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斃個屁,這王八蛋有個堂弟是割尾會的主任,命不該絕,給他弄進精神病院了,天天好吃好喝,過得比地主老爺都愜意!」
八哥冷笑了聲,神情諷刺。
空氣一下子冷了下來,八哥和手下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敬畏地看着她。
這姑娘剛剛一瞬間,好像要殺人一樣。
八哥更是慶幸,那天晚上在小樹林裏,這姑奶奶應該心情不錯,對他手下留情了。
「公安鬥不過割尾會?」唐念念語氣不善。
魏章程明明和她說,一定會讓何法勝執行死刑,顯然現在公安輸給了割尾會。
八哥嗤了聲,嘲諷道:「割尾會那幫人都是瘋子,連小孩女人都對付,公安也拖家帶口啊,不敢和這些瘋子硬剛。」
他又說道:「現在割尾會的主任就是何法勝的堂弟,叫何志勝,這王八蛋無惡不作,害了不少人!」
「那兇犯現在在精神病院?」唐念念問。
「對,何志勝打了招呼,給堂哥開了個單間,好吃好喝伺候着。」八哥氣憤道。
「和咱們沒關係,少管閒事活得長!」
唐念念一臉漠然,八哥噎了下,訕訕笑道:「沒錯,咱們管好自己就行。」
「走了!」
唐念念上了車,咣地關上車門,發動車子開走了,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八哥和兄弟們鎖上倉庫大門,也各回各家了。
這天晚上,諸城很安靜。
但有個地方還燈火通明,正是公安局。
刑警隊的人都在,還有局長,大家臉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魏章程,臉比炭還黑。
「九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啊,都被那王八蛋殘害了,現在這王八蛋好吃好喝的活着,我們怎麼對得起肩上的徽章?怎麼對得起人民對我們的信任,領導,你和我說,我要怎麼和老百姓交待?」
魏章程沖局長咆哮,絲毫沒給領導面子。
其他人想勸他,可沒人敢,此時此刻的魏章程,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鼓脹了,看起來十分嚇人。
「魏同志,你冷靜一下!」局長也黑着臉,剛剛魏章程的口水都噴到他臉上了。
難道他想放人,他也是按照上面的指示辦事,他有什麼辦法?
「冷靜不了,我良心有愧,閉上眼就會看到那九個受害者,我沒法安心!」
魏章程聲嘶力竭地吼,眼睛都紅了。
他知道領導有領導的無奈,可他還是很氣憤,為什麼要讓何法勝這種變態犯活下來,明明應該立即槍斃的!
他還氣領導太拖延,要是聽他的,當天就送去法院,第二天開庭審判,宣佈執行死刑,現在何法勝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可局長卻說要按照程序來辦,拖拖拉拉,搞成現在的局面。
「老子要休假!」
魏章程轉身就走,也沒說休幾天,局長也不敢說什麼,刑警隊還得靠魏章程撐着,他哪敢得罪這祖宗。
特麼的,他這個局長當得比誰都窩囊!
娘西皮的!
魏章程氣沖沖地走了,他現在內心一團火在燒,好想現在就跑去精神病院弄死何法勝,可他克制住了。
他是人民公安,他要遵守法制,不能任意妄為!
夜深了,公安局的燈也熄了,諸城變得異常安靜。
諸城沒有精神病院,在隔壁紹城,有一家精神病院,距離諸城四五十里。
一輛摩托車奔馳在幽暗的馬路上,是唐念念。
半夜三更馬路上連鬼影都沒有,她可以放心騎摩托車,凌晨兩點,她趕到了精神病院。
醫院黑燈瞎火的,病人和醫生都睡了。
唐念念不熟悉醫院地形,但沒關係, 可以慢慢找,她穿着夜行衣,戴了頭套,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
醫院圍牆有電網,難不倒她,唐念念戴上絕緣手套,拿出鉗子,剪斷了電網,利落地翻過牆。
總共四層樓,唐念念直接去了三樓,按照醫院的佈置,一樓一般是診室,二樓不太會是單間病房,像後世的醫院,單間病房都在最高樓。
三樓病房的鐵門鎖住了,唐念念拿出鐵絲,很容易就捅開了。
她沒有進去。
因為鐵門口站了個男人,兩隻眼睛在黑夜裏閃着光。
「天王蓋地虎。」男人突然出聲。
「寶塔鎮河妖。」
唐念念下意識回答。
「組織終於派你來接我了?我時刻都準備着,還有我藏好的機密文件,沒讓任何人知道!」男人激動得聲音都顫了。
唐念念嘴角抽了抽,還是很配合道:「組織知道你的辛苦,派我來慰問你!」
她拿出一顆奶糖,塞給男人。
這男人看着乾瘦乾瘦,營養不良的樣子,顯然沒吃過飽飯。
「謝謝組織的信任!」
男人喜形於色,剝了糖紙就塞進嘴裏,看唐念念的眼神也更加孺慕,就像小孩看着母親一樣。
「組織讓我問,新送來的人,住在單間的,在哪兒?」
唐念念想到了個辦法,這男人肯定知道何法勝關在哪兒。
「四樓,我帶你去!」
男人走在前面帶路,四樓同樣有鐵將軍把守。
唐念念再次掏出鐵絲,捅開了。
「秀兒,你來看我了嗎?」
一道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又是個男人,像幽靈一樣閃了出來。
「給你吃糖!」
三樓男人從嘴裏掏出半塊奶糖,塞進四樓男人嘴裏。
「秀兒,你真好!」
四樓男人喜出望外,美滋滋地含着糖。
唐念念嘴角都快抽酸了,這倆都是秀兒。
難怪都說精神病院都是人才,果然名不虛傳。
她掏出一大把奶糖,還有兩個雞腿,全給了他們。
「秀兒,我愛你!」
四樓男人含情脈脈地看着唐念念,那膠黏的視線,看得人全身都起雞皮疙瘩。
唐念念肉麻地抖了抖,趕緊走了,精神病她惹不起。
兩個男人分好了糖和雞腿,給唐念念指路,何法勝在最裏邊的單間。
唐念念用鐵絲捅開,月光從窗戶里射了進來,照在床上,果然是何法勝,睡得很香。
而且單間乾淨整潔,就像招待所一樣。
唐念念走近床,何法勝猛地睜開眼,只是還沒叫出聲,就被敲暈了,她將人扛在肩上,大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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