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色的流光快速掠過千妖窟的天際。
在其身後,馮華生窮追不捨。
他就算是死,也絕不能便宜了那陰險小人。
然而馮華生身上的蛋液氣息,明顯要比一枚收在儲物寶具中的蛇卵更加能吸引妖皇的注意。
一旦被赤心妖皇追上,那女人可就真的逃之夭夭了!
「該死!該死!」
馮華生呼吸急促,心緒晃動間,前方又是一道冷冽劍光斬來。
他一時不慎,硬吃了這道劍光。
整個人卻是又朝下方墜落了幾分。
「無恥敗類!」
馮華生終於忍不住發出一道嘶啞的咆哮。
嗓音震耳欲聾,迅速朝周遭傳去。
就在他心生絕望之際。
一道略帶調侃的聲音卻是做出了回應:「馮小友,怎得如此狼狽。」
聞言,馮華生怔了一下,緊跟着面露狂喜。
只見前方的冷白流光緩緩停下。
在她身前,兩道身着玄白長袍的身影腳踩飛劍懸立。
兩人饒有趣味的盯着此處,目光落在了姜秋瀾那張平靜的臉上。
「張前輩,劉前輩!」
馮華生像是見到了親爹,恨不得在天上就給兩人磕一個:「你們可得替華生做主啊!此女與我等一起探妖皇洞府,先是獨佔了好處,又斬了我的道侶懇請救華生一命,日後必定以性命相報。」
「嘖。」
聞言,張銘軒緩緩搖頭:「看不出來小友竟是如此歹毒之人。」
劉敬元隨意揮掌,便是將那黑袍姑娘罩了起來。
兩人看上去收穫頗豐,心情不錯。
「」
姜秋瀾沉默看着身邊的流光,眼中疲憊更甚。
顯然,這兩人的修為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認知。
她在離開大乾的時候,就想過散修的路會有多艱難,也一直做好了身隕的準備。
故此一路小心謹慎,不敢有半分鬆懈。
但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讓人有些黯然。
她沒有浪費力氣去爭辯什麼。
即使是先看出了馮華生和卓雅心存歹意,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但先動手的畢竟是自己。
因為以她的實力和背景,一旦讓別人先動手,可能就再無任何反抗的機會,這就是散修所面臨的境遇。
更何況這兩位玄光洞的修士,明顯是認識馮華生的。
此刻的天際雲幕之中。
余朝安想起自己先前說過的話,稍稍有些感慨:「這就是運氣和人脈啊。」
哪怕馮華生已經淪入死局。
卻依舊能以如此滑稽的一幕轉敗為勝。
說着,他朝師兄看去:「你說,她是不是活該?」
「我不想和白痴論道理。」
童心釧神情淡漠的注視着下方。
姓余的從小嬌生慣養長大,是正兒八經的世家出身,再憑藉過人的聰慧和天資,毫無阻礙的便加入了梧桐山。
他的眼裏就只有是非善惡。
「膩了。」
童心釧收回目光:「我回去了。」
「你就是看不慣惡人有惡報。」余朝安翻了個白眼。
「我只是不喜歡玄光洞的白痴,和你一樣。」童心釧瞥向他,冷笑一聲。
若非這是大師姐定下的規矩,今日這女人他還就真救了。
「」
余朝安咂咂嘴,朝下方看去。
說實在的,那對道侶的惡毒心思也很明顯,三人一樣的貨色,誰贏了他都不高興。
念及此處,他張開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與此同時。
姜秋瀾耳畔響起了一道冷漠之音:「你若是願意認個錯,看在聶師兄的面子上,我救你一命,作為代價,你得交出蛇卵,絕了拜入靈兮真人門下的心思。」
認錯。
姜秋瀾沒有抬眸去看天際,甚至沒有一絲驚訝。
梧桐山有人在此,是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到的答案。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
姜秋瀾緩緩閉上雙眸,身軀上冷光愈發濃郁。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呼。」
在流光形成了囚牢內,她弱小的宛如一隻金絲雀。
但此刻,這隻雀鳥仍舊沒有低頭,而是選擇炸起了身上的羽毛。
「若是我沒看錯,這個混元境的小姑娘,好像想和我等搏命啊?」
張銘軒詫異的挑了挑眉,隨即露出玩味的笑容。
「張前輩,赤心蛇皇就要到了,請速速斬了此女,華生不甚感激!」
馮華生有些焦急的朝身後看去。
聞言,兩個玄光洞的修士臉色微變,不過也沒有太過畏懼。
他們皆是化神中期的修士,兩者聯手起來,即便敵不過蛇皇,也不至於吃太大的虧。
不過確實沒必要再拖下去了。
「怎麼,人家懶得理你?」
童心釧忽然頓住了身子,戲謔的朝余朝安看去。
「」
余朝安攥了攥掌。
他全然沒想到,這女人居然還有點固執在身上。
眼看着姜秋瀾積蓄了氣勢,準備朝那流光囚籠撞去。
余朝安還是選擇了收回目光。
死性不改之人,不值得救。
「缺了點背景,就該死麼?」
童心釧終於伸出修長的手指,就在這時,他卻緩緩蹙緊了眉尖。
眼睜睜看着姜秋瀾殊死一搏般的朝流光囚籠撞去!
下一刻,破碎聲悄然響起。
只見那囚籠瞬間被捏碎。
寒霜流光落入金色巨掌之中,重新顯出黑袍姑娘的身形,她有些懵然的抬頭看去。
六丈七的金身法相猶如高樓般屹立。
暗金色羽披微微搖曳。
它沉默看向手中的姑娘。
姜秋瀾和其對視一眼,清澈的眼眸中湧現些許疑惑。
她不記得自己認識一位如此強大的陰神修士。
梧桐山也沒有人會去修習金身法相。
似乎想起了什麼。
姜秋瀾倏然轉身朝遠處看去。
只見在那兩位玄光洞強者的前方,一襲墨衫涌動,身姿挺拔而熟悉。
略微拂動的髮絲下,雙眸漆黑深邃。
沒有了往日的猩紅與煞氣。
但他的身上,卻溢散着強悍到令人心悸的沖霄氣勢!
僅是被氣勢的餘波所籠罩,馮華生便再次感覺到了窒息:「」
「好像,不止他一個人有背景啊。」
童心釧指尖金線吐露,臉色卻愈發古怪起來。
這樣一尊化神境修士在旁邊,甚至還有一尊金身法相,在兩人出手之前,自己竟然連絲毫的感知都沒有。
「怪不得人家不理伱呢。」
「我!」余朝安臉龐擰巴起來:「奶奶的,道爺見過他!還有那尊金身上次哪有這麼高!」
這不就是拿了幽尾槍的那個小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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