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煙彎腰,將那些小藥片,一點點撿起來。
她輕道:「胃疼!最近胃不太好。」
這個解釋,十分合理。
張媽被說服了,她幫着孟煙一起撿那些止痛藥,一邊勸着:「太太回到B市,也算是過了安生日子,哪怕是為了津帆少爺,也要格外保重自己才對。」
張媽知道孟煙有難言之隱。
她悄悄說:「先生脾氣不好,有時順從一些,日子也好過點兒。」
孟煙知道她是好心,輕嗯一聲。
在孟煙的一再請求下,張媽暫時將兩張摺子收起來保管,她對孟煙說:「太太放心我,那就先存在我這裏,太太什麼時候覺得自己利索了,仍是拿回去!」
張媽以為,孟煙想不開,是心病。
可能,是抑鬱症!
傍晚的時候,她們回去,隨行的車子裝得滿滿的。
下車時,其他傭人過來幫忙拿東西,一邊拿一邊還湊趣兒:「太太今天心情很好呀,給津帆小少爺買了好些衣裳哎,還有羊毛線呢!」
孟煙抱過小津帆,
她親了親小津帆,淺笑着說:「我想給津帆織一條羊毛圍巾,B市天冷,津帆圍着這個,一定很溫暖。」
傭人打量:「我們津帆小少爺還未滿周歲呢!灰色有些成熟了。」
孟煙恍惚。
她貼着小津帆的臉,輕道:「那我織得大些,等津帆上學的時候圍顏色穩重些,也能圍得久些。」
傭人未察覺她的心事,笑笑:「太太慣會過日子!」
孟煙淡然笑了一下。
她帶小津帆在庭院裏散了步,走到海棠下面,她又給津帆折枝玉樹滿堂,津帆很喜歡呢!
這個春天,是她最後一次陪伴津帆了。
夜晚,小津帆喝了牛奶睡着。
喬時宴仍沒有回來。
孟煙洗了澡,靠在臥室里一組英式沙發上,小腹疼痛時,她吃了三顆止痛藥片,略感好些後,她接着研究圍巾的織法。
她想趕在春天,把圍巾給津帆織好。
這晚,喬時宴參加了一場宴會。
他碰見了秦詩意。
自從相根一別,他們許久未曾見面。
但生意場上,總是充斥着各種香艷的八卦,喬時宴聽人說秦詩意傍到了一個超級富二代,那個愣頭青對她挺上頭的,甚至還想娶她。
今晚,秦詩意陪着那位富二代。
撞見時,喬時宴表情冷峻,對於他來說,他跟秦詩意那一段兒算是過去了,她事情做得不體面,他也沒有仁義,他們如今兩不相欠。
所以,他們連招呼也沒打。
臨近十點,喬時宴準備離開,金秘書看他喝多了,於是建議他去臨時的休息室醒下酒。
喬時宴有些上頭,就同意了。
金秘書給他弄了一間套房,安頓好他,就出門買醒酒藥了。
喬時宴靠在沙發上,頭仰着,看着上方的水晶燈。
他想着孟煙
一會兒,他覺得燈光太過刺眼,拿手背擋住眼睛。
這時,門輕輕推開。
一道修長性感的身影走了進來,少傾,一雙柔軟的手臂像是柔軟的蛇纏抱住人他的脖子,女人更是吐氣如蘭:「時宴」
喬時宴睜開眸子。
竟是秦詩意!
她大膽坐在他的腿上,身子緊緊貼着他的,有意無意地撩撥着
喬時宴也不在意。
他單手從衣袋裏摸出一包香煙,低頭抖出一根點上。
淡青色煙霧升起,
他微微眯眼,睨着懷裏的女人,一隻手握着她把玩,他的語氣更是有着漫不經心的狎玩跟不在意:「有了男人,還敢出來偷吃?不怕他知道?」
上次,他們不歡而散。
但畢竟,他們好過兩三年,彼此身體熟悉透頂。
秦詩意很快有了感覺,她坐在他的腿上縱情享受着男人帶來的快樂,並渴望着他能做得更多一些
她依偎在他頸邊,低喃軟語:「你身上好燙!」
喬時宴拉開她的手,不讓她碰觸。
秦詩意也不在意,她甩甩頭,紅唇貼着他的跟他接吻,聲音更是斷斷續續的:「他對我很大方,但是毛頭小子怎麼比得了你那方面我一直得不到滿足。」
她說完,目光嬌媚撩人。
喬時宴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你情我願。
誰也不需要負責。
可能是他不太熱情,興致也不十分高的樣子,秦詩意確實想要,於是主動去解他的皮帶
喬時宴攔了一下。
秦詩意抬眼望他
他的黑眸里,有着男人特有的下流意思。他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她就有了感覺、有了反應
喬時宴側身,將香煙熄掉。
他語氣淡淡的:「我不想弄髒衣裳,待會兒要回去。」
他只讓她服侍了一回
他雙手橫在沙發背上,仰着頭,仍是望着上方的水晶燈微微晃動,帶着酒精跟女人帶來的刺激感。
這是跟孟煙在一起,享受不到的。
他垂眸看着女人,伸手用力揪起女人的長髮,秦詩意不但沒生氣,反而浪得飛起
喬時宴不介意,
他坐牢的時候,那裏面三教九流,他什麼沒有見識過?
門外,響起高跟鞋的腳步聲。
是金秘書回頭了!
喬時宴知道,但正享受歡愉的男人,並不介意自己的秘書看見自己跟女人鬼混金秘書是他的秘書,懂得分寸。
金秘書站在門外,震驚地看着這一幕。
秦詩意!
喬總竟然跟秦詩意在一起,他是不是瘋了,他不怕夫人知道嗎?
喬時宴當然不怕。
因為孟燕回,他心裏對孟煙有氣,巴不得撒出來才好。
完事兒
他拍拍秦詩意的臉,拉上褲鏈離開。
走至套房門口時,金秘書哆嗦了下嘴唇,低問:「喬總這怎麼處理?是給支票還是送禮物?」
喬時宴玩女人,開支票是一次交易,送禮物則是繼續來往的意思。
所以,金秘書才有此一問。
喬時宴眉眼,還殘存着方才的風流韻味,他稍加考慮就說:「買條鑽石項鍊吧!」
金秘書想說什麼,但最後沒有吱聲。
她總歸有些失望。
她之前以為,喬總把夫人從相根帶回來,說明心裏很在意想不到才多久就又故態復萌了。
她在心裏,大罵他是爛黃瓜。
但金秘書的面上,仍是恭恭敬敬的樣子:「好的喬總!我會安排的。」
作為女人,她沒有看秦詩意不堪的模樣。
她看不起秦詩意!
深夜,喬時宴回到別墅。
推開主臥室的門,他就覺得這兒跟從前不同了。
落地窗簾,換成了輕紗、海棠花的式樣,那些枝枝蔓蔓如同粉雕玉琢嬌貴地攀在輕軟的薄紗上。
外頭月光滲漏,很是柔和。
起居室里,堆放着一些毛線,還有小孩子的衣服。喬時宴走過去伸手撫摸,發現那些小衣服,津帆穿着顯得過大。
他失笑,
孟煙第一次當媽媽,之前又沒有照顧過孩子,逛一次街買錯了這麼多東西。
他望向孟煙,心跳陡然快了起來。
有一絲心悸的意思。
孟煙靠在沙發上睡着了,她身上穿着寶石粉的睡裙,黑色長髮的髮絲,輕遮住半邊臉蛋,另一半瑩潤白皙,輕輕蹭進深色的英式沙發里。
她身子輕軟,面容姣好。
喬時宴站在她跟前,居高臨下地注視着,拉松領帶。
他忽然想到一個詞語,可以形容孟煙。
金枝玉葉。
從前,在他心中只有妹妹喬熏擔得了,但現在又添了一個。
可是很快,他心中自鄙。
喬時宴,你帶她回B市生活、你跟她復婚,你並非是愛上她,你只是因為津帆,你只是因為喬熏的勸戒,你只是因為不想再仇恨下去。
想到這個,他方才柔軟的心腸,再度冷硬。
他們並不相愛,
但這卻阻止不了,他對她產生男女之間的欲求,他知道她身上並沒有來例假,況且方才在酒店裏,他被秦詩意撩起的火,還沒有發泄掉。
他迫不及待,想跟女人結合。
孟煙睡着之際,他傾身跟她接吻,熱情地挑動她女人的需求。
半晌,她終於醒了。
睜開眼,面前是丈夫放大的俊顏。
幽光里,他是真俊
但是他身上有着一股熟悉的女人香水味道,雖被風吹散,但孟煙仍是能記得,這是秦詩意愛用的牌子。
還有他的襯衣領口,是淡橘色的唇印,
女人張揚,
一定是故意留下來的!
原本,孟煙半夢半醒,但此時她的神智全部回籠,她更是聞到他身上那股子特殊的味道,那是男人情動過後殘留的氣味。
他在外面,有過女人了!
他甚至,沒有洗個澡,就要跟她再次發生關係。
孟煙全身冰冷。
他把她當什麼,喬時宴,他把她當什麼!
她被迫仰躺在沙發上,她說話時聲音支離破碎:「喬時宴,你在外面玩女人可以,但是最起碼,你要給我基本的尊重。」
喬時宴蹙眉。
他看看自己襯衣,又聞了聞身上。
他在外頭有女人,孟煙知道了,他也並不在意其實他大可現在去沖個澡,然後再要求她履行夫妻義務,他大可不必在意她的心情。
可是,男人的興致,就是瞬間的事兒。
他失了想做的意思。
喬時宴彎腰,往她對面的沙發里一坐,順手拿了毛線看是灰色的,他多少以為這是孟煙給他買的,於是對於跟秦詩意的鬼混,竟然產生了一點點的內疚。
他的語氣溫和許多:「給我買的?」
不等孟煙說話,他又說:「不用費那個事兒,買成衣很方便。」
孟煙坐起來,
她的臉色蒼白,她從他手裏拿過毛線,細白手指撫摸着細軟的線,充滿了綺蜷的意思。
半響,她才輕聲說:「是給津帆的!」
喬時宴面容一僵。
好一會兒,他的面色才緩過來,勉強一笑:「也是!除了津帆還能是誰!」
他跟她談不來。
他冷淡地說:「我去沖洗一下。」
喬時宴在孟煙這裏得不到女人的溫柔,他又沒有為妻子守貞的意思,於是他跟秦詩意就那麼地暗度陳倉起來。
後來,有兩三個月吧,他跟秦詩意保持了關係。
開始,他只讓女人服侍。
但時間長了,男女就那麼回事,有一次前往T市出差,他跟秦詩意在酒店裏足足待了三天
不該做的,全都發生了!
但這一段關係,不比從前,秦詩意是有富二代男朋友的,喬時宴跟對方的家族也有一定生意上的往來,他並不想將這關係弄得沸沸揚揚。
但是圈子裏,知道的人不少。
一直沒有人捅破罷了。
那位富二代已經跟秦詩意求婚,動靜鬧得還挺大,至於孟煙這兒,雖然沒有人跟她提起這事兒,但她是喬時宴的枕邊人——
男人有沒有偷吃,女人最知道。
那兩三個月,喬時宴一直沒有碰她,她心裏猜出他身邊有女人。
但她並不在意。
春去夏來,她的身體越發不好,支離破碎的根本禁不起喬時宴的強壯。
夏至那天,是小津帆的生日。
清晨,孟煙早早起來,親自看着廚房裏做花糕。
津帆的生辰呢,
她怎麼能不重視?
她能給津帆的不多,她想着給孩子一個完整的生辰,所以一周前她就開始佈置別墅、準備小津帆的新衣服
她甚至,還去寺里給津帆求了平安符。
此時,妥帖地躺在津帆的心口。
孟煙特意化了妝,讓自己看起來氣色好些忙完,她回到臥室叫小津帆起來。
她的津帆啊,已經長大,會走會說話了。
小孩子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孟煙情不自禁,彎腰親吻,正要叫醒柔軟的腰肢被男人摟住,接着耳畔響起男人熟悉的呢喃:「先別叫醒他,跟我做一次。」
孟煙一愣。
自從那個夜晚過後,喬時宴很久未曾跟她求歡了,她思忖着他外面有女人解決生理需求,是不需要她這個妻子勞動的。
不想,今天他卻提出要求。
孟煙不想跟他做,
她也不想得罪他,軟着聲音說:「改天好不好,今天是津帆生辰。」
但是男人並不同意。
方才剛醒,就見着孟煙從門口進來,晨光照在她臉上顯得特別柔和,也讓他特別地想要佔有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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