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怪盜!但柯南 第四百七十六章 諾亞,諾門!

    「還沒結束嗎?」靠在一樓的沙發上擺爛,唐澤用一種生無可戀的飄忽口吻說,「快畫不下了。」

    「別說話,你一動就畫歪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唐澤的腦袋,宮野明美順手地寫了一句「笨蛋」,才「啪」地合上了記號筆的筆蓋,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傑作。

    「哎……」感覺到臉上涼颼颼的筆痕,唐澤很想伸手去擦兩下,看見宮野明美凝視的眼神,還是放棄了動作的想法,攤開了手,任由他們幾個繼續畫。

    「好了!」在唐澤額頭上畫完了一個筆畫全都反覆描畫,格外粗大的「混蛋」,星川輝才心滿意足地收回了筆尖,「要帶着這個起碼到中午才許洗掉,你同意了的。」

    「哎。」又是一聲嘆息,看見布偶形態的諾亞抱着一隻記號筆,在他臉上歪歪扭扭地畫線,唐澤很無奈地說,「你們這樣,我又要被誤會被人霸凌了……」

    「那不是正好嗎,你一副很喜歡演這種形象的樣子。」在唐澤的顴骨上寫了一句「搗蛋鬼」,並且畫了一個箭頭,淺井成實也放下了筆,「這不是給你提供了好素材麼?」

    「好吧好吧……諾亞你畫完了沒有……」感覺到一道歪斜的痕跡都已經劃拉到腮幫子了,唐澤抗議了一聲,「很癢啊。」

    「馬上就好!」諾亞神氣地漂浮起來,又一次在唐澤的嘴邊落筆,畫了一條歪斜的線,才將手裏抓着的熒光筆交給了旁邊的星川輝,打量着唐澤的被他們幾個糟蹋得一塌糊塗的臉,絨布臉上展露出快樂的笑容。

    站起身借着穿衣鏡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臉,唐澤摸了一下唯一還算得上乾淨的鼻尖,先站在原地任由宮野明美拍了兩張照,看了看手錶,拎起了自己的通勤包。

    他倒是也不想這麼出門,奈何幾位隊友認為單純削他不能起到很好的震懾作用,應該給他一些能留下深刻印象的懲罰。

    他必須去一趟咖啡館,安室透中午找他還有事談,下午明智還有活要干,庫梅爾也是……所以這一劫是怎麼也逃不過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可不要被其他人看見了哦。」笑容溫和的宮野明美,用着和內容完全相反的語氣說着,話里話外,都是期盼着他們幾個的大作越多人看見越好的意思。

    一般來說,這種美好的祝願都是會很容易實現的,所以當踏進咖啡館之後,發現不僅樓上鄰居,包括鈴木園子甚至是朱蒂都在的時候,唐澤的表情一片淡然。

    都從二丁目一路走過來了,看開了,也就看開了。

    「哇,唐澤你這是……」驚訝地看着唐澤臉上的塗鴉,鈴木園子身體倒是很誠實地舉起了手機,咔嚓拍了一張。

    不止是她,其他幾個人看清了唐澤的臉之後,連站在吧枱後的榎本梓,都不約而同地拍起了唐澤臉上那十分顯眼的塗鴉。

    摸了摸臉上已經干透的筆印,唐澤看了看朱蒂玩味的眼神,毫不猶豫地開口說:「明智乾的。」

    「是,是嗎?」視線划過唐澤臉上那幾句字體圓潤的「笨蛋」,還有熒光色的貓鬍鬚一般的線條,鈴木園子嘴角抽搐起來,勉強接話說,「那,他還,挺童趣的……」

    「阿嚏!」原本正在翻看着手機里幾個人拍的,唐澤臉被畫得一塌糊塗的照片,星川輝皺着眉捏了一下發癢的鼻子,斬釘截鐵地說,「一定是唐澤又在念叨我。小心眼的團長!」

    ————

    「去溫泉旅館?」吃着手裏三明治的唐澤咀嚼的速度慢了下來,專注地傾聽起鄰居們的閒聊,「你們不是說,要去滑雪什麼的嗎……」

    「滑雪啊,是有這個打算。」鈴木園子語帶猶豫,瞄了眼坐在左右的唐澤和毛利蘭,聲音低了下去,「不過,還是晚一點吧。去滑雪是很長途的旅行。你們兩個先去好好休息好了,晚一點再考慮這件事。」

    她原本是打算老師的婚禮結束之後,就約上毛利蘭和唐澤一起去合適的雪場遊玩。

    然而上一次,遊玩沒有成行的理由,以及最終達成遊玩的方法,都太過硬核了,導致現在她一想起和唐澤小蘭一起出去,腦子裏就會開始回放槍擊、失憶、挾持、追逐等要素齊全的警匪大片。

    雖然說結局稱得上不錯,和小蘭一起在遊樂園玩的時光也很愉快……這種刺激的體驗,還是讓她緩一緩再來吧。

    沒感受到閨蜜的心有餘悸,毛利蘭看了看脖子還貼着紗布的唐澤,忙不迭應聲說:「嗯,正好爸爸要去參加一個聚會,你也可以來放鬆一下……額,去栃木縣的話,你需要專門打報告嗎?」

    「栃木縣啊……」幾個關鍵詞組合起來,很快檢索出對應內容的唐澤眨了眨眼,面對兩個女孩期盼的眼神,點了點頭,「我聯繫負責的警察先生溝通一下吧,嗯,應該是沒什麼關係的。你說這是毛利大叔要參加的聚會?什麼性質的?」

    「是很健康的聚會,放心吧,我已經完全恢復了,不會讓爸爸亂碰那些東西的。」毛利蘭理所當然地把他的問題理解到了毛利小五郎的情況上,雄心勃勃地挽了挽袖子,「我都聽說了哦,爸爸偷偷喝酒的事情。所以這次,你才要一起過來啊。」

    「而且你在的話,比較方便照顧這個小鬼。」鈴木園子涼涼地看了一眼抱着杯子喝果汁的柯南,冷不丁插了一句嘴。

    「照顧我?」完全沒在認真聽的柯南茫然地抬頭。

    「溫泉旅行啊,溫泉!」暗暗捏了一下拳頭,鈴木園子不善地眯縫着眼睛,盯着柯南的表情,「上小學的孩子都已經開始早戀了,該明白男女有別了吧?」

    「……啊……」花了一會兒功夫明白過來鈴木園子這句話的邏輯,柯南的臉肉眼可見地高速漲紅,低下頭看着眼前的杯子,不敢說話了。

    「你看。我就說了,這個小鬼可不單純哪……」鈴木園子斜着眼睛,嫌棄地觀察着柯南此時的樣子。

    是了,去泡溫泉的話,不可能讓他這個一年級小學生一個人洗澡的。

    毛利大叔從來不管這種事情,那到時候,就是,小蘭她……

    「啪!」

    一隻巴掌穩穩地蓋在了柯南的腦袋瓜上,將他從即將墜入的旖旎幻想中拉了回來。

    一回頭,柯南對上了唐澤被塗鴉畫滿的滑稽臉龐。

    哪怕是帶着一臉的塗鴉,柯南也從唐澤的眼神中,解讀出了一種你自己看着辦的意味深長。

    「那,那是因為,人,人家不會自己洗澡了啦!」求生欲一下拉滿的柯南飛快打補丁說,「我也是男孩子,唐澤哥哥,你帶我去泡溫泉吧!」

    「嗯,你說的確實有道理,鈴木同學。」五指發力,狠狠搓了搓柯南的短髮,唐澤果斷回答,「那我這次就一起過去好了。哦,忘了問了,毛利大叔要參加的是什麼聚會?我需要跟着你們的車一起出發嗎?」

    「一起來好了,肯定坐得下的。」毛利蘭積極地邀請着,「爸爸要去參加同學會,好像是他在大學時候的朋友,每隔幾年都會在同一個地方聚會呢,也算是例行的放鬆吧。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要不是接到了電話,爸爸都要忘記這件事了。」

    「嗯,大學的同學會啊……」確認了情況的唐澤徹底放下了心,「感情還真不錯呢。」

    都離開大學了這麼多年,孩子都到快上大學的年紀了,還能鬧出足夠出人命的恩怨,怎麼不叫感情好呢?

    就是不知道,在栃木縣那麼遠的地方還方不方便定位到陰影的情況,快速響應。

    不過,現在有諾亞在,很多不好處理的事情一下子變得簡單了很多。

    諾亞,諾門!

    「怎麼了諾亞?」坐在屏幕前面翻書的星川輝抬起眼皮,發現屏幕上高速運轉中的程序界面突然靜止在了那裏,不由奇怪地問了一聲。

    有了諾亞之後,星川輝一下子從沒日沒夜沒覺睡的可憐運營,變成了可以泡着茶看電腦自己動的悠閒運維,只需要在諾亞比較難判定該不該登記改心,或者不知道如何回答一些奇怪留言的時候,悠閒地給出答案,或者抄起鍵盤重拳出擊。

    這下子,他不僅僅能逃離暈頭轉向的代碼的海洋,甚至有空正兒八經補習高中課程了。


    他要替唐澤活動的時間可不少,總不能真就一直這麼連蒙帶猜地學習考試,除了該做的體術訓練之外,文化課也該跟上了。

    「這就叫人工智能解放人類生產力。」對此,唐澤是這樣總結的。

    「我也不知道。」諾亞迷茫的聲音在揚聲器里響了起來,「嗯,就是有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說不上來,這是某種人類的感應嗎?」

    「什麼樣的感覺?」

    「形容不出來,嗯,一種運存可能會過載的,很疲憊的感覺?」

    「哦,可能唐澤又有了什麼新點子吧。別擔心了,擔心也沒用。」聽到這個形容的星川輝頓時喪失了興趣,重新低下頭,對着數學公式愁眉苦臉。

    他們幾個都是漸漸會被人遺忘掉的「死人」了,銷聲匿跡低調了有一陣的諾亞,也不太可能有什麼人這麼密切地惦記着。

    反正有什麼事,認為是唐澤在作妖,准沒錯!

    ————

    將車停在咖啡館門口,等來了車門動靜的安室透一轉頭剛要說什麼,看見唐澤的臉,原本想問的話全忘光了。

    這是誰的主意?他不覺得唐澤那幾個同學會用這種方法和他起鬨。

    難道是星川輝?那個一遇上自己就噤若寒蟬,恨不得找個縫鑽下去的小子,有這麼大膽子嗎?

    並不知道唐澤的窩點新收錄了一位非常具備壓迫力的天然黑,安室透琢磨了片刻,還是直接問道。

    「你確定要帶着這麼一張臉去事務所嗎?你看上去像是和損友打牌輸了好幾輪一樣。」

    「您聽上去很有經驗啊。」唐澤一臉木然地坐好,「想笑就笑吧,他們已經笑過了。」

    「只要遇到一個愛惡作劇的朋友,你的生活就是會這麼豐富多彩。」挑起眉毛將這個話題一筆帶過,安室透輕巧地說,「除了要處理的委託,組織那邊你也得接頭,臉不去洗一下沒問題嗎?」

    「既然是『明智』出場,我反正都得易容,自己臉上有沒有東西,也沒什麼區別。」唐澤的表情更加麻木了。

    那幾個傢伙,恐怕就是吃定了這一點,才堅持要選擇這種懲罰形式的吧?

    嗯,內心狠毒的代號成員,易容面具下頭是熒光筆畫出來的黑眼圈和小貓臉……

    想像了一下這個畫面,安室透是真的有點想笑了。

    深刻明白唐澤在某些時刻奇怪的小心眼,安室透調節好了呼吸,好歹沒有當場笑出聲,只是在心裏暗暗記了一句。

    一會兒聯繫一下榎本小姐,問問她有沒有照片好了。

    能記錄到唐澤如此窘迫的時刻,說不定零組的加班熱情都會高漲一些。

    「那個洗腦儀器,你已經調查清楚了?」絲毫看不出心裏轉悠着一些非常不成年人想法的安室透,面上正經地問道。

    「差不多是搞明白了。」唐澤指尖滑動了一下,將一份文件發送向安室透的郵箱,「比較難用語言解釋清楚,也利用了一部分我父親的研究記錄吧,不過和組織用的洗腦設備存在差異。難怪組織會產生吸納他的想法。」

    風戶京介做學術的天賦一般,他苦心孤詣搞出來的東西,在灰原哀手裏都沒挺過一晚上。犯罪的天賦就更是了,心思惡毒,見識淺薄,在心性上都未必比得過許多平平無奇的米花町殺人兇手。

    ——起碼人家武德充沛,願賭服輸,大部分案件的動機都是恩怨情仇而非自己的犯罪欲望,不僅不會挑未成年作為目標,一不做二不休把調查案件的警察和偵探一起幹掉的屑,更是少數。

    不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風戶京介在醫學和心理學方面的能力無疑是超過了很多人的,他從事認知訶學研究這麼久,搞出來的成果也不乏可圈可點之處。

    「組織是想要吸收他的研發思路,完善自己的洗腦設備?」開車中的安室透看了眼傳來郵件提示音的手機,沒有分心去翻看,憑藉直覺判斷着,「組織的研發路線,和他有什麼本質區別嗎?」

    「組織的洗腦儀器,我目前大概見過兩種,第一種,就是諾亞方舟的『繭』。」回想起全息遊戲發佈會的經歷,唐澤有些感慨地說,「它同樣是利用了人的感官,在長時間接收信息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向人的意識植入暗示。」

    不過,它最後反過來方便了諾亞方舟,在那50個孩子的潛意識中,植入了對組織這個概念本能的牴觸和厭惡,成就了諾亞方舟無聲無息的「拯救下一代」的計劃……

    還是挺戲劇性的發展。

    「至於另一種,我覺得我見過,但我或許不記得了。」笑意斂去,唐澤的眼神慢慢沉了下來,「我這次故意讓風戶京介來這麼一遭,就是試圖弄明白,那種儀器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安室透瞥了眼唐澤的表情,踩住油門的腳尖放鬆了一些。

    昨天,他們已經交流過這個問題了,在他看來,虛假的空白的記憶,對唐澤而言是一種另類的創傷。

    這個總愛做許多計劃,不願意面對失控的傢伙,想必是不能容忍自己腦子裏居然裝着一段別人製造出來的幻影的。

    「所以,風戶京介的那種,是不同於這兩類儀器的嗎?」手上輕巧地打了個方向,嘴上的話也輕巧地轉了個彎,安室透將話題直接過度到風戶京介身上,「他有自己的竅門?」

    「嗯,他比較變態一點,他利用的是我父親治療我的那種原理,製造出了必須要使用特定的詞組或者視覺來喚醒的記憶修正……類似催眠那樣吧。」想起倒下之後,眼前閃過的明亮澄澈的白光,以及隨之而來的深沉藍色,唐澤勾起嘴角,「運用得當,它說不定真的能拿來修正人格,要我評價的話,這才是洗腦正確的道路。組織到現在才發現他,已經稱得上遲鈍了。」

    正確道路嗎……

    想到近日為了了解這條組織鑽研已久的研究路線,自己看過的那些資料,安室透從這句話中讀出了一些嘲弄的黯然感。

    唐澤一川,不論他的理論或者他本人有多麼怪異,乃至於說,偏激,不能否認的一點是,他是一名醫生。

    醫生,研究一門學科的初始目的,通常都很簡單。

    為了治癒。

    「找到可以修正人格,拯救靈魂的方法」,這才是這一整條研究線路的起點。

    而唐澤他……

    「好了,到了。」輕點住剎車,安室透收拾好自己的思緒,出聲將似乎同樣陷入了沉思的唐澤喚醒。

    沒有那麼多留給情緒的時間,臥底們的工作,是很忙碌的。

    ————

    「到了。」

    「嗯,勞駕。」從許多回憶的畫面中抽離,貝爾摩德抬起頭,看着前座笑容恭敬的男人,謙和一笑,理了理身上的西裝,嘴中發出了低沉的男聲,「勞煩您專程來接我了。小田切局長在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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