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狗崽子的劇烈反抗,外加沈晏卿也不可能為了養狗天天找隔壁的王大娘要豬食,當然,他個人也受不了自家狗吃得那麼埋汰,於是小狗崽的飯食便參考了王大娘那句「天天大魚大肉大白米飯伺候着」和「剩菜剩飯」,決定先給小狗崽子單獨煮點好克化的食物,比如肉稀飯什麼的。
墨竹雖然是個少年人,但因跟了沈晏卿這個「不受寵的病秧子」四五年,什麼洗衣做飯熬藥的活兒,雖然不是特別精通,但還算做得不錯,這個任務便給了他。
好在小狗崽子雖然叫嚷得凶了些,但還算是聽話,雖然偶爾會挑嘴,但大部分的食物都會乖乖吃下去,不過幾天便長得圓呼了一圈,看着更加呆萌了。
日子平靜的過去,養一隻狗崽子好像並未給主僕兩造成什麼改變,但劇情卻並不會因為一隻小狗崽的到來而輕易做出改變。
這日,狗崽子躺在自己的竹籃子裏睡得正香,小火爐的柴火一邊燃燒一邊發出噼啪聲,沈晏卿捧着一本書坐在窗邊翻看,墨竹拿了一個硯台正磨着墨。
「哐當」一聲,院子裏面傳來一聲巨響。
沈晏卿眉頭一皺,墨竹臉色也跟着一變:「公子,我出去看看!」
說罷,直接怒氣沖沖的開了房門。
沈晏卿合上書,心中莫名覺得有些擔憂,猶豫了一瞬便跟着走了出去。
小狗崽子一翻身從籃子裏跳了下來。
它黑溜溜的眼睛有些深沉,見沈晏卿跟着走了出去,也跟了上去。
院子裏一片雪色,姜家村的冬天還沒有結束,門一打開,便只感到一陣寒風。
墨竹一出院門便看見一個「老熟人」,頓時像個戰鬥公雞一般,雙手抱胸大聲道:「王婆子,什麼歪風倒是把你這個大忙人吹到了這鄉下來了?」
要說墨竹在世上最討厭的人是誰,一個便是公子的後娘,老爺現在的續弦林夫人,一個便是林夫人的陪嫁奶媽,眼前的王婆子。
當然,王婆子這個稱呼在沈府沒有人叫,只有墨竹這個大大咧咧的少年人敢這麼稱呼,畢竟這人也算是林夫人的心腹,在侯府人人都稱「王嬤嬤」。
王嬤嬤對墨竹也看不上眼,但今日前來本就是為了自家夫人出口氣,踩一踩這病秧子,竟破天荒的沒有針對這個稱呼所有表示,反倒是衝着沈晏卿笑了笑。
只是她這笑着實有些皮笑肉不笑,扭曲得很。
「瞧你說的,少爺雖然被侯爺攆到了這裏給先夫人守靈,但老爺這不是沒有忘記少爺嗎?可是這不是不湊巧嗎?夫人前幾日診斷出來懷有身孕,去寺廟祈福時被主持告知這胎萬不能和五行屬陰的人衝撞了。」
「夫人立即想到了少爺,畢竟少爺便是那五行屬陰之人,但還是忍着身體不適勸着老爺不要信這個,趕快把少爺您接回來,畢竟誰都知道少爺您身體不好,萬一又病了累了,豈不是夫人的錯?」
「但咱們老爺不願意啊,說胎兒要緊,便讓老奴來送點東西,就是得委屈委屈少爺要繼續在這裏住一段時間了。」
她語氣洋洋得意,甚至還故作大度,說到這裏的時候,揮了揮手,在她身後站着的一個丫鬟便上前一步,往下一拜,行了個禮。
王嬤嬤:「當然,老爺和夫人也知道少爺的身體不好,於是夫人便做主安排了一個丫鬟過來照顧少爺的起居,少爺可千萬不要推辭,不然老奴也不好交代。」
墨竹更氣了,他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鬟,直接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着什麼主意!不就是想讓公子繼續呆在這裏,最好生個大病就好了,現在送這麼個丫鬟過來,肯定也是不懷好意!」
王嬤嬤拍了拍胸口:「你這小童,心思怎麼這麼歹毒,我們夫人也是一片好心,這不,老奴還帶了這麼多的藥材來,就怕少爺出大事呢。」
說到這裏,她還伸手推了一下那丫鬟:「含煙,還不快跟着少爺進屋去?夫人交代你的事情你可不要陽奉陰違,記得好好伺候少爺。」
含煙撇了撇嘴,她本來是老爺的同僚送給老爺的禮物,但誰能料到剛進府便被夫人給安排到了別院當最下等的僕人,很是過了些苦日子,現在又被夫人拿捏着送到了這裏,給這個不受寵的病秧子當丫鬟,還要替夫人辦事。
若不是別院的日子太苦了,夫人承諾的東西也實在,她也實在被夫人拿了把柄,她才不願意過來。
這病秧子一個不好明天就死了,還住在這麼偏遠的鄉下,她真的委屈死了。
但這病秧子就算再不受寵也是沈府公子,含煙也只能忍着不喜衝着沈晏卿再次行了一禮:「少爺,奴喚含煙,以後便是少爺的人了。」
說到這裏,她還抬眸看了一眼沈晏卿,眼波流轉的,倒是有些動人。
沈晏卿低咳一聲,臉色都沉了下來。
這對於一個慣常表現得十分溫和的人來說,已經是難得的不喜了。
「王嬤嬤,東西可以留下,但丫鬟便不必了。」
王嬤嬤當沒聽見似的,笑着說:「少爺真是說笑了,老奴怎麼敢不聽夫人的吩咐?再則少爺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考慮一些子嗣方面的事情了。」
「行了,東西和人老奴就留下了,老奴告辭。」
說罷,直接轉身就走,出了院門便上了馬車,一溜煙的便不見了。
院中只剩下一個面色發沉的沈晏卿,還有一臉怒意的墨竹,外加眉目含情的含煙。
「嗷嗷嗷!」
是了,還有一隻生氣的小狗崽子。
氣氛有些尷尬,含煙眼珠一轉,衝着沈晏卿說:「少爺,奴婢今後住在哪兒比較合適?」
她嬌弱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小聲說:「出行之前,便聽王嬤嬤的說過少爺十分懼冷,身子又弱,奴婢倒是火力壯,若是少爺不嫌棄,奴婢可以夜夜與少爺取暖。」
這話說得,虞真聽得都意動了。
這麼一個大美人,送上門來給你暖床,若不是知道這丫鬟和沈晏卿的後娘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虞真都要感動了。
墨竹聽得目瞪口呆,手指指着含煙,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你、你、你、你明明是個女子,怎麼、怎麼如此不知羞?!」
有辱斯文!
簡直是有辱斯文!
含煙眨了一下眼,看着墨竹說:「這是夫人的意思,也是老爺的意思,從今天開始,奴便是少爺的人了,若是照顧不好少爺,讓少爺冷着了,餓着了,就是奴婢的不是了。」
「夫人和老爺肯定不會饒了奴婢的。」
「奴婢覺得,奴婢並沒有做錯什麼。」
小狗崽子聽得都蒙蒙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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