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堡。
一間奢華寬敞的殿堂里,幾名芳華女姬,身姿翩翩,揮袖曼舞,露出雪白的香肩和纖柔細腿,妍姿勾人。
幾名樂師和歌姬,在一旁伴奏輕歌,一派鶯歌燕舞的景象。
陳宇和方浩飛,坐在上首位置,身前的長桌上,擺滿了美酒佳肴,山珍海味,
「不錯。」
陳宇和方浩飛,飲酒賞歌舞,面帶笑意。
方浩飛的目光,更多是逗留在歌姬舞女曼妙誘人的身姿上。
「喔嗯……」
陳宇一隻手抓着碩大焦黃的烤熊掌,另一隻手拿着不知名的美酒佳釀,仰脖喝了一口。
他的目光,時而看向歌姬舞女,欣然點頭。
自進入宗門以來,陳宇從沒有這樣放鬆享受過,尤其是骨魔宮入侵,仿佛是懸在諸多弟子頭頂的一把利劍。
「哼!」
一旁坐着的穆雪晴,卻緊繃着臉,對二人的作派,有些不滿。
另一邊。
燕家堡以「燕洪」為首的幾名叔伯,時而向陳宇二人敬酒,一番吹捧恭維。
燕洪身旁,兩名中年眼中,低聲含笑:「宗門上使?兩個稚嫩少年,只怕經受不起世俗的榮華享樂,嘿,這美色一關都難過……」
幾人面帶賠笑,心裏卻輕看了幾分。
「小心點,私下別亂說話。這宗門弟子修為不俗,耳力勝過常人。」
燕洪狠狠瞪了兩人一眼。
不過。
陳宇和方浩飛的享受模樣,讓燕洪稍鬆一口氣。
至少。
這次來的宗門上使,不會是那種特別難纏的嚴苛之人,如此便好應對了。
「這就是所謂的宗門上使?與一般好色之徒有何區別,指望他們,我弟弟根本難以翻身……」
燕雨昔掩飾心頭的失望和厭惡。
在她身旁,坐着一位雍容華貴的麗人,正是先前馬車裏的美婦。
這美婦,乍一看甚至不滿三十,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嫵媚風情中,又不失一種端莊賢淑。
「雨昔,現在還尚難說。」
美婦微微搖頭。
她剛才觀察過,陳宇二人的目光,雖然經常留連於歌姬舞女,可更多的是欣賞,沒有明顯的雜念。
「這美婦,就是燕夫人,堡主的遺孀。」
陳宇飲酒時,目光在美婦身上,一掃而過。
他手頭資料里,燕夫人也是一個重要人物,是暴斃堡主的夫人。
據說。
在燕夫人未嫁前,前堡主燕聰和兄長燕洪,都追求過燕夫人。
啪啪!
燕洪突然拍手,幾名姿容俏麗的舞女歌女,帶着一股醉人香風,翩翩而來。
「你們幾人,誰能陪好二位上使,重重有賞。」
燕洪含笑道。
頓時。
幾名美女巧笑倩兮,媚眸含春,陪伴在陳宇二人左右,一副任君取予的嬌憐姿態。
方浩飛哈哈一笑,左擁右抱,喝下一名美人親自餵上的酒釀。
還有兩名身穿高雅裙裳,明麗不俗的少女,依偎在陳宇肩膀上,素手輕撫,明眸中秋波蕩漾。
陳宇略顯意外,燕洪安排給自己的兩個美女,還真有不俗的姿色氣儀。
還不待他伸手攔抱美人腰肢。
砰通!
穆雪晴終於忍不住了,一腳踢翻身前的酒桌。
「你們兩個!還有閒情在這裏享樂……」
穆雪晴俏臉含霜,聲音里有幾分低顫,尤其是陳宇,讓她心頭傷痛。
曾幾何時。
陳宇一心追求她,別的女子,不管多美,連看都不會看。
「雪晴師妹……我們這只是放鬆。適當放鬆!」
方浩飛尷尬一笑,聳了聳肩。
陳宇則是一臉無辜的模樣,貌似他什麼都沒做啊,連美人的手都沒牽下。
「哈哈!姑娘不要誤會,幾位上使路途勞累,老夫只是想讓兩位大人盡興喝酒,放鬆一下,別無它意。」
燕洪連忙過來圓場。
「嗯,差不多了……該談談正事了。」
陳宇面色一正,擺手道。
燕洪微怔,面露異色,連忙揮手,讓所有舞女歌姬退去。
大殿內,閒雜人等都退去。
只餘下燕家堡,幾名重要的高層,除了燕洪、兩位叔伯,還有燕夫人、燕雨昔母女。
「這個年齡最小的少年,果然是領隊。」
燕夫人美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在剛才的歌舞酒宴中,她時常觀察三名宗門上使。
結果,唯獨是看不透陳宇。
「這個……三位大人,剛剛勞途到此,不如明天再說。」
燕洪賠笑道。
他目光瞥過燕夫人母女時,略帶一絲警惕。
穆雪晴面帶不悅:「說說大致情況。」
對這次任務,她很是上心。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個燕洪,不是什麼好東西。
「如今燕家堡,無非是兩件事。第一件事,我那二弟燕聰,也就是上任堡主,暴斃而亡。如今這堡主之位,尚未確立,堡內人心不安。」
燕洪面帶憂色。
「哦?」
陳宇目光輕閃:「那讓少堡主繼任,不就得了。」
他今天見過那個少主燕飛。
聞言。
燕夫人、燕雨昔,不由露出期盼和喜色。
「也許。這位上使大人,還真是一個秉公之人。」
二女不由想。
「大人,話雖如此。可如今那少堡主,才年過十一,年齡尚幼,不懂世事,不足以服眾。這是其一。」
燕洪面色一凜,連忙說道。
陳宇點了下頭,指望一個小屁孩當堡主,的確不靠譜。
「其二。那堡主之位,本身就有爭論。按照歷代規矩,都是長子任堡主。昔年,我那二弟借妖人手段,蠱惑老堡主,強行把本歸老夫的堡主之位奪走。如今他身死,老夫在燕家堡聲威最高,理應有堡主繼承權。」
燕洪正然道。
「沒錯!那堡主之位,本該就是大哥的。」
身旁兩位叔伯,連忙附和道。
「哦?」
陳宇稍作沉吟。
很多家族勢力,甚至皇位的傳承,都是立長子。
「三位大人,莫要聽他們一面之詞。」
燕雨昔嬌俏面容上,一片憤怒和仇視,站了出來。
「你說說看。」
穆雪晴揮手,制止燕洪等人,讓燕雨昔說話。
同為女子,她更偏向燕夫人、燕雨昔這種弱勢的女子。
「我父親的堡主之位,當年本是通過老堡主,也就是我爺爺的欽定。這是毫無爭議之事!」
燕雨昔玉容嬌紅,聲音輕抖。
「當年,我那夫君與燕洪大哥,公然一戰,以定堡主之位。賤妾猶然記得,夫君十招內敗燕洪大哥……」
燕夫人補充道。
她美眸一掃全場:「這是當年公諸於眾的事。而且,我夫君前些日的死,也非常蹊蹺。他資質不俗,煉髒中期修為,身體強健,方四十幾歲,為何會暴斃而亡。我懷疑,有奸人謀害。」
「賤人!你狗血噴人,天聰之死,純屬意外。」
燕洪怒斥道。
言語間,他身上湧現一股煉髒期的內息波動,儼然是煉髒初期。
「肅靜!」
方浩飛冷哼一聲,一股浩渺磅礴的內息,一下把燕洪等人壓制住。
他不僅修為更高,修習的還是頂階武學,比之世俗一般武者,要強橫太多。
「都好好說話。這件事暫且略過,說下一件。」
陳宇淡然開口。
這次世俗任務,他是領隊,擁有極大的裁決權。
「第二件事。燕家堡周邊的吳家、林家,原本不過是小家族。最近半年,卻驟然崛起,且勾結盜寇。據小道消息,那一帶,有骨魔宮門徒爪牙現身……」
燕洪陳述道。
「那吳家、林家,有沒有攻擊燕家堡。」
陳宇問道。
關於吳家、林家的崛起,他手頭資料略有提及。
在以前,吳家林家,最多也就是襄陽城陳家的水準,與燕家堡不是一個級別。
「最近,他們侵佔了我們幾塊世俗產業,雖未主動進攻燕家堡,但已是虎視眈眈。」
燕洪苦笑道。
旁邊兩位叔伯,連忙附和:「要不是燕洪大哥坐鎮,那吳家、林家早就攻上來了。若是讓少堡主掌權,人心渙散,後果不堪設想。」
片刻之後。
陳宇三人對燕家堡的局勢,了解的差不多了,用「內憂外患」形容,再恰當不過。
「今日就這樣。待到我們觀察一段時間,再做定論。」
陳宇開口道。
話畢。
他帶着方浩飛和穆雪晴,離開大殿。
不多久。
燕家堡給陳宇三人,安排了上好的廂房。
陳宇提出要求,要了一個帶單獨院落的房間,與穆雪晴二人,相距不遠。
夜晚時分。
陳宇盤膝而坐,運轉了幾遍雲煞心法,感覺修為平穩精進,再過幾月,便有望到通脈巔峰。
「大人可在,燕洪求見。」
外面傳來一個蒼厚熟悉的聲音。
廂房裏。
陳宇再次見到了燕洪,這位燕家堡如今最有權勢的老者。
「夜晚打擾,老夫惶恐。小小薄禮送上……」
燕洪一臉賠笑,取出一個袖珍小木箱。
「你這是何意?把我當成什麼人。」
陳宇面無表情。
話雖如此,他還是打開木箱,眼皮微跳了一下。
袖珍木箱裏,放置了上百塊正品元石,此外,還有一件精緻的赤紅軟皮甲。
「半寶器軟甲?」
陳宇拿起這件皮甲,略露異色。
「這件半寶器軟甲里,融入一種火蜥的皮毛,可以無視一般火焰,據說對炎陽屬性的攻擊,都有一定抵抗。」
燕洪賠笑道。
「嗯。」
陳宇不動聲色,把袖珍木箱合好。
「在下告辭。只望陳大人,能為燕家堡的大局多做考慮一下。」
燕洪躬身退去。
見到陳宇收下東西,他臉上笑容燦爛,心中大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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