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墟女帝,在兩名女弟子的陪同下,款款降臨論道場。
她踏虛而降,步步生蓮。
每一步踩下,都自那空中,由小巧的玉足,踏起一環環道輝的漣漪。
十二項擎天大道,她獨得其四,為四術大道的道首。
其餘八道,則皆位列第二,造詣非凡。
諸子百道,她雨露均沾,皆有所通明。
待得女帝一步踩在道場之上,便微笑着擺了擺手:「諸位滄瀾大陸的散修道友們,不必拘禮。」
「今日起,便是本度滄瀾論道的開端。」
「參與滄瀾論道的道友們,可以各抒己見,暢所欲言。」
「便讓我們共襄盛舉,與道結緣吧。」
現場的道仙,道聖們,皆滿臉微笑,頻頻點首。
「來。」
聖墟女帝招了招手,由一名女弟子,帶着三十六個神朝皇嗣,來到了道場。
女帝道:「這幾位,是本度滄瀾論道的聖子,各位道友在參加論道時,亦可暗中觀察,考量他們。」
「諸位聖子,請前往聞道場。」
三十六名皇嗣,誠惶誠恐,卻緊張到,連謝謝都忘記說了,一個個逃也似的,逃出了諸多道聖們的目光審視。
在這種場合中,能不尿褲子,已算定力不錯了。
也得虧他們是六大神朝的皇室成員,見過不少大場面。
稍後。
女帝微微一笑,道:「本帝宣佈,滄瀾論道,共分十二天進行。」
「今日,第一場,論的是醫道。」
女帝的目光,朝四名頂尖的醫聖望去,道:「希望四名醫聖,能放寬心態,盡情發揮。」
「於醫道獲勝之人,則為,本度滄瀾論道的,醫道泰斗。」
以洛清風為首的,四名醫聖,紛紛站起身來。
女帝美眸微抬:「現在,有請三名身患重疾的道友。」
話罷。
三名奄奄一息的患者,在家屬的陪同之下,被抬來了現場。
三名患者,被分別安置在了三座石台之上。
三名患者的家屬,各自傷神垂淚,急匆匆對四名醫聖鞠躬行禮。
「求求諸位醫聖,救救我家孩兒吧。」
「求醫聖們開恩,救救我父親吧。」
但,四名醫聖,卻只是神色無比凝重,沒有一個人敢對家屬做出承諾。
歷屆被送來的患者,無不是從整個滄瀾大陸上,千挑萬選出來的重疾患者。
他們所患疾病,可謂是蹊蹺離奇,皆為世間罕見。
若能救活其中一個,都算是一場奇蹟了。
救活三個?
在場的醫聖,根本就沒有心存過這種幻想。
聞道場中的洛賦,也簡單的掃視了一眼,那三名患者的病情。
同時他留意到,東方神朝的公主,東方婉兒,正面露悲傷之色,將視線聚焦在那三名患者中的,一名少年身上。
洛賦默默點頭,心知那重病昏迷的少年,大約是東方皇室成員,且與東方婉兒關係匪淺。
「現在,本帝宣佈,醫道開始!」
四名醫聖,邁步走到三名患者身邊,開始進行診斷。
並同時放出了強大的靈識,為三人診斷病因,病情。
三名患者,一名為少年,一名為中年女性,一名為老年男性。
洛賦簡單的掃了一眼那三名患者,心裏便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道場內,醫聖洛清風,以極快的速度,診斷出了三名患者的病因,並搖頭嘆息,收回了靈識。
「女帝,這三名道友的病情,很是棘手啊。」
女帝點了點頭,道:「不忙,慢慢來。」
說罷,她將玉手,拂過了長空。
一縷瑩瑩之光灑落下來,令那三座石台下方,赫然出現了一尊古陣。
薄薄的陣幕,籠罩了三座石台方圓十丈範圍。
女帝道:「此乃,芥子時空極品亞仙陣,陣中一年,等同陣外一日。」
「本帝以此陣,將三名患者置身其中,可延緩他們衰亡的速度。」
「四位醫聖,亦可入陣救治。」
洛清風嘆了口氣,道:「無需入陣了。」
「這少年所患,乃是唉,乃是仙界奇毒。」
「此子,定是去過某座古老的秘境,那秘境中有着仙界遺落凡間的古蹟。」
「其身中之毒,實乃仙界之毒。」
「而這一位。」洛清風指向中年女性:「乃是先天經脈錯亂,在出生之前,她全身的經脈便盤根錯節,糾纏在了一起。」
「凡得如此病症者,通常活不過十六歲,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中的奇蹟了,想必是常年被各種珍貴靈藥蘊養着。」
「這一位。」洛清風指向那年老患者:「此人,乃是修煉過程中走火入魔。」
「其體內屬性之力早已失控,宮魂也失去了自控能力。」
「修道者,人人盡知,走火入魔乃是一名修士最大的禁忌絕症。」
「輕則心智盡失,重則死路一條。」
現場的道仙,道聖們聽聞此言,一個個都眉頭緊皺。
三個人,各個都是絕症!
這些病症別說是去醫治,便只是聽一聽,都覺得頭大。
霎時間,三名患者的家屬,紛紛哭作一團。
女帝見狀,於心不忍,對四名醫聖道:「各位醫聖,盡其所能吧,哪怕是絕症,也總要嘗試一下,若有萬一呢。」
「若真回天乏術,那也是他們的造化太淺。」
四位醫聖點了點頭,紛紛走進了那陣幕當中。
三名患者家屬,立刻千恩萬謝。
芥子時空亞仙陣內,四名醫聖,立刻開始了「超快速」的醫治。
好在,三百六十五倍的速度,在現場的修士們眼裏,還是能夠看清楚的。
當下,洛清風與另外三名醫聖,各自用出了自己最拿手的醫道威能。
各種珍奇靈藥,更是不計代價的,使用在患者身上。
洛賦看得出來,那四名醫聖,對患者的病症的確是沒有眉目,所謂的醫治,也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
他們用的是窮舉法。
各種治病手段,都去挨個嘗試一邊,完全是抱着碰運氣的態度。
很快,陣外半日已過。
而陣中,四名醫聖已醫治了足足半年。
可三名患者,皆無絲毫醒轉的跡象。
終於,四名醫聖還是唉聲嘆氣的放棄了治療,紛紛走出了陣外。
「老夫醫道不精,無法醫治。」洛清風道,臉上帶着淡淡的落寞,很是自責。
其餘三名醫聖,則好很多,毫無自責之態。
一名醫聖抱拳道:「老夫乃靈虛醫聖,女帝,這三人皆身患絕症,無藥可醫。」
一名患者家屬痛哭失聲,一把抓住靈虛醫聖的袖子,哀求道:「崇明醫聖前輩,求您行行好,再試試吧。」
那崇明醫聖聞言,頓時大怒,呵斥道:「怎麼,你是在質疑老夫的診斷嗎!」
「老夫已為他們治療了半年之久,已是仁至義盡了!」
「老夫還就把話放這裏了,連老夫都治不好的病人,這普天之下,便再無第二人能夠醫治!」
那家屬頓時如遭雷擊,整張臉,已是面如死灰。
任憑淚痕乾枯在臉上,卻是萬念俱灰,對着那中年女性道:「夫人,你陪着在下受盡了苦難,卻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
「既然你註定要去那黃泉之路,在下,也不願讓你孤苦伶仃,我來了!」
話罷,此人竟是一把抽出飛劍,照着自己的脖子便陡然割下!
「不可!」洛清風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了那男人的手腕。
那男人悽苦慘笑:「洛前輩,你就讓我去吧。」
一旁,女帝觀此情景,也是唯有連連嘆息,卻毫無對策。
便在這時,從那聞道場方向,忽然傳來了一聲長嘆。
「唉,這就是滄瀾論道,令人失望。」
此言一出,全場的道仙,道聖們,都紛紛皺眉!
一道道目光,同時射向了那說話之人。
「何人大放厥詞!」靈虛醫聖大怒,凌厲的目光,陡然射向了洛賦。
在見到對方只是一名少年時,那靈虛醫聖更是怒上加怒:「小娃娃,你懂個什麼!」
「你這是在質疑我們的醫術嗎!我們救不活患者,你就行了?」
堂堂靈虛醫聖,卻被一個少年「鄙夷」,令靈虛醫聖惱羞成怒。
滅道毒聖霍然起身,指着洛賦:「這裏是什麼所在,豈有你說話的位置!」
「不行!」靈虛醫聖大手一揮,怒道:「此子膽敢質疑老夫,讓他說下去,今天他必須給老夫一個說法!」
聖墟女帝露出苦笑,她無奈的望向洛賦:「小洛賦,快住口,這裏容不得你胡鬧。」
「醫者也並非無所不能,更何況這三名患者,本就是從滄瀾大陸千挑萬選出來的,最難醫治之人。」
「倘若那麼好醫,也就不會將這三人帶來滄瀾論道現場了。」
「你說的話,的確有些過分了。」
洛賦淡淡地一笑,道:「我說的失望,指的,並非是他們醫術不精。」
「而是他們對醫道的態度,令人失望,這滄瀾論道,令人失望。」
「我以為的論道,是諸子百家齊聚一堂,各自抒發見解,互通有無。」
「乃以海納百川,集百家之所長,並融會貫通,在自己的領域中求新,求變,求突破。」
「可到頭來,這所謂的滄瀾論道,也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比賽罷了。」
「當真是無趣。」
聖墟女帝聞言,若有所思。
靈虛醫聖怒極而笑,指着洛賦的鼻子喝道:「好一個集百家所長,你說的倒是輕巧。」
「小子,你敢下來嗎,讓老夫也開開眼界,見見你所謂的集百家所長!」
「你若做不到你自己口中所言,便是公然藐視老夫,這後果,你擔不起!」
洛清風聞言,急忙要去勸那靈虛醫聖。
可話到嘴邊,卻忽然福至心靈,也轉回身來,對洛賦雙手抱拳:「洛小友,請不吝賜教。」
聖墟女帝那絕美容顏中,閃過一抹驚訝,她盯着洛清風:「清風,你是洛賦的引薦人,你怎不好好勸他,卻反而陪着他一起胡鬧?」
「連你都無法醫治的絕症,他豈不是更沒機會。」
洛清風微微一笑:「女帝有所不知,洛小友的醫術,實則還在老夫之上。」
「什麼!?」聖墟女帝杏眼圓睜,一臉的不相信。
靈虛醫聖氣的眼珠子通紅:「洛清風,你什麼意思!你這是抬舉那小娃娃,來貶低老夫嗎!」
「氣煞老夫!」
「那小子!」靈虛醫聖手指洛賦:「你給老夫下來!」
「你若不來,今天此事,老夫絕不善罷甘休!」
話音落罷!
偌大的道場內,霎時間,竟有着超過百人,紛紛起立!
其中九十多人,乃是各道的道仙。
更有四人,則是各道的道聖。
這些人,皆怒聲喝道:「我等,都曾蒙受靈虛醫聖救治之恩!」
「今日,若那名為洛賦的小子,不給個說法,我等絕不饒他!」
「女帝,你若不讓那小子下來展示,我等便立刻退出滄瀾論道,且永生不再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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