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哲按照陳育良的指示,匆匆返回了市委市政府大樓。
路邊,捷達車裏,坐着兩個年輕男人,後排的男人是褚博,司機位置坐着的是私家偵探社的老闆蕭辰。
跟剛才陳育良和譚哲猜測的一樣,錢立城和戴雄被捕的消息被傳開,又被關進看守所,都是陸浩他們的刻意為之。
既然他們撬不開這兩個人的嘴,那還不如引蛇出洞,戴雄手裏有證據的事,肯定會引起某些領導的恐慌,陸浩想的這一招以靜制動,雖然有些風險,但也確實能打破僵持的局面。
他還特意聯繫了蕭辰,讓對方二十四小時盯着看守所門口,陸浩相信肯定會有人去見戴雄,而且絕對是能說服戴雄的那幾個領導,因為要是派個傳話的小角色見戴雄,戴雄百分百不會相信,更不會交出藏匿的證據。
「老蕭,什麼情況啊,咱們是不是被他發現了?」褚博一臉困惑,他本以為能跟着譚哲順藤摸瓜,將戴雄手裏的證據拿到手,他甚至都聯繫了邢從連,準備安排警察配合他呢,可沒想到譚哲的車竟然掉頭了,這顯然在褚博的意料之外。
蕭辰翻了個白眼道:「你覺得可能嗎?我親自開車跟蹤,他能發現個屁,估計是有什麼地方出問題了,你給陸浩打電話吧,看看他怎麼說。」
蕭辰並不是很清楚案件里的細節,也給不出判斷。
褚博嘴裏抱怨里,給陸浩打去了電話,說了剛才譚哲的舉動,不解道:「我都以為他要去取證據了,還以為今天就收網了呢,結果他突然又回了市委,你說奇不奇怪?會不會是戴雄根本沒有告訴譚哲證據在哪兒。」
「不會,戴雄心裏很盼着外面的某些領導能幫他,好不容易見一次面,戴雄絕對會拿證據去跟領導交易,爭取自己的利益,至於咱們的秘書長為什麼沒有着急去取,八成是怕被自己當了螳螂,被黃雀抓了。」陸浩在手機那頭分析道。
「譚哲有這個腦子?」褚博覺得這反應也太快了,即便換做是他,在知道藏匿證據在哪的同時,肯定也會着急去取了銷毀。
「你以為領導真是吃素的嗎?人家都活了幾十年了,一步步爬上來的,要是沒點腦子,早就出事了,怎麼可能步步高升到今天,何況,譚哲又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人家也有靠山。」陸浩覺得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
「媽的,這群老狐狸,都成精了,那你說下一步該怎麼辦?」褚博吐槽道,他本以為陸浩的這一招足夠一錘定音了,結果這麼快就被人家看穿了,褚博真的很不甘心就這麼失敗。
「你和蕭辰撤吧,跟蹤譚哲已經沒用了,他突然返回市委,說明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不會冒險自己去取了,肯定會找信得過的人幫他去銷毀證據。」陸浩看的很通透。
譚哲等人身邊可用的人很多,對方找誰,什麼時候去取,去哪取,他一無所知,從譚哲這邊下手的路,已經走不通了,得換個辦法,幸好他還留有後手。
市委大樓。
陳育良坐在辦公室里,正在跟丁鶴年打電話,他已經把譚哲的情況都說了,冷聲道:「陸浩這傢伙太賊,秘書長剛才情急之下要是真去拿了證據,十有八九會着了陸浩這些人的道。」
「沒錯,這小子很擅長玩這種把戲,一開始我沒太當回事,後來段凱,馬豪他們相繼栽了跟頭,我就知道不能再小看這傢伙。」手機里,丁鶴年聲音陰沉,很是認同陳育良的觀點。
「那接下來怎麼辦?是你那邊派人,還是我這邊找個人去,證據必須得儘快毀掉,免得夜長夢多。」陳育良問道,只要他們不出手,陸浩就猶如瞎了眼的老虎,根本不可能再抓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我安排個靠得住的人過去,這樣最保險。」丁鶴年思索道。
「你也要多個心眼,雖然溫揚以前跟陸浩走得近,可在市委辦,他接觸不到核心,倒是你身邊的人,說不準某個人被陸浩收買了,錢立城是莊主的消息從你那走漏的也不是不可能。」陳育良不由提醒道,他現在看誰都像有問題,在電話里叮囑了丁鶴年一大堆。
「陳書記啊,你說的我心裏也犯了嘀咕,我正好試試看看身邊有沒有人出問題。」丁鶴年在手機里回應道。
陳育良見狀,這才滿意的掛斷了電話。
這時,譚哲敲門,匆匆走了進來,在陳育良的招呼下,坐到了沙發上。
「剛才嚇到了吧?」見譚哲滿頭大汗,陳育良親自給譚哲倒了杯茶。
「是,陳書記,多謝你及時提醒我。」譚哲大口喝着茶,雖然他一路上沒感覺到被人跟蹤,可他總覺得有人在後面盯着他,雖然譚哲認為這大概是心理在作祟,可也清楚自己不能親自冒險。
「咱們之間不用說謝謝了,事情我都安排了。」陳育良翹着二郎腿,淡定的喝着茶,剛才譚哲在電話里告訴了他藏匿證據的地址,他也告訴了丁鶴年。
譚哲鬆了口氣,追問道:「陳書記,那戴雄呢?他想刑期在十年以內,還想後續減刑,咱們是」
「只要證據拿到,他就沒用了,非法集資十幾個億的金額太大了,別說咱們市有褚文建那些人盯着,省里還有很多雙眼睛也看着呢,幫戴雄運作刑期,就是給咱們自己找麻煩,不用管他,免得惹一身腥,回頭給他家裏拿點錢,讓他好好在裏面呆着就行,等風聲過了再說吧。」陳育良不以為意道。
「我明白了。」譚哲點頭道。
「對了,等會通知溫揚,明天不用來市委辦上班了,給他扔到別的閒散崗位上,他是不是陸浩那邊的已經不重要了,這個人以後不用了,省得咱們心裏不踏實。」陳育良放下茶杯道。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譚哲認同道:「陳書記,我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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