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斬妖除魔開始長生不死 第四百八十章 哪管它洪水滔天(6K,求月票)

    「我送送您。」

    笑鬧後,尹雅君邁步至門前,認認真真屈身行禮。

    院外幾個年輕的玄岳城弟子忍不住駐足朝裏面看來。

    只見那位聲名赫赫的天劍仙子,噙着些許無奈,回眸道:「委屈你了。」

    隨即便是踱步離開院落,帶着兩個天劍宗護衛很快離開了城主府。

    「」

    幾個年輕弟子對視一眼,皆是略帶落寞的嘆口氣。

    看似玄岳城沒有遭受任何妖禍,麾下三百城仍舊繁華熱鬧。

    實則僅是仙宗傳下的一道法旨,便讓它的真實地位一落千丈,甚至只需龍孫的一個示意,就能壓得城主喘不過氣來。

    如今更是最後的希望也落空。

    他們都是伴着小姐一起長大的,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嫁入汪洋,或許永世都再無踏回陸上的機會。

    「傻站着作甚,快去忙你們自己的。」

    尹雅君精緻的臉龐上再次擠出一個笑容:「我是出嫁,又不是出殯。」

    她輕輕揮袖,示意眾人退去。

    幾個玄岳城弟子悄然攥掌,嗓音微顫:「我等盡當刻苦修行必不負了小姐。」

    「說什麼傻話。」

    尹雅君捂唇輕笑,緩步轉身,推門而入。

    表面鎮定,但藏於袖間的雙掌卻是帶着幾分微不可察的顫抖,慢慢將屋門關上。

    待到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她輕輕蹲下身子,雙肩抽動,身為從小到大沒有離開過玄岳城的姑娘。

    尹雅君真的想像不出那一望無際的汪洋之下,該是如何死寂和恐怖的場景。

    離家而去,與妖魔為伴。

    蘇語裳真的是她最後的希望但她沒辦法強求什麼。

    就像看着父親背過身去,脊背仍舊挺拔,卻不敢直視自己時,她便再說不出什麼哀求的話語。

    對於尹雅君而言,她壓根不知道此事該怪誰。

    難道要去怪那個素未謀面的南陽仙宗麼?

    她甚至都對其全無概念。

    大概只能怪事情太巧了,龍孫麾下的將軍恰巧需要一個夫人,而恰巧又選中了自己。

    尹雅君用力擦了擦眼眶。

    蹲在地上,用那張淚眼朦朧的臉龐,重新練習着如何笑的更甜。

    既然要嫁,那就得嫁出價值,莫要再給玄岳城添什麼麻煩。

    與此同時。

    所有人都是看見了蘇語裳決然離開玄岳城的身影。

    「仙子,現在回宗嗎?」兩個護衛嘆口氣,他們對玄岳城的感官也不錯,在其中還有不少故友。

    蘇語裳刻意在街上漫步走着,唇角卻是掀起了一絲宛如幼獸的兇狠,低語道:「走個屁,只要沒接到水裏,都算不上它媳婦兒。」

    聞言,兩個護衛臉色微變,頓時噤若寒蟬。

    他們全然沒想到,這位天劍仙子的膽子居然大到了這般地步。

    「放心,早就準備好了。」

    蘇語裳取出一個陣盤,落於手中輕輕把玩。

    呼吸間,她身上的氣息忽然多出幾分飄逸凌雲之感,狡黠一笑:「元洲道兄應該不會介意吧?」

    對於返虛修士而言,改換面容簡直手拿把掐,最重要的反而是身上的氣息。

    蘇語裳專門借來了這珍惜陣盤,很顯然是在離宗時就做好了打算。

    以南洪七子的體量,能抗事的弟子自然不僅有蘇紅袖。

    至於為什麼選擇了魏元洲。

    誰讓對方上次幫着南陽宗出過頭,也不差再出手一次了,可信度會更高。

    而且對方是正人君子,等報復自己的時候,下手總會輕些。

    「」

    兩個護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以仙子返虛十一層的實力,去偽裝白玉京中都算得上強者的凌雲宗道子,也就只能騙騙那群王八了。

    就在這時。

    蘇語裳忽然側眸看去。

    只見街邊一座高樓門口,有墨衫輕揚,身後是黑袍相伴,在她扭頭的瞬間,那兩道身影已經踏入了高樓。

    「怎麼了?」護衛好奇看去。

    「沒什麼。」蘇語裳搖搖頭,只是剛才莫名覺得有些眼熟罷了,但又想不起在哪裏看見過。

    按道理來說,能讓她有印象的絕非寂寂無名之輩,又怎麼會略感陌生,真是怪哉。

    剎那間,空中盪開的妖氣卻是打斷了她的沉吟。

    眾人齊齊抬頭朝天上看去。

    只見碧藍的天幕間,不知何時多出了水浪滔滔,層層疊疊從遠處捲來,聲勢浩大,浪聲不絕於耳。

    嘩嘩嘩——

    兩桿旌旗飄飄,其上乃是一條霸氣的尖刺黃龍,背上的雙翼則是代表了這位龍孫母族的身份。

    整整十八個妖族精銳,分別承擔着掌旗,抬禮,以及護衛的職責。

    簇擁着最中間那青年,其面容勉強也算得英姿颯爽,唯有光禿禿的頭顱,以及眼眶至下頜處的猙獰傷疤,讓其顯得有些兇悍。

    頭上沒有龍角,自然不可能是龍孫親至。

    但又有資格祭出龍孫旌旗。

    再加上這般年紀。

    這青年的身份已經很明顯了。

    龍孫老七柯宣清麾下,那支龜軍的少主。

    水族三聘!

    如此招搖,仿佛是擔心玄岳城有人不知道一般。

    換做曾經天劍宗庇佑此地之時,這群孽畜哪裏敢這麼囂張。

    「晦氣。」蘇語裳輕哼一聲,也沒心情再去思忖先前看見的身影,徑直離開了城池。

    「嘖。」

    近乎同一時間,高樓內那道墨衫身影也是抬眸朝天上看去。

    在感受到這群妖魔渾身的強悍妖氣後。

    沈儀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溫水,按捺住心中的波瀾。

    「您瞧瞧,您瞧瞧,那頭王八長的如此醜陋,還不如我唔唔」

    先前的醉漢還未說完,便被柯十三漠然的捂住了嘴巴。

    再讓他繼續說下去,這人還得被丟出去一次。

    果然,店內其餘酒客已經神情古怪的看了過來:「」

    沈儀扔過去一枚從許家那裏拿來的傳音卵石。

    現在情況比較特殊,能不暴露身份還是不暴露的好。

    「您別怪我多嘴,實在是此事忒氣人。」

    醉漢酒醒了大半,被提醒了一下,還是收斂了許多,握着傳音石:「您說說,它們這般行事,以後玄岳城到底是仙宗的玄岳城,還是它們水族妖魔的?」

    「我先前罵的是氣話,整個玄岳城誰人不知,城主對尹小姐極為疼愛,這般忍氣吞聲,應是念及我等三百城的諸多性命,但尹小姐入了水,不就相當於送過去一個人質,龍宮有什麼要求,城主哪裏捨得閨女不管,今日退一步,往後那便是步步退!」

    醉漢忍不住又長吁短嘆起來。

    沈儀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麼個事情,怪不得那龍孫要從嫁娶入手。

    顏家的法陣,尹家的閨女。

    僅是換個靠山,便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換誰心裏都有怨氣。

    他朝着柯十三瞥了一眼。

    這位龍孫伸手將傳音石拿了回來:「你可以走了。」

    「這」

    醉漢張張嘴,本以為這兩位上仙與旁人有不同之處。

    卻沒成想別說動手做點什麼了,同樣是連聽都不願聽完。

    「還不走?」柯十三蹙眉看去。

    「不是您能不能捎我回去我真沒錢付車馬費光靠腿走,我得啥時候能走回家。」

    醉漢訥訥看向兩人。

    沈儀又扔出一塊寶玉,隨即起身帶着柯十三離開了高樓。

    「主人,怎麼說?」

    柯十三明顯有些手癢,估計以前受了老七不少欺負,沒想到死了以後,反而有了出口氣的機會。

    「我再想想。」

    沈儀抬眸看着那朝城主府落下的十餘道身影。

    「呃。」柯十三愣了一下,主人怎麼突然用上腦子了,念及此處,它忽然嘆口氣,當初殺自己的時候怎麼不再想想。

    說不定它就不用死了。

    玄岳城,城主府。

    那光頭青年攜着滔滔水浪落地,身後的水妖們動作迅速的放下了豐厚聘禮。

    諸多玄岳城長老雖臉色異樣,但態度還算恭敬。

    沉默看着忙碌的水族們,終於是伸手相迎:「烏少主,堂內請。」

    龜妖盡忠職守,為七龍孫陷陣赴死,賜姓為烏。

    少主返虛十層修為,隱隱已有接過龜軍大旗的趨勢。

    「」

    烏俊用那凶煞眼眸掃過眾人,卻是止步未動。

    它收回目光,淡淡道:「少一人。」

    聞言,眾人皆是一愣。

    沒想到對方竟是連門都不入,便是挑起了毛病。

    玄岳城剛剛失去天劍宗庇護,短短時間內,還未從身份的落差中轉變過來。

    同樣是擁有白玉京的勢力,金龜一族還是客,卻可以絲毫不用給玄岳城面子。

    真是世事無常。

    所幸有臉皮較厚的修士,趕忙擠出笑容:「是我等疏忽了,快快去請小姐過來。」

    話音未落,卻見烏俊發出了一道嗤笑,它輕輕摳了摳指甲:「我不缺姑娘,過了門想怎麼玩兒都可以,不急於這一時。」

    說着,它臉上的猙獰傷疤都是微微張開:「你們是不識得這兩桿旌旗?」

    烏俊隨意指了指旁邊。

    龍旗現,如龍孫親至。

    「還是說,你們只認天劍宗的法旨,不認我龍宮的旌旗?」

    烏俊咧開嘴,露出一個殘忍的笑:「你們手上有天劍宗的法旨麼?」

    它隻字不提南陽宗,因為根本沒這個必要。

    就連玄岳城本身,都沒有把此事回稟南陽宗的念頭。

    在涉及白玉京這個層次後,所有人都知道那個重新歸來的仙宗,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還愣着作甚。」

    烏俊嗓音倏然佈滿寒意:「讓你們城主滾出來接旗!」

    它的話語在整個城主府中盪開。

    於此同時,就在某座屋頂之上,身着長衫的中年人靜靜坐着,遙望南陽宗的方向。

    在他身後,便是尹雅君所處的小院。

    身為白玉京修士,庇佑着整整三百城的百姓,重權在握,修為加身。


    尹啟璋已經在這裏枯坐了好幾日。

    卻仍舊沒敢回頭看一眼。

    至於府中迴蕩的囂張話音,對他而言卻仿若未聞。

    「小姐肯定會怨您,但她肯定也想見您。」老僕躬身立於其身後。

    「」尹啟璋沉默許久,忽然略微張開了嘴:「我不是怕見她,只是害怕會忍不住想要親手葬了她。」

    他幾乎已經能預料到,玄岳城是如何一步一步成為七龍孫的附庸。

    閨女在別人手裏,他如何拒絕得了對方的命令。

    一邊是獨女,一邊是整個玄岳城。

    尹啟璋露出一個自嘲的笑,所謂慈不掌權,猶豫者自討苦吃,他或許真的不太適合做這個城主。

    朝天劍宗發函十二封,全都杳無音訊。

    他探出手,掌中是一封皺巴巴的信紙,沒有用玉簡,而是親筆書寫,欲要寄往南陽,最後卻並沒有派人送出去。

    身為城主,又怎能讓自己陷入病急亂投醫的癲狂。

    是時候該清醒一下了。

    「走吧。」

    尹啟璋緩緩起身,想要回眸,卻又滯住,神情木然道:「迎龍旗。」

    他身形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時,已經站在了玄岳城眾修士的身前。

    尹啟璋目光平靜的盯着那兩桿旌旗,隨意的拱手行禮,然後在諸多複雜的注視下,回身走入了堂內:「設宴款待烏少主。」

    「」

    烏俊看着他那敷衍般的動作,眼皮跳了跳。

    但卻也沒有太過逼迫對方,畢竟這中年人除了是城主以外,還是一位修為駭人的白玉京修士。

    真讓他發瘋的話,就連七龍孫都會感到憤怒。

    「以後都是一家人,不必太過拘謹。」

    烏俊揮手示意眾人,只是話音里不免帶了幾分嘲弄。

    聽到那句刺耳的一家人,不少玄岳城修士都是閉上了眼眸,再睜開時,皆是強顏歡笑的跟了上去。

    在玄岳城的極力克制下。

    晚宴還算圓滿,觥籌交錯間,人聲鼎沸,表面上和諧到了極點。

    「聘禮已經下足,我明日一早就接她回府。」

    烏俊得意的起身,舉杯示意眾人。

    返虛十層的修為,卻是壓得一眾玄岳城修士抬不起頭來。

    在看見主位上,尹啟璋雖未起身,但仍舊是面無表情舉杯的時候,它臉上的傷疤似乎都愈發鮮艷了一些。

    「丈人,以後還要多多親近些。」烏俊一口飲完烈酒,再次讓麾下斟滿。

    尹啟璋抬眸看去,忽然伸出食指蘸了酒水,在桌面輕輕划過。

    以酒水為符線,竟是佈下了一個氣息恐怖的大陣。

    簡單一手,便是向眾人展露出了白玉京修士的浩瀚偉力。

    感受着那陣法中駭人的封禁之力,烏俊端着酒杯,臉色驟變。

    下一刻,卻見尹啟璋神情平靜的抬掌。

    那酒符便是緩緩升起,然後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今晚就到這裏吧,我有些乏了。」

    以封禁大陣,強行鎖了自己的修為。

    見狀,烏俊本能般的咽了咽喉嚨。

    封住修為,那是怕忍不住動手,至於想要斬殺的對象,除了自己應該沒有別人了。

    但除了尹啟璋以外,這場間能斬滅它們的修士,可不止寥寥幾位。

    這般詭異的場景落入場間眾人眼中,卻是讓他們忽然渾身微顫起來,不少人借着酒氣,已經嘩啦啦的站起了身子。

    眼眸猩紅的盯着周遭這群春風得意的妖族。

    好幾位的手掌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儲物袋上。

    就在這時。

    一道素衣婀娜身影緩緩走了過來。

    她怯怯的抱着一個小酒缸,對着烏俊舉起:「雅君雅君敬烏少主。」

    隨着尹雅君的入場,其他人如遭雷擊,全都呆滯在了原地。

    「爹,我先走了。」

    尹雅君努力的將酒漿吞咽下去,輕聲看向那個中年人,聲如蚊蚋。

    「呼。」

    尹啟璋移開眸光,感受着身上的大陣。

    突然覺得或許封早了一些。

    烏俊感受着這尊白玉京修士身上大陣隱隱破裂的氣息,趕忙飲盡了杯中殘酒:「我也乏了,今日就到這裏吧。」

    說罷,它放下杯子。

    帶着一眾妖魔,迅速離開了晚宴。

    朝着玄岳城提前給它們準備好的院子走去。

    看似有些狼狽。

    但在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後,它卻是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就從剛才的那一幕來看。

    玄岳城被納入七龍孫麾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再加上這層關係。

    自己的龜軍裏面,或許還能多出一些修士相助,從此坐穩龍孫麾下第一軍的位置。

    這才叫真正的春風得意。

    像在驗證它的想法。

    在帶着兵將踏入院落的剎那,烏俊忽然感覺有一陣風從身上拂過,攜着詭異的冷意,仿佛鑽入了骨髓。

    它的酒意忽然醒了一大半。

    其餘兵將也是神情凝重起來,朝着周遭看去,然後爆喝出聲:「何人在此裝神弄鬼?可識得這兩桿龍旗!」

    它們尖銳的話音,卻被無形的屏障盡數籠罩,連一絲都傳不到外面去。

    仿佛整個院落都被隔絕了一般。

    屋頂之上,兩道頎長身影一前一後而立,在夜風的拂動下,衣衫獵獵作響。

    借着月光,那張俊秀的臉龐愈發白皙,眉心火焰躍動。

    紫金色的眼眸俯瞰着下方,唇角噙着一絲微不可察的貪婪,便讓那仙氣飄飄的氣質中,多了幾分凶煞之意。

    「呼。」

    柯十三吐了口氣。

    突然覺得先前在顏家的時候,主人想不想的也沒什麼所謂,反正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

    對方所謂的想一想,估計是想想在哪裏佈陣比較合適。

    「主人,怎麼說?」

    「」

    沈儀像是看白痴似的瞥了它一眼。

    佳肴在前,還需要廢話麼。

    下一刻,兩道身影同時消失在原地。

    嗤拉——

    黑袍捲起,尖銳的龍爪輕易撕裂了一個返虛九層妖魔的身軀。

    雖沒有龍槍在手。

    但經歷了這麼多萬年於天衍四九中的沉澱後,柯十三現在也略通幾分拳腳。

    喀嚓!

    那魚妖的脊背炸開!透過那駭人的血洞,黑色兜帽掀起,露出一張稚嫩卻殘忍的笑臉。

    同樣的聲音響徹四周。

    相較於柯十三的殘暴,沈儀顯然要優雅的多。

    身形飄蕩間,筆直龍槍連連點出。

    一枚枚頭顱似猩紅之花綻放於夜幕之中,絢爛刺目!

    在五道鴻蒙紫氣的加持下。

    又花了數十萬年的妖魔壽元,將天衍四九,歸墟仙甲,青龍碎星槍三式靈法全部修至大成。

    這群實力強悍的妖魔,竟是連發出聲音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奪走了性命。

    「嗬」

    烏俊渾身發涼,連連後退,同時爆發出渾身精血,將氣息抬升到巔峰。

    然後它便感覺自己的後腦被五指扣住。

    墨衫袖袍之下,白皙的肌膚不知何時已經被灰白甲冑所覆蓋,相較於之前,現在的歸墟仙甲更加凝實,擁有了金屬的質感,泛着銀光。

    腕甲延申,覆蓋了整個手掌。

    指尖鋒銳,似那凶獸利爪。

    喀嚓。

    哪怕在烏俊已經竭力防備的情況下。

    五指宛如刺破豆腐般,輕易陷入了它的頭蓋骨。

    「吼!」

    烏俊轉身看去,差點被那五指撕爛了整個腦袋,卻發現那墨衫青年神情毫無波瀾,它嗓音尖銳且驚懼:「你是何人?我是七龍孫的麾下大將!」

    它想不明白,怎麼有人敢在此地伏擊自己。

    若是玄岳城的人,那他們就不怕龍宮掃平這三百城麼。

    如果是別的勢力,怎麼又一言不發,連個恩怨因果都不講清。

    然而就在它回眸的剎那。

    背後又傳來絲絲涼意。

    烏俊連忙回首看去,眼中卻只剩下了一柄咆哮的龍槍。

    噗嗤——

    槍尖準確的沒入了它的喉嚨,堵住了它剩下的話語。

    沈儀順手抽出長槍,朝着旁邊看去。

    柯十三恰巧撕碎了最後一頭妖魔的身軀,吐槽道:「麾下大將有屁用,我還龍孫本尊呢。」

    看着滿地散碎的身軀,沈儀略微蹙眉,淡淡道:「伱負責給我拼起來。」

    哪裏學的壞習慣,糟蹋東西。

    「謹遵我主法旨我下次注意。」柯十三訕笑兩聲。

    沈儀隨手一揮,將滿院子的血腥氣盡數吸入體內。

    並沒有撤去大陣,反而盤膝坐下,開始凝聚鎮石。

    就在這時。

    城主府深處。

    神情枯槁的中年人靜靜躺在床上,他應該感受到什麼。

    但今夜真是醉極了。

    又被封了修為。

    「感受不到也很正常吧。」

    尹啟璋怔怔盯着屋頂。

    隨即閉上了眼眸。

    如果是一場夢,不如就此做完。

    眼睛一閉,哪管它洪水滔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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