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春~醬~~」
陽葵千歲的聲音透過哆啦A夢的頭套傳了進來,藤井樹只覺得心跳加速,背後的汗水都浸濕了襯衣。
他完全不敢回答。
「心春醬?心春醬怎麼不回我話呀?餵~餵~~看得到嗎?」
這樣下去不回應肯定不行,藤井樹試着捏住松前心春的手腕,將這人偶服的手抬起。
「什麼嘛,這不是聽得到麼,為什麼不說話?」
為了回答千歲,藤井樹在裏邊又得抓起松前心春另外一隻手腕,在胸口比出一個「x」。
心春這孩子的手是真的細,皮膚還特別滑。
「不能說話?為什麼不能,剛才我在隔壁幫忙的時候也聽到你歡迎客人了啊。」千歲湊近了一步,催促道。
藤井樹一邊心急如焚,一邊用力捏住松前心春的手,在胸前比了個「X」的手勢,示意她不能說話。
「哎呀哎呀,哪有什麼不能不能的,話說心春你一直待在裏面不熱嗎?難受的話就把頭套摘下來啊。」
陽葵千歲說着說着就要去摘頭套。
這哪行啊!
藤井樹趕緊將她推開。
陽葵千歲眼神微眯,疑惑更深,「心春?你這是,怎麼了?這麼不想我摘你頭套。」
松前心春昏睡着,藤井樹連甩頭也甩不了,只能在胸口不斷比「X」。
陽葵千歲盯着眼前這個一直在微笑的哆啦A夢,捏着下巴,是越瞧越奇怪,越瞧越覺得蹊蹺。
藤井樹心裏暗叫不好,千歲疑心很重。
他只能硬着頭皮,故意壓低嗓音,試圖模仿心春的聲線。
「裏邊太熱,我衣服穿得很少.」
「是嗎?」
陽葵千歲挑了挑眉,顯然對「心春」的回答有所疑惑,她走近了一步,繼續問道:
「真的嗎?你怎麼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壞了,這下子要被徹底懷疑了!
藤井樹感到一股冷汗冒了出來,努力保持鎮定,壓低嗓音硬着頭皮回應:
「因為.因為頭套的緣故。」
「原來如此啊,」陽葵千歲點點頭,「但心春你的聲音怎麼有點像是,樹哥哥?」
「.」
要不自己還是閉嘴為妙。
「那心春知道樹哥哥在哪兒麼?一晃眼他就不見了,我還想請他和你一起來我們班喝喝我泡的咖啡呢。」
「不,不清楚」藤井樹捏着嗓子。
「藤井老師!藤井老師!藤井老師在麼?舞台劇那邊需要你過去一趟。」
就在這時,隔壁班的物理老師宇佐美環突然找了過來。
她走到門口,發現千歲也站在這兒,愣了片刻,便笑着問:「陽葵同學知道藤井老師在哪兒麼?」
「我也在找藤井老師。」陽葵千歲回答。
「.奇了個怪,他這會也不在辦公室啊。」
「心春應該知道。」
「心春?啊,就是松前同學對吧,她在哪兒?」
「就在.哎!心春你怎麼跑那邊去了!快過來,快過來。」
藤井樹想着趁兩人交流的空擋偷偷溜走,可是還沒走兩步,就被趕來的陽葵千歲給拽了回去。
千歲!
藤井樹快絕望了。
宇佐美環上下打量着這個藍色大狸貓。
藤井樹迫於壓力,只能學着小女生的姿勢,略微彎腰低頭,對宇佐美環彎腰問候。
「松前同學知道你們藤井老師在哪不?」
「.」藤井樹極其勉強地操控着心春的手在半空中擺了擺。
宇佐美環扭頭,看向陽葵千歲,「怎麼不說話?」
陽葵千歲攤手,「我也不知道。」
宇佐美環打量打量着,像是看出了什麼端倪,「松前同學,裏邊是你吧?請把頭套摘下來看看。」
「.」
「松前同學?」
宇佐美環而後用眼神示意陽葵千歲,陽葵千歲一個心領神會,就走上前去,要摘掉哆啦A夢的頭套。
藤井樹當然就死命拽着,不願放。
「心春!你就摘下來,正好你也可以可以透透氣啊!」
不行,不能放!
絕對不能放!
「心春!快.快摘下來!」
陽葵千歲一用力,藤井樹頓時感覺到自己腦袋上的頭套就要被她硬生生地給拽開。
任憑他如何如何用力,都擋不過千歲用勁。
你這丫頭別把氣力用在這兒啊!
「.心春!就摘下來!摘下來一下!」
不行!不能摘!
「就摘一下,一下!」
不能摘!
「摘·掉!」
陽葵千歲一用力,頭套「嘣」地一下就脫離了藍色大狸貓的身體。
待到她抱住頭套,穩住身形,重新看向過去的時候,她的表情就和一旁的宇佐美環一樣。
震驚。
「樹藤井老師?!!」
「藤井.?!」
空氣凝固了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藤井樹的臉上,震驚、不解、詫異。
聽到聲音,朝這邊看來的,還有藤井樹班級里的一些女學生。
大家一看哆啦A夢裏面居然是藤井老師,甚至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欸藤井老師?」
「原來剛才站在門口的一直都是藤井老師?」
「那剛才的喵喵叫也是藤井老師喊了的?」
「不對啊之前明明是心春的聲音啊。」
「應該是藤井老師怕羞,偷偷模仿的~」
「對對對!」
藤井樹尷尬地笑了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他盡力把心春的小腦袋按在胸口,同時對所有看來的人說道:「大家別誤會,體驗青春,體驗青春。」
宇佐美環倒是覺得有趣,「既然如此,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剛才直接開口說你就是了啊。」
「這我第一次嘗試這個活動,有那麼些不好意思。」
「舞台劇——」
「當然,當然,我等下就去,等下就去。」
藤井樹立刻看向陽葵千歲,用命令的語氣,「陽葵同學,頭套給我,我現在得去更衣室一趟,把人偶服換下來,太熱了。」
「哦。」陽葵千歲將手中的頭套遞了出去。
「幫我把頭套戴上吧,我現在手腳不太方便。」
「好。」
等到千歲重新將頭套給自己戴上,藤井樹便長出了一口氣。
他略微低頭,看了眼腦袋縮到自己胸口的松前心春,心裏暗自慶幸,幸好剛才及時把心春腦袋按下去了,沒被看到。
「那藤井老師,心春在哪裏呀。」
「心春啊我也不太清楚,應該去舞台劇那邊做準備了?」
「那我去找找她,藤井老師等會兒別忘了來我們班級喝咖啡哦~~」
「去吧去吧。」
藤井樹應付完陽葵千歲,一邊轉向宇佐美環,答應待會兒去舞台劇後台。他拖着松前心春的身體,一瘸一拐地朝更衣室走去。
路上正愁心春的衣服怎麼辦,剛巧遇到了木子,他趕緊出聲喊住她。
「.阿樹?」
「對,是我。」
「你怎麼想着扮吉祥物了。」赤井木子抱着本子,忍不住笑出聲。
「先別提這個了,心春在我這衣服裏邊,她剛才中暑暈過去了。你去醫務室看看有沒有人,如果沒人,我就帶她過去。」
「心春.在你這衣服裏邊?」赤井木子一臉震驚。
「先別問了,待會兒再解釋,先去醫務室看看。」
「行。」
藤井樹鬆了口氣,在這學校里,總算還有個可以依靠的人。
幸好醫務室此刻沒有人,藤井樹扶着心春進去,木子幫忙摘掉他的頭套,拉開背後的拉鏈。
人偶服滑落在地上時,赤井木子看到松前心春的樣子,又詫異地連忙把醫務室的門鎖好、窗簾拉上。
等她轉過身來,藤井樹已經把松前心春放到了床上。
「心春的衣服呢?」
「她自己脫了,應該在我放服裝的箱子裏,凜花可能知道。」
「.然後她要求你和她一起進人偶裏邊?」
「差不多當時九花月在場,心春為了不讓我被小月發現。」
赤井木子一時間無言以對。
藤井樹摸了摸松前心春的額頭,發現她體溫降低了一些,便在醫務室內取了個棉手帕,沾上水後,給松前心春冷敷在她額頭上。
接下來又給她餵了些水,見她呼吸平穩,這才放心。
赤井木子打開醫務室的門,拿着松前心春的衣物,又走了回來。
「麻煩了。」
「不用。」
藤井樹看了看心春,將她扶起來,開始幫她穿衣服。
赤井木子盯着心春,忍不住開口:
「阿樹。」
「怎麼。」
「心春平時不是這麼沒有分寸的人,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
藤井樹將松前心春的手抬起來,水手服的從她的頭上套下去。
他沉默一陣後回答道:
「她知道了我和小月的事。」
「你和小月之間的事,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沒必要現在才受刺激吧。」
「.不是指小月喜歡我的事。」
赤井木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藤井樹,聯想到這幾日來九花月的狀態,她猜測道:
「阿樹.你和小九花,是不是.」
「.」
「怪不得,怪不得.」
赤井木子重複了兩次,眼神複雜,她自己也緘默一小會兒,期間一直盯着藤井樹。
她將視線短暫別開後,才開口又問道:
「心春是怎麼知道的。」
「應該是從九花月那邊聽說的,今天找我來確認。」
「你回答了?」
「肯定。」
「這還好,是不該瞞她,要是瞞着,瞞越久,這孩子就越不能接受。話說回來.千歲那邊,你打算怎麼做?她現在應該只是知道了九花月喜歡着你吧。」
「千歲.」
「想想也是,告訴不是,不告訴也不是。除非千歲主動問起你來,你才會如實回答她,能理解。」
「.」藤井樹默認。
「阿樹,任何一個人,都是希望獨佔一份感情。」
「嗯這我知道,所以在她們能夠接受彼此之後,我覺得我應該拿出我平時百分之三百的狀態.」
「心春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她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你現在去舞台劇那邊看看情況吧,等一會兒再來看看她。」
「沒問題。」
赤井木子看到藤井樹離開松前心春時,眼裏還有些放不下。
說起來還真可笑,她看到這一幕,居然也會覺得有些嫉妒。
藤井樹稍後走出醫務室,去到體育館那邊看看情況。
實際上並沒什麼特別的事,只是大家訓練後想讓藤井樹看看效果。
看完大家的表現並給了一些建議後,藤井樹便又回到醫務室。
他走上樓,推開門,看到松前心春已經醒了,她靠在床上看着窗外。
「老師。」
「嗯,好點沒有。」藤井樹關上門,走到床邊。
「好些了,但老師若是問的心裏還沒有。」
看到心春臉上的認真,藤井樹只得報以一笑。
「我有問題想問老師。」松前心春的表情又柔弱了起來。
「說吧,我都能回答。」
「.在老師和小月發生了關係後,真的是小月一直纏着老師您嗎?」松前心春語氣尊敬。
「是的。」
「那老師,有拒絕過嗎?」
「有。」
「是堅決的拒絕,還是在拒絕之後被小月纏上,就心軟,結果又答應她了?」
「.第二種。」
松前心春垂下眼眸,輕聲道:「老師對任何人和事都這麼心軟。我不怪您,我也是纏着您才得到的結果。」
她又接着說道:
「不過,我覺得老師也有些享受這種情況吧冒昧問一句,老師和小月,在那之後有過幾次關係?」
「心春你問幾次.?」
「嗯。」少女目光認真,「很重要。」
藤井樹遲疑片刻,嘆口氣後回答:「.27次。」
「是,多少?」
「27次.」
「這七天之內,是27次?!」
「對」
「老師您,記得還真是清楚。」
「是一般是什麼時候?」
「這個也要問?」
「自然。」
「.」
「老師不想說嗎?不想說,心春也不勉強就是了。我會去問小月的。」
「一般.都是晚上放學我回去的時候,她都會纏着我.」
「然後呢?」
「一般是下午,她會纏着我,然後我們在客廳會持續到飯點的時間。吃完飯,小月又會拉着我看電視,在這個時間點她會讓我抱着她,直到她把電影看完。說實話,這時候我已經很累了,可還要一起去浴室,在浴室也要待半個多小時。再然後就是晚上了,晚上我是睡自己房間的,她睡樓上,但晚上我睡着睡着,半夜起來,經常發現她又在我這裏她還喊我累了就睡我的覺,不要管她在做什麼.
「最後就是上學了,一般吃完早飯,還會有點時間小月也會——」
藤井樹是不敢說了,因為松前心春是一邊聽,一邊皺眉。
到最後,她的表情都快扭曲起來。
「老師,您難道不覺得小月,真的很過分嗎?」
「.是很過分。」
藤井樹原本是想說年輕女孩子嘛,有點青春活力是很正常的。
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小九花更費體力。
她太熱情了。
可藤井樹忽然發現心春看向自己的眼睛裏,充滿了同情。
「老師,深受小月的迫害。」
「迫害?」
「難道不是嗎?小月只是將老師您當做了取樂的工具,過分、殘忍,又自私。」
「.」
松前心春明顯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去平復心情,好幾口。
藤井樹等着她重新平靜。
片刻後,松前心春雙手交疊在雙腿上,保持着她大小姐的儀態,她用相當平靜的聲音說道:
「今天放學,老師來心春家裏一趟吧。」
「.做什麼?」
「心春想,拜託老師一件事。」
他頓時心感不妙,「什麼事?」
「還請老師和我OO。」
藤井樹:「.」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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