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拿着雲州地圖找段無病看過之後,雲缺就此確定了崩塌的峽谷,就是天門峽。
隨後雲缺回到公主府,休息到天亮之後準備再次出門。
明天就是少年擂正式開始的日子,雲缺打算早去一天。
先在少年城晃一晃,打消城主等人的疑心。
畢竟上次妖獸攻城,雲缺直接消失,柳真真很容易認為雲缺被妖獸吞了,如果明天突然出現,難免會被追問。
雲缺可不想在少年擂的時候,惹來過多關注,因為身份太過特殊。
又是大唐太子,又是大秦贅婿,還有個寂寂無名的少年郎中身份,很容易穿幫。
一旦被兩頭都得知身份,那雲缺就不好混了,所以提前安排一下很有必要。
說辭雲缺都想好了。
等到了少年城,就說自己命大,被妖獸抓出城外之後,僥倖被玄龍軍的高手所救,得以逃生,而救下自己的人選,就定為段無病。
這樣一來,雲缺兩頭都能搭上關係,到時候就可以兩頭跑,不會引起懷疑。
少年城的人即便不滿,也無話可說。
誰讓人家玄龍軍的高手出手相救呢,我被人家救了,總不能怪我吧。
想法挺好,可惜運氣不好。
大清早的剛出門,就發現府門外被軍兵給封了,為首的正是斜眼將軍程藥金。
公主府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府里的人誰也不許出門。
起初雲缺還以為程藥金在附近辦什麼案子抓賊。
後來才知道,人家是奉旨而來!
秦皇下旨,公主與駙馬三天後成婚,這三天時間駙馬需要齋戒,留在公主府不可出門。
不僅不讓出門,還得沐浴更衣焚香禱告,吃三天素食,再由佛門高僧詠經祈福。
雲缺抓着程藥金的脖領子罵道:
「又焚香又沐浴,還要和尚來超度?我是駙馬!不是貢品!你們欺人太甚!」
按照聖旨上的吩咐,雲缺這位駙馬爺可不成了貢品麼。
這哪裏是迎娶公主,分明是要去墳頭兒上供!
程藥金咧着大嘴,一臉苦澀的朝着旁邊的門框道:
「駙馬息怒!陛下也是替公主着想,既然大婚,駙馬爺自然得好好清理一番,洗去俗氣,才好完婚吶。」
雲缺怒道:
「洗去俗氣?你怎麼不把我的腸子也洗一洗呢!等下鍋的時候更方便了!其他的就算了,還得吃素?我吃素拉得更臭!」
雲缺其實不是在罵程藥金,而是在向秦皇抗議。
公主府門口這麼大動靜,秦皇肯定聽得到,沒準還看得到。
程藥金抹了把臉上的吐沫星子,苦着臉道:
「駙馬爺,您就別為難我了,我只是聽命行事,要不然,我送您去皇宮見陛下?」
「不去!我哪也不去了,就在公主府住一輩子!天天生娃,給陛下傳宗接代!」雲缺怒喝道。
其實雲缺也想去找秦皇理論。
但人家根本不見自己,去了也是等在偏殿,自找沒趣。
咣當一聲關上大門,雲缺背着手走在院子裏,愁眉不展。
這下壞了。
無法提前去少年城佈置不說,連明天的少年擂都夠嗆能參加。
看樣子,秦皇軟禁自己的目的,也許就是與少年擂有關。
「莫非秦皇怕我奪魁,搶了他的少年城?」
雲缺暗暗自語:
「不應該啊,我來大秦從未展現過身手,秦皇不應該知道我有多少實力,他為何要阻止我去少年擂呢?難不成大秦這邊娶公主,都是這一套複雜的過程?什麼奇葩規矩,還得吃素」
轉到後廚,雲缺氣哄哄的拿了兩個肘子大啃特啃。
秦皇又能如何,嘴長在我臉上,我想吃就吃!
「狗皇帝,你最好別種靈花靈草,讓我見到全給你吃空!」
雲缺暗暗罵道。
靈花靈草可以吃,靈丹得掂量掂量,不能亂吃了,龍鳳丹那玩意實在可怕。
兩個肘子很快下肚。
雲缺來到公主府的後牆,聽了聽外面沒什麼動靜,翻牆而出。
衣衫飄擺,瀟灑落地。
隨後雲缺就看到對面站着一排軍兵。
從街頭站到了街尾,五步一人,齊刷刷猶如一排雕像,此時全都瞪着眼睛,盯着他這位翻後牆的駙馬爺。
「咳咳,吃飽了運動運動,天氣真不錯啊。」
雲缺背着手看了看烏雲密佈的天空,臉色不紅不白的又翻了回去。
鬱悶之餘,雲缺在府里閒逛。
走到翠綠的老樹下,看到樹頂還有果子。
「樹公公,借兩個果子吃吃,餓了。」雲缺道。
樹枝纏繞成老臉,發出蒼老的聲音:「駙馬方才,不是剛吃過倆肘子麼?」
「我沒吃飽!」雲缺沒好氣的道。
「後廚里應該做好了早飯,我看到了炊煙,還聞到包子的味道。」樹公公道。
「我就想吃果子!別的沒胃口!不吃也行,我要放風箏了。」雲缺道。
樹公公苦着臉,用樹枝卷下兩個青果子,道:
「樹公公老了,結不出多少果子,這還是去年的,省着點吃吧,吃一個呀,就少一個。」
雲缺拿到兩個果子,這才氣哄哄的走開。
見雲缺走遠,樹公公嘆氣道:
「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火氣?私下裏暗鬥不是挺好麼,非得明搶啊,結幾個果子我容易麼我」
肘子與果子,實在難以消除怒火,雲缺直接來到寧玉公主的小木樓。
你個狗皇帝不是欺負我麼,那好,我欺負你閨女!
推門而入。
屋子裏沒人,贏霏雨不知去向。
找了個宮女問了問,得知寧玉公主出府了,大婚將近,公主去皇家陵園祭拜母妃。
公主不在家,雲缺坐在小樓門口生悶氣。
想了很多溜出去的辦法,機會都不大。
程藥金已經把公主府給圍了,除非能同時打倒一條街的軍兵,否則只要有一個軍兵大喊一聲,就得前功盡棄。
「問問樹婆婆有沒有辦法。」
雲缺起身來到紅樹近前,將想要離開公主府的想法如實告知。
樹婆婆苦笑道:
「這事兒老身可無能為力,我和樹公公被種在公主府之後,不止一次想過逃走,試過諸多辦法,無論樹根樹枝還是樹葉,一旦離開公主府的範圍會被立刻切斷。
後來我們也不想着逃了,將這裏當做家,想法轉變之後,也就沒了諸多煩惱,喏,再給你兩個紅果子,消消氣吧,年輕人火氣大,小心氣大了傷身。」
「家」
雲缺嘆氣道:「這家可真好,連門都不讓出謝謝婆婆的果子。」
又得了四個果子,經脈能再次得到擴展,可雲缺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爭不到少年王,就統御不了少年城。
沒了少年城這份助力,就沒辦法協助大晉抵禦邵武國。
「實在不行,只能找唐皇借兵了,自家侄子,怎麼也能借來十萬八萬的。」
雲缺暗自盤算。
雖然找唐皇是一條退路,但大唐的處境並不好。
大秦虎視眈眈,唐皇不敢輕易妄動大軍,一旦國力變弱,大秦很容易趁機進犯。
以雲缺估計,在大唐至多也就借來十萬軍兵,甚至更少,而且未必是精銳。
親戚歸親戚,關乎國家安危這種事上面,別說侄子,親兒子都不行。
幾萬普通軍兵,對大晉如今的危機其實用處不大,加上路途遙遠,行軍就得一月兩月的,到時候大晉那邊是什麼局面都不得而知。
最佳戰力,還是少年城。
「必須去少年擂,實在不行,只能動用暗子。」
雲缺從兜里拿出一小塊墨石,心中感慨萬千。
墨石是唐皇臨行前送的,只要捏碎,就有安插在大秦的暗子前來相助。
這塊石頭不是法器也不是法寶,雲缺也就沒放在儲物袋,始終留在兜里,也幸好沒放儲物袋,要不然墨石都用不成。
門外傳來腳步聲。
雲缺將墨石收好,推門一瞧,氣不打一處來。
公主府來了三個大和尚,嶄新的袈裟,龍行虎步,每一個都氣勢不凡。
這是來給駙馬祈福的。
見禮之後,三個大和尚盤坐在屋子裏,將雲缺圍在中間,一邊敲着木魚,一邊念經。
雲缺沒辦法,只好坐在椅子上等着。
結果念起來沒完。
從上午一直念到了下午,越念越起勁兒,看架勢得念一宿。
雲缺終於耗盡耐心,找來一捆繩子,挽起袖子道:
「三位大師念經辛苦,你們歇歇,換我來!」
三個和尚沒等弄清什麼情況呢,就被五花大綁,背靠背挨在一起,然後他們聽到了熟悉的經文。
駙馬會念經!
三個和尚驚訝不已,並且連連點頭。
念得真不錯,又快又清晰,吐字發音絕對是高僧之流!
就是念的這經文,有點不吉利。
哪有給活人念往生咒的!
念了一遍往生咒,雲缺將三個和尚扔出大門。
黃昏時分,天邊的烏雲泛起火紅色。
眼看着天色漸晚,雲缺不再多等,直接捏碎墨石。
墨石十分奇特,碎裂之後竟化作塵土,落在地上消失無蹤。
大唐安插在大秦二十多年的暗子,事關重大,一旦留下蛛絲馬跡都有暴漏的風險,這一點雲缺很清楚。
而且雲缺更清楚的是,暗子只能動用一次,絕無第二次機會!
雲缺現在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逃出公主府,參加少年擂,只要自己奪下少年王,秦皇就得吃了這個啞巴虧。
雲缺沒再走動,就等在大門口附近。
暗子今天肯定會出現,應該會在入夜之後。
然而讓雲缺意外的是,剛捏碎墨石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敲門聲忽然響起。
這麼快?
雲缺疑惑着打開了大門。
看到門外之人的那一刻,雲缺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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