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所以綜上所述,我們接下來的這半個月,都要到東京去參加集訓。」
「藤井老師藤井老師!」
藤井樹的目光看了過去,示意舉手的那名女同學起身,「請說。」
「這半個月是不是都住酒店啊?」
「是的。」
吹奏部的同學們開始交頭接耳。
「每天的三餐是不是學校承擔啊?」
「是的。」
交流的聲音明顯大了許多。
「那那那,比賽之前,我們是不是每天都有一定的自由活動時間?」
「有,但是不能隨便亂跑。」
又有一名女同學舉手了,「那請問藤井老師,『亂跑』是指什麼程度呢?」
藤井樹握拳抵嘴,解釋道:
「第一,嚴厲禁止不做申請的私自外出,每次外出都要寫外出條,告訴老師和學校你們要去的地方,批覆後才可以出門。第二,不足五人的隊伍嚴禁外出。
「嗯,就這兩點。」
整個吹奏部都開始隱隱沸騰起來。
因為有過前兩次出門的經驗,大家都知道。
這哪裏是去社團集訓啊,這分明就是公款旅遊!
藤井樹掃了一眼眾人,又解釋道:
「鑑於上次大家在函館拿下了好成績,還上了北海道的新聞報紙,為了回饋大家的努力,這次在給我們社團的經費上,相當大方。所以這次去東京住的酒店會比上次還要好一些。」
學生們一聽,那更加激動了。
「藤井老師萬歲!校長萬歲!!」
松前心春舉起手,「那藤井老師,這快要到期末了,期末考試怎麼辦?「」
藤井樹:「期末考試的話,學校幫大家提前了幾天。」
「提前.老師,也就是說,還是要考?」
「對的。」藤井樹點頭,吹奏部中頓時一片哀嚎。
藤井樹又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靜,「總之,這兩天大家可以提前準備一下出發去往東京的行李,考試完成後的當周五我們就出發,明白嗎?」
「明白~」
學生們齊聲回應着。
定下了要去往東京的行程,接下來的日子可以說又加緊了。
要提前期末考,那肯定是抓緊時間學習。
其他人不說,反正九花月和陽葵千歲這兩天,累得叫苦連天。
「累累累累累死了」
陽葵千歲像是只蛞蝓一樣趴在客廳的書桌上,滿臉疲憊。
「手,拿開,我還要寫功課。」坐在她對面的九花月還在認真解題。
「略!九花狐狸!兇巴巴的」
陽葵千歲不滿地對她做了一個鬼臉,但在看到她沒有理會自己,還是仍舊在認真寫作業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有點被比下去了。
不行。
不能這樣。
「喂,九花月。」
九花月沒有理會她。
「九·花·月!」陽葵千歲鼓起臉來,並抬高聲音。
「做什麼?」九花月皺眉望向她。
陽葵千歲右手撐住右臉,另一隻手轉着手裏的中性筆,說道:「你說.木子姐姐她要是真走了,你會有什麼感受。」
「什麼感受?」
「九花~你可不要給我裝傻~」
九花月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她寫功課的同時,又反問道:
「那千歲你怎麼不先說說你的感受?先過來問我。」
「九花,木子姐姐她平時對你挺好的吧?不論是在社團還是在平時。」
「她對你不也一樣?」
「是一樣,所以我更想知道九花你對這件事的看法如何。」
九花月這才停下手中的筆,抬頭去看向陽葵千歲。
「你同情她?」
「要說頂點沒有,肯定是假的。你看我現在不都接受了九花月你嘛,覺得你蠻可憐的。」
「我也覺得千歲你可憐,這點都一樣。」
九花月的語氣不咸不淡,這在陽葵千歲聽來,這就是九花狐狸在自己的面前充老大!
哼.
態度就不能友善一些嗎?
九花月這傢伙果然難溝通,跟誰說話都像是欠了她錢一樣。
難怪平時在學校沒有丁點兒朋友。
九花月見陽葵千歲許久不說話,偷偷抬起眉眼去看她一眼,發現她在對面生悶氣,趴在桌子上轉着筆玩,便主動開口對她說道:
「如果你真覺得木子可憐的話,那到時候你可以跑過去挽留她。」
蹭的一下,陽葵千歲雙手便撐住了桌面。
「我去挽留她啊?木子姐姐她對樹哥哥什麼想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跑去挽留她,不就是告訴她我答應了她追求我樹哥哥麼?這怎麼行!」
「那千歲既然不想去挽留,又心疼木子,到底想做什麼?」
陽葵千歲被這句話給噎住了。
這種感覺還真奇怪!
明明自己一點都不想樹哥哥再和其他女人有什麼關係。
可現在要是讓她真的趕木子走,讓木子跑得遠遠的,那她心裏還真有些不忍心
自己這算是善良麼?
九花月嘆口氣,「我的建議就是做好我們這段時間該做的事情就好,什麼多餘的想法都不要去想,什麼多餘的想法都不要去做。」
陽葵千歲有些焉氣,雙手捧起臉頰的樣子,像是朵被曬乾的向日葵。
「.那樹哥哥會不會在木子姐姐臨走的時候對木子姐姐心軟?木子姐姐一求他,他就答應了。」
「大叔可不會。」
「.九花你確信啊?別的事情我都無比信任樹哥哥!可是在他心軟的這一方面,我是一點都放心不下。」
「那天大叔去醫院看望木子回來後,你不是也問過他和心春了麼?心春都說大叔沒有那種想法,雖然是有些心軟,但還是有分寸的。」
「我回來了。」
客廳里的兩位少女聽到聲音,便知道是松前心春回家了。
陽葵千歲特意出門去迎接她,還熱情地替她拿過小提琴盒。
這讓松前心春有些受寵若驚,她對着千歲的小臉蛋笑着感謝:
「謝謝千歲醬。」
「沒事沒事~大家都是一家人啦~一家人就要有愛一點。」
客廳里的九花月聽到千歲這句話那是相當無語。
千歲這傢伙.接受現狀居然接受得比她還要快!
一家人這話都好意思說出口的啊!
九花月看到兩人走進客廳,等到松前心春給大家都泡了杯茶,一塊兒坐到茶几邊上的時候,她特意詢問:
「今天又是和木子老師在單獨訓練?」
「嗯。」
「這麼努力?」
陽葵千歲擺擺手:「哎呀哎呀,除了單簧管的solo,就屬心春那段最難嘛。」
松前心春相當優雅地放下熱茶杯,「我知道小月在顧慮什麼,其實這段時間和木子老師接觸這麼多,我也不僅是因為曲子的問題,我也在注意你們想注意的事情。」????九花月:「.所以?木子的態度?」
松前心春沒有立刻回答九花月的話,而是端着相當沉穩的架子磨蹭了一整,反問到兩人:
「大家覺得我們現在的關係如何?」
九花月皺眉。
「千歲?」松前心春立刻看向陽葵千歲。
「關係.我覺得挺好.雖說九花狐狸這傢伙老是喜歡背着我偷跑!」陽葵千歲的臉蛋氣鼓氣鼓的。
「我這叫憑實力爭取。」
「小月呢?」松前心春保持着淺淺的笑容。
九花月像是感知出了點什麼,可又說不上來
而且為什麼松前心春是坐在茶几的正上方,她和千歲坐在兩邊?
「還行。」
「那大家又覺得我們是因為什麼才會一塊兒聚在這裏?說法也很多,其實大家彼此之間一方面是認識,另一方面,就是對對方的妥協了。
「這段時間大家一起生活,一起打掃家務,一起做飯,一起上學放學,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對吧?」
「我舉報我舉報!九花月有時候早上要偷跑!我經常去樹哥哥房間裏喊她的時候,看到她在對樹哥哥使壞!」
九花月有些臉紅,略帶尷尬地解釋道:「.我說了,這叫憑本事爭取。既然千歲這麼在意這件事,你為什麼不自己也提早過來?」
「略!狐狸就是喜歡偷腥!」
「那好,就是除了這件事,和類似這種事以外,大家都過得很和諧,對吧?」
九花月和陽葵千歲先後點了點頭。
這一點,兩人倒是不否認。
九花月蹙眉:「心春你到底是想說什麼?賣這麼多關子。」
「我啊,想說的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像幫助大家了解一下我們聚在的本質而已,以後大家還這樣生活在一起,也會相處得更加和諧融洽。」
「那本質是什麼?」
「本質就是寬容,小月寬容我,我寬容小月,千歲寬容小月和我正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了對方的事情,並理解、心疼了對方,所以才會有現在的和諧生活,對吧?」
心春說得有道理,兩人又點了點頭。
松前心春笑容更深:「我呢,就是希望大家往後都能保持這種寬容心、理解心,千萬不要鬥氣,這樣美好的生活才會繼續下去。」
「.完了啊?」
「我說完了。」
九花月嘆口氣,「還以為心春你要說些什麼呢,結果就說這個。」
「小月可不要看不起這些,這一點很重要。我覺得我們學習會之外,大家也可以說說彼此的經驗。」
一說「學習會」,九花月和陽葵千歲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臉紅。
至於心春所說的經驗,大家也都知道是什麼。
平時肯定會羞於談起這些。
可現在是在家裏啊,大家彼此之間又都那麼熟悉.
陽葵千歲率先恢復了過來,看向九花月。
「.千歲你看我幹嘛?」
「就小月你偷跑最多.你平時什麼都不說,就沒有什麼經驗分享分享給我和心春?」
「.這種事情,是能分享的?!」
陽葵千歲低下小腦袋,「心、心春都沒說什麼嘛」
「.心春沒說什麼,千歲你就也不介意?!」
「我我.」陽葵千歲支支吾吾好一陣,「反正、反正都看習慣了,那就不如.多討論討論怎麼開心,怎麼來唄。」
九花月得多戴副眼鏡看千歲了.
其實她也——
好吧,大家都差不多。
松前心春見兩人都不怎麼開口說話,便主動拉起話題:
「期末考試之後我們不是要去東京麼?」
「嗯~半個月吶。」
「期間我們會放鬆那麼一兩天的,到時候可以結伴。」
陽葵千歲瞬間心領神會,她都因為自己的秒懂,想對着牆自我檢討兩分鐘。
可她好奇,特別好奇啊。
以心春的財力,想做什麼都行。
「這次有什麼安排?」
「千歲喜歡什麼?」
「我我嘛嗯,有沒有什麼莊園?」
「有。」松前心春立刻回答。
「真的啊?!大麼?」
「反正有湖泊,有草坪,有花海。」
「這麼棒?!」陽葵千歲紅着臉,覺得自己心跳快了幾分,「那那我覺得可以來一場傍晚的露天燒烤派對大家覺得怎麼樣?又可以開心,還可以吃得很好.」
松前心春點頭,「我覺得挺不錯的。」
「那小月你呢?」
「會不會單調了點?」
「單調?」
九花月相當認真,「既然是派對,那肯定要買些道具吧?上次我就覺得上次心春準備不夠充分。」
「什麼.道具?」陽葵千歲小心翼翼問。
「貓耳、貓爪、項圈、腳鏈什麼的咳咳,我們再來一場比試如何?既然是學習會,那誰沒學習好,就要接受懲罰,被綁在一旁,只能看我們吃燒烤,怎麼樣?」
「.這、這麼羞恥啊」
「就是這樣。」
九花月看向了松前心春。
她是不覺得心春能接受的,可沒先到,她僅僅是點了點頭,便接受了。
「沒問題。」
九花月再次看向千歲。
陽葵千歲捏着下巴,紅着臉,羞了好一陣好一陣。
她忽然抬頭看向兩人,「.真的有這些懲罰?」
「說到做到!」
「.那.那好,我答應了。早晚讓九花狐狸你出醜!」
事情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時間定在去到東京後的周末。
這種事情肯定是要早準備的,松前心春隨即將這個要去莊園開燒烤學習會的消息直接發給了赤井木子。
赤井木子只回了她一串符號:[]
松前心春也不介意,對着手機屏幕似笑非笑地敲了幾個字:「那木子老師,要來麼?」
[這算是心春你邀請我?]
「對。老師,來麼?」
手機另外一頭安靜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松前心春也不着急,就耐心等着。
藤井樹回來,吃完飯,洗完澡,就在她上床準備睡覺的時候,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松前心春拿起來一看,是赤井木子回了消息。
消息很簡單,就幾個字。
[我去。]
松前心春看到這個消息,又輕輕的笑了。
她覺得她那天果然沒有看走眼。
無論木子老師掩飾和解釋再多,其實內心想法,早就暴露無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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