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
這個詞很常見,但在寒州地界,其指代的,卻無比敏感。
或許大齊疆域內,有些比較蠻荒原始的區域,生靈依然以部落的形式聚集着。
但在寒州,那是絕無此境況的。
只有隔壁草原,才是部落制盛行,無邊原野之上,一支支蠻族以血脈部落的形式傳承着。
如今張信空改頭換面和人秘密會面,而對方竟然還說出了我們部落這樣的言語
周清大概已經猜到那個持扇青年的身份了,也明白了玄都觀任務中所說的,張家有問題指的到底是什麼。
這個家族,大概率是和蠻族勾結了。
現在的問題就是,張家和蠻族勾結的到底有多深。
因為地處邊境,所以人蠻關係一直是寒州的一個大問題。
雖然人蠻兩族歷史衝突極多,哪怕是現在也沒有真正的和平,但兩族之間,也不乏溝通和交流。
在那些兩族直接接壤,沒有灰骨山脈之類的天險地勢阻隔的區域,一些個人和勢力與蠻族有交易,把草原的寶物拿來寒州賣,然後反過來也這樣做,幾乎是一種私底下默認的事情。
在這樣的一個修行世界,高手無數,各種神奇的道術武功層出不窮,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完全杜絕禁制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此事大利,自然會有人前赴後繼的去做。
甚至在大齊與蠻族的少數交界處,大齊官府和蠻族王庭也達成了共識,共同設立了互市,互通有無。
這樣的互市很繁榮,各種只在對面孕育的寶物都會出現,彼之毒藥,我之蜜糖,大概就是這樣的道理。
更甚者,像那些靠近十萬雪山的互市,不僅是人蠻兩族參與,雪族亦是會加入其中,採買自身需要之物。
不過這樣的互市,有時也會受各族局勢影響,若是大規模戰爭爆發,就立馬關閉。
戰爭結束,那等風波過去,互市自然而然的又會再啟。
所以一般來說,在發現這樣的情況後,究竟要如何處理張家,首先得確定他們和蠻族的勾結到了什麼程度。
如果只是普通的交易關係,那肯定得懲罰。
人蠻兩族的民間勢力互相交易,雖然是私底下都知道的事情,但在明面上,這是被大齊官府和蠻族王庭雙方禁制的。
你做了,還被人發現了,自然就要被處罰,但以這個世界的特殊情況來說,也不至死。
大齊官府不想嚴懲嗎?
當然想,但有些事情,朝廷也得妥協,也得考慮各方面的意見。
參與這種事情的人和勢力太多,只能是各退一步。
我們不會明目張胆的來,被發現了就認栽。
但只要我們不特別過分,你處罰的時候也不能亂來。
就如同周清前世古代那些官員大夫有所特權一樣,此界的修行者偉力歸於自身,每一方修行勢力的人脈都錯綜複雜,他們自然也是特別的。
齊白氏說到底也就是天下頂尖世家之一,各州各郡的地方力量,不是齊白氏可以完全忽視的。
但如果張家在向蠻族部落輸送利益,嚴重損害大齊利益,那就得嚴懲了,可採取酷烈手段。
甚至如果張家直接就是投靠了蠻族,已經背叛人族,那沒什麼好說的,直接滅族。
但這是正常情況。
現在張家的事情,已經被玄都觀發現,並交給周清全權處理。
真傳考核中明確說了,調查清張家的問題後,周清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大齊律法,朝廷和寒州那些地方勢力的默契,那些不能擺在明面上的規矩,只要他想,都可以忽視。
張家哪怕只是和蠻族一個部落只有正常的交易關係,周清也可以直接選擇以最重的處罰來對付張家。
又或者張家完全投靠蠻族了,周清也可以視而不見。
他所做的一切選擇,在真傳考核期間,玄都觀都支持他,讓他能夠在寒州地界無視一切規矩。
但稍微動腦子想想就知道,如果周清真的選擇肆意妄為,那真傳考核是必定失敗的。
張家如果真的投靠了蠻族,他卻不處理,玄都觀也不會說什麼,但等他回返玄都觀,真傳考核結束之後,張家怎麼可能真的安然無恙,絕不會有好下場。
考核期間玄都觀不會幹涉他的選擇,但考核結束這樣的人奸家族,玄都觀怎麼可能留着。
而在模糊的光影上,張信空也久久沒有說話,他似乎很憤怒,再次開口時,語氣很不好。
「你們部落的高手來這裏冒險,我為你們做的事情,難道不冒險嗎?」
張信空盯着持扇青年,「要是讓玄都觀知道了,我活不過今天。」
持扇青年不是很在意的說道:「玄都觀不會知道,寒原郡這麼多年以來,一切正常,從沒發生過什麼大問題,玄都觀怎麼可能關注這樣的一個小地方。」
「還有,有多大的收益,承受多大的風險是應該,張大家主不會以為你現在能完成真血一煉,是靠你自己的天賦吧?」
最後這話,嘲諷意味滿滿。
周清聞言,心中一動,雖然兩人的對話沒有透露出他們的交易到底是什麼,但是也讓周清得到了很多信息。
張家和這個蠻族部落之間的事情,恐怕性質很嚴重啊
「韓家的事情我們部落不會插手,以前韓家和你們張家相差無幾,可你也能按期按量完成交易。」
持扇青年輕笑一聲,「怎麼現在張家主實力變強了,壓過了韓家,反而說韓家會影響我們的的交易了?」
張信空是什麼想法,他一看就知道了。
實力變強了,但野心也膨脹了,和他們合作還不夠,在寒原郡也想要得到更多,想兩邊都吃。
「不知道的,還以為韓鐵林才是真血一煉呢,張家主,做好伱自己的事情,我們部落會給你想要的。」
「真血二煉、三煉,也不是不可能。」
「後面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隨意聯繫我,我在寒州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說罷,持扇青年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張信空。
「每月交一次貨,上個月的,也該給了,還是那個地方,這種事情,不要讓我多提醒。」
然後沒等張信空回應,他就直接離開了。
光影之中,張信空捏起了拳頭,青筋畢露,不過終究沒有發作。
張信空突然做了一個抬頭看天的動作,眉頭微皺。
周清見狀,心中一凜,連忙散去了眼前的光影,不再通過光芒觀察那裏的情況。
「面對這種高手,定息光用着還是有風險啊,並且觀察對方的次數越多,風險也就越高。」
定息光藉助光芒觀察被鎖定氣息者,並非是毫無限制的。
對方實力夠強,看的久了就有可能被感知到那種窺視,次數一多,絕對就會生疑。
沒有任何手段可以說是絕對沒有破綻的,只看你針對的對象是誰。
酒樓頂端,張信空皺着的眉頭舒緩開來,他剛才感覺似乎有哪裏不對。
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讓人沒有什麼頭緒。
「無禮的蠻子」
張信空在心中罵了一句,然後也起身離開。
任誰也想不到,在這裏剛剛發生過一場人蠻勾結的事件,其中一方還是張家家主。
周清沒有定息光的話,也不會相信堂堂張家家主,會如此低調謹慎的來這種地方。
可以說,如果是這個蠻族人每次都去張家和張信空見面,那麼估計早就被人關注到了。
但張信空主動離開張家,反而讓此事無比隱蔽。
恐怕他離開張家的時候,走的也是秘道之類的特殊地方。
行出其不意之事,方可不被人察覺。
周清回憶着張信空兩人的對話,思索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根據那個人所要求,張家應該會在這幾天之內把上個月的貨交給蠻族。」
「不知道是張信空親自去交易,還是讓張家其他的人做這件事情,如果是讓別人做,那我要是能在交易之前,把這批貨截住的話,就能直接清楚張家到底在賣給蠻族什麼東西了。」
至於通過定息光觀察張信空關鍵是,他不可能從早到晚的盯着張信空,他也不能確定張信空什麼時候和張家人見面,會說起這些事情,萬一就不說呢?
所以定息光要用,但其他的路也要一起走。
要是張信空親自做這件事情,那麼提前截留貨物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樣的話,等韓鐵林恢復,周清就打算直接發難。
雖然現在還沒有知道所謂的「貨物」是什麼,但憑張信空的話就知道,他和蠻族勾結的,很深了,大概率是不容於玄都觀的。
直接對他動手,事後再搜查其他的證據,那也沒問題。
不過如果可以,周清還是想先探明一切後,再根據證據行事。
他可是講道理的人。
就算是死,也要讓對方死個明明白白。
而張家會不會直接把貨交給那個持扇青年?
這一點大概率不會。
因為從持扇青年最後的話來看,他的地位應該是比較高的,後面在寒州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讓張家不要隨意打擾他。
這樣的一個人,估計暫時都不會回草原,更別提去去接貨、運貨了。
一月一交付,一年十二次,這樣一個敢當面嘲諷張信空的人,怎麼也不會去幹這樣的「苦力活」。
「張家除了張信空以外,還有諸多顯聖洗髓境的高手,假如這件事情要讓其他人去做,那也需要足夠的實力來保證。」
「和蠻族勾結這種事情,不會只有張信空一個人知道,但知道的人肯定不也多,張信理,張波兩人就很有嫌疑。」
張信理,張信空的弟弟,顯聖圓滿,曾經衝擊過陰神境,雖然失敗但卻活了下來,在張家的幫助下未傷及元氣,反而實力要比正常的顯聖圓滿強一些。
張波,洗髓極致,被譽為張家最有希望晉升真血境的族人,曾經在玄都觀修行過。
這是周清從韓家得到的信息,這兩人可以說是張家中地位只在家主之下的高層。
念及這兩人,周清去找了韓珊珊,向她進一步了解這兩位張家高層,比如兩人平日裏的活動軌跡。
韓珊珊想了想,說道:
「這方面我大爺爺更了解,不如讓他來給周師兄你說說?」
大家族分工明確,各個部門互補互制,韓珊珊終究還年輕人,不可能什麼都了解的非常詳細。
周清點頭同意,很快那位大爺爺就來到了這裏。
這位老人並不在周清「煉丹」時見到的那幾位老人之間,有些陌生。
「老朽韓德言,見過周公子,感謝周公子對韓家的幫助。」
韓德言想對周清鞠躬,但被周清及時托住了。
這位老人是一位洗髓武者,但氣血已經很衰敗了,周清估計恐怕年紀在九十歲以上。
受他一禮,那不合適。
韓珊珊把周清的問題告訴了韓德言,他略加思索,便回答道:
「張波此人因為有望晉升真血,所以很少負責張家的事務,多數時候都在張家安心修煉,以期突破,他很少露面,關於他的情報很少。」
「而張信理雖然因為晉升陰神失敗,實力強於尋常顯聖圓滿,但已無更進一步的可能,所以張家很多的重要事務,都由張信理負責。」
「像張家在外郡的重要生意,和一些強大勢力的對接,橫川縣張家祖地等事情,都由張信理負責,我那裏有很多張信理的情報記錄,可以全部帶過來給周公子查閱。」
周清突然問道:「等等,橫川縣張家祖地,那裏有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張家壯大之後,雖然將重心放在了寒原郡城,但橫川縣也依然受張家重視,張家的祖地依然在那裏。」
韓德言解釋道:「同時因為產自灰骨山脈的大量物品被修行者帶進橫川縣,很多勢力都在那裏有駐地,還有專門進入灰骨山脈的探索隊。」
「所以張信理每個月都會帶着張家的人,回一趟橫川縣,給張家祖地送去一些資源,又將橫川縣張家人收集到的資源帶回寒原城,或是張家內部消化,或是繼續送往各方售賣。」
「因為每次需要運送的資源都極具價值,所以一般都是張信理親自負責,少數時候他若是沒有時間,才會交給其他的張家高手。」
灰骨山脈就是一個天然的寶地,蠻獸肉身、藥材、靈植等等東西都能在裏面找到。
尤其是蠻獸,身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寶貝,可以被修行者利用。
任何一個勢力對於蠻獸肉身的需求都是很大的,像玄都觀的氣血丹,就需要蠻獸血肉。
整個寒原郡,也就灰骨山脈可以大量提供這些東西,像張家這樣的勢力每個月消耗的蠻獸血肉,是無比大量的,裝空間袋都不知道要裝多少個。
很多空間袋裏面的面積並不大,上百立方就已經很罕見了。
而蠻獸屍體卻又是普遍龐大,有的蠻獸能長到幾十米。
因為這些原因,張信理帶領張家的人去橫川的運送資源,並不奇怪。
包括韓家等其他寒原城的勢力,每隔一段時間也會做類似的事情。
大家都這樣做嘛,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這個信息,在已經知道張家勾結蠻族的周清這裏看來,卻是有問題了。
張家和蠻族的交易,會不會就是在灰骨山脈里進行的?貨物就在這支回祖地的隊伍裏面?
就算不是也沒有關係,只要張信理離開寒原城,那就是周清抓活口的機會。
周清問道:「張家這個月回過橫川縣了嗎?」
「沒有。」
周清微微點頭,又仔細和韓德言了解了張家一些高手的情報,以及和橫川縣有關的諸多事務。
等韓德言離開後,周清對韓珊珊說道:
「韓姑娘,麻煩韓家替我關注一下張信理還有其他高手,如果有人要去橫川縣,還請及時通知我。」
「不過這件事情,務必保密,不能讓人知道是我想需要的。」
「周師兄請放心,每次張家回橫川縣,都是光明正大的,不難探知,也不會有人發現你。」
韓珊珊笑了笑,「畢竟韓家關注張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周師兄是想去橫川縣?到時候可需要讓我父親派幾個韓家的高手和你一起?」
周清搖頭,「不用了,我一個人更方便。」
韓家的高手
以周清現在的實力來說,韓家除了韓鐵林,其他的人在他面前都只是低手。
和他一起,既不保密,遇到危險還要他反過來照顧韓家人。
讓周清沒有想到的時候,下午的時候,韓家就有消息反饋給他,張家那邊有不少人已經往橫川縣那邊去了。
帶隊之人,正是張信理!
這更讓周清覺得,這批張家人很可能就是去和蠻族交易的。
持扇青年剛催張信空,下午就有了這樣的事情,很難讓人不聯想。
除了張信理以外,其他同行的張家高手,韓家也給了他準確的信息,讓周清對這隊張家人的實力有了一個準確的了解。
在張信理他們離開寒原城後,周清和韓鐵林說了一聲,希望他能儘快恢復到巔峰,很有可能用不了多久就需要他動手了。
然後周清也悄然跟了上去,同時他還交給了韓鐵林一隻蝸牛,以方便後續隨時聯繫。
寒原城到橫川縣,這點距離肯定是在蝸牛服務範圍內的。
在遠遠的看見張信理等人的身影后,周清沒有着急,而是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變化為土靈妖,在地底行走,一直跟在張家人的後面。
土靈妖可操控大地之力,所以排土裂地,製造一個可以容納他肉身的區域,然後一起帶着在地底行走,這是沒有問題的。
張信理的精神感知範圍肯定比他的廣闊,但土靈妖天賦異稟,天生有大地作為保護,他保持在一個邊緣極限的位置,張信理那就不可能發現他的蹤跡。
同時也不會跟丟這些張家人。
周清打算等離寒原城遠一些再動手,絕對不給張信理他們任何向張信空求援的機會,也不會引起橫川縣那邊的注意。
這支張家隊伍中高手的信息浮現在周清心中。
張信理,顯聖圓滿。
張白,顯聖后期,張威,洗髓大成,張岩,顯聖中期。
一共有四位顯聖洗髓級別的高手,在周清的應對範圍內。
至於日游煉骨境,那不必多說,在周清面前就是雜草,隨意就能收割。
張家總不可能有另外一個周清。
時間流逝,周清偶爾對照一下地圖,確定現在的位置。
待傍晚之時,他們已經離寒原城很遠了。
張家一行人趕去橫川縣,自然不可能是走路或者騎馬,飛行法器快極了。
幸虧土靈妖在大地之中加成極大,大地之力對他不會產生絲毫阻礙,反而在助他前行,所以周清才能一直沒跟丟。
「位置差不多了」
周清自語,然後原地停下不動,等確定自己已經不在張信理感知範圍內後,直接衝出大地,復歸人身。
然後他拿出一件韓家暫借給他的,韓家之中最頂級的飛行法器,直接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張信理他們追去。
飛行法器上鑲嵌的大量元晶被抽乾了力量,和張信理他們的距離在瞬間就拉近了,且還在持續之中。
後方的動靜,也迅速驚動了張信理等人,張家的飛舟停下,諸多高手向後觀望。
「是韓家的極光飛舟!」
張信理眉頭皺起,這件飛行法器鼎鼎大名,他也知道。
「韓家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也要去橫川縣?」
「難道是衝着我們來的?」
「韓鐵林差點被家主打死,他們怎麼敢?可能是橫川縣那邊有急事吧。」
「」
其餘人議論紛紛,但都沒有什麼忌憚懼怕。
張信空的突破,讓張家之人現在空前膨脹,加之張信理也在這裏,韓家之中除了韓鐵林,沒人是這位顯聖圓滿的對手。
甚至於他們還在考慮,如果極光飛舟裏面的人實力不如他們,那就將韓家的人留下!
這樣的事情,韓張兩家暗中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張信理高聲問道:「不知道是哪位韓家的朋友?」
「張家的人?我不是來找你們的,我去橫川縣有急事。」
周清的聲音變化,模仿了一位在煉丹時候見到的韓家老人。
張信理冷笑,「韓德為?你個老傢伙去橫川縣能有什麼事,不如停下來和我們聊聊。」
同時,他給其他張家使了一個眼色,其他人心領神會,暗中蓄力。
極光飛舟越來越近,張家之人蠢蠢欲動,但在他們動手之前,飛舟上突然撒出了三杆陣旗!
強橫陣法瞬息而成,天地之力沸騰。
一柄法劍橫空出世,威勢煌煌,猶如神明。
「哧!」
無可阻擋的威勢,直接將張家三人的額頭洞穿,然後將顯聖圓滿的張信空斬成兩半!
他反應過來了,已經爆發出恐怖道術想要抵抗,但統統無用。
還未結束,那柄法劍吞吐着無匹的神光,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經將落在了張家其他人身上,終結了所有人的性命,所有的反抗,只不過是紙一般的防禦罷了。
什麼顯聖境,洗髓境,什麼有過衝擊陰神經驗的強大顯聖圓滿,在陣法的壓制之下,在神威不可敵的法劍之下,都如豆腐一般。
一碰就碎!
周清也到了張家飛行法器旁邊,直接將他們的魂魄統統收走鎮壓。
轉瞬之間,張家的所有人都身首異處,盡滅於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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