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葉昔分走的那些,我全都沒有辦法拿回來。」
「是。」
「你確定?」
「昐總若不信,可以找其他人問問。」
「呵呵,那倒不必,」元昐慈祥地笑了,「我既然用你,自然就相信你。」
「多謝昐總信任,」角落裏的男人捂着嘴咳了一陣,「抱歉,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想先離開。」
他笑了聲,成熟的魅力讓任何年齡段的女人都無法招架:「不便傳播病菌。」
元昐揮了揮手,同意了:「行,你去吧,好好休息。」
男人鞠躬告退。
元昐心情愉快地看着他,待男人走到門口,才想起還有要問的話:「等等!錢秘書,聽說你和岑家的姑娘,訂婚了?」
男人轉過身回來,正是元昱的秘書錢永年。
他貼心地走到元昐可以看到他、卻又不至於被他影響的距離停下,溫文爾雅地道:「我和岑小姐的緣分已盡,結婚是萬萬不敢想了。」
元昐似有興趣:「怎麼就沒在一起了呢?」
錢永年露出遺憾模樣:「岑小姐還年輕,大概沒玩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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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是不是他沒玩夠?」
岑寧眼睛紅紅,鼻尖濕濕,手邊七八個紙團堆得小山一樣高,氣急敗壞地道,「所以他才跟我分手...啊嚏!」
葉昔給岑寧上一張新紙巾,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岑寧乾脆把紙巾盒從葉昔身邊抱過來,連抽三張疊在一起,覆在鼻子上發出重重地一聲。
把剛好進門的
侍酒師嚇了一跳。
真是一點兒大小姐的自覺都沒有。
葉昔打發了侍酒師,讓上兩杯果汁,然後在岑寧嘟嘴的表情下道:「別這樣看着我,你好像感冒了,說不定要吃頭孢,酒就不喝了。」
岑寧立刻抗議:「可這一家最出名的菜就是要配...阿嚏!」
葉昔露出「你看吧」的表情,給她勺了一塊絲瓜。
岑寧失落地夾起絲瓜就啃,兇狠的勁兒像是跟食物有仇。
沒吃兩口,岑寧忽然捂住嘴往洗手間沖。
嘔吐的聲音響起,葉昔連忙跟過去。
岑寧吐了好一陣才消停,她抬起臉看着鏡中的自己,哭喪着道:「我不會是有了吧?」
「啊?」這可把葉昔嚇了一跳。
岑寧還想再說,被第二次吐意打斷了。
飯吃不成,葉昔開車載她往醫院去。
紫粉色的車子匯入夜晚的車流,岑寧倚靠着車窗,望着窗外的燈紅酒綠半眯起眼。
好一會兒,岑寧開口:「葉昔。」
「嗯?」
「你說,我要真有了該怎麼辦?」
葉昔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道:「唐突問一句,你倆沒保護措施?」
以葉昔對錢永年的粗淺了解,這種事兒不該發生。
岑寧拉下口罩,又擤了把鼻涕,並不避諱,比葉昔放得開多了:「最後一次沒有。那天他發高燒,可能燒得有點糊塗。」
「嘖...」
「他又不是故意發燒的。」
「...我不是想責怪他。」
岑寧將窗戶打開一點點,嘆氣後改了口:「
不過責怪他也應該,他就不是好人!」
葉昔無語,順着她道:「確實不算好。」
「渣男!」岑寧忽然坐直,情緒一下子上去了,氣憤地罵道,「錢永年就是鑲金渣男!他竟然背叛元昱!哎,你怎麼看上去一點兒也不生氣?」
葉昔頓了頓,低聲道:「人各有志,沒法兒勉強。」
其實最初聽到這個消息時,葉昔好生氣的。
元昱從來不薄待錢永年,可沒想到元昱一倒台,錢永年就帶着歷年的賬本和核心人員名單投了元昐。
有了經濟賬和人物名,元昐一下子便對元昱幾年間的積累了如指掌,不但能快速整合原屬於元昱的業務、清理人員,還能完整高速地回收元昱的資產。
要不是以前元昱給她的財產做了資產隔離,她和元昱又離婚得快,元昐還能拿到更多。
「我覺得這事兒怪我,」岑寧看葉昔不說話,知她還是介意的,想了想道,「那天我們去見家長了,你還記得嗎?」
「記得。」
但葉昔不覺得錢永年跳反和見家長能有什麼關係。
岑寧接着道:「你知道的,老錢那個人挺討人喜歡。一見面他就取得了我媽媽的歡心,但我爸爸對他有點兒意見。」
「什麼意見?」
「我爸爸說,男人要做出一番事業,才能...」岑寧嘆了口氣,「才能養得起我。哎,我又不必老錢來養。」
葉昔同情地看着她。
錢永年雖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但岑家家業
實在太大,家長看不上,錢永年確實沒辦法。
岑寧接着道:「那天回去以後他就有些失落,後來還病了。不過他跟我說,他會努力,昱總也對他很好,他有信心得到我父親的認可。」
「那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所以我才說他是鑲金渣男啊!」岑寧一下子又激憤起來,「元昱下台,他為了往上爬,不惜當個...當個叛徒!」
葉昔眯起眼睛:「不對啊?」
「哪裏不對?」
「如果他是為了權勢去了元昐底下,以掙得你父親的認可,那...」葉昔抽空瞄了岑寧一眼,「那他為何要同你分手呢?」
岑寧擠着眉頭,第一次注意到這個邏輯有問題。
兩人到了醫院,忐忑不安地做完了一系列檢查,最後的結論是——感冒。
「我就知道不會這麼容易懷孕,」岑寧大大咧咧地笑了,兩聲之後漸漸落寞,「但其實懷孕也不錯。」
夜色淒涼,葉昔又給她遞上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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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夜裏,還有一個人也很反覆,對周遭的一切充滿了懷疑。
錢永年剛離開,元昐便問:「學海,你覺得,錢永年說的都是真的嗎?」
戴學海從暗處出現,他如今是元昐的總助,不得不擺出一張笑臉:「態度不好說,但業務是過硬的。」
「你的意思是,他說的是真的。」
「至少,葉昔拿着的財產,昐總要不回來這一點,是真的。」
元昐不高興地哼了聲。
「對了,」戴學海上
前一步,「元昱在雙瓏灣的房子已經回收。但這是他的個人財產,您這樣拿走並不妥...」
「東西已經給我了,」元昐不以為然,「既然想要粉鑽,就得拿東西來跟我換。」
戴學海微微皺眉。
即便他不喜歡元昱,但那也是元承和的長子,元昐這樣趕盡殺絕,他看着有些不舒服。
「噢對了,」元昐從文件堆里抬起頭,「快年底了吧?學海到我這裏來以後幫了不少大忙,今年的年終獎,我私人把雙瓏灣那幾層房子給你,怎麼樣?
戴學海眼睛一亮,勸誡的話隨風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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