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開了床頭燈。
他坐起來靠在床頭,目光深深:「你覺得呢?」
喬熏不知道。
陸澤淺淡一笑,他的嗓音在夜色里顯得尤其低沉動人:「喬熏,我沒有真正愛過人,我也不知道愛人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是第一次在乎女人,在乎到放棄原則,在意到追到你家裏來修水管。」
他頓了下繼續開口:「還是你覺得,我只是想找個人陪我睡覺?喬熏你該知道,若只為了這種事兒,多的是漂亮女人可以滿足。」
喬熏沒慣着他:「我沒有攔着你。」
陸澤輕笑一聲。
燈下,他的眉眼英挺,眼角眉梢更是有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韻味,喬熏知道,他若是想找小姑娘,不花錢也能找到一大把。
陸澤輕摸她的小臉。
他低聲開口:「可能是年紀的原因,我竟然也渴望家庭生活了,喬熏,我想跟你要個孩子,男孩女孩都行但相比孩子,我更想要你的感情,就像是日記本里寫的那樣,你的眼裏心裏只有我。」
陸澤說着這些話,
他以為,他只是虛以委蛇,只是留住她的手段罷了。但是當他真說出口時心裏卻驀地冒出個想法。
忘了過去,跟她重新開始。
真的愛她!
但那荒謬的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陸澤想或許是家庭生活過多了,心腸也泡軟了,他竟然想要真的愛喬熏。
陸澤的情話動人,
他又是喬熏年少時喜歡的良人,當他說着這些時,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觸動的,只是婚後幾年她吃夠了苦頭,她不敢輕易再將感情放在一個人身上,特別是這個人還是陸澤。
喬熏雙目濕潤。
她靠在床頭,靜靜地注視着對面的牆壁——
許久,她才低聲開口:「陸澤,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實意,但如果是真的那我們之間太遲了,三個人的世界太擁擠!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心血來潮你今天說想要我的感情,明天就將它像是抹布一樣丟棄在地上,看都不想看一眼。」
她喉嚨微微哽咽:「陸澤,喜歡一個人是需要勇氣的,而我已經不再是那個18歲的小姑娘了。」
喬熏說完,她望着他。
總歸是觸動,總歸是傷感的,她眼裏都是水汽。
陸澤很溫柔地為她擦淚,他低聲跟她說:「喬熏,我不是心血來潮我是認真地想要跟你重新開始!」
他說完,輕扣着她的後頸。
親吻她時,他幾乎動容,他想夫妻幾年再硬的心也稍稍泡軟了,他想,他應該是有點兒喜歡喬熏的吧!
但他清楚地知道,這份喜歡,不是愛。
他想要喬熏,
想要她的感情,他對她做出了讓步。
他跟她說,以後白筱筱的事情都交給秦秘書來辦,他不會再見白筱筱喬熏側頭看他,縱然心中一萬個理智告訴她不要心動,但是情感仍是佔了上風。
她願意相信他一次。
她輕聲說:「陸澤,我曾經對你的喜歡,可能要幾年甚至十幾年才能重新找回來那個時候,你還要嗎?」
她說這些話時,浴衣松松,黑髮微亂,很有一種脆弱的美。
陸澤溫柔地跟她接吻。
吻了很久,他將她擁在懷裏,低低地說了聲:「我要!」
陸澤去了c市的項目,去了一周。
喬熏沒怎麼主動聯繫他。
陸澤說想跟她重新開始,但喬熏總有女人的矜持,她不想表現得太過於迫不及待的樣子,年紀漸長,她也慢慢明白太過主動的女人不會被重視。
男人新鮮勁過了,總會膩煩!
何況他們當了三年夫妻。
倒是陸澤每晚十點左右,會打電話給她,有時太晚就是微信消息,他殷勤得很像是熱戀中的男人,或者是深愛妻子的丈夫。
他好到,讓喬熏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周五傍晚,陸澤飛回b市。
秦秘書跟司機去機場接他,上了車,秦秘書很自然地問:「陸總,是去公司還是去別墅?」
陸澤忙了一周,實在疲憊,聞言他揉了揉眉心:「去喬熏家裏吧!」
秦秘書心中酸澀。
半晌,她才輕聲問:「是去接她回家?你們鬧矛盾了?」
陸澤皺眉:「秦秘書你越界了。」
秦瑜不敢再問,她雙手放在膝頭的裙擺上,緊緊拽緊她是女人,女人的直覺很準,她能感覺到陸澤對喬熏越來越上心了,前幾天他的辦公桌上多了一個相框,裏頭的照片是喬熏。
三年婚姻生活,陸澤終究還是喜歡了喬熏。
車子半路,將秦秘書放下了。
趕到喬宅,天色已是暮色四合,灰灰淡淡的只有一絲晦暗的霞光在強撐着最後的光亮。
喬熏正陪着父親散步,父女喁喁私語。
名貴的黑色房車停在跟前。
車門打開,陸澤從車裏出來。
他穿着正裝,英式的暗細格西服,襯得他五官輪廓更為立體英挺,他在暮光中簡直是英姿勃發
喬大勛看見他頭疼。
但他並未對陸澤擺臉色,因為女兒還要在人家那裏過生活,他只是心中感嘆,若是喬家當年盛況,哪裏需要喬熏這樣委屈?
陸澤從後備箱取出禮品,交給司機,讓他提上樓。
他對喬大勛說話,含笑:「爸,您身體看起來不錯。」
喬大勛欲言又止,最後側過頭拍拍喬熏的肩:「陸澤來接你,你上去跟你阿姨說一聲,跟他回去吧!」
陸澤矜持看向喬熏。
喬熏也不想他賴在家裏面住着,於是就陪着喬父上樓,簡直收拾了下就要離開了,她總歸不舍。
沈清塞給她一個存摺。
喬熏翻開一看,竟然是2000萬的摺子,她看向沈清:「沈姨!這錢是給您跟爸養老的!」
沈清微微哽咽:「這是賣別墅的錢,你拿着,如果能把別墅買回來最好!前幾天你爸爸竟然偷偷回去看了,我看見他站在別墅大門外面徘徊了很久,他捨不得那地方。」
喬薰心裏難過。
她嗯了一聲:「有機會,我一定買回來!」
但是她心裏是知道的,當初賤賣出去,再想買回來談何容易!
她坐到車裏時,眼睛微紅。
陸澤側身看她,聲音疲憊中帶了一絲溫柔:「捨不得走?想回來下次再住就是了!」
喬熏沒說別墅的事情,她應付幾句。
陸澤親了親她的小下巴,又抵住了她的紅唇,輕喃:「幾天沒見,還真有點兒想你陸太太!從前沒有過這樣」
喬熏被他弄得臉熱。
拋卻情感,像陸澤這樣好看的男人,靠得這樣近說着這樣的騷話,是個女人都抵擋不住。
回到別墅,她收到了他給的驚喜。
那幅《雨中海棠》就掛在她平時練琴的房間裏頭,喬熏拉琴時,一抬眼就能看見
她細白手指撫摸着,簡直愛不釋手,聲音喃喃的:「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這幅?」
陸澤站在她身後。
他傾了身子下巴擱在她的肩窩,低笑:「因為黎睿想買,那邊的經理打電話給我了,我出了雙倍的價錢!原本是想將你母親的畫悉數買下送你,但是一想那是暴發戶的行為,再者,藝術家的作品本就該流傳世人,而不是由一人收藏,那便失去了藝術的價值和魅力,不如買下一件你的心中至愛,贈與。」
結婚三年,他極少對她說這樣多的話。
又是這樣打動人心。
喬熏承認,自己有一點點心動,但女人的矜持讓她掩飾住了。
陸澤深諳人心,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他輕輕摟住她纖腰,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喜歡嗎?喜歡的話今晚該對我放行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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