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啃了兩塊已經涼透的肉餅,喝了兩口水袋裏的水,花時又給黑貓餵了些肉乾。
「喵」
黑貓乖巧地趴在她的膝蓋上,閃着藍光的貓眼,在黑暗中撲閃着光亮。
花時低着頭,將包袱里裹着的魚簍,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掀開上面的蓋子,看了眼裏面蜷縮着的兩條魚。
隱約能看見兩條魚尾擺動間,攪出的水聲
花時又往魚簍里加了些泉水,才重新將蓋子蓋好。
黑貓嗅着味道,撲過來,兩隻前爪搭着她,一下一下地舔着她的手掌心。
「好了,別舔了。」
花時給它餵了些泉水,才小聲提醒地說了句。
「喵」
不遠處站着的謝明池,似乎是聽見了花時低喃的聲音,扭頭看了回來。
他眼力勁好,即便是四周暗沉,也能清晰地看見阿時低着頭,動作輕柔地給黑貓順毛。
察覺到謝明池看過來的視線,花時抬頭看了過來,小聲說了句:「我先歇息了,後半夜你再叫我。」
「嗯。」
聽到謝明池的應聲,花時從包袱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小被褥,披在身上,便抱着黑貓,坐在石塊上蜷縮着,背靠着樹杆,閉上了眼睛。
謝明池能清晰地聽見她平緩的呼吸聲傳來,半響才挪開眼睛
黑夜漫漫,路道旁空曠的地界上,只有幾顆婆娑的小樹,樹底下三三兩兩的幾人,圍坐在一塊,時不時發出細碎的說話聲。
皎潔的明月,不知何時從漆黑密佈的烏雲中冒了出來,柔和的光線,照亮了漆黑的夜晚
「…娘,這次咱動誰的手啊?」
一道壓低的聲音,從一處角落響起。
是白天時候,坐在花時對面的一家三口子。
黑暗中,四十來歲的女人,臉上佈滿了皺紋,擰着眉,聽到兒子的問話,眉心皺得更深了。
「噓,小聲點,等晚些時候,天黑了再說。」
粗糲沙啞的聲音,即便是刻意壓低,也能聽出她語氣中的不高興。
她原本一開始盯上的是對面坐着的那小姑娘的,瞧着面生臉嫩的,一看就好騙也好偷。
還以為她是跟着右側的那胖女人是一夥的,沒想到是跟另一側的男人是兩口子,那小姑娘的男人看着人高馬大,不像是好欺負的。
他們雖經常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但也只挑些好欺負的小姑娘和看着老實的婦人出手,身邊跟着男人的,就會斟酌情況了後,再決定出不出手。
一般像這種長得凶神惡煞又牛高馬大的,他們都不會選擇動手
「翠香…翠香!」
女人的胳膊被推了兩下,身旁的丈夫在叫她的名字。
李翠香不耐煩地扭頭瞪了過去,壓低聲音罵道:「叫什麼叫,叫魂呢!」
李正噓了聲,揚了揚下巴,示意李翠香朝那邊看過去。
只見他們原本一開始就盯上的那小姑娘的位置那邊,不知何時點燃了堆火把,火光將黑漆漆的四周照得明亮,也讓眾人黑蒙蒙的視線,一下子變得清明了起來。
李翠香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臉色也跟着大變,低咒了聲,暗道不好。
原本想趁着天黑下手的,那邊要是點了火把,四周亮堂堂的,再這麼暗,也能將四下瞧得一清二楚,這還這麼動手
李勝宏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色唰地一下白了幾分,不安地低聲問道:「娘,這下我們該怎麼辦啊?」
…
另一邊的謝明池可不知道那邊的一家三口的小心思,他瞧着夜裏的風大,阿時身上只披了條毯子,冷得蜷縮在一起,身上不能暖和,便點燃了火堆想着取暖
花時被燃起的火光,晃了下眼睛,睏倦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睜開,耳邊便傳來了謝明池刻意放軟的聲音,
「…還早着,快睡吧。」
花時只記得最後的意識,是看着晃眼的火光,聽着謝明池的聲音,自己似乎低低應了聲,重新將臉埋進被褥里,便沉沉睡了過去。
天朦朦朧朧亮起,睡得腰酸背痛的花時,聽到身後傳來的嘈雜聲響,緊閉着的眼眸,睫毛輕顫了下,睜開了眼睛。
天、天亮了?
謝明池坐在對面,微彎着腰,手裏拿着根木棍,挑着火堆里炭火,將裏面烤得冒香氣的紅薯,挖了出來。
花時茫然了一瞬,揉了揉眼睛,「…你怎麼不叫我?」
她竟然一覺睡到了天亮,昨晚謝明池也沒有叫她,她就這樣坐靠着睡了一晚上,中途似乎迷迷糊糊醒來幾次,回回都能聽見謝明池慢吞吞的聲音,說什麼,還早着,叫她再睡會兒。
然後,她就睡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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