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李辰安露出了一抹會心的微笑,他沒有料到自己這小酒館的第一個客人居然是那個秀色可餐的姑娘。
他走入了小酒館,便見那姑娘正睜着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面含微笑的着自己,很是賞心悅目,確實是難得的美人胚子。
小二暫時是沒有的。
倒是有一個掌柜。
他去那酒柜子裏取了一小盅,從酒罈子裏打了一勺酒。
酒倒入小盅,正好七分,恰好一兩。
他端着小盅站在了鍾離若水的面前,笑道:「多謝姑娘捧場!這是你要的一兩酒,請付二百文錢。
」鍾離若水嘻嘻一笑,「我這兩人呢,你就應該給本姑娘再來一兩。
雪兒,給錢!」她身後那丫鬟愣了一下,從袖袋中摸出了一個荷包,取出了四百文錢遞給了李辰安。
「多謝!」李辰安轉身又打了一小盅放在了鍾離若水的面前。
可惜了,沒有玻璃杯。
若是有玻璃杯裝上這更加晶瑩的酒賣相會更好一些。
就在這時候,站在外面猶豫了片刻的程哲和齊知雪也相繼走了進來。
他們的猶豫倒不是這畫屏春的價格,而是鍾離若水的率先而行——這意味着鍾離若水當真對這李辰安極為重視,似乎生怕他這小酒館的生意受到了冷落。
她本不善飲酒,此刻卻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她邁出去的那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程哲和齊知雪的心坎上。
踩着有些痛,偏偏又毫無辦法。
二人坐在了鍾離若水的兩側,齊知雪抬頭,眼神不善的了李辰安一眼:「上酒!」「客官,幾杯」「……兩杯!」「客官請給四百文錢!」「不是先喝酒再給銀子」「不好意思,小店規矩如此。
」「……」齊知雪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了四百文錢,李辰安又去了櫃枱後打了兩小盅酒送了過去:「客官請慢慢品嘗。
」程哲拿起了酒盅,放在鼻端深深的嗅了一口。
這一口的味道遠比在外面嗅到的酒香更為濃郁,他的那雙濃眉一挑,那雙大眼頓時一喜,然後……他一口喝光了這盅里的酒!.他將酒銜在口中,在口腔里縈繞了片刻才徐徐咽下,接着齊知雪大吃了一驚,便見程哲一把將他面前的那一小盅酒給搶了過去,在他尚未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程哲已經脖子一仰,將他的那一盅酒也給喝了下去!「……程兄」「好酒!」程哲呼出了一口濃烈的酒氣,大手在桌上一拍,一聲大吼:「好好的酒!」「掌柜的,再來兩斤!」李辰安微笑搖頭,「客官,不好意思,本店規矩,一人一天一兩,多一錢也不賣!」程哲一愕,他那虎眼一瞪,「哪來的這破規矩你開店賣酒,本少爺又不是不給銀子強吃了你的酒!」「別那麼磨嘰,快快再來兩斤!」李辰安又搖頭,「還請客官明兒個再來!」「……」程哲向了李辰安,雙眼漸漸憤怒,想想自己堂堂程國公府的嫡長孫,未來的程國公繼承人,玉京城左衛中郎將,就算是在京都玉京城只要說一聲想要喝酒,那有的是人花大量的銀子來請。
可今兒個居然在這廣陵城的破小酒館裏吃了個癟!雖然剛才他聽李辰安說過那些規矩,可那些規矩在他的眼裏壓根就不是規矩!國公府大少爺來你這破小酒館喝酒,這是給了你莫大的面子!這小子居然如此不識抬舉!就在程哲想要發飆的時候,坐在一旁的鐘離若水忽然咳嗽了兩聲:「吵什麼吵」「知道我喜歡這小酒館什麼麼」「其一當然是這畫屏春了,其二便是這裏的清淨。
」「我就想清淨的品品這酒,你這麼大呼小叫的……莫非是醉了」程哲頓時啞口。
他瞪了李辰安一眼,咽了一口唾沫垂下了頭。
鍾離若水為那小子出頭了,程哲至此才相信她是真喜歡上了那小子。
來,當真只能成為兄妹了。
那如果鍾離若水成了這小子的妻子,他丫豈不就是自己的妹夫他的眼睛忽然一亮,李辰安成了自己的妹夫,那他這酒豈不是就能無限暢飲這就是爺爺所說的得失之道那自己可就不能再得罪了這小子,鍾離若水護夫的堅決,得罪了李辰安也就得罪了鍾離若水,得罪了鍾離若水,也就得罪了京都的那位樊老夫人。
肯定會挨揍!得不償失啊!程哲數息之後想明白了,自己非但不能揍那小子一頓出口惡氣,反而還得巴結着他。
這特麼的!就在程哲想要緩和這尷尬的時候,小酒館裏又走來了一個人。
又是一個女人。
一個也很漂亮的女人。
她站在小酒館的門口了,視線落在了鍾離若水身上,臉色頓時一喜,正要過來,鍾離若水卻微微皺了皺眉頭。
她是沈巧蝶。
李辰安的前未婚妻。
現在鍾離若水不太喜歡這個人。
見她總有一種李辰安被用過一次的感覺。
沈巧蝶卻不知道鍾離若水心中的想法,在她來,正如霍傳名的那番分析一樣,鍾離府三小姐不過是在利用那傻小子罷了。
今兒個來這裏是她自己的決定,她就想前來瞧瞧李辰安所釀的酒究竟是不是如傳言的那般好。
若是,當告知霍家。
若不是……也當告知霍家。
她壓根就沒李辰安一眼,徑直來到了鍾離若水的這張桌子前,向左右兩個她並不認識的公子道了個萬福,「兩位公子好,三小姐好。
」「……坐吧。
」「謝三小姐。
」沈巧蝶坐在了鍾離若水的對面,她這時才抬頭瞅了一眼李辰安,眼裏流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神色:「做什麼生意不好偏偏要開個小酒館。
」「開個小酒館從霍家去進酒不好偏偏要自己釀酒!」「聽說這幾日你這小酒館所造之勢盛大,可這小酒館裏的客人……若不是三小姐有那慈悲心腸,你這小酒館恐怕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做人,最為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酒,不是誰都能夠釀造的,好酒更不是你這樣的人能夠釀的出來的!」「多謝你退還了婚書,所以……忍不住勸誡你幾句,廣陵城有句俗語,命中只有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滿升,還是好好的賣你的蒸糕草餅吧,至少能得個溫飽。
」李辰安忽然笑了起來,「你弟弟的傷好了沒有」沈巧蝶一愕,便聽李辰安又笑眯眯說道:「我這是小酒館,你若是要喝酒就給銀子,你若是閒的無聊……請出門左轉!」「你……!」「你和我沒有一文錢的關係!」「曾經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更不會有,若不喝酒,請走!」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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