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傘,黑色衣裙,在雨中如同水墨畫。
四年,她終於回來。
她回到B市的第二天,整理舊物時驀地想起四年前的那天,喬時宴約她見面,說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說。
那年,她被迫離開。
其實她並未忘記,可是當時變故來得那樣快、那樣的猛烈相比之下,她對喬時宴那一點兒微末的舊情復燃,顯得微不足道。
有淡淡遺憾,也有一點牽掛。
但,孟煙沒有後悔過。
此去經年,她來到這一間餐廳是了卻當年的遺憾,更多的是跟過去的自己道別四年了,她想彼此之間都該放下了。
雨一直下着,
路面積了雨水,光亮的水漬,倒映出人影!
模模糊糊的一張臉。
喬時宴渾身一震。
他不敢置信,望向那一道纖細的身影,所有衝動一瞬間變得激昂,明明天地間無聲,但他的耳畔卻是震耳欲聾。
她回來了!
孟煙回來了!
她竟然,回來了
她竟然還記得這裏,她還記得他約她在這裏見面,可是她遲了四年四年,經歷了多少的滄海桑田,四年他來這裏多少趟!
她終於回來了。
她是這樣平靜地在他身邊經過,像是不曾離開過,像是四年的分離都是幻境一場
有什麼東西,熱熱燙燙地掉落。
喬時宴仰頭克制住了。
他走到餐廳門口,跟經理借傘。聞言經理一怔:「喬先生您不等了嗎?往年您都是等到12點過了的。」
喬時宴撐起傘,已經追了過去。
片刻,他的聲音飄了過來:「我已經等到了。」
經理想起方才的漂亮女人——
那是喬先生要等的人?
雨夜裏,喬時宴跟在孟煙身後,來到一處停車場。
一輛香檳色的寶馬,停在那兒。
孟煙收了傘,打開車門,正要上車離開。
陡然,她的視線停滯了——
相隔幾米的地方,喬時宴撐傘站在榕樹下,樹木擋住大半燈光使得他的面孔模糊、明明滅滅的
他很矜貴,回到從前風光的樣子。
他黑色的眸子,很平靜地望着她,裏頭有着一抹不為人知的光亮。
沒有月光的雨夜,是重逢的康橋。
孟煙身子輕顫。
許久
他緩緩朝她而來,明明只有幾米的距離,他卻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他來到她身邊,黑色的傘擋在她的頭頂上方。
雨聲,像是撕裂薄薄的布帛。
他們臉上,都是冰冷的雨水,還有一抹淡淡的陌生。
四年時間,他們變成半個陌生人。
「回來了?」
喬時宴輕聲開口,他的嗓音沙啞,被夜風一吹即散。被吹亂的還有他黑色的發,拂過他雪白襯衣的領口,英挺好看到不真實。
很長時間,孟煙都無法開口。
半晌,她終於輕嗯一聲:「是!回來了。」
喬時宴緊盯着她的眼,他似乎還想問什麼,但最後沒有問出口。
他打開她的車門,
恰好這時,孟煙也想打開車門。
他們的手疊在一起,是久違的肌膚相貼
孟煙想收回手,但是她柔細的手掌很快就被男人握住,他又朝着前面走了一步,將她困於自己跟車身之間,他居高臨下地望住她,黑眸深深:「我送你回去。」
孟煙想拒絕。
喬時宴卻強勢地打開車門,將她送進了副駕駛座,他自己很快就坐到她身邊,他很自然地系安全帶,側身柔聲問道:「現在住哪?還住在沈家嗎?」
孟煙搖頭。
她告訴他公寓地點,是市區一間很高檔的公寓。
喬時宴坐在她的車裏,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他修長手指在手機上導出導航他強裝鎮定,但他的世界卻是震耳欲聾。
所有的聲音,都匯集出一句話來。
【她回來了!】
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賞心悅目。
他雖怨她,但是當她在自己身邊時,他哪裏捨得有半分的怪罪他小心翼翼地享受着跟她的久別重逢,他甚至純情到不敢看她仍是清麗的臉蛋,怕她覺得唐突,怕她以為他仍是孟浪重欲。
即使他現在,很想抱她,想要佔有她。
他一踩油門,朝着她的公寓駛去。
兩人安安靜靜的。
喬時宴放了車載音樂,是一首《I SEE YOU》。
柔柔的女聲,帶着幾分浪漫。
他想,他該邀請她吃一頓飯,即使此時已是深夜。
他想,他該跟她重新談一場戀愛。
沒有欺騙,更沒有仇恨。
只有他們兩個、只有喬時宴跟孟煙,重新一段新的感情就在他斟酌着想要開口時,孟煙的手機響了。
她沒有避着他,直接接聽了。
電話那邊是一個好聽的男聲,很溫柔地問她:「到家了沒有?」
孟煙輕聲說:「還有一會兒!」
明顯,他們的關係很親近,男人輕笑一聲後讓她開車小心,然後就掛上了電話。
喬時宴握緊方向盤,
他克制着,用很平常的語氣問她:「這四年,你交了新的男朋友?」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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