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沒承認,那就還好,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沈青雨胡亂攀咬,那自然更好,要是是真的,沈文也會立刻找到那個琴師,直接做掉!
到時候咬死,什麼都不承認不就是了。
「父王,父王」外頭傳來小宣平王的聲音:「你在裏頭嗎?」
宣平王聽到這稚嫩的聲音喊着父王,眉眼中的十分戾氣,也減了三分,可又一想到自己可能喜當爹,又多了四分。
看他的怒氣值又在飆升,沈夫人都怕他手裏的鞭子會抽到外孫的身上。
沈文見狀,立馬說道:「王爺,一切都還沒有證據,青雲她是被冤枉的啊!」
「是啊,王爺,您可千萬不要相信青雨的話啊。」
「小王爺是您唯一的子嗣,您可千萬不要因為青雨的話,就離了父子的心啊!」
沈青雲還在昏迷,沈文夫妻兩個老淚縱橫,聲音也壓低了,終於是將宣平王給勸動了。
他朝着外頭說道:「我與你外祖父還有些話說,你先去別地玩吧。」
「好的,父王,那兒臣就先走了。」
外頭接着傳來腳步遠去的聲音,還有小宣平王跟下人的打鬧聲。
孩子已經走了,屋內這才有了動靜。
宣平王收起了鞭子,看着還在昏迷的沈青雲,抬步跨了過去:「把她弄醒。」
宣平王終於帶着人都走了。
屋內只剩下沈家三個人。
沈夫人抱着沈青雲,聲淚俱下:「老爺,現在可怎麼辦啊!」
「青雨那死丫頭,她這是自己過得不好,也不想讓我們好過,這個逆女!」沈文滿臉怒容,又皺眉看了看已經沒有半點人樣的沈青云:「她這副樣子,能不能坐穩王妃這個位置都是個問題,咱們保不住她,總要抱住小王爺的位置。」
「老爺,那咱們該怎麼辦啊!」沈夫人哭道。
沈文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儘快找到那個琴師,殺人滅口。」
死人,什麼話都不會說。
到時候讓沈青雲一口咬死是被沈青雨冤枉的,死無對證,小王爺就永遠都是王爺的子嗣。
「那他要是滴血認親怎麼辦?」
「滴血認親不過是個噱頭,做點手腳,做不得真。」沈文說道:「不過這都可能是青雨的栽贓陷害,別想太多,找到那個琴師,才是首要任務。」
夫妻兩個壓低了聲音說話,此刻熱鬧的很,壓根就沒人發現,有人從天不亮就蹲守在屋檐上,屋內已經沒人了,那道纖細利落的身影也從屋檐上跳了下來。
不是白鴿是誰。
她穿着沈府丫鬟的衣裳,梳着丫鬟鬢,本來在這裏蹲守一夜,想要聽聽什麼貓膩的,沒想到,聽到之後,宣平王就來了,她也走不了,就一直守着,得知了沈文的盤算。
出了屋子後,混入人群之中,就不見了。
柳承啟接親,在京都繞了一圈。
他給了十八台的聘禮,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沈家給了不少,加上他的,一共有三十八台,數量上也挺有體面的。
如意茶樓。
許婉寧正坐在靠窗戶的一間茶室里,品着大紅袍,與對面的人對飲。
裴珩心情極好。
阿寧不恨他了。
「府裏頭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娘的陪嫁已經拿回來了,這幾日娘就會派人全部送去離園。」
裴珩聽說鍾氏吃癟,他有些擔憂,「老夫人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她吃了這麼大的虧,一定會找機會討回來的,不過讓她討,這幾日,東西全部送回家之後,我就會去接你和娘出府。」
「裴家人應該快要回來了吧?」許婉寧放下茶杯問道。
「裴文定回不來,皇上下過令,讓他鎮守邊關,兩年才能回來一次。」
「為什麼會下這樣一個旨意?爹他之前要是想回京呢?」
「一年即可,若是皇上召集,或者家中有事,可以隨時進京,沒有制約。」
「出了這麼大的事,裴文定也回不來,那裴聰和裴文軒應該會回來吧?」
「這兩個人,有些小聰明,心狠手辣,阿寧,你一個女子,別對上這些人。」
「嗯,我都聽你的。」許婉寧討回來了顏氏的陪嫁,鎮國公府連錢都沒有,他們連日子都難過,先窩裏鬥了。
一箭雙鵰。
外頭突然傳來鞭炮的響聲。
花轎來了。
這二人守在這裏就是想要看看,柳承啟娶沈青雨有多寒酸。
果然寒酸。
「聽說只有十八台,這裏頭三十八,剩下的二十應該是沈家給他湊的,我就是好奇,他那麼有錢,為什麼娶個媳婦,這麼摳搜?」裴珩雙手抱胸,冷笑道。
「有錢?」許婉寧聽到了線索,「他很有錢?你查了他?」
「查了。春狩後我就查了他,不查他之前,還以為是個兩袖清風的正人君子,查了之後」裴珩搖頭笑,雙手撐在欄杆之上,直起上半身,看着頭頂蔚藍色的天空。
「很多男人,讀聖賢書,走科舉入仕途,只有一個目標,斂財,可能是窮的太久了,有了權勢之後,大肆斂財。」
「不義之財來的太快,他不敢用,更不敢說,他身邊的人,不只是謝夫人,就連他的妾室,都不知道他竟然如此有錢。」
許婉寧好奇地問道:「那他的錢在哪裏啊?我的錢莊吞併了好幾家的錢莊,並沒有聽說過有他的戶頭。」
「他不敢將錢存在的錢莊裏,更不敢拿出來用。」裴珩伸出手,攬着了許婉寧的肩膀:「他存錢的地方,就在京都內,想去看看嗎?」他頓了頓,多說了一句話,勾起了許婉寧想去的欲望。
「震撼到你無法想像。」
這話確實勾起了許婉寧的好奇心,「我能去嗎?」
「當然可以了。」裴珩笑笑。
媳婦兒想去哪裏,他都帶着去。
下頭又放了一掛鞭炮,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還有哄搶喜糖喜錢的老百姓在花轎前穿梭,弄得花轎只得原地暫停一會兒。
花轎里的沈青雨百無聊賴地透過紅色的紗幔看外頭哄鬧着搶錢的老百姓,冷冷地罵了一句,「賤民。」
這喜錢都是銅板,一個一個的,能撿幾多錢,臉都不要了。
沈青雨抬頭,朦朦朧朧中,她好像看到了裴珩,正倚靠在欄杆上,朝下看,似乎正在看她。
「阿珩哥哥!」
沈青雨一把扯下紅色的蓋頭,撩開紅色的紗幔,仰頭看去。
她看錯了。
欄杆上哪裏有裴珩的身影,空空如也。
而喜娘則是拍拍大腿,叫喚道:「新娘子哎,你怎麼能自己揭掉蓋頭,自己撩開轎簾啊?哎喲喂,不吉利不吉利哦!」
這時,柳承啟也騎着馬過來了,剛好聽到喜娘的話,也正好看到,沈青雨的臉,探出了轎子。
他耳朵不聾,剛好還聽到了沈青雨喊的那一聲。
阿珩哥哥。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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