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笑容悲涼,「你也說,那是曾經了。」
「現在」
她的手,捂在自己心臟的地方,「它不愛你了,它只想帶着不念好好生活,也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
傅寒夜苦澀地笑了笑,不打擾?
怎麼可能呢?
他會一輩子打擾下去。
沈念看出了他的想法,從他手裏拿過筆記本。
看也沒看,從他衣袋裏拿了打火機,點燃了筆記本。
傅寒夜靜靜地看着她把筆記本燒成了一捧灰。
他心裏不是沒想過阻止,可是,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她對他的愛,會隨着這捧灰一併消亡,想到這兒,傅寒夜心痛難當。
尖銳的疼,拼了命地下咽。
她的身體,擦過他時,帶起了冷冷的風,一股力道擒住了她手腕,沈念回頭,秀眉輕挑,「做什麼?」
傅寒夜,「讓我送你吧。」
他收拾了心情,將沈念與女兒送到了門口,親自為她們打開了車門。
不念有些依依不捨,「繩繩,你記得來看我們,我們會很想你的。」
傅寒夜的喉頭縮了縮,「好。」
然後,黑亮的瞳仁閃了閃,他抓住了正要上車的沈念,將她抵在了車身上,沈念的臉刷地紅了,餘光瞥了眼後座上,已探着小腦袋,眨着一對黑白分明眸子看着她,嘴角揚笑的小姑娘。
她的臉更紅了。
推搡着抵住她身體的男人。
男人不為所動,低下了頭,唇瓣有意無意掃過她耳朵,在那泛紅耳尖上輕咬了口,熱熱氣息灑落,搞得沈念耳朵爆紅。
「你幾時讓她喊我爹地?」
沈念又瞥了眼偷偷看她們的小不點。
「隨時都可以。」
「只要她能接受你。」
這件事,沈念早想過了,傅寒夜終究是不念的親生父親,她可以離開他,但是,不可能阻止他們父女相認。
「行。」
傅寒夜嘴角勾笑,他鬆了手,俯身正要對不念說什麼,沈念拽住了他的手,聲音小如蚊蚋,「還是找個適當的機會吧,今天」
沈念抬頭,目光越過他的臉,看向他頭頂上方的明澈天空,「不是個好時間。」
傅寒夜也不堅持,嘴角始終噙着薄薄笑意。
「好,只要你開口,我都聽你的。」
不止認不念這件事,包括所有事,只要你開口,我都言聽計從。
她正要上車,似想到了什麼,忙說,「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就不要了,留給你以後的妻子吧。」
我不會再有妻子了。
這輩子,我給你耗定了,念念。
這句話,傅寒夜沒有說,只是舌尖叼住她耳朵,輕輕吮吸了下,沈念身體一抖,她氣得滿臉通紅,「你如果再這樣,我就讓不念永遠不見你。」
沈念不想被他蠱惑,推開他,坐進了車裏,車子發動,傅寒夜站在那兒,孤獨與寂寞將他頎長的身軀包裹,薄涼的空氣很冷,似乎呼進去的每一口都是疼的。
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有他可憐,眼睜睜看着妻女走出他的生活,無奈充斥在他四肢百胲里。
不念小身子趴在車座上,怔怔看着傅寒夜高大的身影,迅速遠去,她嘆了口氣,「軟軟,傅繩繩好可憐。」
可憐?
沈念嘴角扯了抹若有似無的笑,女兒,要說可憐,你媽咪我六年前比他可憐千倍萬倍。
車子拐了個彎,小傢伙再也看不到傅寒夜了,小身體跳了下來,坐到了沈念身邊,依偎在沈念懷裏,揉着她齊耳的短髮,「軟軟,我覺得傅繩繩好喜歡你,為什麼你不給他一次機會?」
沈念緊緊抱着女兒,嘴角的笑勾深,「他不喜歡我,他救我們,是因為內疚。」
至少,沈念是這樣看的。
深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再說,三年前,她給過他無數次機會,是他自己沒有把握。
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在原地永遠地等。
等待的歲月,熬成了毒,那毒浸入她身體裏,滲入她四肢百胲里,慢慢會沉澱,痛到極致,便是重生。
這輩子,她再也不會愛任何人了。
她不想再陷進三年前那種生不如死的煎熬里了。
傅寒夜進屋時,見余嫂已收拾好了衣物,他眉頭攏高,「余嫂,你也要棄我而去了嗎?」
余嫂滿臉歉意,「傅總,我年紀大了,干不動了,我兒子前幾天打電話來,讓我回家養老了,再說,念念不住這兒,這裏也用不着我。」
余嫂走了,傅寒夜面對偌大的房子,忽然覺得心空落落的,孤獨與冷清,霎時緊緊包裹住了他。
整天魂不守舍,傅寒夜精神恍惚,正想抽支煙提提神,王朝敲門進來了,「今天早上,夫人去了監獄,她去探望了喬安安後,又去探望了傅寒江。」
傅寒夜點燃煙,猛吸了口,吐出煙霧,「看住她。」
王朝點頭,表示心領神會,「傅雅蘭昨天打了很多電話,都把傅寒江撈出來,不過,我都以你的名義向各方打了招呼,傅寒江死刑難免,只是傅煜要怎麼辦?」
傅寒夜想也不想,「送去孤兒院。」
傅寒夜沒有那麼大的度量,能收容傅寒江的親生兒子,畢竟,在t國,他差點要了沈念母女的命。
這道坎,這輩子也過不去。
他抽完一支煙,凝神沉思片刻,問,「司宴鴻最近有什麼舉動?」
王朝,「他昨晚醉在了迷色,這兩天,應該天天都在醉生夢死,看起來,他與傅雅蘭反目成仇是真的。」
演戲不可能演得那麼真。
傅雅蘭找過司宴鴻,司宴鴻不願意見,傅雅蘭親自去了迷色,想帶走司宴鴻,母子倆當眾撕破臉,吵得特別厲害。
傅雅蘭罵兒子不爭氣,煽了司宴鴻幾個耳光。
最後,氣急敗壞地走了。
「沈念呢?」
他問沈念時,聲音說不出來的溫柔。
王朝,「太太最近忙着拉業務,還別說,她的業務能力挺強的,已有好幾家新能源公司已經同意與戀戀不忘簽下大單子。」
「如果她有什麼需要,傅氏願意無條件出手相幫。」
王朝面有難色,「知道,就怕太太不領情。」
與沈念簽合同的那幾個公司,全是與傅氏沒有業務往來的,王朝看得出來,沈念是不想再與傅寒夜有任何瓜葛,想斷得徹底。
而傅寒夜又怎麼會不知道。
心臟立即又挾裹上密密麻麻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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