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極目遠眺,遠處亂葬崗的上方有漏斗形的烏雲在慢慢成型,隱隱約約,神秘而美麗。
眾人一時間看呆了,大自然真是神奇。
「大人,天降異象,莫非?」江虎說道。
「呸!少胡思亂想,那是要下大雨了。」陳忠頂了他一句。
「報,啟稟大人,後方三十里處發現兵馬。」一名斥候火急火燎的趕來報道。
「這麼快。」江虎投來問詢的目光。
陳忠也吃了一驚,泉州城的反應如此迅速,「別愣着了,快檢查馬匹馬車,準備出發。」
很快隊伍啟動,向亂葬崗的方向駛去,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瀟湘上了馬車後,暗暗着急,這大雨來得真不是時候,自己剛剛偷偷寫下的圖形路線要泡湯了。
悠魅卻是不動聲色,還有點小竊喜,瀟湘姐姐的小動作她看到了,於是,她也照葫蘆畫瓢。
不過不是用石頭劃線,她在屁股底下,偷偷用幾顆小石子標了一個模糊的箭頭,嘿嘿!請叫我小機靈鬼。
高興沒有持續三秒鐘。
「哐當!」
馬車左邊的車輪滾滾向前。
傾斜的車廂里兩名「人質」立馬變成滾地葫蘆,摔在一起,一臉懵逼!
「好軟啊!」某人心裏默默感受到了溫暖。
另一人臉紅的像猴屁股,用鷹語抗議着:「咿咿呀呀!」
山路很崎嶇,坑坑窪窪啊,到處都是小石子,再加上連續的行駛,馬車已經不堪重婦,罷工了。
「什麼情況,快把馬車修好。」陳忠言道。
護衛們不敢怠慢,紛紛下馬檢修車輪。
「大人,車軸上的插銷斷了。」一名手下言道。
「嗯,去找個樹枝先應付一下。」
手下起身,舉目遠望,除了小土堆就是亂葬崗,一馬平川,一片漆黑,去哪裏找樹枝?你特麼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不過,再大的困難也難不住有心人,手下眼神一亮,一頭鑽進亂葬崗,「噗通」跪倒就是一陣摸索。
眾人三觀震碎,你特麼幹啥玩楞吶?
場面詭異而荒誕,遠看他好像在墳堆四處磕頭,陳忠氣得臉色發青,剛要出聲呵斥。
「大人,找到了。」只見那名手下舉着一段骨頭對着自己呵呵傻笑。
使了好大的勁才壓下憤怒的情緒,勉強擠出點笑意;「你叫什麼名字?」
「啟稟大人,我叫!」
「大人,是車軸壞了嗎?」
這時,負責前方探路的江虎打馬回來,老遠就看到傾斜的馬車,他剛才跑着跑着,身後沒動靜了,這亂葬崗還是有點滲人的,立馬跑回來查看情況。
「小問題,馬上出發。」
「是。」
半炷香之後,隊伍再次出發。
車廂里兩女再次用鷹語交流。
「咿呀!」
「咿呀呀!」
「咿呀呀阿!」
「咿啊!」
車廂周圍的綁匪一臉懵逼!
雖然聽不懂,但架不住那顆好學的心。
「咿咿呀呀咿呀呀啊!」
「哐當!」
馬車再次傾斜,另一邊的車輪好像有想法一樣,離開馬車,滾滾向前。
「我尼瑪!」
「臥槽啊!」
如果說剛才馬車車輪脫落,大家被小小的驚嚇了一下,還說得過去,這才剛走幾步路啊?馬車的另一個車輪又掉了。
這就不是驚嚇了,這裏面還有驚恐的情緒存在,此地有點邪門。
陳忠騎在馬上,四下一掃,除了火把照到的地方,一片漆黑,他能聽到自己的小心臟猛跳了幾下。
深呼兩口氣,鎮定心神,作為此行的老大,自己可不能亂。
「還愣着幹嘛?快修馬車,那誰,去找骨頭。」
剛才趴在墳堆里找骨頭的那名手下,聽聞此話,小腿肚子不聽使喚的哆嗦着,你特麼的!
如果說剛才自己是不知所畏,去找根骨頭當插銷還說得過去,現在是都有點邪門了,你特麼的還讓我去?我去你大爺!臥槽啊!
古人對神鬼很是敬畏,找骨頭的那名手下戰戰兢兢不敢上前。
「刺啦!」陳忠刀出鞘:「快去。」
只見,他離着墳堆老遠就「噗通」跪倒,磕頭不停。
「咋了?大人。」江虎又回來了。
他跑着跑着,後面又沒人了,臥槽啊!不帶這麼玩人的。
「江兄弟,此地要小心。」陳忠一臉嚴肅的言道,還不忘四下掃描一番。
「嘁,大人放心。」
「江兄弟,只此一條路嗎?」陳忠想換路線了,這些墳堆看着有點邪門。
「啟稟大人,眼下只此一條,若是繞過去的話,只怕!」
「好了,我知道了,出發吧。」
隊伍再次出發,這下車廂里安靜了,兩女安安靜靜,毫無動靜。
綁匪有點不習慣,陳忠也不放心,叫停馬車,掀開布簾一瞅,迎來兩雙布靈布靈的卡姿蘭大眼睛,兩人眼中含淚,驚恐異常。
「出發,這次慢慢來。」
大家嚴陣以待,速度很慢,眾人精神高度集中,有兩個膽小的都把佩刀抽了出來,握在手裏。
江虎也不在前方探路了,跟隨在陳忠身後,美其名曰,保駕護航。
大家都不再騎馬,牽着馬小心翼翼的跟隨着隊伍,走向黑暗。
「吱呀吱呀!」這是馬車的聲音。
「滴答滴答!」這是馬匹的聲音。
「咚咚咚咚!」這是膽小的兩人的心跳聲。
寂靜的夜色里,吱呀聲和滴答聲,傳出去很遠,震動着大家的耳朵,仿佛黑暗的道路沒有盡頭。
「咔嚓!」一道響雷在墳堆的頭頂炸開,猶如上天的怒吼。
「咿呀!」
「媽呀!」膽小的兩人直接跪了。
「臥槽!嚇我一跳。」旁邊的人下意識的「刺啦」一聲,佩刀出鞘,寒光一閃,差點劈中兩人。
江虎回身怒吼:「曹,就這點出息,丟我們綁匪的臉,快麻溜的爬起來。」
「大人,要下大雨了,我們快速通過這片區域吧?」
「嗯,上馬。」
「咔嚓咔嚓!」
天上的雷聲和閃電越發密集了,大家剛跑幾步,「哐當!」馬車的車輪再次罷工了。
這次跑的有點急,兩女從馬車裏被甩了出來,滑出去足足有五六米那麼遠。
眾人瞬間頭皮發麻,陳忠都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到兩百了。真是皮褲套棉褲,必定有緣故。
馬匹在不安的打着轉,低聲嘶吼着,兩名膽小的綁匪直接嚇尿了,刀扔一旁,跪在地上,四處磕頭。
「阿西吧!」陳忠的額頭上青筋暴起,惡狠狠的盯着漆黑的夜色罵道。
看着老大生氣了,江虎的倔脾氣「噌」的一下上來了,衝到火把照射的邊緣,對着一眾墳堆。
大聲呵斥道:「來來來,都起來了啊,開個會。」
眾人宕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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