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花的信?
在正式檢查內容之前,藤井樹特意去瞧了眼柊凜花。
兩人是好友,從表情來看,凜花對這件事知情。
那凜花知不知道九花有點喜歡自己,還吻了自己的事?
大概率是不知道的吧。
藤井樹拆開信封。
他取出裏面的紙張,發現裏邊還夾着一張門票。
藤井樹將門票拿到眼前查看。
「寶冢歌劇院?」
怎麼是這地方的票?
門票下方夾帶有一張帶有少女芳香的手寫信。
字寫得很漂亮,很規整。
女孩子的親筆信總有一種讓人想要讀的欲望,藤井樹做足準備打算一口氣看完,但打開之後,只有醒目的一句話——
[我會等着大叔你]。
「.」
等着我?
藤井樹在心中喃喃重複一遍這句話。
或許是九花字寫得實在是漂亮,透過這一句「等着你」,藤井樹想像出了她寫這封信時的樣子。
大概是期待中,又帶有一點害怕吧。
她害怕自己會忘掉她.
不對她有一絲想念。
「小月.」柊凜花羞羞答答地在裙擺前糾結雙手,「小月她說這是她成為月組首席之後的第一次正式匯演,她希望藤井老師能去看一場她的演出。」
「看一場她的演出.?」
「嗯如果藤井老師不去的話,也不用回復小月說她會一直盯着票上的觀眾席,直到演出正式開始。」
「.」
這畫面一想就讓人覺得蠻沉重的。
藤井樹放下手中的信和門票,目光重新匯聚到柊凜花紅紅的臉上,「柊同學你和她見過面了?」
「沒、沒有。」
「那這信——」
「這封信是小月郵寄過來的,她還給我打了一通電話.我替她接收、轉達.」
「她還對你說了什麼?」
「沒、沒其他什麼。」
柊凜花連忙搖搖頭,藤井樹覺得這孩子怎麼有點怕自己。她怕什麼,自己又不會吃了她。
「那、那藤井老師!我就先告辭了.」
「嗯,去吧。等等!今天的合奏練習如何?」
「這、這個.」
「不用害怕,柊同學你基礎很好,就是近期有點分心,低音部分常常出錯,平時練習的時候也要集中注意力,好嗎?」
藤井樹如此溫柔的聲音,像柊凜花這樣的小女孩在聽到後,更是羞得沒了邊。
她其實和班級里其他女生一樣,一直都覺得戴眼鏡的藤井老師帥帥的,富有知性和藝術氣息。
他話語一但放這麼溫柔
柊凜花覺得自己心臟怦怦跳,多多少少也開始理解為什么小月喜歡藤井老師。
「抱歉!我、我先告辭了!」
少女慌忙彎腰道歉,而後慌忙告辭。
這讓藤井樹杵在原地愣了老半天。
這麼害怕自己,不至於吧?
藤井樹甩甩頭,拿着九花的信,開始往旅館餐堂走,他的注意力放到九花交給自己的信件與門票上。
門票是寶冢歌劇院的門票無疑。
地址就在吹奏部之前去過的寶冢大劇院,千代田區。
可他記得九花不是很討厭上台演出麼?
這次回東京,也只是她為了讓九花龍一撤訴,對她父母的臨時妥協而已
既然如此,九花又為何會邀請自己去看她的表演?
還如此正式.
九花想做什麼?
還是她只是想自己了,純粹想和自己見上一面?
藤井樹一直走到餐堂前都沒琢磨透九花的想法。
這時,剛好陽葵千歲歡快地跑了過來。
她今天很開心。她看到自己的時候還用小女孩才會用的飛機跑,過門檻非要跳一下才來到自己跟前。
「你小心點,等會兒摔着。」
「吖吼~樹哥——藤井老師!晚上好啊藤井老師!」
「嗯,有什麼事?今天怎麼這麼高興?」
「嘿嘿~藤井老師覺得呢?」
藤井樹握拳抵嘴,「我不懂陽葵同學你在說什麼。」
陽葵千歲的視線小心打探四周,注意到沒人後便伸手擋住自己的嘴,悄咪咪地對藤井樹說道:
「樹哥哥假正經~」
「.早上我的褲子呢?」
「我拿回去洗掉了~」
「.早上你給我換的?」
「嗯嗯嗯!」
陽葵千歲像是撥浪鼓一樣地點頭。
她很開心,可也有普通高中女生那種難以啟齒的害羞。
只不過相較於一般女孩兒,千歲比較活潑。
活潑也就象徵着一定的勇敢,會開玩笑。
「說起來早上的樹哥哥好威猛啊!千歲看到後都嚇了一大跳!完全不敢看!」
如果嘴裏還喝茶,藤井樹鐵定一臉噴千歲的臉上。
這丫頭.這都敢說?
還好眼下四周無人,兩人站在旅館庭院內的一片小竹林旁。
藤井樹沒閒心和這丫頭開玩笑,直接給了她一個爆栗。
「嗚我錯了!錯了!」
「.還知道錯啊?」
「我我想的是以後我都這樣照顧樹哥哥嘛」
「沒有下一次。」
「沒有下一次?啊?!不行.不行!樹哥哥這可不行!我不願!」
「說不行就是不行。」
藤井樹語氣認真,陽葵千歲撅起小嘴。
她好喜歡昨天晚上那種氛圍
「那樹哥哥剛才是在想什麼事?」
「這個嘛」藤井樹打探四周,有些心虛,他對妹妹壓低聲音,「千歲啊,有什麼事私下說好不好,眼下人多眼雜,我不好和伱說太多話。」
「哦哦.知道了,那我找心春去!」
「嗯,去吧。」
藤井樹目送陽葵千歲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黃昏下的庭院裏。
千歲離開的時候,讓藤井樹感到一陣如釋重負。
話說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心理?
「千歲今天一直很開心,發生了什麼?」
面對着黃昏,赤井木子走到了身邊。
「大概是這孩子覺得如願以償了吧?」
赤井木子離開將目光放到藤井樹的臉上,有些難以相信,「.你答應她了?」
「算是吧。」
「.」
赤井木子盯着藤井樹的側臉,忽然緘默。她低下頭,垂下目光。
藤井樹不是那種一竅不通的人。
他感受得出來,在自己說完這段話以後,木子有了明顯變化。
「覺得難過?」
赤井木子展顏一笑:「我要說我真的很難過你會心疼我麼?」
「會。」
「真的假的啊?真是多情~」
「會是會,但我只能盡我所能,不會給到你太多你想要的。」
赤井木子又笑了笑:「.有總比沒有好。走吧,先吃飯!今天累了一天,餓死我了!」
「嗯,吃飯。」
藤井樹盯着她維持住的笑容,回應到她。
兩人都是成年人。
木子完全沒有小女生的脾氣。
即便她知道她被自己拒絕了,也依舊保持和平常差不多的心情。
木子這是不為了讓兩人之間變尷尬。
她在有意調節氣氛。
至於木子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會因為自己答應千歲拒絕她而傷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的自助餐食材變了變,變成了海鮮和龍蝦。
木子因為知道藤井樹不能吃太多帶有嘌呤的食物,便主動多拿了些蔬菜過來放到托盤上烤制。
藤井樹注意到了這點,特意拿了些牛肉過來,親手翻烤,然後夾到赤井木子的碗裏。
「嗯?」赤井木子盯着碗裏的肉,抬頭,「阿樹你這算是對我的等價交換?」
藤井樹:「哪裏來的什麼交換,這不是我剛才對你所說的關照?」
赤井木子戳着碗裏的牛肉,釋懷地笑了:
「有時候我真覺得阿樹你好卑鄙。」
「卑鄙?」
「.總能讓我過去想起你護着我的樣子。」
「那件事?。」
「石川那次。」
「哦,石川那次啊。」藤井樹想了起來。
赤井木子放輕聲音,邊回憶邊說道:
「我那次不小心惹到了石川那一群人,她們就派在校外一些認識的男生過來騷擾我,八九個人把我堵在牆邊呢。當然,我是不怕他們,他們湊過來想拽開我衣服的時候,我一拳就對他們的臉打了上去。」
吃着藤井樹給自己烤的烤肉,赤井木子嘴角的笑都淌出回憶。
「結果嘛自然是被堵在牆角打,還被放狠話。本來我都打算以後都要在石川她們面前低頭了,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阿樹你來了。
「阿樹你晚上結束社團活動回家,偶然看到被欺負的人是我之後,立刻就把書包往對面臉上一扔,大吼一聲——『混蛋!看我這裏!』,然後就沖了上去.」
衝上去是衝上去了,但對方畢竟有將近十人。
藤井樹:「而後我們兩個被那幾個傢伙一起暴揍一頓,但是挽回了尊嚴,後來你還請我吃烤肉是吧?」
「阿樹,記得蠻清楚的嘛!」赤井木子抬頭。
藤井樹嘴角勾勒出笑:「那肯定,這可是第一次有人請我吃烤肉,也好歹讓我知道幫助同學不是沒有回報,我沒白挨打、白幫忙。」
赤井木子用筷子攪動碗筷:
「這件事我記得最清晰的畫面,就是我請你吃烤肉,結果你主動往我碗裏夾一塊肉,還對我說一句『你是女孩子,多吃點,臉不能沒營養長好』.
「哎呀,樹你知道麼?當時我被那群人欺負了大半天,臉還疼了好久,結果你給我夾一塊肉,還對我關心一句,說我是『女孩子』.把我感動得夠嗆。」
「現在回想起來呢?」
「依舊感動.」
「是麼?」
「嗯」
兩人的餐桌再次陷入沉默。
藤井樹知道,木子這是在通過彼此間的回憶,來對自己訴說她對自己的不舍
成年人說話就是這麼彎彎繞。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藤井樹並沒有答應木子重歸於好的理由,畢竟他還有個千歲要往自己的心裏鑽。
藤井樹主動轉移話題。
「九花對我來信了。」
「.你那個小友對你寫信?」
「嗯。」
赤井木子笑起來,「你對她是怎麼看的?」
「九花啊心疼吧。」
「因為她的經歷?」
「是更加心疼的是她身邊沒有一個人支持她,心春倒是挺符合這個人選的,不過九花與松前家之間的事複雜得我一個人說不清楚」
赤井木子夾了口蔬菜,「獨木難支是吧.」
「是,」藤井樹回復,「九花在信中邀請我去看她的演出,你覺得我該不該去?」
「.你覺得呢?」
「我還是會去的。」
赤井木子:「理由?」
「理由剛才已經說了,我問木子,是想問問木子你是什麼想法,以及順帶問一下你對於九花這件事的看法。」
鑑於木子還不清楚九花的經歷,藤井樹特意對她說了一遍九花的故事。
「樹你說你覺得心疼九花,所以才會覺得自己一定要去看她的演出?」
「是啊。」
藤井樹認為赤井能有一種理解的表情。
可沒想到她在聽到這個故事後,眼裏兀地有了光亮。
「木子?」
當然,這種狀態只有一瞬。
藤井樹完全不知道這時候木子在想什麼,可他看得出來,木子這時候沒了之前那種發自內心的傷心。
「沒什麼,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至於你問你那小友為什麼如此討厭在寶冢演出,卻依舊邀請你去看她,大概是因為她想要你更多地了解到她吧。」
「.」藤井樹放下筷子,陷入沉思。
「對九花來說,寶冢就是她的過去,也是她不得不面對的過去。以你說的故事來看,樹你現在就是九花的精神支撐,她希望你更了解她一些,她也想知道她練習這麼多年的劇演到底有沒有作用
「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想,你做個參考就可以。」
赤井木子說得不無道理。
九花那孩子處處都透露出孤獨感。
無論是在學校、在家裏
只要稍微對她分享一些她所喜愛的東西,她就會高興到不行。
藤井樹至今忘不了自己送她新年禮物,她偷偷抹眼淚的樣子
大叔你早餐想吃什麼?
大叔今天我做的晚餐.你還喜歡嗎?
大叔我是不是很沒用?輸給了千歲.
大叔我不想回東京
種種記憶浮現出來,藤井樹的心頭萬分感慨。
赤井木子這時候看到藤井樹的糾結,在對面笑了:
「打算明天去看看你那小友了?」
藤井樹嘆氣:「.去是肯定要去,畢竟早就做好了決定,可是吹奏部——」
「沒事,吹奏部交給我就好!你放心去。」
「木子?」
「嗯?」
「你怎麼這麼支持我?」
「哈哈,沒什麼,沒什麼,只是發現了一處小小的弱點。我很高興罷了,僅此而已。」
「弱點.?」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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