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萬籟寂靜,東方的地平線泛起一絲絲光亮
一縷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從窗戶外直直照射進來。
屋外,公雞打鳴的聲音,夾雜着李氏大聲的斥責謾罵聲,整個院子嘈雜又鬧騰。
花時不知第幾次在這樣的情形下醒來,睜開眼,困得直眯眼。
「喵」
黑貓慵懶地趴在她的頸處,撒嬌似的蹭着她的脖子,喵喵地叫着,像是不滿被突然吵醒。
院子外,李氏的斥責罵聲越來越大,顯然一大早動了很大的氣,
「我讓你要記得關好,看好,檢查好!你就是這樣給我看的!那麼大個洞你看不見嗎啊?!眼瞎了?長那麼大個眼睛不會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李氏的怒火一直很持續,除了她大聲斥責的罵聲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花時不用想都知道這罵聲是在罵誰。
也不知道李氏又不滿花遇做了什麼
花時嘆了口氣,無奈地爬起身。
蜷縮在她被窩裏的黑貓,叫了一聲,翻了個身,縮在她的被單里,又睡了過去。
花時掀開被單,將黑貓扒了出來,明亮的光線下,能清清楚楚看清,黑貓身上的傷,肉眼可見的好了很多。
昨天晚上可把她嚇得不輕,她給黑貓喝了幾口泉水後,黑貓突然渾身抽搐癱倒在地上,口吐黑血,像是喝了劇毒一樣。
差點把她嚇死,還以為自己給它喝了有毒的泉水
正當她手足無措的時候,黑貓吐了幾口黑血後,又突然自己坐了起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沒一會兒就恢復得活蹦亂跳,親昵地蹭着她
花時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黑貓之前中了蛇毒,好幾天了,已經奄奄一息。這泉眼的水,能解毒,這不吐了幾口積壓的黑血,就立馬恢復過來了。
過了一夜,黑貓身上一條條,一道道的傷痕,明顯能看出來,好了很多,新長出了的皮肉上面,還長了些細細碎碎的小絨毛。
花時還用泉水,特意給它洗乾淨了身上髒污的血跡,這會兒,小傢伙身上的毛髮看着很蓬鬆柔軟。
「喵?」
被花時兩隻手拎起來的黑貓,不解地睜開困頓的睡眼,眼神朦朧地看着她。
行吧,看起來真的什麼事也沒有,精神氣也很足,應該是沒有大礙了。
花時將貓放下,用泉水簡單擦了把臉,整理好衣服,才匆忙推開房門
李氏謾罵的聲音,在院子越來越急,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後,又是一陣嘈雜的零碎聲
「挨千刀的癟犢子!我打死你!」
不知怎麼的,李氏越說越氣,花時剛推開門,李氏抄起木棍,氣凶凶地朝着蹲在雞舍前,悶頭悶腦擺弄着什麼的花遇沖了過去。
「啪!」一聲悶棍敲在花遇的背脊,猝不及防,花遇一下跌坐在地上,疼得發出悶聲。
花曉和花離縮在門檻不遠處,被李氏的罵聲嚇得瑟瑟發抖,見花遇被李氏打,淚眼汪汪地小聲叫了句,「二哥」
李氏打一下還不解氣,拿着木棍,手起棍落,「啪、啪」一下又一下地往花遇後背敲打。
花遇似乎早已經習慣了,被打也不反抗,無聲無息地蜷縮在地上,雙手捂着頭,將腦袋埋在胸前,一聲不吭。
若不是被打得實在受不了了,沒忍住發出的悶哼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不怕疼
「嗚嗚…哇!!」一直縮在角落裏的花影,眼睜睜地看着哥哥被打,眼眶紅紅,嘴癟了好一會兒,沒忍住,哇地哭了出聲。
「嗚嗚嗚嗚嗚嗚!…打二哥」
花影一哭,花曉和花離也跟着紅了眼眶,又怕李氏罵,忍着沒敢哭出聲,眼眶紅紅的掉眼淚,手背一下一下地擦着臉上滑落的淚水。
李氏原本就煩躁得不行,花影扯着大嗓門一哭,李氏的怒火騰地一下,直衝腦門。
停下毆打花遇的棍子,瞪着氣得發紅的眼珠子,轉身,氣沖沖走到花影跟前,大手一伸,一抓,「你哭什麼!我讓你哭了嗎?!心疼這癟犢子是吧?啊?」
李氏聲音接近於怒吼,湊到花影臉上,三兩句把花影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
花影睜着淚眼模糊的眼睛,一下一下地打着哭嗝,一句話也說不出
李氏伸手掐着花影的兩隻胳膊,花影疼得眼淚跟掉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顆往下掉。
李氏最煩的就是別人在她面前哭,一哭那火氣就噌噌地往腦門冒,這會兒更是幾乎失去理智,舉着手掌心就要扇花影的臉
躺在地上悶哼了一聲的花遇,狼狽地半爬起身,「奶都是我的錯,別打小影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沒好好檢查,農忙結束了後,我去幫李家放羊會把雞買回來的求求你了、」
少年紅着眼眶,氣息不足,聲音微弱,哀求地說道。
李氏舉起的手,惡狠狠地掐了一下花影的小臉。
花影被掐地哇哇大哭,眼淚一下子掉得更兇猛了,「嗚哇——!」
花遇狼狽地趴在地上,輕輕扯着李氏褲腳的邊邊,哀求着,「奶」
花時一推開門,就看到這副滿目狼藉的院落,兩個半大的孩子在哭,一個被掐着臉嚇哭,一個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低入塵谷地哀求着
那個一向沉穩自製,滿身戾氣的少年,此時如天地間的浮游,弱小又狼狽,趴在地上滿身塵土,眼神哀求地看着李氏
更讓花時無語又不能理解的是,花父花辭遠就坐在不遠處的屋檐下,捧着本破破舊舊的書,小聲細碎地背着古文聖賢,兩耳不聞窗外事。
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跟沒看到一樣,幾個孩子像不是他的一樣
花時忙三兩步走過去,將李氏的手按住,出聲勸道,「奶!算了,別打了,鄰里鄰外的都是人,被人看到聽到了多不好,一隻雞而已,死了就死了,正好你剛忙完農活,又累又辛苦,這隻老母雞又不能下蛋了,正好燉了,給你補補身體」
李氏猛地回頭瞪了一眼,在看清花時的臉後,悶在胸口的一股怒氣,稍稍平順了些。
花時見她有消氣的痕跡,悄悄把她掐着花影小臉的手拿開,將花影拉到自己身後,繼續勸着,
「奶,你最近那麼累,這隻老母雞燉了補補身體不是正好嗎,也不是什麼大事,生那麼大氣,動了肝火,多傷身啊。」
李氏稍稍喘了口氣,盯着花時看了好幾眼,眼神有些詭異。
花時被她盯得很不舒服,僵着臉,只能硬着頭皮勸。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李氏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的臉,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才慢慢消了點氣。
李氏扭過頭,不再看花時,拍了拍手,看了看時候,理了理鬢角有些凌亂的頭髮,才說道,「我中午會回來一趟,你,給我燉好老母雞湯,我中午回來拿,聽見沒!」
李氏指了指趴在地上,埋着頭的花遇。
花遇一時沒應聲,李氏抬腳踢了踢,眼神皆是不耐煩,「耳朵聾了嗎?聽不見?!」
「知道了」花遇低着頭,悶悶地應了聲。
李氏這才消了氣,理了理頭髮,轉身進了屋,沒兩分鐘,又換了一身玫紅色鮮艷乾淨的衣裳,從裏屋出來,提了個小挎籃出門了。
等李氏出了門,花時才鬆了口氣。
面對喜怒無常的李氏,她頂着原主這不上不下的身份,壓力也很大幸好她勸兩句李氏還肯聽
花影還在抽抽搭搭地掉眼淚,雙手一下一下地擦着眼淚,半邊小臉,被李氏掐得又紅又腫,嘟了起來。
花時輕手輕腳地給他擦了擦眼淚,緩聲安慰:「好了,沒事了,別哭了」
花影抽吸了口氣,眼眶裏眼淚打轉了兩下,憋了回去,乖乖地沒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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