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唐皇這番話,雲缺想說我就缺陌陽花。
能在外面不費吹灰之力成為完美金身,傻子才進去拼死拼活。
沒等雲缺開口,順王先着急了,道:
「陛下,這盆洛陽紅是雲缺以佛法救活的,他必須跟着才行!否則洛陽紅容易出問題呀!」
唐皇瞥了眼順王,沉沉的吐出一口氣。
洛陽紅?
就你覺得這玩意是洛陽紅!
唐皇道:
「此花開得正盛,想來沒有問題,吾兒乃金枝玉葉之身,何須去寶境犯險,再說名額已滿,雲缺就不用去了。」
順王更加着急了,道:
「以防萬一,還是讓雲缺去吧,我的名額給他!我不去了!」
說着順王將三彩牡丹塞給雲缺,寧可自己不去,也得讓雲缺去。
唐皇被氣得不輕,又不好發作。
唐皇的確在擔心着雲缺的安危。
如此完美的替身,再想找基本不可能了,如果雲缺在寶境裏有個三長兩短,白隆佑瞞天過海的大計就打了水漂。
雲缺這時開口道:
「父皇,孩兒想去寶境裏找點東西,如果皇宮裏有的話,不去也行。」
「你說,你想去找什麼。」唐皇道。
「陌陽花。」雲缺道。
「咳咳咳」唐皇被嗆得咳嗽起來,道:「你要陌陽花作甚?那等異寶是武夫所用之物,佛門有何用處?」
「不瞞父皇,其實我是武僧,武僧也要打熬肉身體魄,吃了陌陽花,武僧會變得更加強大,阿彌陀佛。」雲缺說完還不忘雙手合十。
白隆佑皺着眉,在腦子裏回憶了好一會兒,實在沒想起來佛門還有這種規矩。
佛門的確有武僧不假。
但武僧與武夫修煉的又不是一個路數,人家佛門武僧的修為是建立在佛法之上的,打熬肉身也是藉助佛法之力。
而且武僧是佛門八品的境界名稱,到了七品是行者境。
吃陌陽花打造完美金身麼?
佛門五品叫做耆宿境,可沒有什麼金身境。
唐皇明知雲缺在胡說八道,又沒有太好的理由阻攔,否則讓別人看來,好像他獨斷專橫一樣,容易引起雲缺的不滿甚至記恨,這樣對後續的計劃大為不利。
沒辦法之下,唐皇將身上的黃馬褂換了下來,披在雲缺身上,情深義重的道:
「既然吾兒想去寶境歷練一番,那便多加小心,此乃防禦法寶金玉甲,可為你在寶境之行多加一份助力。」
唐皇這話,說得水平極高,既彰顯了身為人父的關切,做足了樣子,又給自己留了後路。
寶境之行多一份助力,言外之意,出來了,你得把保甲還回來。
這是暫借,不是白給!
唐皇心機深沉,堪稱老辣。
然而雲缺的心眼兒更多,外加不要臉。
穿上保甲後,雲缺眼含淚光,道:
「父皇放心!兒臣這輩子都不會將金玉甲脫下來了,等到老死也埋進墓里!父皇的心意,兒臣今生永記在心,不敢忘懷!」
唐皇越聽越不對勁兒,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氣得臉色鐵青。
我借你一天而已,你居然不還了!
好歹也是佛門高僧,又是吉王,又是御兒干殿下,難道不要臉了嗎!
唐皇很想仰天大吼,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其實怪不得唐皇。
如果讓白隆佑知道雲缺的底細,知道雲缺在大晉的所作所為,別說金玉甲,連一百兩銀子都不可能借給雲缺。
只因為不知底細,今天唐皇吃了個大虧。
寶庫里除了龍鳳丹之外,其他幾樣丹藥雖然丟了點,但對於唐皇來說只是九牛一毛,白隆佑根本不在乎。
但這件金玉甲可是他自己穿着護身用的,是極其珍貴的上品防禦法寶!
這東西拿出去,幾千萬兩白銀也買不來!
丟的丹藥對唐皇來說是九牛一毛,丟了金玉甲,唐皇相當於缺了塊兒腱子肉,心疼得白隆佑眼皮狂跳,拿起丹瓶又開始吃藥。
不吃不行了,容易被活活氣死。
白隆佑在心裏做出決定。
必須儘早完成與大秦的聯姻,不能拖到最後時間,他怕自己活不到半個月之後就得被雲缺給氣得咽氣。
雲缺穿上保甲後,顯得精神抖擻。
還沒去寶境,先發了筆橫財,好兆頭啊!
雲缺已經打算好了,等出來之後,第一時間找人幫忙祭煉,花費靈石都無所謂,在金玉甲背後煉製上『雲缺之物』四個字,最好字跡與保甲融為一體,抹掉的話,保甲也跟着破裂的那種。
到時候看看唐皇有沒有臉要回去。
非得搶回去的話,那就整天背着『雲缺之物』四個大字。
一國帝王,又是大唐皇帝,臉面自然看得極重,所以雲缺有十足把握將金玉甲留在自己手裏。
痛失保甲之後,白隆佑緩了好一會兒,擺了擺手,示意雲缺可以出發了。
如果不是留着雲缺有大用,白隆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雲缺這張臉。
順王拉着雲缺囑咐道:
「寶境裏好地方有不少,但危險的地方更多,小缺子你要小心吶,遇到危險的地方儘快遠離,保命要緊。」
雲缺很感動,道:「我記住了,一定保護好自己。」
順王繼續道:
「如果遇到有趣的花鳥魚蟲,記得抓一些出來,我去寶境就是想找些玩物回來解悶兒,靈草異寶什麼的,我沒興趣。」
「行,我幫王爺找些好玩兒的。」雲缺笑了笑,道:「王爺若是閒來無事,不妨幫忙找找人,我娘的名字叫」
不等說完,雲缺身後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音。
「寶境已經開啟,殿下速速啟程。」
「我等奉命同去,負責保護殿下。」
雲缺回頭瞄了眼,果然又是白別和吳動這兩尊門神。
到了嘴邊兒的話,雲缺只好咽了回去。
反正不差這一兩天,等回來再將母親的名字告知順王。
走進樹林的時候,雲缺看到有兩名皇族子弟正抱着肩膀生悶氣。
那兩人應該是前往寶境的人選,結果臨時被白別與吳動替換掉,所以大為不滿,又不敢抱怨,畢竟是唐皇的命令。
至於保護的說辭,雲缺豈能相信。
唐皇顯然是怕自己在寶境裏找到其他出口,偷偷溜走。
走進樹林後,雲缺舉起三彩牡丹。
立刻有一股奇異的氣息籠罩而來,頭頂仿佛開啟了一道無形的大門,雲缺只覺得周圍瞬間一黑。
類似傳送的感覺,很快消失。
當周圍呈現出景物之際,旁邊已經沒人了,只剩雲缺自己。
所在之地,是一片青青草叢。
眼前有一條清澈小溪,周圍是茂密古林,小溪旁盛開着許多白色小花兒。
清新的空氣中,夾雜着濃郁的靈氣。
遠處有連綿群山,山間雲霧瀰漫。
鳥語花香,寶境之地!
雲缺深深呼吸了一口寶境裏的空氣,整個人覺得十分舒暢。
這種地方,簡直是洞天福地!
只可惜只能停留一天,否則絕對是極佳的修煉之地。
「好地方啊」
感慨着自語了一句,雲缺豁然一愣。
聲音不對!
不是自己的聲音,而是清脆的女孩聲音!
「哪位姑娘在說話!」
雲缺環顧四周,並無外人,而且還是女孩的聲音。
「該不會,陰陽逆轉了?」
雲缺這次終於確定,是自己發出的女孩子聲音!
我就是說話的那個姑娘!
驚愕之際,發現臉龐有些癢,一縷長發正隨着微風飄動。
頭髮
雲缺抬手摸了摸,光頭已經長滿了青絲,而且還很長!
雲缺此時如同木雕泥塑,一點一點的下移目光。
看不到腳!
因為心窩處多了兩塊東西!
「天譴啊!老子為什麼來大唐!原來我才是應劫之人,我自己的天劫!晦心你個老禿驢,坑死老子了!」
雲缺欲哭無淚。
龍鳳丹並非互相抵消,而是發作得緩慢,他先吃的鳳丹,結果剛進寶境就陰陽逆轉,成了個女孩子。
雲缺是個堅強的人。
從小開始斬妖,面對無數恐怖而強大的妖物,他從未怕過,無所畏懼。
但今天這份劫難,雲缺怕了。
能變回去還好,如果變不回去可怎麼辦?
以前與牧青瑤是夫妻,以後成姐妹麼?
雲缺的腦子裏猶如五雷轟頂,眼前一黑,直接回歸識海。
來到月魁所在的大殿裏,把月魁從寶座上拽開,雲缺往寶座上一趟,麻木道:
「身體給你,我不要了!」
月魁覺得莫名其妙,強撐着虛弱的妖魂接管雲缺的本體。
睜開眼,月魁錯愕了好一會兒,嘴角漸漸彎起笑容。
十八年了,月魁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自己真正的身體。
她的笑容絕非嘲笑,而是泛着苦澀。
在草地上緩步而行,起初走得很慢,漸漸的越來越快,最後小步的跳了起來。
月魁很開心。
能在臨死之前,再次感受到女子的身體,是她最大的快樂。
錦袍變得很寬鬆,月魁動用妖力將衣袍改換了一下,變成一襲寶藍色的裙衣。
又用紅繩將長發束起,挽了個乾淨清爽的馬尾。
月魁在小溪旁看魚,在草地上漫步,在古林里摘花,最後緩緩坐在一棵古樹下,目光愈發暗淡。
月魁沒力氣了。
妖魂正在逐漸虛弱,接管這具身體,耗費了她所剩不多的魂力。
望着手裏的白色野花,月魁嘴角泛起笑意,低語道:
「原來野花也如此美麗活着,真好」
隨着眼眸合閉,月魁虛弱的元神出現在識海空間。
雲缺正躺在寶座上擺爛,看到月魁回來,本想哼哼兩聲表達不滿,結果月魁毫無聲息。
雲缺急忙跳起來,發現月魁的妖魂變得更加暗淡,幾乎要消散!
「姐!你堅持住,我這就去找九轉金蓮!你不許死!」
月魁艱難的抬起頭,朝着雲缺笑了笑,說不出話來。
雲缺不敢在耽擱。
月魁的狀態實在危險,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唯有找到九轉金蓮的蓮子,才能救過來。
為了月魁,雲缺重新鼓起勇氣。
不就是女兒身麼,算得了什麼!
獵妖人早晚會有一死,我連死都不怕,還怕當女人嗎!
況且既然鳳丹有效,那麼龍丹也一定會有效,以雲缺估計,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轉回男兒身。
神魂回歸本體。
沒等睜眼,雲缺先聽到旁邊有陌生的女子聲音傳來:
「這位姑娘,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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