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明白此次畫卷想給他展示什麼?
哦對,血池裏的少年和石台上的人明顯都不是正常貨色,畢竟正常人做不出提取人血液精華凝丹,又大口吃血丹的屠戮之事。
但這個他該如何感悟?
「少年和那人的手印?」
寧生安回過神,沉吟許久,最終決定結動鮮血少年的手印。
手印結動間,眼皮閉合的寧生安驚覺他竟然看到周身十丈直徑的所有影像並不是肉眼可見那麼真實,更像是原世界的熱成像。
畫面中,有客廳盤膝而坐的贗品,靜雅別院眯眼打盹兒的婢女,還有院中池子裏歡快游曳的魚兒,更有空氣中縷縷流動的…靈氣。
儘管細若遊絲,但寧生安驚喜他的確看到了尋常時間看不見摸不着的靈氣。
然而手印結動越快,寧生安臉色就越不對勁。
空氣中的靈氣迅速朝他匯聚而來時,客廳贗品和院中婢女竟然同步捂住心臟,像是難以呼吸,魚兒這時候也躍上池面。
寧生安瞳孔一縮。
「不對,這手印能把附近活物的生命精華吸收出來。」
寧生安心神一動,手印結動之際連忙對二人與池中魚兒放開注意力,無巧不成書,那二人果真不再有額外舉動,魚兒也重新歡快起來。
至此,等到寧生安手印徹底結成,再睜眼時,他的眼前已經多了一顆小拇指大小的靈氣丸。
「吸納靈氣的速度比起之前快了十倍不止,就是這玩意兒破壞力也太明顯了。」
寧生安一口吞下靈氣丸,心頭又有些後怕。
虧得是他得到手印,若是心性大惡之人得到,深夜懸空於城市空中結印,一夜之間,此城豈不是成了人間地獄?
「此印萬不可被人得知。」
寧生安沉聲道:「誰都不行。」
打定主意,寧生安又開始結動血影流光中那人的手印,結動成功後,他指尖除了一縷玄水靈氣箭氣,再無其他。
「這東西看起來就正常多了。」
寧生安長吐口濁氣,散去手印踏出密室,又出了客廳。
院中,嬌俏婢女立刻迎上來。
「寧公子,先前二爺派人請您赴晚宴,奴婢遵您先前命令,修煉期間勿要打擾,就將此事回絕了。」
婢女道:「現在女婢便讓膳房為您重新做膳。」
寧生安笑道:「麻煩了。」
想了想,寧生安又說道:「你可知木府書閣在何方?」
婢女道:「寧公子是想要哪部書籍?女婢待會兒可為您尋找。」
寧生安擺手一笑:「就是隨便看看書,一會兒吃完飯,勞煩你帶我去一趟。」
「好的,奴婢這就下去安排。」
婢女退開後,寧生安唏噓一聲,揉了揉眼眉。
神海捲軸的確是好東西,但此物展示的畫卷以及他的領悟,始終是片段化的,而他目前對武道大陸的了解,只有原主寧生安的記憶。
原主的記憶和見識實在太少了。
幼年貧苦,食不果腹,少年在離水宗打雜,成為大師兄後又想竭盡全力振興宗門,之後便是臥床三年的痛苦。
現在他踏出離水宗,見到更廣闊的世界,總要對這個世界多點兒了解。
夜半三更,木家書閣,婢女在蒲團上單手托腮,連連打盹兒。
不遠處,寧生安借着燈火,在大案上輕輕放下《冰月志》。
書上說,冰月王朝更迭之前叫山啟王朝,五百年前,山啟皇室昏庸,賦稅繁雜,民不聊生,最終是現在皇室的老祖宗冰加天推翻腐朽王朝,與愛人柳月建立冰月王朝。
王朝更迭至此,除了兩百年前易子而食的饑荒時期,皇室維穩到現在,倒沒出現什麼大亂。
書中又記,冰月皇室目前只能維穩政治層面,江湖層面已經徹底落入雨堂管轄。
江湖人士恩怨調和,宗門地盤劃分,小宗門尋求庇護等事項,都由雨堂出面,也是因此,皇室才迫切需要一位能擔得起大梁的天才。
柳北冥應運而生。
再說江湖層面也並不像外界所見的那般穩定。
雨堂雖然是冰月王朝唯一的頂級宗門,但宗門地理位置在北,而王朝南部近百年也出現了兩大生機盎然的宗門,分別是鐵山門和劍宗,兩大宗門的掌教實力都在踏虛九脈巔峰。
兩宗門平日裏並無太大交集,可只要雨堂的長老出現在南方,兩大宗門便會同氣連枝,給予雨堂長老不小的壓力。
按說有這種騷動,雨堂那位靈域境的堂主也該有點兒表示,但數十年來,他卻聞風不動,實在讓外人生疑。
王朝內部雲詭波譎,外部同樣風雲動盪。
冰月王朝位於荒葉洲東北角落,為五朝天聯盟之一,但五朝天素來以比漢王朝為首,天雨王朝綜合實力第二,金池王朝第三,錦繡王朝第四,反觀冰月王朝位居末座。
志中記載,三十年前,比漢王朝皇室就有內部傳言,如果不是要用冰月王朝緩衝北部的太冰王朝,他們早就將冰月王朝吞併。
「好個搖搖欲墜的穩定。」
想到冰月王朝一片繁榮盛世的假象,寧生安就忍不住苦笑。
難怪左之洞能在他這兒也壓上寶,兩年後的五朝天,冰月王朝要是再失利,老大哥比漢王朝以後就不帶着玩了。
屆時比漢王朝與東北的太冰王朝就會從西南、東北兩條線張開血盆大口,冰月王朝唯有生靈塗炭。
這麼一看,寧生安覺得冰月皇室給柳北冥造勢造的挺足的。
十八歲就成為鎮北王副將,以後傳出為國守國門的名頭,柳北冥的名聲更是蹭蹭上漲。
「還得是你這畜生啊,而我,你曾經的大師兄,現在只是小小的聚靈七脈,又有什麼辦法力挽狂瀾呢?」
寧生安喃喃一聲,不知是憤懣,還是自嘲。
將《冰月志》放回書架,寧生安又取來一部厚重的《荒葉洲萬載記》看了起來。
初來乍到,如履薄冰,青年看得比當年高考都認真。
翌日,在木家書閣甦醒的寧生安,草草洗漱後就去了待客堂。
大堂門口,木山木海二人正在等待。
「木族長木二爺客氣了。」
兩天下來,寧生安覺得木家兩位爺極為平易近人,連忙笑着上前。
木山揶揄道:「寧小友還蠻求知若渴嘛,咦小友突破聚靈四脈了?」
話鋒一轉,木山古怪望着寧生安。
「以戰養戰,與李七夜交手過後,晚輩恰巧感應到四脈契機,便順勢突破了。」
寧生安笑說:「至於求知若渴,晚輩學識太貧乏了,以後想進步,肚子裏總得有點兒墨水不是。」
「哈哈,那是,那是。」
木山與木海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震驚。
昨天晚上,木阿答傳回消息,直言寧生安離開時,才剛進入聚靈一脈。
十一天後,他竟然直達聚靈四脈。
這種天賦,皇室培養柳北冥什麼勁兒啊木家必須和寧生安打好關係,兩兄弟同時打定主意。
三人大笑進門,木海吩咐膳房速上早膳後,才輕聲對寧生安道:「昨天晚上,錢來與林柔來府上做客了。」
「嗯?」
寧生安手掌一滯,他沉吟片刻,道:「是木家與錢家的交易,還是錢家想要在晚輩這裏看到更大的價值?」
木山沒有隱瞞:「價值。」
「錢來是個商人,他素來信奉高風險高回報,但以我對此人的了解,在他猜到小友還未在英雄會上竭盡全力後,他已經對小友產生了八成的投資心思。」
寧生安蹙眉:「另外兩成是」
木山唏噓道:「柳北冥以及長公主對小友後續的態度,或者說小友對那二人的態度。」
覺得我是顆不定時炸彈寧生安沉默了。
木山二人亦是默然,不作出聲打擾。
許久後,寧生安輕聲道:「英雄會已經剩下五十位參賽選手,皇室今日便會關注這場盛會,而按照規則,下午就能分出英雄會前十。」
「前十,長公主就未必能坐住了。」
木山適時問道:「小友對長公主如此肯定?」
「晚輩是對柳北冥肯定。」
寧生安戲謔一笑。
「今天晚上,木族長和錢族長就能看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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