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室友,頓時輪番上陣,對朱雋好一通指責。
朱雋直接氣笑了。
陸英耳聽着他們吵吵鬧鬧,竟仿佛回到了軍訓那年,感覺格外親切。
九點後,車流稀少。
二十分鐘的路程,很快就到了高新區一家名叫「糖果ktv」的練歌房。停好車,上樓。
四位帥學弟,爭搶着付賬。
陸英「啪」地拍在前台一張會員卡,服務員滿臉堆笑接過去。
別搶了,姐有會員卡!
五折哦!
四位帥學弟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機和錢包,沖陸英翹大拇指:社會我陸姐,人狠話不多。
不愧是你!
難怪帶他們來這一家,學姐這是早就盤算好的呀!
開了一間最大的包房。
點了果盤,酒水和零食,全都從卡上劃扣,陸英說請客還真請客,半點也不小氣。
這張卡,是買公寓時,物業附贈的,她偶爾會來唱唱歌放鬆下,衝過兩次錢,卡里還剩一千多塊。
通宵嗨歌,帶零食酒水也花不不到一半。
其實,他們四人喝的差不多了,在湖畔灌了不少啤酒,這會跑廁所一個比一個勤,酒水也只點了一箱,明顯喝得有點撐。
這頓飯,朱雋花了三百六,從爺爺那借來的生活費,只剩兩百多塊。
他對兄弟,也是挺夠意思的。
三位帥學弟在嗨歌時,陸英隨口問起這件事,朱雋便一五一十說了。
陸英十分詫異:「你微信不是還有三百嗎?短短兩天就花光了?你都幹什麼了?還跟爺爺借錢?虧你好意思!」
她把卡拿出來,要還給他。
朱雋死活不接,也不願告訴她,某人出軌被他親眼所見這事。
他附耳說:「你替我保管!我花錢大手大腳的,怕敗的淨光,沒飯吃,畢竟我現在是個無業游民。」
陸英立刻掏出手機,微信當場轉賬兩千塊:「把錢還給爺爺,以後沒錢了跟我說。」
朱雋笑呵呵收下。
當着她的面,給老爺子轉賬一千塊,備註:信守承諾,雙倍還錢。
末了,還發過去一個得瑟的表情,敲字發送:爺爺快猜,我哪裏的錢?
老爺子也很搞笑:你小子該不會被人包養了吧?
朱雋得意:爺爺猜的真准。
陸英看到這段對話,剛放入口中的水果,突然就不香了。
四位學弟選好音樂,突然當着她的面跳舞。
動作整齊劃一,舞姿妖艷魅惑,帥哥氣質撲面而來。
他們四人不愧是一個宿舍的,穿衣品味也很相似:中國式豎領白襯衣,搭配黑色長褲。
半邊衣角掖在皮帶里,襯衫扣子解開兩顆,胸膛上的肌肉紋理,有稜有角,若隱若現,身材好有腹肌胸肌,看的陸英都犯花痴了。
跳得真好!
手痒痒,好想摸一下。
朱雋在前,其他三人在後,站在那裏頂胯扭腰,妖嬈的腰,姿勢撩人。動作更撩人,讓人突然好想把襯衣的扣子,全扯開。
身修腿長顏值高,斐然的才藝。
這爆裂的魅力!
這登峰造極的帥氣!
這泛濫成災的痴迷!
四位學弟個個180的高個子,人人長得帥,又有一點壞,配上點小瘋狂陸英突然覺得,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也不一定是周幽王的錯啊!別說,她還真挺喜歡這種又帥又有點病的帥氣小學弟,看着他們瘋狂,她也好開心。
這就是青春美好的樣子啊!
一曲跳完,陸英雙手托腮,看的入迷,沉浸在其中好半天回味無窮。徐昊忽問:「學姐唱什麼歌?我幫你點。」
「我來點。」
朱雋突然當眾唱了一首,英文歌《有何不可》。
年輕真好。
氣氛真好。
唱的更好。
他的嗓音本就很好聽,一開口氛圍直接拉滿。2014屆校草級的人物,學校貼吧至今還留存着那個帖子:顏控、手控,音控,腰控,身高控本屆校草,能滿足你的什麼控?
他那灼熱的視線!
他那深情的歌聲!
唱到了心坎上。
又帥又痞!
這些,陸英想忽視真的很難。她雙手托腮原本只想當個聽眾,這下是真的裝不下去了,只能借着打電話,逃之夭夭。
朱雋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黯然。
徐昊突然撞了下他的肩膀,擠眉弄眼問:「雋哥,你不對勁哦!什麼情況?你給學姐唱情歌?」
陳光推着眼睛道:「友情提醒,學姐已婚。」
朱雋當場黑了臉。
婁飛揚見氣氛不對,趕忙一杯杯斟滿酒:「別光唱歌呀,兄弟們,來來來,接着喝,說好的不醉不歸呢?」
徐昊揉着肚子:「有點撐。」
陳光叫苦:「喝不動了。」
婁飛揚目光落在朱雋身上,笑得不懷好意:「雋哥,這酒,你喝還是不喝?」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陸英打完電話,走回包間,朱雋便故意裝可憐:「我是挺想喝,你問問學姐,她讓我喝嗎?」
陸英瞥他一眼:「幹嘛問我?」
朱雋試探:「那我喝?」
陸英不置可否:「你隨意。」
朱雋頓時瞭然,一拍桌子沖婁飛揚宣戰:「來呀!喝趴你!」
陸英自己一口不喝。
酒這東西,要麼不喝,要么喝醉,半醉半醒,不是心酸就是眼淚。愛情也是一樣,要麼不愛,可有可無的感覺;要麼愛到骨子裏,撕心裂肺
可她放縱四位帥學弟,今晚一醉方休,由着他們在包間裏鬧騰,唱歌吼的撕心裂肺,猜拳喊得震耳欲聾。
這都哪學來的?
一個個在學校挺乖巧老實的樣子,怎麼出了校門,就沾染這滿身「惡習」?完全放飛自我?
陸英時不時勸:「少喝點。」
行吧。
想喝就喝個痛快。
其實,也沒多少酒,喝到凌晨,整箱酒,還剩七八瓶。學校管的嚴格,學弟們其實難得有機會買醉,酒量也沒多好的樣子。看得出來,能再見到朱雋,其他三人都很開心。
四人,已喝的東倒西歪。陸英問:「要不送你們去住酒店吧?大冬天,睡這裏不得感冒?」
三人都說不用。
朱雋搖搖晃晃站起身說:「學姐就住附近,我送她回去,你們自便。明天中午一起吃飯。」
陳光喵了朱雋一眼,沒吭聲。徐昊驚訝:「學姐住附近?我們怎麼不知道?」婁飛揚起鬨:「學姐,你家大嗎?讓我們去參觀一下唄?」朱雋當場拒絕:「太晚了,不方便。走啦!」
他拉着陸英離開,直接看傻了三位室友。三個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一個個露出「我懂我懂」的眼神。
走出電梯。
冷風一吹,朱雋酒勁上頭,腳步虛浮差點沒站穩。
陸英下意識去扶。
她的手臂,直接摟在他的腰間,讓他整個人的重量,搭在她的小身板上,才發現他好高、好瘦。突然想到大一那年,流傳在七班女生間的一句話:校草的腰,奪命的刀。
他的腰好細。
陸英語氣關切:「朱雋,好點沒?你還能走嗎?」朱雋揉了揉酸脹的額頭,強撐:「沒事,我可以。」
陸英氣惱:「還逞強?讓你少喝點,怎麼就不肯聽呢?」
朱雋突然轉身,將她整個人堵在牆邊。
這是壁咚她?
他要幹嘛?
陸英心神震動,不敢亂動。
朱雋緩緩低頭,近在咫尺。
她看着他,強裝鎮定。
他盯着她,愛意叢生。
那天,朱雋變成了小哭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一臉的委屈,眼裏全是無處可藏的深情。要遠離也好,避嫌也罷,此刻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他說不清此刻是什麼心境。
他真是愛慘了她!
可她,渾然不知
好不容易重逢,好不容易遇到真愛,卻還是如此艱難險阻!但凡他意志稍微薄弱一點,但凡他肯放棄,也不會為了她心痛至此
水無常形,事無常態!
愛沒有特定的界限尺碼,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認知!在朱雋看來,能放棄的那都不叫真愛!
在錯的時間,剛好遇到對的人!
於他而言,真是一種折磨。
他能怎麼辦?
人給她,錢給她,愛給她,時間給她,她需要我的時候,爬也要爬到她身邊!
好男兒未到傷心處,是不會輕易掉眼淚的!
陸英靜靜看着這樣的他,不知怎麼就好心疼。她甚至不敢去想這兩年,他到底都經歷了什麼那麼陽光的少年,她看不得他這樣哭!
朱雋突然抓住她的手,壓在他的心口,借着酒勁,語氣哀傷:「聽!它只為你而跳。」
這話,分量太重。
掌下,他的心跳,強勁有力。掌上,他的手心,粗糙滾燙。
氣氛曖昧。
眼神痴纏。
陸英動容,只顫聲回:「嗯。」
朱雋像是受到莫大的鼓舞,一吻,溫柔落在她額頭,駭的陸英整個人僵住,渾身都在顫抖。
「膽小鬼。」
朱雋嗤笑,像是發現這樣挑逗她,很有趣,又像是暗戳戳表白得到她的肯定回應,已心滿意足,便打算大度地放過她。
他往後退開半步。
陸英頓覺呼吸順暢,卻手腳發軟,掌心額頭,直冒冷汗。
朱雋覺得身體燥熱難耐。
當即脫掉了外套。
大概是瞧見了她在發抖,轉手就將外套披在她身上,連她整個人直接摟過來。
「走,送你回家。」
「我喝多了。」
「你」
「不許生氣。」
這話,聽着像是沒醉,帶着幾分獨屬於他的霸道和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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