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戀愛腦兒子(39)
薛長樂上了喜轎才敢去擦拭眼角的淚水,她日後就不只是父親和母親的女兒,還是沈陵澤的妻子,是沈家未來的當家夫人,身份的轉換令她心酸,她到現在還不能夠適應離開父親母親身邊的,但是她知道她遲早會適應的。
沈家和郡主府的婚事因為有了陛下的意思大操大辦了三天才結束,回門那天就低調了很多,薛長信見薛長樂是和沈陵澤一起來的,就放了心,留下兩人用晚膳。
飯桌上,薛長樂見沈陵澤和薛長信在聊天沒注意她,她才扯了扯錢余莉的袖子,「母親,他怎麼樣了?」
他指的便是薛子敬。
最近薛府傳來的消息不是很好,薛子敬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薛長樂大婚的刺激,他竟是試圖割腕自殺想把這場喜事變成喪事,這件事被錢余莉派到薛長樂身邊輔佐伺候的小翠告訴了她,薛長樂被嚇了一跳。
錢余莉聽罷側目掃了眼多嘴的小翠,小翠也意識到自己怕是多事了,眼底划過心虛,低頭不敢對上郡主銳利的目光。
錢余莉桌下的手拍了拍薛長樂的手背,「無事,死不了,就是他要死,母親也不可能讓他死在這幾天壞了你的好日子。」
薛子敬被救了回來,且現在被嚴加看管着,雙手雙腳也被綁着,根本動不了。
薛長樂視線掃了一眼還在聊天的父親和夫君,她壓低了聲音對錢余莉道:「那就好。只是這件事父親是否知道?」
錢余莉輕輕點了點頭,手撫上自己的肚子,「但他已經不在意子敬了。」
薛長信當時知道薛子敬割腕自殺的時候,表情是有瞬間的不安,可很快就是不悅,連夜去了薛府處理,導致一晚上都沒睡,回了郡主府還不能睡,因為次日一早便是女兒的回門日,他連去休息一會的時間都沒有,怕是心裏恨不得打死薛子敬那個禍害。
「你別關心這邊的事,你只要好好顧好自己,郡主府和薛府這邊有父親母親撐着,有什麼需要你的,母親也會讓容嬤嬤跟你說。」錢余莉扭頭叮囑着薛長樂。
「是。」薛長樂一如既往的乖巧點頭。
沈陵澤和薛長樂用完了晚膳離開以後,薛長信就馬不停蹄的要回薛府,只因為暗衛來信說薛子敬又在鬧,上次是割腕,現在則是在鬧絕食。
他起身要走的時候錢余莉拉住了他的衣角,「我也去。」
薛長信有些不贊同,剛想拒絕,錢余莉就道:「我許久沒見他了,還有你在我身邊,無事的。」
薛長信見錢余莉堅持要去,也不好再拒絕,就帶着她坐上馬車前去薛府,到了薛府後院一個被暗衛圍得水泄不通的房間外,暗衛見到是薛長信和錢余莉,就打開了鎖着院子的大鎖,然後又解開了門的鎖,這才讓錢余莉見到了薛子敬。
此時的薛子敬狀若瘋癲,頭髮凌亂,因為不吃飯絕食且為了不讓他咬舌自盡只能用布條綁着他的嘴巴,卻還在不斷發出嘶啞的聲音,只着單薄的裏衣里褲,雙手雙腳被白色的布條緊緊綁在床頭和床尾,因他的掙扎,床不斷發出吱呀吱呀的搖晃聲。
見到薛長信和錢余莉,薛子敬佈滿紅血絲的眼睛裏充滿了懼色和懇求,嘴裏發出的嗚嗚聲比剛才更大了。
錢余莉不顧薛長信的阻攔,她被容嬤嬤扶着坐到了床邊,伸出手要去撫摸薛子敬的臉龐,卻被對方躲開,錢余莉眼神一冷,直接扣住了薛子敬的下顎。
「我的兒,落得如今這個下場,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你父親和我太狠心!若你能安心的在自己的院子裏好好讀書,等來年開春去科考,怎麼會落得如今的下場?」錢余莉的語氣里充滿了失望。
只有與她對視的薛子敬看見了對方毫不掩飾的嫌惡和鄙夷,其餘人只以為錢余莉還對薛子敬存有回頭是岸的希翼,包括薛長信。
薛長信來到錢余莉身邊,手搭在錢余莉的肩上,「和他說再多有什麼用,白眼狼一個。」
隨後他冰冷的目光看向了薛子敬,「你若是不願意吃,想餓死自己,為父也絕不攔着你,只是希望你能多撐幾天,別死得太快,不然對剛剛成婚不久的長樂而言很是晦氣。」
薛子敬滿臉淚痕,唔唔唔的搖着頭,錢余莉好心的讓容嬤嬤撤掉了他嘴裏的布條。
有了說話的機會,薛子敬幾乎是近乎急切的才出聲:「母親,我錯了,我錯了,我太害怕失去您對我的愛了,所以才糊塗的想要害死未出世的弟弟,求求您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我不想被關在這裏,求你了,母親!」
他這幾天已經見識到了父親對自己的冷漠,也意識到了父親是真的不在乎他了,他的死活於父親而言甚至沒有妹妹長樂的回門日重要。
他只能死死的抓住母親這最後一根稻草,哪怕只有最後一點希望,他也不想被關死在這裏。
這時候,薛長信倒是有些怕錢余莉心軟了,剛想說什麼,錢余莉就先一步開口問薛子敬:「那你要怎麼贖罪?」
薛子敬眨着眼睛,他其實也沒想過自己該怎麼贖罪,只是想先離開這個鬼地方,面對錢余莉的問話,他還真的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只能道:「等弟弟出世,兒子絕對不會跟弟弟爭任何東西!整個郡主府和薛府都給弟弟,只求父親母親給我一條活路,我真的不想在這」
錢余莉垂眸,「口頭保證能當什麼用?」
薛子敬有些崩潰,「那你要我怎麼辦?」
他已經退到這一步了,到底還要他怎麼樣?!
「等個一年半載後,我會告訴京城上下你沒能撐過來,病死了,然後你離開京城,我會讓人給你準備一座府邸和銀兩,就當買斷了你和我們之間的血緣,你就不要回來,就在那邊安度晚年吧,哪怕回來你也再不能以薛子敬的身份回京。」錢余莉的話讓薛子敬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薛子敬又將目光看向了毫無異議的薛長信,隨後無力的躺回榻上,眼裏滿是絕望和哀求,「我、我沒有真的傷害到你,母親你一定要做的那麼決絕嗎?」
錢余莉站起身,「你沒能傷害到我,是因為上天庇佑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而運氣這種東西虛無縹緲,誰知道哪一天會有什麼意外,所以我怎麼可能會讓我的兒子和一個害死他的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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