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帶着稻穀回到村里,讓胡老大帶着稻穀去打穀場,又讓胡老二去和田家莊告訴田磊官府的做派。她能借着趙淵避開官府的明搶,田家莊作為官府的試驗村,一定避不開。
老太太給田磊出主意,提前收割一些稻穀,也好過官府的人來將全部稻穀都收走。
囑咐完這些,老太太就和胡老四回了家。
殊不知,胡家此刻正在上演宮斗大戲。
胡老四剛打開家門,忽見姜氏拿着一根長棍往飄雪身上打。
「住手!」
他來不及思量,三步並作兩步一躍而起,推開姜氏,將飄雪護在懷中。
姜氏身柔,哪裏經得起他的推搡?胡老四一掌將她推倒,院子裏還有好些農具,姜氏被推倒在收割機的刀片上,登時,腿被劃破,血流了一地。
聞聲進院的老太太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招呼人去請大夫。
院子裏的下人不知去了何處,老太太一個人都沒能喊來,只好胡老四去請大夫。
胡老四還護在飄雪身前,那副猶豫模樣好像生怕受了傷的姜氏會欺負飄雪似的。
老太太沒好氣地瞪他:「有我在這兒,你還不放心?」
剛才進門前的一幕老太太也瞥見了,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胡老四認定了姜氏欺負飄雪,他不在跟前看着不放心。
可老太太已經發話,胡老四對老太太還是信任的,他猶豫片刻,最終轉身出去請大夫去了。
老太太饞着姜氏回了屋,整個胡家一個下人都找不見,還得老太太去給姜氏倒水。
等她回身的時候,飄雪已經跪在了地上。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個妾室被正妻不喜已屬大罪。飄雪是姜氏救回來,姜氏於她有大恩,便是姜氏對她做了什麼壞事,她也不會心存怨恨。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未曾理會。
屋內,姜氏獨倚床頭怔怔地盯着虛空,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流。
「忍忍吧,老四去請大夫了,很快就能回來。」
老太太將茶杯遞給她,讓她喝點水。
她也沒問發生了何事,姜氏喝過水後還在抹淚,但就是不說與飄雪的矛盾。
讓飄雪給胡老四當妾這件事是姜氏的執念,老太太也不便插手。過了一會兒,胡老四帶着大夫回來了。大夫一瞧姜氏腿上的傷便道她受罪了,那傷口又大又深,若是處理不好,就此殞命也有可能。
當大夫拿着紅紅的烙鐵要往姜氏的傷口上燙時,老太太坐不住了。
不是要處理傷口嗎?怎地這樣嚇人?
大夫解釋說,姜氏的傷口乃是刀片所劃,用烙鐵處理才屬正當。不止如此,他還得將傷口附近的肉全部剔除,才能敷上草藥。
給傷口敷草藥?
老太太越聽越覺得不對,那可是傷口啊,敷草藥別再給弄感染了。
此時的她方才意識到,這是醫療資源匱乏的古代,連一場風寒都能帶走小命,更別提那嚇死人的刀傷。
但往上面用烙鐵絕對不行,老太太覺得此事還有迴轉餘地。
她又讓胡老四去縣城找老大夫,她對老大夫的醫術還是認可的。
胡老四又匆匆奔向縣城,說明來意後,老大夫二話不說就跟他回來了。
檢查完姜氏的傷口後,道出了與之前的大夫如出一轍的話。是得用燙紅的烙鐵熱敷,再清理傷口處的死肉。
老太太聽了都覺得瘮得慌,本來受傷就很難受了,這種治療方法不是把人往死里治嗎?
老太太能理解用烙鐵燙傷口的用意,只是消毒難道不能用別的法子?比如酒精?
「酒精?那是何物?」
老大夫對此一臉茫然。
老太太啞然,連他這種醫術高明的大夫都不知道酒精的存在,其他人更不必說了。
老太太趕緊問系統有沒有製作酒精的方子,姜氏腿上的傷口不小,那刀片上也不知道有沒有細菌,還是用酒精消毒更放心。
系統百寶箱,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它不知道。
拿到製作酒精的方子後,老太太讓老大夫等候片刻,直接進了屋。因為時間緊迫,系統又拿出一個從酒中提煉酒精的方子。幸好,酒水是現成了。老太太拿了幾壺酒進了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她就出了屋子,將一小個小瓷瓶交給老大夫,說這就是酒精。
酒精?
老太太掀開蓋子迫不及待就要喝上一口,被老太太眼疾手快給攔住了。
雖然是提純的酒精到不了太濃的地步,但好歹也系統出品的酒精,別再把人給喝出個好歹來。
老大夫執拗,非要親口嘗嘗。他見老太太實在擔憂,提出只抿一口。1這是用在病人身上的藥,醫者仁心,他總得知道是什麼藥,有沒有用。
老太太只得答應,雖說沒聽人喝過酒精,但好歹是用在人身上的藥,沒有毒素,抿一口應該沒事。
得了老太太的許可,老大夫就和得了新鮮玩具的小孩子似的,高高興興抿了一口酒精。
這稀罕東西他聞所未聞,若真有救治奇效,那麼以後將士們也能少受一份罪。
軍營里的刀傷乃是常態,受傷者都要一視同仁接受烙鐵治療,實在受罪。
酒精下肚,一股很濃烈的味道充滿口腔。入口微有刺痛,整個口腔火辣辣的,就和剛喝了烈酒差不多。
老大夫信了酒精會有奇效,他又趕忙要給姜氏用上。
老太太阻止他的動作,給了姜氏一截木棍讓她咬住。酒精消毒雖然比烙鐵消毒能少受些罪,但也實在疼痛。老太太都擔心姜氏撐不住。
不明所以的姜氏接過木棍,她其實已經感覺好多了,想說不用治療。可這裏面沒有她說話的份兒,她依照老太太的要求咬住木棍。下一刻,酒精倒在傷口上。
「啊!」
鑽心的疼刺激着大腦,姜氏不受控制大叫起來。
小田氏帶着人剛剛回來,聽到姜氏大叫,趕緊沖了過來。見到老太太在旁,才稍稍安心。
酒精便是如此,初次簡直能要人命,但往後就會好些。
老大夫不愧是神醫,他依舊面不改色給姜氏倒上酒精。一小瓶酒精被他用了大半,而姜氏也在最初的疼痛後緩過神來。
然而,這還不是最終。
老大夫的治療方法不用敷草藥,但需要縫針。在皮肉上縫針!
此言一出,驚詫了眾人,唯有老太太不以為意。
這麼大一道口子,肯定得縫針啊。
但在沒有外科手術的古代,縫針也能驚詫眾人。
姜氏終於忍不住說,要不就這樣吧。她的腿其實沒有那麼疼,最起碼沒有酒精倒上去的時候疼。
老太太也知縫針遭罪,詢問老大夫有沒有暫時失去感知的藥物。老太太想的是迷香之類的東西,老大夫卻扔出一個藥瓶讓姜氏喝了。
一邊扔一邊絮絮叨叨,這是他根據古方好不容易研製出來的藥物,算是便宜了姜氏。
要不是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他管姜氏疼不疼?
古方製藥有沒有用啊?
老太太覺得有點問題,姜氏已經將藥喝下了肚。
不過幾個呼吸間,她便倒在了床頭,沒了意識。
趁姜氏昏迷,老大夫拿出針線沒怎麼費勁就縫好了針。胡家人都不敢看,唯有老太太大着膽子看了幾眼,瞧老大夫縫針鎮定自若的姿態已是個中老手。
也幸虧老大夫會縫針,否則就得老太太親自動手了。
縫好了針,姜氏還在昏迷當中。老大夫讓胡家人不必擔心,這都屬於正常現象。
他追着老太太問酒精的事,他從醫多年從未聽說過酒精,而且看老太太的動作,酒精似乎是從酒水中提煉出來的?
他厚着臉皮向老太太請教酒精的提煉之法,絕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了大宋朝數以萬計的戰士們。
老太太知道此事重要,也不想糊弄老大夫。她可以將酒精的製法上交,但在此之前,她得處理一些家事。
飄雪自從聽到姜氏的慘叫後便一直在抖,胡老四在屋內久久沒有出來,而小田氏帶人回來後,就這麼眼看着她跪在地上也無動於衷。
飄雪知道自己必須得自救了,整個胡家都將她視作外人,沒人可憐她。
跪地的飄雪搖晃了兩下,一副體力不支的樣子。
老太太已經從小田氏處了解到,是她把家裏人都帶了出去。小田氏惦記着地里的收成,每年她都幫忙收割,今年忽然不用她了,小田氏閒得發慌。
和姜氏閒聊時發現姜氏也閒得發慌,兩個人一合計,她帶人去地里,姜氏則和往年一樣留在家裏做飯。
至於飄雪小田氏故意沒叫上她,而飄雪也厚着臉皮說要在家給姜氏打下手。
小田氏也不知道姜氏為何會與飄雪起了爭執,而胡老四就更不知情了。
當姜氏的房門重新打開,飄雪看到站在前頭的老太太以及她身後跟着的眾人,頓時有種風雨欲來的蕭瑟感。
該來的終於要來了,他們要興師問罪了!
飄雪頭腦一熱,直直暈了過去。
「飄雪!」
胡老四大驚失色,趕忙跑過來一把抱住飄雪,嘴裏大喊「大夫,大夫!」
老太太簡直沒眼看,姜氏暈倒之際,也沒見胡老四如此緊張。
給胡老四納妾這步棋,姜氏算是徹底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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