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趙大滿多想,荒年糧食本就珍貴,加上又是深山老林。葉桑說要趁着月黑風高搞一些糧食,只能讓人聯想到「偷」這個字。
「大哥,你想什麼呢。」葉桑輕笑,她犯不着報復一群什麼都搞不清楚的村民。
至於說她毀容、要守活寡
她臉上的傷疤宛如月牙,並不醜陋,背後還藏有可以養活一大家子的商城。
守活寡她就更不放在心上了。雖然她那夫君趙宸說讓她等他,可盲婚啞嫁的,趙宸要是真回來了,她還真不一定能適應。
「我是在追這條蛇的時候,在山上發現了幾隻田鼠的洞穴。蛇愛吃田鼠,所以這個季節才會有蛇。」
說到這裏,葉桑將剛才抓的那條蛇丟在地上:「把它烤了加餐,今晚我們全家去找田鼠。」
一條蛇對於普通人來說不一定是什麼美味,但對於逃荒中可能會吃樹皮、易子而食的人來說,絕對稱得上是一頓美餐。
葉桑當年出任務曾在原始森林迷路過,沒水沒糧,為了活命,什麼都要吃。蛇肉,算是野味中好吃的一種食物了。
「田鼠狡猾,特別喜歡偷糧食!那畜生也喜歡打洞,一隻經常打好幾個洞。」
一想到逃荒前家裏的糧食沒少被田鼠偷走,趙老二滿臉怒氣:「若是我們全家出動,不管抓住幾隻,都是幹了一件大好事。」
「對,我們全家同心協力,一起抓田鼠。」
「你們理解錯了,我們目的不是抓田鼠,而是找那藏在田鼠窩裏的糧食。」葉桑糾正了一家人的目標。
秋季的田鼠喜歡大量偷糧,還會跑到人家中連夜偷糧,自古以來,被農民痛恨厭惡。
可田鼠偷糧不是為了解決一日的溫飽,而是為了過冬。所以常常會將偷來的糧食大量囤到洞穴內,足夠可以吃到明年春末。
而現在,正是初秋。
「田鼠窩裏有糧食?」
趙家二房都一頭霧水,他們只知道田鼠吃糧食,壓根沒聽說田鼠會有糧。
「你們若是信我,一會兒跟我去就知道了。」
天漸漸暗了,四周的村民大都歇了,趙家二房卻扛着鋤頭,提着籃子麻袋,朝着林子裏走去。
一家人浩浩蕩蕩到了葉桑下午追蛇的終點,借着皎潔的月光,很快就在地上發現了三四個田鼠的洞口。
趙三蘆、趙四谷以及懷孕的大嫂孫氏,分別拿了棍棒守住三個洞口。等看到田鼠出來,用棍子敲暈。
剩下的人,都在葉桑的安排下挖最後的一個洞口。
「小嫂嫂,田鼠的洞裏真的會有糧食麼?而且真的會有五六斤麼?」
一路上,葉桑跟一家人說了田鼠會大量囤糧的事情,一家人還是半信半疑。
五六斤糧食,那可是他們一家人差不多一個多月的口糧啊。
要是多挖上幾窩,它們完全不用擔心未來逃荒路上的吃食問題了。
「田鼠大多都在田邊,再往深山裏走,遇見的田鼠洞的可能性不一定很大。」葉桑冷靜分析道。
她其實也不敢保證今晚挖到田鼠窩能有多少糧食。
田鼠囤糧,是她曾在書上看到過的。因為震驚田鼠的囤糧量,到現在都是記憶猶新。
但不管有多少,她都會將田鼠窩裏所有的糧食替換成在商城購買的糧食。
若是順利,她以後就可以用這個辦法,順理成章將商城買來的糧食拿出來,又不會引起二房一家人的懷疑。
「這田鼠的洞穴咋這麼深啊。」
一家人挖了許久,只看到田鼠的洞穴左拐右彎,還分了好幾個岔道。
他們甚至還挖到了好多軟草,以及一些米糠。
「這個深度,應該馬上就要挖田鼠的糧倉了。」
也就是葉桑這句話說完,一粒粒金黃的粟米和穀子夾雜着草籽、野板栗、松子涌了出來。
「居然真的有糧食!」趙大滿驚得丟了手中的鋤頭。
「這麼多!」趙老二不可置信蹲下身子,手戰戰兢兢去摸那些糧食。
「大滿他爹,我們沒有看錯吧。」李氏也蹲下身去摸那些糧食。
自從分家糧食分的不均後,李氏就很擔憂逃荒未來的日子。如今看到糧食,心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娘,就是糧食啊。你就是沒有看錯啊。」
趙三蘆跟趙四谷本來是在看守田鼠洞口,聽到有糧食,都急匆匆的跑過來看熱鬧。
「田鼠逃了!」
也不知道誰這一聲,眾人就看到幾隻田鼠從那兩個洞裏逃竄出來,看着挖糧的二房,氣得吱吱吱的叫個不停。
趙三蘆跟趙四谷邁着小短腿想去追,又被葉桑喊了回來:「別管它們,把糧食帶走才是正事。」
「小嫂嫂,要不是因為我們要不是我們沒有乖乖聽話,咱們就會多一些肉吃了。你打我們吧!」
兩個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到嘴的田鼠跑了,還是因為他們的失職。兩小隻都垂着頭,眼圈兒也紅紅的。
「打你們?」
葉桑看着那兩個等着被打的孩子,突然就想起自己童年時期因為不好好學習功夫而被打的畫面。
將心比心,她這麼大的時候,不會挖野菜,更不會生火。
「田鼠肉吃了會有生病的可能。我的本意是打死它們,不讓它們繼續糟蹋莊稼!」
葉桑揉了揉兩小隻的小腦袋,分別在上邊輕輕敲了一下:「我也教訓過你們了,快去幫忙。」
「真的麼?那我們沒有錯啦!小嫂嫂最好了。」趙三蘆跟趙四谷被寬慰,兩人那還帶着淚水的眼睛亮晶晶的。
趙三蘆更是首當其衝,直接跳到田鼠的糧倉里,捧着大把大把的糧食往布袋裏塞。
「我也來幫忙!」趙四谷一臉認真,小拳頭緊握,也跟着跳了下去。
一家人齊心協力,還真從田鼠的糧倉里挖到了五六斤糧食。
「爹,娘,大哥大嫂。我們得了糧食,但是這個事情,絕對不能說出去。」
回到睡覺駐紮的地方,葉桑提醒着一家人。
「一來,這點糧食也就夠我們一家人吃一個月。二來,好事不聲張。這事情若是讓大娘那些人知道,又會惹出別的是非來。」
「對,弟妹說的有道理。」趙大滿對葉桑這個弟妹十分欽佩。
幫忙分了家,又找到了糧。
不像他,明明是家中長子,卻是個什麼都幫不上忙的瘸子。
「行,就這麼辦,大家也都睡吧。」趙老二也十分贊同葉桑的決定。
大家心裏都十分清楚,這點糧食不夠村里人分,更不能讓大房看到。
孫大夫跟紅紅帶人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趙家二房準備睡覺的這一幕。
「太好了,你們終於回來了!」
孫大夫臉上帶着欣喜,黑夜中笑容也很快收斂:「是這樣的,我有些事情,要找葉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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