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晉王可立
「太子,請留步。」鄧宏駕着馬,追上了李承乾,李承乾聽見鄧宏的聲音,急忙讓車隊停下。
看着走向自己的鄧宏,李承乾又喜又悲。
「老師,我已經不是太子了,你稱呼我為承乾便是。」李承乾笑道。
「好。」鄧宏點了點頭。
「我來送送你。」
說罷,鄧宏從馬背上取下一壺酒,李承乾見後,笑着將鄧宏迎到旁邊的亭子裏。
「老師,此次一別,怕是永無相見的機會了,承乾走後,還望老師多多保重啊!」李承乾真切地看着鄧宏說道。
在他看來,自己這個老師年齡也不小了,從他三歲那年起,鄧宏就為朝廷南征北戰,多年來已是飽經風霜。
「一定會有的,此去黔州,你閒時可種植花草,練習劍法,待過幾年,我不做官了,一定去黔州看你。」鄧宏笑道。
聽完鄧宏的話,李承乾微笑着點了點頭。
「這麼多年,承蒙老師的教誨,承乾愧對老師,今日就此謝過。」說罷,李承乾舉杯鄭重地敬了鄧宏一杯。
鄧宏喝下杯中酒,隨後對李承乾說道: 「其實皇宮也沒有什麼好的,整天勾心鬥角,你看陛下,雖貴為天子,卻還是有很多事情不能做主,所謂天下萬條路,唯有天子沒退路,你此去好好修身養性,感受一下皇宮外的生活也好。」
「皇宮外的生活嗎?」
李承乾突然對外界有了一絲嚮往,從出生那天起,他就一直待在皇宮,還從來沒有離開過長安,對外面的世界更是知之甚少。
如今聽鄧宏這麼一說,他倒是有點興趣了。
「老師以前是道士出身吧?」
李承乾問道。
「嗯。」鄧宏點了點頭。
「既如此,承乾我倒也想修道。」李承乾笑道。
「好。」鄧宏微笑看着李承乾。
兩人飲完酒後,李承乾準備起身告辭,鄧宏從袖子裏掏出一顆丹藥。
「這顆丹藥你服下,對你大有益處。」
李承乾接過丹藥,沒有猶豫,直接張口吞下。
「告辭了,老師。」
說罷,李承乾頭也不回地回到了車上。
鄧宏看着漸漸遠行的馬車,不禁想到了王維詩中所說的,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送別李承乾後,鄧宏便趕回了家中,而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卻已經等候多時。
「二位,今日怎麼有閒來我府上啊?」鄧宏笑道。
「這不是特來向賢弟道喜來了嗎。」長孫無忌笑道。
「哦,喜從何來,我怎麼不知道?」鄧宏疑惑不解。
聽罷,褚遂良從袖子裏掏出一捲紙來,遞給鄧宏。
鄧宏打開紙,看了幾眼後就誇讚道: 「 諫議大夫真是寫得一手好字啊,難怪陛下常常誇讚於你。」鄧宏笑道。
褚遂良聽後,卻是微微一笑。
「鄧國公,此字並非下官所寫,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長孫無忌見鄧宏不解,於是開口道: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不覺得此字有些眼熟嗎?」
聽長孫無忌這麼一說,鄧宏又立馬觀摩起來。
「嗯,確實有些眼熟,只不過我實在想不起是何人所寫了。」鄧宏笑道。
「此字乃晉王所寫。」見鄧宏還是不知,褚遂良只好告知。
「晉王?」
「不錯,確實出自晉王之手,你再看看,有沒有發現此字和陛下的字如出一轍。」長孫無忌指着上面的字說道。
「是啊,此字有帝王之氣。」
還不待鄧宏說些什麼,褚遂良就說道。
「褚大人,此話可萬萬不能亂說呀!」鄧宏假裝恐懼,但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這兩傢伙是想扶持晉王當太子。
晉王當太子,於自己有利無害,反正按照歷史走向來看,太子之位本就屬於李治,既然歷史的潮流滾到這裏,那自己順其自然便是。
「鄧國公,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怕事了?」長孫無忌見鄧宏內心似有恐懼,面色不滿地說道。
「二位來意如何,不妨明說?」
鄧宏不想跟二人拐彎抹角,直接讓二人說出來意。
長孫無忌見鄧宏這樣講,組織了一下語言後,激動地說道: 「晉王宅心仁厚,眉宇之間又有帝王的貴氣,這不是魏王的才華和聰明勁能比的。」
「下官同意趙國公之言。」褚遂良附和道。
「所以,如今我位為司徒,而你又是名震天下的鄧國公,再加上諫議大夫以及支持我們的臣僚,一旦你我聯名勸諫陛下,此事絕對可成。」長孫無忌信誓旦旦地說道。
鄧宏聽聞此言,笑了笑沒說話。
「一旦晉王成為太子,舒欣就是太子妃,將來太子登基,你就是皇親國戚了呀。」長孫無忌見鄧宏不發言,激動地勸道。
「是啊,鄧國公,晉王可立啊!」
鄧宏看着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二人,內心卻很複雜,這才是貞觀年間,二人的權勢就已經大到如此地步了,竟能聯絡朝中六成以上大臣。
以前長孫無忌沒有治權,關隴集團明面上還是挺安分的,但如今他已經位居司徒,他所代表的關隴集團實際上已經成為僅次於皇權之下的最大勢力。
難怪日後李治想方設法也要縱容武則天扳倒這個舅舅,因為關隴集團已經威脅到皇權了!
鄧宏看着眼前的長孫無忌,滿臉愁容,不知什麼時候起,這個曾經和自己稱兄道弟的無忌兄,已經和關隴集團徹底綁在了一起。
沉默良久後,鄧宏開口道: 「我不想摻和到皇家的儲位之爭,但我也不會支持魏王。」
鄧宏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們想支持晉王我不反對,但你們也放心,我也不會支持魏王,總之,我就是不想參與儲位之爭。
反正皇位遲早是李治的,李治當皇帝也不錯,那自己就順其自然吧,自古以來,捲入儲位之爭就是為禍之道,弄不好甚至就是滿門抄斬,自己倒無所謂,可還有那麼一大家子人呢。
三人又聊了許久,長孫無忌和褚遂良才告辭離去。
剛出鄧府,長孫無忌就感嘆道: 「唉,終究是老了,他以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氣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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