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姑娘洗澡呢?別怕,我是瞎子!
汴京舵。
已是夜晚,汴京舵里仍舊熱鬧,黑水宗教徒大都喜歡晝伏夜出。
舵里瀰漫着各種烤肉的味兒,是教徒們湊在一起吃飯。
「堂主,要不要嘗嘗炸雞?這是江湖月報最新刊登的生活欄目,我們復刻了一下。」江延年有求於人,態度極好。
陸斬看了眼,覺得炸雞很是眼熟:「方子是江湖閣的人登的?」
「沒錯」江延年壓低聲音,略顯侷促地道:「我看這炸雞簡單易做,口感特殊。準備貸款開座小店,待火起來後,肯定能賺不少錢,到時候汴京舵的經費就富裕了,堂主也不必為我們操心了。」
陸斬眼皮子一跳,他只想到當堂主,卻沒想到當堂主還要操心經費問題。
「汴京舵很窮?」陸斬瞅了眼江延年。
江延年苦澀道:「最開始還挺風生水起,可後面為了偷礦,花了不少錢買工具,結果偷到的礦極少,又浪費了人力物力,虧損不少…不過堂主放心,我在外有幾個綢緞鋪,信譽很好,能貸款做活動經費。」
「…」陸斬不想聊這個話題,他道:「成,暫且不提這些,先找個安靜的地方,我給你碎結石。」
「有勞堂主了。」江延年面露喜色,汴京舵當然沒有那麼窮,弟子們天天在外面吃飯不給錢,光飯錢都省不少。
他根本用不着貸款,可在上司面前,他必須哭窮,讓上司知道,這裏沒油水可撈。
想到這裏,江延年帶着陸斬去密室。
碎結石雖不用開刀,但要脫衣服,江延年不想被手下圍觀,決定在密室操作。
寬敞的山洞密室,江延年脫掉上衣,躺在石桌上,猶如案板上的鯰魚,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不用開刀就碎結石的辦法,簡直聞所未聞。
陸斬在靈戒里摸索半晌,掏出一塊玉色板磚,這是當初跟姬夢璃見面時,小楚送他的法寶,能大能小重達萬斤,用來碎結石正合適。
「要不要麻醉劑?」陸斬詢問道。
「要…不要,我乃是修者,自然不會怕疼,就不浪費堂主的麻沸散了。」江延年本打算用麻醉劑,可又覺此舉不妥。
如今他跟陸斬單獨在密室,手下雖在外面候着,卻不敢擅自進來。若他被全身麻醉,陸斬豈不是能為所欲為?
江延年信不過其他人,他要保持絕對清醒。
再者說了,這又不是開刀,還能疼到哪裏去?他江延年打架時斷胳膊斷腿乃是常事,都是硬生生挨過來的。
「江舵主真是英雄,不愧是我的手下。」陸斬讚嘆一聲,雙目金光燦燦,猶如ct般掃描江延年全身,很快便尋找到腎結石位置。
修者的腎結石跟普通人不同,個頭大,圓溜溜的,溢散着金光。
若非大周修煉體系並非傳統模式,陸斬簡直要懷疑這顆腎結石是金丹。
「堂主,能行嗎?」密室裏面太安靜了,江延年有點忐忑。
陸斬摸了摸下巴:「你這腎結石有點東西啊,都褪凡境了?」
「還好屬下發現得早,不然這腎結石恐怕都玄妙境了。」江延年後怕不已,從前他最瞧不起夜醫,覺得這職業多此一舉,平時也根本用不着。
後來才發現,是他太天真了,修者居然也會生病感冒,甚至有些修者感染病毒,病毒寄生後瘋狂修煉,最後取代宿主的。
由此看來,夜醫還是非常有存在的必要的。
陸斬點頭:「多虧你機靈,否則現在伱的身體指不定成啥樣…你做做準備,我要開始了。」
江延年深吸了幾口氣:「我準備好了,來吧」
陸斬將玉板磚放在江延年腎臟位置,板磚正對着腎結石。
剎那間,一股巨力傳來,令江延年倒吸了口涼氣,他只覺得小小板磚重若萬斤,若非他境界高深,恐怕會瞬間被壓成肉泥。
江延年有些忐忑:「堂主,這是什麼東西?竟然如此重?」
「這是專門針對腎結石的體外法器。」陸斬平靜道:「用聲波震碎結石,自然要產生強大聲波,我便以這塊板磚為媒介。你不必緊張,一切皆在我掌控之內。」
聞言,江延年鬆了口氣,可還不等他徹底鎮定下來,就看到陸斬撈出一個巨錘。
江延年頓時一個激靈,大喊道:「堂主,您這是——啊!嗷!」
江延年話未說完,陸斬這一錘便砸了下來。
「鐺——」
震耳欲聾之聲猛烈傳來,江延年身心劇痛,只覺得似乎有一座大山在他腎上碰撞,其痛苦錐心刺骨,絕非常人能夠忍受。
而大錘跟板磚相撞之音十分刺耳,令他頭皮發麻,耳朵跟腦袋皆嗡嗡作響。
「啊——」
江延年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疼過,怪不得剛剛陸斬提到麻藥,原來會這麼痛!
「要不…要不還是用麻藥吧?」江延年滿頭大汗,弱弱開口。
陸斬嚴肅地道:「治療已經開始,絕不能停,否則會對病人造成不可估量的危害,你忍一忍。」
忍?
這怎麼忍?
江延年慘叫連連,陸斬每敲擊一下,都帶着真炁,板磚產生的陣痛,痛到靈魂深處。
江延年感覺肚子有些發脹,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出來。
「噫,腎結石動了,小江啊,你可千萬別動,否則前功盡棄。」
腎結石在江延年肚子裏跑來跑去,陸斬舉起錘子,猶如打地鼠般,開始瘋狂敲擊。
這種震碎腎結石的方式,是陸斬獨創,理論就是根據撞擊形成的聲波,起到隔空打牛的效果,只不過這是他第一次嘗試。
江延年最初還能慘叫,可到後面連慘叫都沒有力氣,那張臉慘白如紙,嘴裏吐着血沫子。
陸斬眯了眯眼睛,察覺到時機到了,他掏出同心蠱子蠱,放到江延年肚皮上,那蠱蟲很快便鑽進皮膚中。
這種中蠱的疼痛,與敲擊腎結石的疼痛相比,簡直是蚊子跟大象區別,江延年根本察覺不到。
陸斬以真炁操控,很快便將子蠱引到江延年的心臟深處沉睡,等待母蠱將其喚醒。
——
半刻鐘後。
陸斬將板磚收起,又將昏迷的江延年喚醒。
江延年不停地打着哆嗦,神情萎靡不振:「好…好了嗎?」
「當然。」陸斬將板磚收起:「現在你的腎結石已經徹底被震碎,會順着你的尿液排出,只是到時可能會有點小疼痛,你需要忍一忍。」
「沒關係。」江延年臉色慘白,再疼還能疼得過剛剛?他現在看到陸斬都有點害怕,上司治病時候,只想着藥到病除,是根本不管下屬死活。
腎結石確實解決了,他也快沒了。
江延年欲哭無淚。
陸斬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江啊,你好好休息,本座對這種病很有權威,至今還沒有失敗過,成功率100%,接下來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能將震碎的結石排出體外。」
成功率100%
除了他之外,真的還有其他人選擇這個方式嗎?江延年有些茫然,總覺得自己成了陸斬的試驗品,一時間無言以對。
「小江,上司要走,你都不送送?」陸斬看他無動於衷,十分不滿。
「」江延年咬牙,心道陸斬不愧是鎮妖司的,滿身官僚主義,他艱難地給陸斬行禮:「屬下恭送堂主。」
陸斬擺了擺手:「不用這麼客氣,還行這麼大禮,我走了。」
江延年:「…」
深呼吸了好幾下,江延年才平復自己心情,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腎結石是沒了,他卻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舵主,你沒事吧?」待陸斬離開後,越飛鷹第一個竄進密室。
剛進來便看到江延年衣冠不整,面色慘白,口吐血沫,一副被玩壞的樣子。
越飛鷹大驚:「舵主,您…您」
「少他媽的亂想!」江延年一口血噴在越飛鷹身上,怒道:「去把老倪叫來!」
老倪便是汴京舵唯一的夜醫,雖然不會聲波震結石,但醫術頗佳。
不多時,老倪拎着藥箱小跑過來。
江延年已經恢復許多,他盤腿而坐,威嚴莊重:「查查我的身體。」
「是。」老倪連忙為江延年檢查身體。
半盞茶後,老倪驚喜地道:「舵主的腎結石已經不見,如今頑疾盡清!」
江延年這才鬆了口氣,看來剛剛的罪沒白受,好歹是有用的。
轉念想想,也不怪陸堂主,是他自己不用麻藥,若是用了麻藥,就不會這麼疼了。
「陸堂主真乃夜醫天驕。」江延年由衷感慨一聲,問道:「陸堂主走了嗎?」
越飛鷹搖頭:「沒呢,堂主去後殿看那些鮫人魂了。」
江延年露出曖昧笑容:「他好色,去看看也正常。只不過鮫人高傲,在整座汴京舵,也就只跟我交流,想必陸堂主要失望了。」
言罷。
江延年臉色忽然一變:「我去方便一下,快滾開!」
平時江延年都是辟穀的,可現在要排除腎結石碎末,他頓時尿意奔騰。
不多時,密室深處的廁所里,傳來江延年的慘叫聲。
——
汴京舵後殿高達五六丈,由十幾根巨大石柱支撐,中間有池大溫泉,此時兩位鮫人正在溫泉里遊動,她們失去肉身後,想依靠元神重新凝聚肉身,可惜一時半會無法做到。
陸斬全副武裝,邁過長長的石階,笑吟吟地道:「兩位姑娘,洗澡呢?」
方才還趴着唱歌的兩位鮫人,瞬間花容失色,她們「噗通」滑入池中,只露出一顆腦袋,怒視陸斬。
她們自南海一路逃亡而來,雖承蒙黑水宗收留,但並非沒有尊嚴。
就算是江延年想跟她們對話,也要好聲好氣事先通傳,哪像面前的年輕人如此無禮。
兩位鮫人不吭聲,只是憤怒地瞪着陸斬。
「姑娘別怕,你們洗你們的,我是瞎子。」陸斬做出摸索的動作。
兩位鮫人姑娘怒視陸斬,不信他的鬼話。
「噫,聽不懂人話?」陸斬見兩個鮫人不吭聲,覺得有這個可能,他清了清嗓子,決定來一次鮫人之間的對話。
「啦啦~啦~~」
當初斬殺鮫人時,陸斬曾經獲得過善歌游天賦,當時覺得沒用,沒想到現在還真用得上。
這是獨屬於鮫人族的歌喉,聲音十分空靈縹緲。
方才憤怒的鮫人姐妹,聽到這歌聲,眼睛瞬間亮了。
「你…你也是鮫人?」鮫人姐姐面露驚喜,顧不得羞澀,她整個人都浮上水面,水藍色的雙眸滿是「他鄉遇故人」的激動。
陸斬悲傷道:「不錯…我也是鮫人,自南海來的。當時我的族人被那道金光波及,無一倖免,只有我逃出生天…卻瞎了眼…唉,真是一段慘痛的往事。」
「我們也是…」鮫人妹妹面露哀傷:「我們族裏,也就我們兩人逃了出來。」
陸斬愈發悵然:「原來我們都是同病相憐之人…所以自那之後,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東西害了我們族人,只可惜始終調查無果。今日看到你們在此,這才過來問問。」
鮫人姐姐想了想,認真地道:「當時我距離很遠,遠遠地看到一道金光自海底升起,驟然大海怒號,波濤洶湧…那金光的形狀,就好像是一把巨大的劍!」
陸斬眯了眯眼睛,他聽江延年說起南海事時,心底便有些好奇,這才前來詢問。
現在看來…南海底下還真的有東西。
難不成鎮壓着什麼絕世神劍?
這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裏,陸斬拍了拍兩人肩膀,悲戚道:「原來如此,就是不知道那是什麼劍。」
「我們也不知道,只覺得那劍散發出來的光芒很燙很燙,海水都像沸騰了。」鮫人姐姐回憶起往昔,有些後怕。
鮫人妹妹道:「是的,不過後來去了位神秘女子,將劍重新封印了。可是我們還是覺得不安,這才離開了南海。」
神秘女子…封印…陸斬笑着道:「多謝你們告知,我如今是黑水宗堂主,你們有什麼事情,儘管讓江延年傳信給我,他是我的手下。」
鮫人姐妹驚訝:「沒想到您竟然成了黑水宗領導,真是我們的楷模,我們知道了,有線索會聯繫您的。」
陸斬這才起身離開後殿,心底有些犯嘀咕,看來南海之神秘,不亞於茫茫東海。
若是將來有機會,還是要去南海走一遭。
想必江延年養着鮫人姐妹,也是因為南海異動,想從中漁利。
可江延年知道南海異動,卻並沒有去搞,說明南海事不是江延年能搞定的,那位神秘女子的境界,估計最低也是造化境。
「堂主」
思緒間,陸斬來到汴京舵門口,剛準備離開,就看到兩個光頭走過來。
「堂主,不帶着奴家兩姐妹嗎?」魅姬勾住陸斬的腰帶,媚眼如絲地道,從前她是為了監視陸斬,如今也多了幾分私心。
這麼俊美的男人,要是真能盤上手,也不虧。
陸斬攬住她的肩膀,驚喜道:「你們真的願意跟着我回家?楚晚棠天天去我家裏,我早就煩了,你們跟我回去,還能幫我打發她」
「堂主,奴家在汴京舵等您。」魅姬想都沒想,果斷地道。
陸斬:「」
好麼,大家都很識時務啊!
真懷念蠢蠢的許擇禮。
——
月明星稀。
陸斬離開邊境舵,朝着皇城方向而去。
這次來到汴京舵,唯一的收穫就是給江延年下了蠱,其次是南海異動。
遺憾汴京舵里並沒有多少高手,江延年確實沒有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看來想摧毀汴京舵,還需要時間」
陸斬嘆了口氣,知道這件事急不來,也沒再耿耿於懷。
總歸同心蠱已經埋進去,關鍵時候有大用。
至於南海的事情,目前也只是聽說,多想無益。
一路思緒紛雜,陸斬很快便走到家門口,剛準備進門,便看到旁邊的石獅子後面露出一顆小腦袋。
小腦袋梳着髮髻,披着件粉色大氅,那張小臉蛋粉妝玉琢極為漂亮,此時正水汪汪地看過來。
陸斬有些驚訝:「嬌嬌,你怎麼在這裏?」
小蘿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從石獅子後面出來,靦腆地道:「我跟我爹吵架了,我一怒之下離家出走,但我沒地方去…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上?」
陸斬本想拒絕的,可想想趙嬌嬌跟大司主告狀,害他損失兩百兩紋銀,陸斬想法就變了,他活動了一下手腕,露出和善微笑:「當然可以…哥哥我最喜歡收留小姑娘了,走,跟我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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