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迪給魔晶準備的牢籠是山清水秀,然而自鑒會為了防止任迪在鐵塔繼續搞事情,給任迪安排的牢房是在地下四十米八米厚的鋼筋水泥構成的牢房。能夠來探監的人寥寥無幾。當然實際上這個東西也困不住任迪。
李騫交一份申請報告,審核了半個月後,才得到了這次探監的過程。有些事情李騫必須詢問任迪。
在獄警的陪同下,李騫穿過了五十米的走廊,來到了一個猶如潛艇水密艙的大門前,獄警輸入密碼,隨後讓李騫轉過身來進入。當然若是上面知道李騫能夠通過讀心術,讀取人腦海的思考,李騫根本不會被放進來。因為李騫剛剛已經讀取了密碼了。
厚二十厘米金屬大門打開後,李騫走了進去,李騫的第一感覺是這裏並不像一間牢房,裏面有一個書架,一張床,一張吃飯的桌子。裏面所有的一切都擺放着整整齊齊,就連包裝袋都摺疊起來。床上的被子是軍人標準豆腐塊。至於書籍書架,更是一塵不染。
當然房間四角掛着的攝像頭除了廁所單間一切都被監視。而任迪坐在桌子前看着李騫,第一句話是:「你有沒有忍住。」
李騫臉上帶着尷尬,幹壞事被抓了先行的尷尬。在剛剛李騫又讀取別人的思維了。如果沒人發現,這無所謂道德不道德,但是被人發現了,臉皮就掛不住了。李騫的人生觀道德觀價值觀是在自鑒會養成的,如果李騫是在天行會長大,就會有天生上位者的自覺。任迪就算點破也是對牛彈琴。
李騫摸了摸眼角,將這個事情掩飾過去。然後抽出了椅子坐了,就這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過程中,李騫想起來探監有時間限制說道:「我,最近很好,那個很有用。」(暗示任迪給的修煉鑰匙。)
任迪說道:「本質上都是技術,只不過你現在不懂,沒想到分析。」
李騫說道:「量子,量子可以分析吧。」任迪說道:「你這次找我,不是來談你近來的情況的吧。」
李騫頓了頓說道:「我問過我母親了,你到達鐵塔時間,從你的面貌上根本看不出來。」說到這李騫瞅了瞅任迪那比自己年輕十幾歲的臉。
任迪說道:「如果算經歷的時間,我已經算不清了。在我這一類人中,不會算走了多長時間,而是算走到了哪一步。正如文明,不會算發展了多少萬年,而是算發展到了哪一步。」
李騫看了看任迪露出了不解,五級文明對這個宇宙中突破先天的強者沒有什麼概念。
李騫問道:「你的意思是,你到達了現代武器無法抗衡的地步?」
房間沉默了,周圍的攝像頭靜靜地拍攝着。
任迪搖了搖頭:「只要時代是向前走的,科技武器能變成什麼樣子?誰能說得准呢。這是最清晰的一條道,也是最容易被引誘離開的一條道。」
李騫說道:「那你在這裏幹什麼,我母親一直都想不通,你為什麼執着的選擇這裏。」
任迪說道:「這裏是我隨便選的。我選過就不會變。不應該用執着來形容,這是能耐心做事。」任迪指了指周圍的房間說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如果我閒下來,我的房間會很亂。絕不是現在這樣。能耐心面對自己覺得有必要去做的事情。這就是我的成長。」
李騫說道:「那麼現在你被關在這裏,也是覺得有必要的嗎?」
任迪說道:「很完美的結局。我到來這裏就是終結無意義的戰爭,當自鑒會已經變得不惜用戰爭也要貫徹新的理念時。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李騫頓了頓看了看任迪臉上強露出了笑容偏轉了話題說道:「你還不知道吧。自鑒會已經徹底將天行會趕下了大海。我們拿下來大陸東南部所有的土地,在東南大陸即將有兩千四百個星門在五年的時間內被我們解放」
任迪點了點頭說道:「歷史欠下的變革戰爭,在未來十幾年的時間都要慢慢的補課。」
李騫看了看任迪說道:「你說要補課?難道你認為鐵塔欠下了戰爭。」
任迪說道:「你我之間的經歷的歷史不同。我沒法和你說。在我們的歷史來說,一場變革戰爭打十幾年,是相當長的。十幾年的時間一直在戰爭的壓力下保持着科技優勢,在戰爭的壓力下完成生產關係變革,產業變革。你們現在經歷的社會變化,在我們的歷史上發生的頻率很高。每一場變革都不是心平氣和談論後,大家和平交班的。而是新舊勢力通過戰爭這種生存測試,測試出來的。」
李騫說道:「所以你說我們欠了戰爭?可是我們上萬年來沒有少發生戰爭每一次星門開啟都是戰爭。再過兩年新的星門戰爭又會開啟。」
任迪說道:「通過星門接觸,戰火集中在星門兩側。戰爭的規模註定是受限的,而鐵塔內部之間的戰鬥,都是含情脈脈的禮節戰爭。而我們的歷史上,鐵與血,幾十年幾百年定義的高貴被低賤顛覆。白玉香草裝飾的殿堂,被泥腿的大腳丫子踩過。宏偉的宮殿,夷平,然後開耕,澆上大糞,變成農田。」
任迪看着一年震撼的李騫,淡淡的說道:「這就是我們的歷史,頻繁殺戮的歷史,當進入工業和平時代很多嚮往風花雪月的人極度厭惡的歷史。我也曾厭惡過,認為是不是我們的種族真的有着自相殘殺的劣根性。然而當我一步步走過,才明白。這是過程,不可缺的過程。在黑暗和光明,發展和墮落,矛盾衝突下思考歷史真正方向必不可少的過程。只要有人不理解方向是什麼,戰爭,後進者和先停者矛盾會一步步滋生,引發戰爭。」
任迪眼神變成警告對李騫說道:「這個過程免不了,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神,可以修改過程,但是修改不了結局。」
看着任迪眼神,李騫不由一顫,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在過去平易近人的任迪現在變得異常雄偉,李騫感覺到自己的一些東西被一座山堵住了。
兩秒鐘的時間宛如幾十分鐘一樣漫長,房間內的攝像頭靜靜地拍攝着。
最終李騫吐出了一口氣仿佛認下了什麼,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
任迪笑了笑說道:「時間不早了。回家吃飯吧。」
鏡頭切換。
在鐵塔星的一座地下城中,兩條大隧道貫穿這裏。這裏是自鑒會最高權利中心所在。自鑒會的權利剛剛完成了第三次交接。孫波退了下來,一名叫做解成的自鑒會成員,在宣誓後就任自鑒會最高權利。雖然完成權利的交接,但是自鑒會的政策是連續性的,將貫徹這場戰爭
在現在的決策大廳中解成對着一排將軍說道:「未來公司的人和我們聯繫了,他們準備建造一個火箭發射場,逃離這個星球。當然這一切需要我們允許。我們的衛星已經檢測到了那個在建造的發射場。現在大家可以要價。我已經提了一個基本價」
解成背後電子屏幕上顯示了鐵塔的全球地圖,各個區域的鐵塔反動勢力的軍隊調派,以及物資儲存地點。地下戰機機庫。這份詳盡的信息是巴羅山賣給自鑒會的。現在這些對巴羅山一點意義都沒有。與其在這個不可能打贏的星球上耗着,不如早點回到月球上去。
一位將軍問道:「對方的生化武器資料能否要到?」解成說道:「接着提,然後記下來。」
軍官們相互看了看,然後一個個部門開始提要求。對面最高層次的人要當內鬼,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在大家提完後,王空問道:「就真的讓他們這麼逃跑嗎?」
解成說道:「這個我和很多同志們討論過了,這次變革戰爭,是我們代表的勢力對金融權杖階級的戰鬥,我們的敵人是一個階級,只要管金融的人放下權杖。就算我們勝利了,至於一些人逃月球上去。讓他們走,帶着糟粕一起走。和我們聯繫的那幫未來公司的人逃回月球後。
我會宣佈那個發射場為安全太空港,只要那個太空港不發射進攻性彈道導彈,允許任何人乘坐太空軌道器離開離開。」
王空笑了笑說道:「就他們的火箭技術能逃幾個人。」
這時候解成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我們開闢一個太空港負責將太空飛船傳送到繞月軌道上。」
「噗嗤」幾位正在喝水的軍官把水噴了出來。王空急急忙忙的說道:「不審判,他們了嗎?我們的宗旨就是要達到這些反動階級。」
解成說道:「當然審判,審判後剝奪一切財產驅逐出境。」另一個人說道:「驅逐出境,月球上的擇業人會接受?」
解成說道:「當然會接收,只要鐵塔上的人交夠了船票就行了。」解成拿出了一個小瓶子「靈液,鐵塔交給擇業的資源。修煉者的重要資源。當我們的政策執行後,鐵塔的那些貴族們會大量的上繳靈液,獲取船票。」
解成看了看所有人眼睛露出睿智的神色說道:「當然我在乎的是戰爭法則的執行,給那些人留下一絲生路,他們在這場戰爭中的行為,應該會理智一點,不違反我們制定的八十六條不可赦反人類罪行。」
解成看了看將軍們思考的神色,淡淡的說道:「用核彈轟炸自己的軍隊。在接下來的戰爭中極容易發生,我們不能妥協自鑒會的底線,但是可以在私人上饒過他們。驅逐出境讓他們保留一些財產也是允許的。讓軍隊少損失一點。」
在地球歷史上所有的說客未達到,不是自己聽的舒服,自己的情緒得到發泄。而是以觸動對手為最終目的。不會說自己最得意,而是說對方最在意的。(舉個例子:觸龍說趙太后)
在鐵塔城市中勸降士兵,是這樣。而現在讓鐵塔各個勢力的貴族們遵守戰爭道德也是這樣。這種手段不高明,絕非天才謀士才能想出來的。大家都在用,因為很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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