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回紇反叛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安祿山派來做說客的心腹屬下阿史那承慶。
「唐使,你不請自來有何貴幹啊?」
上座上,回紇可汗藥羅葛磨延啜狠狠地盯着阿史那承慶。
自從上一任回紇可汗死後,回紇與大唐在邊境時有摩擦,但尚在能控制的範圍之內,而磨延啜也謹遵先祖的遺訓,不敢大規模對大唐用兵,直到安祿山的使者三番五次來遊說。
聞言,阿史那承慶說道: 「回可汗的話,我不是漢人,而是草原的雄鷹。」
「哦哈哈哈哈哈。」
聽着這話,包括回紇可汗在內的所有回紇人都笑了起來,磨延啜帶着一絲冷笑說道: 「你們突厥早已不復存在了,如今的草原是回紇的天下,我們才是雄鷹,而你只是一隻綿羊罷了!」
面對回紇可汗的嘲笑,阿史那承慶卻笑道: 「突厥是不復存在了,但我阿史那承慶卻一直想光復故國,不願意做唐人綿羊,而可汗統領幾十萬大軍,卻情願做一個大唐的都督,如此說來,誰才是雄鷹,誰又才是綿羊呢?」
「你大膽」
見阿史那承慶出言不遜,帳內的回紇將領目露凶光,有人甚至已經拔出了彎刀。
見狀,阿史那承慶卻絲毫不懼,他此行奉安祿山之命前來遊說回紇可汗協助安祿山起兵,自然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你不怕我殺了你?」
見阿史那承慶異常冷靜,回紇可汗顯得有些困惑。
聞言,阿史那承慶笑道: 「我都說了,我是不願意屈服的雄鷹,雄鷹只有展翅高飛,又豈會貪生怕死!」
磨延啜早就知道阿史那承慶此行的目的,他說道: 「大唐皇帝待我們不薄,年年給我們糧食與布匹,本汗憑什麼要冒這個風險,幫助你們去與一隻強大的老虎搏鬥呢?」
「不,可汗錯了!」阿史那承慶笑道。
「我哪裏錯了啊?」磨延啜不解。
「大唐確實是只老虎,不過現在這隻老虎已經得了重病了!」阿史那承慶笑道。
「何意?」磨延啜望着阿史那承慶,想知道他的話中之意。
阿史那承慶也不含糊,他雖是突厥人,卻長着一雙伶牙俐齒的嘴巴,他說道: 「漢人不如我們草原人,他們雖然能在初期爆發強大的戰鬥力,但隨着日子的變好,他們的內部也會腐朽,皇帝會昏聵、官員會貪污,如今的大唐,早已不復當年。」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啊?」磨延啜冷笑道。
事實上,他也有野心,大唐境內發生的事情,他也知道,只不過,大唐強大的國力還是讓他感到畏懼。
更何況,回紇與唐世代交好,他雖有意驅逐唐朝駐紮在草原的軍隊,但卻因為畏懼大唐的實力而畏懼不前。
「偉大的可汗,你身為草原的霸主,怎麼能允許漢人將軍隊插入我們的腹地呢,我們都是胡人,如今,大唐皇帝已經老糊塗了,我們郡王有意與可汗平分大唐的天下,如此送上嘴的肥肉,可汗難道不心動嗎?」
見磨延啜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阿史那承慶繼續趁熱打鐵。
「可汗,中原每隔百年就會發生動亂,如今,大唐的君臣貪圖享樂、將有貪生之念、士無必死之心,我家郡王手握十五萬精銳的大軍,可汗又有幾十萬勇士,如此一股強大的力量若合攏在一起,那麼潼關將不堪一擊,長安指日可待啊!」
「好一個指日可待,那大唐的神威雷豈是你們所能抗衡的啊?」
見阿史那承慶說得如此激動,磨延啜頓時一盆冷水潑去,他雖然未曾見過神威雷,但也曾從父親的口中得知神威雷的威力。
聞言,阿史那承慶卻不以為然地發笑: 「可汗,神威雷雖然厲害,但卻並非朝廷獨有。」
「什麼意思?難道你們有掌握了!」
「不錯!」阿史那承慶得意地笑道。
放在以前,神威雷確實是朝廷中央軍獨有的利器,只專門供玄甲軍使用。
但隨着楊貴妃的得寵,安祿山也隨之成為了李隆基的寵臣,因此,神威雷也被李隆基破格給了安祿山麾下統領的范陽邊軍使用。
安祿山之所以敢暗地裏籌劃謀反,底氣便是來源於此。
「好啊,看來大唐皇帝還真是信任安祿山啊!」磨延啜冷笑道。
隨之,他又看着阿史那承慶: 「大唐皇帝對待安祿山如此信任,他為何還要起兵造反啊?」
聞言,阿史那承慶笑道: 「因為我們是胡人,而胡人則永遠不會得到真正的信任。」
「胡人永遠不會得到真正的信任」
阿史那承慶的話,讓磨延啜陷入了沉思中。
回紇也是草原胡人,與中原的漢人顯得格格不入,今日大唐皇帝會信任於本汗,來日又會如何啊?
磨延啜反覆思考着回紇的出路,許久後,他才揮手,讓部下們放下兵器。
「賜座!」
磨延啜的舉動,讓阿史那承慶內心振奮不已,他知道,這位回紇的可汗終究是被自己說動了!
而在另外一邊,鄧宏騎着胯下戰馬一路急行,終於在入冬前抵達了范陽。
剛一到范陽,鄧宏便見四周都有軍隊大規模調動的跡象,不僅如此,當地的軍隊還在每天都在以幾百上千人的規模在增加。
另外一邊,磨延啜終於做出了艱難的選擇,同意與安祿山共同出兵攻打大唐。
阿史那承慶走後,磨延啜疑惑地說道: 「這安祿山反跡如此明顯,難道身在長安的皇帝就沒有察覺嗎?」
聞言,磨延啜麾下的謀臣站出來說道: 「可汗,阿史那承慶不是說了嗎,大唐的皇帝老了,聽不進忠言逆耳,皇帝昏聵了,朝廷也就腐朽了!」
「看來大唐的國運真是到頭了!」磨延啜冷笑了一聲,隨即便命人派出使者,準備到長安打探虛實。
阿史那承慶回到雄武城後,將磨延啜願協同自己出兵的消息告知了安祿山。
聞言,安祿山大喜,他望着天空大笑道: 「我的好乾爹、好乾娘,大唐國運已盡,你們就別怪兒子我了!」
「哈哈哈哈哈。」
安祿山仰天大笑,就在這時,宰相李林甫被殺的消息也送到了雄武城。
「什麼?」
聽着手下人匯報李林甫的死訊,安祿山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是何人殺了宰相,難道朝廷發覺了我的計劃嗎?」
李林甫的死,讓安祿山陷入了惶恐之中。
「不行,老子得加快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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