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還餓」
小花影突然伸手拽着花時的衣角,小小聲的,糯糯地喊着餓。
花時一低頭,就看到火光的映襯下,小傢伙眨巴的大眼睛,正滿臉渴求地看着她。
「餓」
小傢伙見花時看過來的視線,眼睛都不眨一下,小聲地又說了句。
花曉隱約聽見弟弟花影的聲音,扭頭就看見花影拽着花時的衣角在喊餓,忙出聲,「小影,別鬧了,快過來!」
花曉伸手要去拉花影的手。
花影不知怎麼的,認定了花時會給自己吃的,躲開花曉的手,不肯撒開手。
花時低頭看着滿眼渴求的小傢伙,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無奈道,「我現在也沒有吃的了,等下次我有好吃的了,再給小影好不好?」
一聽到沒吃的了,花影皺着小眉頭,立馬撇開手,扭過頭,轉身就走開。
花曉還正想把人拉回來,就看到小傢伙皺着眉頭,背着手,一臉沉重地走了回來。
花時舉在半空的手,僵了僵。
不是,現在的小孩的那麼現實的嗎?
一聽沒吃的,扭頭就走。
她畫餅的話都沒來得及接着說呢
這邊的花遇,把地上的火堆用沙子澆滅,等確認沒有火星子了,才抬起頭,說道,
「我們該回去了。」
花時點了點頭,估摸着時間,也晚上七八點了,平常這個時候,李氏為了省油燈錢,也差不多回屋睡覺了。
不知道李氏有沒有留門,沒有的話,只能爬牆回去了
「喵」
一聲貓叫聲,把花時的視線吸引過去。
花離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過去,把蹲在籃子裏打盹的黑貓,單只手摟在懷裏。
黑貓被他勒着脖子不舒服,喵喵地叫出聲,掙扎着要跳下來。
花離皺着眉頭,臉上的表情又急又燥,左手的手腕被布裹着,困在脖子處,只有一隻手能用,所幸就一隻手夾着胳膊,將貓勒在臂彎處。
黑貓掙扎得厲害,花離憋紅着臉,小臉上的表情更加焦急了幾分。
「小黑,乖,讓我抱一抱」
花離低着頭,將腦袋湊到黑貓的臉處,小聲小聲地安撫着。
他明顯是很喜歡黑貓,想把毛茸茸的毛糰子抱在懷裏。
只是他低估了黑貓的重量,以及自己只有一隻手的力道,顯然單只手不足以支撐他把黑貓抱起來
「喵喵!!喵!」
平日裏乖順又懶散的黑貓,被花離勒着脖子,強制抱着,尖銳地叫了兩聲,蹬着貓腿,拼命掙扎。
「啊!」
花離突然慘叫一聲,手一松,黑貓徑直掉在地上,受到驚嚇,頭也不回地跑走。
「我就是想抱你一下,你抓我幹什麼?」
花離委屈地看着自己胳膊被抓出來的血痕,衝着黑貓跑走的方向,小聲抱怨了句。
花時全程目睹花離強制愛不成,反倒被黑貓抓傷的一幕,眉心微跳,思索片刻,不知是無奈還是頭疼,
「花離,你突然抱它做什麼?」
正情緒失落的花離,轉頭就聽到花時話,抬眼看去,理直氣壯地說道,
「因為我喜歡,所以我想抱它!」
他說這話的時候,那小眉毛不自覺地皺起,看着花時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明知故問的意思。
「喵…喵」
從花離那邊跑走了的黑貓,躥到花時跟前,低叫了兩聲,蹭着她的小腿,撓着頭,像是在跟她告狀似的。
花離眼巴巴地看着對他避之不及的貓,此時正親密地蹭着那女人的小腿撒嬌,可惡
他看着眼饞,但沒再輕易過去。
知道黑貓對自己抗拒警惕,他再過去,也只有被撓的份。
真是想不明白,為什么小黑會對一個惡毒的傢伙那麼親近!
想着,花離就一陣不服,忍不住嘟囔道,「遲早有一天,小黑會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將這話聽得一清二楚的花時:?
不是,你自己不討貓喜歡,怎麼還賴我身上
她原本還想看看貓有沒有將他手抓破,怕他得狂犬病,但看他這副不服氣的嘴臉,怕是她再出聲問,又要被嗆兩句,罵她多管閒事了。
「回去了,還愣着幹什麼。」
此時,另一邊的花遇,見天色已晚,天黑路滑,點了根火把,舉在手裏,衝着還站在原地的幾人喊了句。
花離撇了撇嘴,眼饞地看了看花時腳邊蹲着的黑貓,才有些不情願地走過去。
小花影已經縮在花曉的懷裏,閉着眼睛,困得昏昏欲睡了。
花遇將火把遞給走過來的花離,小聲叮囑了聲小心點拿,才彎腰將困頓的弟弟挪上背。
小傢伙一黏上哥哥的背,就眯着眼睛,無知無覺,呼吸平緩地睡了過去。
年紀小,填飽肚子了,就開始困了。
姐弟幾人穿過漆黑破舊的廟宇,往小樹林的道上走去。
花離舉着火把走在最前邊,花遇背着小影跟在其後邊,花曉亦步亦趨地跟在二哥身後。
花時則抱着貓,挎着籃子,走在最後邊。
小路上漆黑一片,高高的枝頭掛滿了婆娑的枝葉,將柔和的月亮光線遮擋去了不少。
映照在地上的光線,微乎其微,勉強能讓人看清路
沉默的黑夜裏,花時突然低頭看向身側走着的小丫頭,好奇地低聲問道,「那荒廢的舊廟,之前是山神廟嗎?」
黑暗裏,花曉似乎扭頭看了她一眼,小聲嘀咕道,「怎麼可能是山神廟,那個是彌勒佛尊像廟,後來尊像塌了,村里人都說那廟拜了不管用,就沒有重新把尊像擺回去,後來廟就廢棄了。」
花時聽了,只覺得奇怪,「拜了不管用?那拜山神的靈龕管用?」
花曉忙拽了一下她的手,聲音似乎有些急,「這話不能亂說!村里大傢伙最忌憚的就是說山神的壞話,這種山神管不管用,靈不靈驗的話,是一句都不能說!」
花時見她語氣確實焦急,側過來的小臉,也跟着皺成一團,乖乖應了聲,「好。」
花曉見她還算識趣,提起的心,鬆了松,眼看着穿過小巷,要回到家了。
小丫頭沒忍住,小聲說道,「那舊廟沒有人要,要是奶把我們趕出去,二哥肯定會帶我們去那破廟住的」
前兩年,每次奶生氣,拿二哥撒氣,夜裏把二哥趕出去,二哥都是在那小破廟裏睡
好幾次,都是因為花時故意挑唆,奶才把二哥趕出去的!
一想到之前的花時,每次把二哥趕出家門後,露出的那副得意的嘴臉,花曉想想就來氣。
「你別跟我說話了,看見你就煩!」
小姑娘突然惱了一句,加快腳步往前跑了兩步,握着二哥的衣角,不肯再搭理花時。
好好說着話,突然就生氣了
花時也見怪不怪了。
之前幾次,她才跟花曉說兩句話,小姑娘剛開始兩句話還說得好好的,後邊轉過小腦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就惱火了,說什麼都不肯再搭理她。
花時都不用想,小姑娘生氣的理由,無非就是原主之前做過的那些事兒,心裏記着仇,記着怨,時不時就要衝她發幾句
…
謝家向花家提親一事,才一天,就幾乎傳得全村人都知道了。
兩家結親,雙方年紀相仿,原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只是不知怎麼的,李氏獅子大開口向謝家提出要五兩銀子的聘禮,才肯把姑娘嫁過去一事傳了出去
就因為這事兒,村子裏傳得沸沸揚揚,連着幾日,村口坐着閒聊的大娘,議論的都是這個話題。
五兩銀子,沒見過哪家嫁姑娘要那麼多銀錢的,又不是賣閨女
一方面詬病李氏要的銀錢太多,另一方面又在說花家的大姑娘,名聲差,品性也不行,好吃懶做,娶回家還得供着伺候,跟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似的,也有人願意娶。
也就謝家那老太太不知是不是豬油蒙了心,居然願意花五兩銀子,娶個大小姐回家
村子的流言蜚語,言三語四,眾口紛紜。
這些花時都不知道,李氏自那日過後,連着刁難了她兩日,她被搞得頭疼腦脹。
這不,天都還沒開始亮,她房屋那陳舊的小木門,就被人敲得砰砰作響。
「砰砰!——」
恍惚睡夢中的花時,被現實的敲門巨響,給驚醒。
「喵——!!」
趴在枕頭邊上睡得迷糊的黑貓,也被這不堪其擾的敲門聲吵醒,赫然被吵醒,身上的毛髮都豎了起來,發出一道不滿的尖叫聲。
花時條件反射睜開眼,眼前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清。
顯然,天都沒開始亮,李氏又雄赳赳地跑過來敲她的房門了。
睡眼朦朧,人都還沒清醒,耳邊就突兀地傳來李氏,尖銳的叫喊聲,
「花時!!你給我起來!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還在那睡,快點起來!別想裝沒聽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再不起來,我就把這門給劈了!」
「砰砰!!」
又接連幾下敲門聲,伴隨着李氏罵罵咧咧的聲音。
好似她要是一直不回應,李氏就要把這門都給敲爛。
花時將頭埋在被窩裏,沉沉地深吸了口氣,才把被吵醒的暴脾氣壓下去。
「知、道、了!」
她一字一頓回道,下一秒,耳邊就傳來李氏尖銳又刻薄的聲音,
「呸!正把自己當成什麼千金大小姐了,沒有我老婆子,你什麼都不是!趕緊起來,懶懶散散十幾年了,馬上就要嫁出去了,還那麼懶散像什麼樣!」
李氏的聲音漸行漸遠,好似隱約又罵了她兩句什麼白眼狼
這些話,花時已經聽了兩天了,早就免疫了。
李氏跟瘋了一樣,那天他們幾個回來後的第二天一大早,天不亮就敲門把花時喊醒,讓她起來洗衣做飯砍柴
起先花時被嚇了一大跳,人都是懵的,就被李氏驅趕着去干各種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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