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輕輕點頭,笑意直達眼底,不過卻沒有開口再去撩一下趙慶。
而是取出了茶壺茶杯,青柑露草。
輕聲道:「你身上酒氣有些重了,喝杯熱茶。」
她抬手將髮絲撩起,束在身後。
靈氣蕩漾之間,極品水靈根的效力一覽無遺。
砰砰
砂壺中的水溫迅速升高,轉眼便有水泡冒出。
青柑,露草,納花,桂子
一一落入杯中。
趙慶目光閃爍間,心中升起明悟。
周曉怡真的很好撩。
只要是正常的對線,她都會給予回應。
即便是露骨一些也沒關係。
不過她的情感需求好像有些獨特。
會沉浸在各種酸酸甜甜的對抗中無法自拔,可一旦涉及修行或是其他稍顯功利的要素,便會瞬間脫離狀態。
可能真的是受國公府環境影響吧
女子丹唇微斂,低頭將自己的袍袖束起,纖柔的藕臂露出。
伸手端起茶杯,遞到了趙慶眼前。
柔聲問道:「手談一局?」
趙慶接過茶杯,沒有道謝。
直接點頭:「好。」
棋盤放置在兩人之間。
小姨的縴手先行探入竹簍,握了一把白棋:「這一次,換我執白。」
下一刻,啪嗒一聲。
其青蔥玉指從棋盤上抬起
落子天元。
趙慶沉默無聲,小姨這是在讓自己?
他老老實實的將一枚黑子置於邊角。
周曉怡繼續落子,輕聲開口:「我對兩件事情有些疑惑。」
趙慶輕抿熱茶,問道:「哪兩件事?」
女子美眸輕抬:「你為何能提前知曉四象局勢?」
這事兒啊
趙慶稍加沉吟,低聲道:「誤打誤撞而已。」
「灶坊有一師弟名喚苗劍,他氣運極差。」
「弱冠之禮時,家中慘遭橫禍,唯他一人獨活。」
「有人說他是孤星照命。」
趙慶落下黑子,繼續說道:「他剛到灶坊,壽雲山便起了獸潮。」
「他到了城裏,城裏卻又遍地都是四象弟子。」
「馬哲身死的真相,便是他告訴我的。」
「當夜,他就跟隨在馬哲身邊。」
趙慶舉杯飲茶,看向小姨:「你覺得當真有天命存在?」
女子面露思索,沒有出聲,將手中白子落下。
趙慶繼續道:「錢長老布下壽雲山試煉,選拔弟子,將他去了南澤郡加入四象門。」
「故而,我便隨口提了一句。」
周曉怡面露瞭然。
輕輕點頭說道:「苗家滿門皆滅?」
「嶺西苗氏,劍道無雙。」
「五年前的春天,苗家家祖晉升金丹境界。」
「秋天,長生劍派出手,口稱絕密泄露,數位長老去嶺西走了一遭。」
「從那之後,嶺西再無苗氏劍族。」
趙慶一怔,手中輕輕捏動棋子。
苗劍的仇敵竟然是長生劍派!?
也不知道他在南澤有沒有受到波及
只聽周曉怡繼續說道:「便如長生劍或神刀嶼,這般龐然大物。」
「即便挑起爭端,楚國也無人敢言論什麼。」
她美眸閃爍,拿起身側的茶水輕抿。
緩緩落子,而後低聲說道:「天命如何,曉怡不知不過倒也算解了我心中一處疑惑。」
小姨手中白子果斷按下,笑道:「不過這第二個不解之處,倒是與你有關。」
與我有關?
趙慶微微點頭,思索盤中局勢。
「你問便是。」
周曉怡美眸微眯,輕聲道:「你我已有道侶之實,有些話我應當一問。」
「你我初見,一年前,清明後,第三天。」
「當時,姝月只是一個凡人。」
趙慶微微抬頭,屏息靜聽。
女子笑道:「落子。」
落子?
落什么子還落子?
趙慶苦笑,他大概知道了小姨要說什麼。
「我又輸了。」
小姨輕輕搖頭:「你輸了兩盤棋,卻贏了我。」
她將手中白子傾瀉,重新為趙慶泡了一杯新茶。
「血衣樓的拍賣每月兩次。」
「芒種,婉兒臨時送去了一枚駐顏丹。」
「那日酉時,我見過你。」
「當時我境界不高,雖然無法感知你的修為,但你給我的感覺,最強不過鍊氣四層。」
小姨輕笑:「這期間不到一年光陰,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趙慶點頭,沒有回答。
接過了對方遞來的茶水,與之對視。
周曉怡又道:「去年深秋,白露之前。」
「你我又在血衣樓相見,當時你已是客卿。」
「可提交的煅神丹,卻是出自吳丹師之手。」
「趙丹師白露至今,不過半年時日。你已然出現在了去往紫珠樓的靈舟之上。」
周曉怡一雙善睞明眸,似乎能將眼前男子看透看穿。
她朱唇再啟:「這一點暫且不提,自那日相見之後,我對你多有留意,倒是發現了很多有趣的地方。」
「丹霞的雜役,一年時間修為飛速提升。」
「丹師所學龐雜,控火,煉神,分識,丹草,藥性」
「是何等名師,半年時日便可將你送上紫珠樓的靈舟?」
「你覺得真有天命存在嗎趙丹師?」
「或許我應該喚你一聲,趙天命。」
趙慶微微嘆息,心中滿是驚駭。
好在這話是從小姨口中說出
「一年之前,我確實得到了些許機緣。」
周曉怡輕輕點頭:「你得到了什麼我不在意,但有人會留意。」
「丹霞掌門心思不在宗內,或許會將你的問題忽略,可能他也不在意。」
「但你不妨想想嶺西苗氏的下場,他們當真有錯?」
女子起身,緩步走到趙慶身邊,纖指輕輕按捏其額角。
在他耳邊低聲道:「你現在還算安穩,不過是境界尚低,還不足以引起他人貪慾而已。」
「你行事過於被動陣法,修為,靈器,這些保不住你的。」
周曉怡眸光柔和。
「不過你已然走上了紫珠樓的路,如若你能夠成為紫珠弟子,倒也還好。」
「如若不能」
趙慶握住柔弱縴手,輕聲道:「何如?」
女子輕嘆一聲。
沉默許久之後,再次開口。
「丹師試煉對神識要求極高,這些日子,我會每日幫助你磨礪神識。」
「便修一修那雷火煉神訣。」
「但我本意並不在此,你也不能再行越界之事。」
「如若此行無功而返,我要你將精進的修為還回來。」
趙慶稍加沉吟,疑惑道:「如何還?」
身後女子清冷的聲音中滿是調笑與戲謔。
「摒棄妙法,互損明堂。」
「重回煉神境界之始,尋十二樓之路,以其為庇。」
「若有眉目,立刻隱居山野,遠離宗城。」
「你若能做到,便大可在我明堂中胡作非為,曉怡任君採擷。」
她轉身看向窗外冰川雪山,輕聲道:「我可不想與一個短命鬼結作道侶你的棋,我先教你下幾年。」
「剛剛你走的是何種定式?」
「並非定式。天元起手,引征全局,雖說難勝卻也難敗。」
「但你的棋路一直都走在獨木橋上,稍有不慎便會成為下一個嶺西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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