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影凌雲 第574章 意外聊天

    第574章意外聊天

    「好，我去。」

    方士易一口答應，能有回家學習的機會，他當然同意，早就想回老家看看了。

    在外的同志，沒有不想念老家的，那裏生活雖然苦一點，但人人平等，十分的快樂，是他們最嚮往的地方。

    「你要合理安排好時間，如果一次不夠，就多分幾次，絕對不能讓石原亨起疑。」

    王書記吩咐道，還好石原亨不是特務，否則方士易根本沒辦法回去。

    即使如此，也要非常小心，絕不能出一點差池。

    「您放心，我有辦法，現在石原亨讓我負責押貨，不過我只送到武漢，後面的路不用我負責，再過段時間就是過年了，我還有假期，到時候順便請幾天假，就能把時間湊出來。」

    方士易快速回道，他的確能擠出這樣的時間。

    現在十二月初，馬上就要過年，以石原亨的性子，肯定會給他們放假，石原亨很會收買人心，對商行的雇員非常的好。

    在方士易的眼裏，這就是日本人慣用的偽善。

    「好，你定好時間後告訴我，我向老家匯報。」

    王書記點頭，兩人接頭的時間不宜過長，交流之後，方士易起身告辭。

    石原亨確實厲害，上次的貨送出去沒多久，又來了一船貨，這船貨中一半都是棉花和棉布。

    天氣變冷，前線急需棉衣過冬。

    這也是老頭子親自點名，戴老闆特意囑咐要的貨。

    「士易，馬上收拾下，跟船去武漢。」

    楚凌雲把方士易叫到辦公室，這批貨要儘快送去，同時要想辦法給老家那邊也提供一點。

    楚凌雲不能明着給，交給方士易，他有辦法換出去一點。

    前兩次的貨，方士易便動了手腳。

    最終的賬目是沒錯，但楚凌雲是誰，方士易把錢補上，故意更改了一些貨物的數量，這樣的手法還可以，至少能瞞住別的人。

    所有的貨全是楚凌雲操辦，種類和數量多少，他心裏非常清楚，錯一個數字，楚凌雲都能察覺。

    貨物清單，也只有楚凌雲知道的最詳細，連經理都不知道。

    這樣最大限度避免方士易暴露。

    「是。」

    這批貨物清單他見過，裏面的棉花是老家急需的物資，冬天來了，老家非常的冷，不少戰士還穿着單衣。

    他擠出來一小部分，便能幫助到無數的戰士。

    幽齋文社，一月一次例行聚會。

    楚凌雲公佈了上個月的貢獻度，島倉，岡田等人名列前茅，不過他們的晉升都欠着貢獻度，現在不過是多還了一點。

    「島倉君，田俊將軍是不是要回國了？」

    宣佈完貢獻度，進入自由交流的時間，小林博首先問道。

    小林博現在在領事館工作，知道的事情多一些。

    「沒錯，大本營發出了召令，這幾天就要回去。」

    島倉嘆了口氣，他並不希望田俊六下台，畢竟他算是田俊六安排的人。

    不過這次武漢大戰必須要有人負責，除了田俊將軍，別人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幾人默然，打了勝仗，田俊將軍依然要被處置，這就是他們的國情。

    只打勝仗不行，要完全實現他們的戰略目的，否則就是失敗。

    「不知道會是誰來接任。」

    池上嘆了口氣，他最近日子很不錯，航空部沒什麼大戰，武漢的時候他們航空部表現不錯，不少人積累了戰功。

    他也有，但還沒到晉升的時候。

    他晉升少佐時間太短，想晉升中佐，至少需要等到明年。

    不過他沒有着急，有石原亨在，他晉升是遲早的事。

    「不管誰接任，權利都不會那麼大了，我聽說興亞院馬上就要成立，由首相兼任總裁。」

    小林博搖頭說道，目前在中國，軍部的權力最大，早引起了內閣部分高官的不滿，趁着這次田俊六要擔責的時候，他們要來分攤在中國的權力。

    「興亞院是什麼？」

    島倉愣了愣，他沒聽說這件事。

    「主要負責中國這邊的所有事物，以後司令部大部分權力將歸於興亞院，到時候司令部只負責作戰。」

    小林博解釋道，島倉不知道很正常，本就是奪走他們的權力，不可能讓他們知道那麼多。

    「興亞院下周成立，近衛大人為總裁，外相，陸相等四位大人為副總裁。」

    楚凌雲突然說道，興亞院的成立，他比這些人都清楚，而且知道的更早。

    所有人瞬間一愣，全部看向楚凌雲。

    「不用多問，安心做自己的事就行，司令部就算不管民事，一樣主導軍權，他們的權力不會縮小太多。」

    楚凌雲沒有解釋，讓他們不用擔心，這些人全是軍人，如果司令部的權力減弱，對他們也會產生影響。

    影響是有，但不大。

    這是日本高層爭權奪利的結果，興亞院成立更好，對楚凌雲來說是個機會。

    這個消息，他是通過便宜老師阿部利浩知道的。

    楚凌雲慫恿阿部進入興亞院，副總裁肯定沒戲，但以他的資歷，做個聯絡部的部長則沒問題。

    若是來到上海，這些權力，能為他換取更多的金錢。

    哪怕他不來，也要支持一個和他關係要好，願意收他們錢的人過來。

    這樣以後通過運作，他們將獲得源源不斷的錢財。

    阿部利浩最喜歡賺錢，有賺錢的機會肯定不會放過。

    最終阿部利浩聽取了楚凌雲的建議，重新出山，不過他想直接拿下首任聯絡部部長的職務比較難，競爭太大，目前他更傾向於次長的位置。

    成為次長，再幫助一個關係不錯的部長，華中聯絡部一樣由他們說了算。

    在他的努力下，最後終於成功，接下來興亞院成立後，阿部利浩將會成為華中聯絡部次長，楚凌雲在上海的人脈網絡，再次加大。

    這個便宜老師很有投資眼光，為了拿下次長的位置花了不少的錢，不過他相信，這些錢很快就能賺回來。

    甚至不用一年便能回本。

    只要能做三年，剩下的兩年便是純賺，甚至有可能賺的更多。

    這一次楚凌雲支援了他不少，沒讓阿部利浩全部自己投資，這些投資，阿部會給他記得，以後幫他辦事的過程中再來扣除。

    阿部很有意思，他幫人辦事明碼標價，收取百分之五十的好處費。

    不成功便退錢。

    上次島倉的大佐晉升，花費為十萬日元，阿部自己得五萬，總數十五萬，不會讓你多花錢，他該得的也不會少一分。

    這樣的人來到上海，在重要部門任職，可想而知以後聯絡部會變成個什麼樣。

    除此之外，阿部利浩再次要石原亨回國，頭滿老師多次提出想要見他，不能再拖了。

    「組長，您就讓我跟着吧。」

    戰情組，泥鰍苦苦哀求，組長要去日本，這次誰也沒帶，單獨過去。

    說單獨不對，楚凌雲帶着人，而且人數不少，不過全是日本人。

    至於戰情組的人，一個沒帶。

    「不行，這次是去日本，就伱那蹩腳的日語，過去一點用沒有，只會礙事。」

    楚凌雲搖頭，若是去別的地方，帶着泥鰍無妨，去日本，不需要泥鰍做事，帶着他便要承擔更多的風險。

    他自己還好，雖說他沒有石原亨的記憶，但他有細川智孝的記憶。

    石原亨以前的事，記憶中基本都有。

    「可您一個人去，還是太危險。」

    泥鰍擔心的說道，楚凌雲被他逗笑了：「你跟着，就能保護我了？」

    一個開槍之後手嚇的發抖的人，讓他來保護，最終不知道是誰保護誰。

    帶沈漢文也比帶他強，至少沈漢文能幫他擋子彈，泥鰍過去，最大的可能是自己幫他擋子彈。

    「我保護不了，但幫您做點瑣事還是可以的啊。」

    泥鰍嘿嘿笑道，他有自知之明，保護人這種事，他肯定要靠邊站，沈漢文和楚原比他強的多。

    「我不在的時間，好好輔助朱組長，給我看好家。」

    楚凌雲吩咐道，他本來沒打算現在去，就算要去，也是年後。

    計劃趕不上變化，阿部利浩突然要重新履職，又是這麼重要的職務，楚凌雲必須回去一趟，加深他們的關係。

    至今為止，他還沒有見過自己這個便宜老師一面，全是電報聯繫，實在說不過去。

    「好吧，您一定要小心。」

    泥鰍見組長心意已決，不再糾纏，以組長的能力，別說去日本，就算進了日本皇宮，也不會傷他分毫。

    都說他圓滑，善於人際，事實上最厲害的是組長。

    一幫子日本軍官，被組長耍的團團轉，至今不知道他們在為中國人服務。

    戰情組有朱青和泥鰍，商行有水城俊和島倉他們幫襯，加上經理在，不會有什麼事。

    楚凌雲之前經常不在商行，商行一樣運轉的很好。

    碼頭，清一色的日本軍官，站在一排，為楚凌雲送行。

    島倉帶頭，身邊站着十幾個人，這還是最近一批沒有招收進來，否則來的人更多。

    這麼多人，引來不少人側目。

    「山口君，石原君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島倉俊明對山口光熊說道，這次楚凌雲去日本，別的人沒帶，把山口光熊帶上了。

    他在警保局，平時工作沒那麼重。

    這次是去日本，不是去別的地方，並沒有帶警察，不過商行的十幾名保鏢全部帶着，除此外，河邊正四特意派了個一個小隊的日本兵保護。

    這次楚凌雲回去，順便幫他辦晉升的事，阿部那邊一直在走關係，目前問題不大，等楚凌雲回來，基本上就能徹底定下來。

    「島倉君放心，我肯定保護好石原君。」

    山口光熊急忙回道，他的權力並不小，整個上海的偽警察都在他的管轄之內，可在石原亨面前，他不過是個保鏢。

    他能有這個位置，一樣是石原亨的幫助。

    「國內更安全，你們回去吧。」

    楚凌雲擺擺手，帶着人登上了船，此時船上最高處的豪華套房內，一個人正看向外面。

    「那是誰？」

    田俊六問向身邊的人，在他身邊的是名大佐，急忙回道：「我去問一下。」

    這麼多軍官相送，而且有好幾個大佐，此人應該也是軍官。

    可他如此年輕，怎麼看不像級別很高的軍官。

    況且級別高點的，特別是到了大佐以上的，田俊六大部分都有印象，如此年輕不應該沒見過。

    「將軍，剛才上船的是石原商行的老闆石原亨。」

    軍官很快回來，向田俊六匯報。

    「石原亨？」

    田俊六稍稍有些驚訝，這個名字他還真不陌生，聽說過，而且知道一些。

    上海最大商行的老闆，和細川智孝關係非常好，河邊參謀長也曾經提起過這個人。

    「等會船開了，請他過來一趟。」

    想了下，田俊六輕聲說道，他這次是秘密回國，沒有驚動太多的人，只帶了護衛。

    又不是光榮回國，回去之後要接受處分，他不會大張旗鼓，讓人看笑話。

    提前買下了最好的船票，早早上了船，連送的人都沒有。

    要是回國受賞，肯定不是這個樣子。

    「是。」

    軍官低頭領命，楚凌雲訂的也是最好的船艙，上了船之後，他帶着山口光熊直接進了房間。

    日本，兩輩子楚凌雲都沒去過，他對這個國家並不感冒。

    不過對日本並不陌生，畢竟有個自小在那邊生活的記憶。

    遊輪緩緩啟動，不少人站在甲板上和親人揮手告別，日本佔領中國很多地方後，往來中國的日本人變的越來越多。

    特別是在國內生活不如意的人，都想着到中國來尋找機會，看看能不能改變命運。

    「石原先生，外面有位大佐軍官求見。」

    守在門口的保鏢進來匯報，楚凌雲正在看書，山口光熊則在一旁無聊的翻着牌。

    「大佐，是誰？」

    楚凌雲有些驚訝，船剛開，怎麼就有人來找自己？

    「他沒說，我也不清楚。」

    保鏢搖頭，想了下，楚凌雲回道：「山口，你去看一下。」

    既然是軍官，讓山口光熊去問問情況，山口光熊是中佐，和大佐的級別相差不是太大。

    「是。」

    山口光熊來到門口，沒多久便匆匆返回，神情嚴肅。

    「石原君，他沒說他的身份，但說是他的長官要見您，請您過去，命令的語氣。」

    來的可是大佐，他的長官，最低也得是少將。

    哪個將軍回國了，還在船上要見自己？

    楚凌雲很是疑惑，對方沒說身份，說明是要保密，很可能這位將軍的級別更高。

    目前上海高級別的將軍就那麼幾個，到底是誰？

    馬上，楚凌雲想到了一個人。

    沒那麼巧吧？

    「我過去一趟。」

    如果是他，楚凌雲還真必須要去，人家的級別比他高太多，他無法抗拒。

    山口光熊緊緊跟在楚凌雲的身邊，楚凌雲的房間也在高層，距離田俊六不是太遠。

    「石原亨一人進去。」

    進門的時候，來邀請他們的大佐攔住了山口光熊，楚凌雲對山口光熊點了下頭，山口只能在門口安靜的等着。

    「田俊將軍，沒想到是您。」

    進到房間後，楚凌雲馬上看到田俊六正坐在沙發那，立刻走過去彎腰行大禮。

    作為華中地區的最高指揮官，別說田俊六還沒卸任，就算他卸了任，也不能對他有任何的輕視。

    人家是卸任，又不是犯錯誤被抓。

    哪怕不做司令，回國之後的職務一樣不會太差。

    「坐吧。」

    田俊六招了招手，楚凌雲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冒昧把你請來，不會生氣吧？」

    田俊六很客氣，他之所把楚凌雲叫來，純粹是好奇，此時的他不說最落寞，但至少心情好不到哪去。

    大權旁落，這種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理解，他現在就想找個人聊聊天。

    跟在船上的全是他的手下，正巧遇到了石原亨，他又對這個年輕人比較好奇，便喊了他過來。

    「田俊將軍，看您說的，能見到您，是我的福分。」

    楚凌雲『惶恐』的說道，田俊六對楚凌雲認識他並沒有意外，他又不是沒有公開場合出現過，認識他的人很多。

    不過他確實是第一次見到石原亨。

    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曾經用另一副容貌見過他，並且拿走了他一幅親筆題的字。

    「你是因為生意的事回國嗎？」

    田俊六主動問道，他叫石原亨來，並沒有目的，就是見見這個年輕人，順便說說話。

    「是，也不全是。」

    楚凌雲輕聲回道，見田俊六好奇，楚凌雲主動解釋：「這次是我老師讓我回去的，老師的老師，想要見我。」

    「你的老師，還有老師的老師？是誰啊？」

    田俊六來了興趣，楚凌雲年輕，有老師不奇怪，老師也有老師，正常。

    老師讓他回去就夠了，怎麼還是老師的老師要見他，這點讓人感覺怪怪的。

    「我的老師是阿部利浩先生，老師的老師，是頭滿大人。」

    「阿部利浩，頭滿大人。」

    田俊六怔了怔，石原亨竟然還有這層關係，這次回國，是頭滿大人要見他？

    阿部利浩倒沒什麼，一個喜歡鑽營的貪財鬼，阿部利浩的名聲，在日本高層並不是那麼好。

    不過他很受人喜歡，畢竟很多人都喜歡錢，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阿部利浩是頭滿大人的弟子，這點所有人都清楚，石原亨竟然是他的弟子，而且這次回去，是頭滿大人要見他？

    本以為就是個商人，有點能量，會鑽營，認識了不少人，田俊六沒想到，他竟然和頭滿大人有關係。

    就算是他，去見頭滿大人也要提前預約，並且恭敬對待。

    「是，將軍。」

    楚凌雲點頭應道，田俊六來了興趣，馬上詢問原因。

    楚凌雲緩緩解釋，這些沒必要隱瞞，況且說出來對自己沒有壞處，至少能抬高他的身價。

    「你和阿部利浩從沒有見過？」

    田俊六驚住了，這個學生竟然沒有見過他的老師，更沒有見過師爺。

    不過想想阿部利浩的作風，這種事乾的出來。

    只要給他錢，別說徒弟，就算認個乾弟弟也沒有任何問題。

    倒是石原亨，能讓頭滿大人主動邀約相見，很不簡單。

    「是的將軍，這次回去，正好行拜師禮。」

    楚凌雲苦笑道，他是因為之前多次幫人晉升，尋找關係的時候認識了阿部利浩，知道阿部利浩的身份後，他便明白可以將其利用。

    頭滿乙次郎雖說沒有官職，但影響巨大。

    當初威脅江騰空，讓江騰空寫的辱罵信，罵的就是頭滿乙次郎，有那封信，江騰空非常老實，從沒有敢想過反正。

    「頭滿大人為什麼要見你？」田俊六繼續問道。

    楚凌雲把頭滿乙次郎要見他的原因講了出來，田俊六邊聽邊點頭。

    「沒想到你也是從無到有，自己打拼出來的，這點確實和頭滿大人很像，難怪他會主動相邀。」

    石原亨的經歷，確實和頭滿有點像。

    只是他沒有頭滿大人那麼強大的人脈和力量，當初頭滿大人麾下可有超過十萬的浪人武士為他賣命。

    這些人非常瘋狂，隨時願意為頭滿大人去死。

    一般的人，哪敢得罪他。

    況且頭滿大人膽子也大，就算是頂尖貴族，得罪了他同樣敢刺殺，他又不是沒這麼幹過。

    「喝茶。」

    知道了石原亨回國的原因之後，田俊六的心態明顯有了改變。

    之前不過以為石原亨是個成功的商人，沒想到他還有這層關係，如果頭滿大人願意的話，甚至能幫到他。

    他這次回國，職務肯定會撤，去哪還沒有做出決定。

    近衛大人給了他幾處選擇，雖說不差，但肯定比不過他華中派遣軍總司令的職務。

    「回國後，你要是見到頭滿大人，能不能幫我約一下？」

    田俊六突然說道他以後肯定不回中國，若能得到頭滿大人的支持，他或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國內的機會可比中國更多。

    比如進入內閣，成為一名大臣，若是能成為陸軍大臣，或許他能做到自己人生的頂峰。

    至於首相他沒去想，他沒有那個人脈和資格，想當首相，幾乎沒有可能。

    「沒問題，我會轉告頭滿大人。」

    楚凌雲想都沒想便答應了，幫忙傳個話而已，不算什麼。

    「謝了。」

    田俊六主動舉起茶杯，兩人聊的很高興，輪船已遠離上海，駛在大海上。

    「將軍。」

    送走石原亨，服侍田俊六的軍官回到房間內。

    「給國內發報，問下石原亨和阿部利浩以及頭滿大人的關係。」

    田俊六不是一般人，不會楚凌雲說什麼他全部相信，這年頭的人同樣很會吹牛，哪怕不認識，見過一次面，甚至合過一次影，就說他們有多好的關係。

    不過石原亨和細川智孝的關係確實不一般，這點細川智孝主動承認過。

    他要驗證石原亨今天說的這些，是否為真。

    「石原君，剛才是誰要見您？」

    回到自己房間，山口光熊立刻問道，全程他沒有進去，一直在外面老老實實的等着。

    石原亨在房間的時間不短，足足兩個多小時。

    這麼長時間見的誰，又說了什麼，他很是好奇。

    「一個你想不到的人。」

    楚凌雲笑了笑，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剛才喝了不少的茶，換換口味。

    「石原君，能說的話，您就告訴我吧。」

    山口心痒痒，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哪個大人物在船上。

    「田俊將軍。」

    楚凌雲沒再賣關子，說出了對方的身份，山口光熊頓時愣在了那裏。

    他不是沒想過田俊將軍，畢竟上海的大人物不多，最近要回國的更少，他只是沒想到會那麼巧，在輪船上會遇到。

    田俊將軍這樣的人回國，包個船都不為過，或者乘坐軍艦，安全性更高。

    沒想到他竟然乘坐郵輪，而且偷偷上了船，根本沒人知道。

    「真的是他啊，田俊將軍見您做什麼？」

    山口驚到，楚凌雲則瞪了他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他和田俊六的聊天，沒必要告訴山口光熊。

    「知道了，我不再問了。」

    山口光熊急忙點頭，不能讓他知道的事，那最好別問。

    不愧是石原亨，連田俊大人都主動相見，並且和他聊了那麼久。

    到了晚上，軍官拿着電文來到田俊六的旁邊。

    他下午的詢問，國內給了回復。

    「將軍，石原亨的確是阿部利浩的徒弟，阿部利浩對這個徒弟很在意，曾經公開說過自己收了個好徒弟，另外頭滿大人確實想見石原亨，之前便提過石原亨這次是被阿部利浩叫回去的。」

    軍官小聲匯報，田俊六微微點頭，石原亨沒有騙他。

    「另外，阿部利浩重新出山，為自己爭取到興亞院華中聯絡部次長的位置，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到上海。」

    「阿部利浩要來上海？」

    田俊六眉頭一皺，立刻接過電文，仔細的看完。

    田俊六在國內也有自己的人脈和力量，調查出這些不難。

    下午聊天的時候，楚凌雲並沒有說阿部利浩即將擔任華中聯絡部的次長。

    如果他繼續擔任華中派遣軍的司令，這個興亞院很難成立。

    興亞院就是奪權，讓內閣對中國的事情擁有更多的話語和控制權。

    「他一來，上海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田俊六嘆了口氣，阿部太貪財了，這個名聲很不好。

    不過有人喜歡，那些有錢人就喜歡他這樣的，拿錢辦事，童叟無欺，良好的信譽也成了阿部的金字招牌。

    「別的不知道，但阿部只要來了，以後肯定會更有錢。」

    軍官笑了笑，一個只想賺錢的人也能擔任這麼重要的職務，國內那些老古董不知道怎麼想的。

    「隨他去吧。」

    阿部貪財，但至少明白什麼樣的錢能要，什麼樣的錢不能要。

    他不是所有人的錢都收，幸好他是次長，讓他賺點錢沒有關係，別影響帝國的大業就行。

    第二天一早，楚凌雲早早起床。

    從上海到日本東京，需要四天的時間，這艘船速度不算慢了，有些船需要四五天，甚至更久。

    他的房間是豪華套房，住着很舒適，餐食直接送到房間內，比一般客房的食物強了不少。

    「老闆，昨天那名軍官又來了。」

    剛吃過早餐不久，手下過來匯報，楚凌雲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軍官沒有廢話，直接讓他跟自己走，楚凌雲明白，是田俊六要見自己。

    昨天剛聊過，今天又找他？

    「石原，坐吧。」

    見石原亨進來，田俊六擺了擺手，楚凌雲立刻在他對面坐下，恭敬道謝。

    「你認為，和中國的這場戰爭，我們能勝利嗎？」

    田俊六突然問道，楚凌雲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結果肯定是失敗，日本不可能獲勝。

    「當然，帝國必勝。」

    楚凌雲抬起頭，嚴肅回道，對他的回答田俊六很滿意，幾乎所有的日本人都認為，這次戰爭獲勝的肯定是他們。

    未來中國的大片土地，將屬於帝國。

    投入這麼多人力，物力，他們能收穫豐厚的回報。

    而中國人只能做他們的奴僕，像前朝一樣，接受他們的統治。

    「可是太激進了，若是緩慢推行，我們可以用更小的代價換取勝利。」

    田俊六嘆了口氣，其實他今天叫石原亨過來，並沒有想過要聊什麼，這個問題純粹是突然起意。

    他現在是即將卸任的人，其實已算是卸任，無權無勢，這個時候的他就想找人聊聊天。

    船上都是他的手下，沒什麼可聊的。

    石原亨的出現，讓他多了一個選擇，而且石原亨這個年輕人很會說話，昨天的聊天他便很滿意。

    「沒關係，帝國一直以來的勝利便是證明，特別是他們的重鎮武漢，被您打下來，如今半個中國都在帝國的手中，他們偏安一隅，肯定會和之前一樣，被我們徹底消滅。」

    楚凌雲回道，田俊六笑了笑：「你說的沒錯不過中國人還是太多，最好的辦法還是用中國人來治理他們，就像他們的前朝一樣，這件事，應該很快就要成功。」

    很快就要成功？

    楚凌雲心裏一動，馬上明白，某位大漢奸看來和他們達成了協議，算算時間，那位大漢奸確實快要叛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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