄙手段沒有底線,不過我是比不過你們這些處心積慮想攀高枝兒的女人。」
「你有什麼重點要談嗎?」葉昔本就有火,忍着聽了半天沒聽出有營養的內容,乾脆直接提問,「信息是我發給元昱的,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偷看他手機了?」
蔣菲兒柳眉倒豎:「你什麼意思?怎麼說話的!以我和昱哥的關係,用得着偷看嗎?哼,齷齪的人想齷齪的事,不要把你的想法扣在我的頭上!」
這麼激動?
所以,不是蔣菲兒的問題,難道是元昱主動說的?
也可能是默許。
葉昔顧不得多想事情的合理性,她是個務實的人,已經開始謹慎地評估這個消息被蔣菲兒知道後,對外公可能產生的影響。
蔣菲兒緊握住椅子扶手,氣惱地盯着她。想到自己辛苦照顧了元昱幾天,剛才在房間裏只是看了眼手機就被轟出門,這會兒又被葉昔拆穿,心裏極不是滋味。越瞧葉昔越生氣,蔣菲兒怒氣沖沖地回到主題上:「葉昔,你別以為自己一時得寵,便不得了了,還敢對昱哥的生活指手畫腳!」
葉昔抬眼掃向蔣菲兒。
蔣菲兒挺直了背,炫耀道:「你不知道吧?昱哥每年都進山,是為了祭拜他最尊敬的啟蒙恩師,不是你想像中的鄉下活動,輪不到你嫌棄!」
「哦。」
原來是想多了。
其實蔣菲兒壓根不知道她也在山上。
葉昔鬆了一口氣,既然不是元昱說的,那外公的安危也無虞。
「好的,知道了。」事情已經搞清楚,葉昔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你幹什麼?」蔣菲兒一把拉住她,「我話還沒說完呢!」
葉昔甩開蔣菲兒的爪子:「不想聽。」
蔣菲兒仰面看她,愈發覺得不舒服,也站起身,聲色俱厲:「都怪你,胡說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害得昱哥都病了!」
「病了?」葉昔皺眉。
「病三天了,你才知道?就從你氣他那天開始!」
三天,那就是下山就開始病了。
是在山上着涼了?
葉昔顧不得跟蔣菲兒爭辯細節,擔憂地看向房門。
蔣菲兒見她臉色戚戚,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歪嘴一笑:「也是,你本來就是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外人,我不該對你這麼苛刻。我和昱哥是從小長大的情分,絕非任何女人能比,要不是元叔叔他...哼,我們倆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現實讓我們分開,是迫不得已。昱哥找了你,不過是被你撿了便宜,就算他圖新鮮和你玩玩兒,也沒什麼...」
但蔣菲兒的臉色可不是「沒什麼」的樣子,眼睛裏的恨意簡直萬箭齊發:「等時間過了,他還是會回到我的身邊。你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過客罷了。」
過客嗎?
「嗯,有點道理。」葉昔被戳到痛處,不走了,坐下的樣子有些喪。
蔣菲兒沒想到她今天這麼好說話,畢竟這麼多年來兩人鬥嘴她從來就沒贏過,突然間佔了上風,意外得竟有些不知所措。眼珠一轉,蔣菲兒突然那抓到了問題的重點:「你們吵架了?」
葉昔眉毛一挑,盯着蔣菲兒看。
她這個動作對蔣菲兒來說無異於證實猜想,蔣菲兒一下子高興了:「雖然知道你遲早會被昱哥厭棄,沒想到竟然這麼快。才三個月啊,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呢。」
說着,整理起並不凌亂的衣服,還在領口處故意拉了下。
那個東西,葉昔一開始就看到了。
是個吻痕。
不是今天的,有兩天了。蔣菲兒這麼明顯的動作,無非是向她示威。
既是示威,誰弄出來的,不言而喻。
不是說他是老派人嗎?
葉昔又想到那張蔣菲兒匆匆自總統套房出來的照片——
「蔣菲兒,我提醒你一件事。」葉昔將雙臂一抱,聲音也強硬起來,「現在,我才是元昱的正牌太太,元承和與謝清月親自承認的兒媳婦,元氏集團副總裁的合法配偶。別說你只是偷偷摸摸照顧了阿昱幾天,就算你能惹得他跟你發生點兒什麼,對我來說,也沒關係。」
她氣得不輕:「但你最好把嘴巴閉嚴實了。要是弄出什麼負面消息,誤了阿昱的正事兒,就算我不跟你計較,謝太可不會放過你!損了集團的顏面造成資產貶值,別說元董怎麼想,你父母也不會繞過你!」
元昱不管是吧,她管。
堵住流言不容易,但從源頭治理蔣菲兒倒是不難:「蔣菲兒,我勸你還是低調行事,別來惹我。把我惹火了,我才不管你們是不是苦命鴛鴦,大不了連桌子一塊兒掀了,我一個素人最多是沒面子,但元昱會失去什麼,你比我清楚!」
「你!」
蔣菲兒想反駁,最終還是忌憚地閉上了嘴。
從讀書的時候開始,蔣菲兒便盯緊了元昱,處心積慮,多年謀劃,好不容易到這個地步,對元昱的喜歡是一回事,對元家的企圖更是佔了很大比例。若元昱不是姓元,她也許會找他談一場戀愛,不合也就算了,斷不能做到多年忍聲吞氣的程度。
「有情飲水飽」的生活,可不是蔣家對蔣菲兒的教育。
葉昔自覺再沒有什麼要跟蔣菲兒多說的:「話我就放在這裏。你理解也好,不同意也好,那是你的事。」
「葉昔!」
她下逐客令:「快走!別讓我找人清你出去!」
葉昔一把心火燒到極致,威脅式地搖了搖手機,」你知道的,我能。」
蔣菲兒氣得不輕,胸口起伏得劇烈。但她向來會衡量利弊,現實改變不了,只能甩下一句狠話:「咱們走着瞧!」
「走你!」葉昔兇悍地跨上一步。
蔣菲兒下意識往後一退,轉過頭飛快地跑了。電梯聲響,開了又合,是走了。
葉昔重重地在凳子上坐下,被氣得頭昏眼花。
不遠處,一把略沙啞的男聲響起:「你拿我當武器,用得還挺順手嘛?」
她抬起臉。見元昱靠在走廊上,穿着睡衣、臉色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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