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秦雲,雖然昂首闊步,十分平靜,但其實如履薄冰!
心中默念,十一弟,大哥不想跟你為敵。
你千萬不要踏出那一步!
此時,燕忠等人的手,一直都握在刀柄上。
陛下兄弟反目,一切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更何況這就是順勛王的地盤!
如果他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太簡單了。
院子裏,春風習習的表面下,暗流涌動。
「王爺,還等什麼?」
「陛下就要走了!」
「讓他跟數萬兵馬匯合,可就難了。」
「不要感情用事啊,王爺,皇權跟門閥已經不能共存,早做打算!!」
聞言,順勛王秦賜的銳利雙眸,急劇變化,充滿了掙扎!
捏緊拳頭,骨節泛白!
聽着心腹手下的話,他沒辦法選擇造反,但又很痛苦彼此的政見之爭!
最終,他長吐一口濁氣,目光有一絲黯然。
心中默念,還是要分道揚鑣了嗎?
他握緊的手鬆開。
沒有下令抓人。
而是忽然低聲喊了一句:「皇兄,把她也帶走吧。」
聞言,幽州激進派,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朝廷武將們,則鬆了一口氣,紛紛回頭。
秦雲已經走到門檻,看向他,目光露出一抹幸喜,他到底沒有那麼做。
「你說的她,是誰?」
秦賜脫口而出:「司徒靜。」
此言一出,全場詫異!
這個風波還沒有過去,一向英武的順勛王,怎麼會把自己王妃拱手送人?
這不是讓全天下人恥笑嗎?
秦雲更是愣了一下,他這搞什麼?
豐老渾濁眸子閃爍,忽然提醒道:「陛下,不能帶走王妃!」
秦雲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而後問道秦賜:「為什麼要朕帶走她?」
秦賜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帶着一絲苦澀,卻格外的真實,仿佛剝去了以往的偽裝和保護層。
「不要問了。」
「跟着本王,她沒好下場。」
「是本王欠她的。」
「司徒家也未必可以容下她,帶她走吧,就算臣弟求你。」
聞言,秦雲面色微變。
品讀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難道自己不妥協,他就要走極端了麼?
這時候,豐老低聲提醒:「陛下,王妃您不能帶走。」
「萬一是陰謀呢?」
「到時候強搶弟妹的罪名可就落在您的頭上了,到時候門閥煽動民眾,後患無窮啊!」
他的老臉無比嚴肅,擔心的不無道理。
但秦雲不在乎這些,也相信秦賜就算走極端,也不至於這樣做。
沒有考慮的回道:「好。」
「大哥替你完成這個心愿。」
「你在幽州好好待着,會有一天,大哥向你證明,大哥做的是對的。」
「你懂我的意思嗎?」
秦賜露出一抹笑容,沒有說話。
英武的面容卻有些惆悵,思緒甚至是混亂。
不久後,手足無措的司徒靜被帶了出來。
跟着秦雲一起離開了。
城牆上。
望着秦雲和幾萬兵馬匯合,而後安全離開幽州。
所有的幽州高官,燕雲十二將,愁眉苦臉,紛紛嘆了一口氣。
放虎歸山……
今後,該何去何從?
柳師爺在秦賜的耳邊道:「王爺,為何要這麼做?」
「放陛下走,還不如不挑明……」
「咱們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有人擔憂的附和:「是啊,王爺,王府兵諫之後,陛下一定會視咱們幽州為眼中釘的啊!」
「今後的日子,恐怕更難了。」
秦賜不以為意的笑笑:「你們都不了解我皇兄,他夠寬容了。」
「本王與他,只是政見不同而已。」
他又望向遠方的太陽,目光深遠。
手掌拍在城牆,幽幽道:「做錯事,就得認罰。」
「現在本王孑然一身,不再虧欠着誰。」
「今後,就一心為了大夏的昌盛而努力,不管手段,不計後果。」
「你們也安心,本王不會讓你們出事,會保全你們的。」
平淡的語氣,透着一絲英雄末路的感覺,卻又讓人無比信服。
同時讓人擔憂。
但順勛王,就是順勛王,豈會輕易改變主意?
……
不久後,王府突發一場大火。
順勛王親自宣佈,司徒靜王妃,死了!
消息一傳出來,引起震動。
幽州高官,王府內外,對此忌諱莫深,沒有人敢談論。
而司徒靜,事實上是走了,就在秦雲的車隊中。
龍車中。
秦雲坐在裏面。
而司徒靜就跪在他的面前,溫婉端莊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無比低沉。
「為什麼要誣陷朕?」秦雲問道。
她紅唇張開,緩緩道:「報復他。」
聞言,秦雲並不意外,嘆息一聲:「那是否,有司徒家的影子?」
司徒靜美眸閃爍,沒有繼續說話。
「哼。」秦雲略微冷笑一下。
「你還是第一個敢這麼誣陷朕的女人,若非十一弟聰慧,恐怕還真就被你氣死了!」
司徒靜猛的抬頭,鬢髮飛揚,白皙的臉龐浮現錯愕。
「什麼意思?」
秦雲不咸不淡道:「還能什麼意思?你以為你那點小把戲能騙的了誰?」
「十一弟知道根本沒那回事!」
司徒靜苦笑,美眸黯然。
「難道,難道他不拿刀砍了我。」
「連這樣都無法讓他失去理智,他還真是夠冷靜的。」
「冷靜到連自己的王妃都捨得送人,還送給自己大哥……」
說到這裏,她嘴角浮現一抹譏諷笑意,和無助的淒涼。
姣好的面容,讓人憐惜。
秦雲搖頭,沒好氣道:「他不是將你送人,而是給你自由!」
「他覺得虧欠了你,與其讓你待在王府,被恨意和埋怨包圍,倒不如讓你去一片新天地!」
司徒靜美眸再次閃爍,咬唇道:「給我自由?」
她玉手攥緊:「有區別嗎?世人如何看待我司徒靜,堂堂王妃,一個婦人,被掃地出門,跟了陛下!」
「我還有名聲嗎?」
「他真的好狠!」
「我恨他!」
「也恨透了那個魏紅殷!」
「憑什麼,憑什麼,我就要遭受這樣的罵聲跟委屈,我做錯了什麼?!」
說到這裏,她開始哽咽,兩行清淚滑落,打濕妝容。
但她眼中,仍舊有着倔強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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