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着他將牧雨拉走,頓時警惕,卻沒想到他將牧雨按倒之後反手掏出個藥箱。
「都跟你們說了,按照我說的路線,就可以平安的取到東西,然後原路返回就可以了,來回也不過六個時辰多一點,結果活生生拖到了早上,下次還敢不聽老人言了?」
老頭邊說邊給牧雨上藥,力度之大,向是在懲罰自己不聽話的孫子一般,疼得牧雨是齜牙咧嘴。
這一幕看得其他人滿臉詭異,都在懷疑牧雨說的是否真實?
「老頭子你別裝了!你哦嗚嗚!你輕點!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牧雨說着還把那張地圖取了出來,繼續道:「你可別跟我說這不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啊。」老頭看了一眼地圖,將藥箱裏面的另外一個藥物取出遞給了夭公主,道:「你幫那女娃娃上上藥,到內間去。」
原本都有點放鬆警惕的眾人聽到老頭承認,都再度緊張了起來,尤其是夭公主,都不知道該不該接住老人遞來的藥了。
「拿着啊。」
聽到老人再次催促,龍雀先行接住了,便拉着夭公主朝裏間而去,她能夠感覺到這老者對於他們應該沒有惡意,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但是她身上的傷卻也是極重,確實需要治療一下。
「老人家,現在你也應該告訴我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了吧?」牧雨也是感覺到這老頭應該沒有什麼惡意,所以語氣也柔軟了不少:「你要是想要我們幫你取回殘缺的神魂,那我也給你取來了,要是要那千年玄冰,這個還真沒辦法。」
「如果老夫說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呢?」將牧雨推起來之後,老人又招呼了庫伯過來。
「那你的目的是什麼,難道不是奪舍嗎?」牧雨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很驚異老人所說的目的達成。
難道奪舍不是他的最終目的,還是有什麼目的被我們暗中完成了?
老人看了一眼屋中這群好奇的年輕人,嘆了口氣道:「奪舍確實是我的目的,不過那是之前的想法了。」
老人開始講述起他所做的事情。
「你們應該都知道了我本體死亡的事情了吧?」
牧雨等人點了點頭,這件事是他在老人的記憶之後親眼所見,而其他人也被牧雨告知了這件事。
「一開始我的目的便是去找個人來奪舍轉生,所做也是為了這個,我將自己的神魂分割為二,一部分封印在千年寒冰之中,另一部分也就是我,出來尋找適合奪舍之人,將其誘騙到天池之中。」
老人用着平淡的話語,說着這兇狠之事,牧雨等人都不禁皺眉。
「幹啥這樣看我,到現在為止,爺爺我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奪舍過。」老人說到這裏,還不忘將頭昂了起來,明明計劃都沒成功過,反而是一副驕傲模樣。
也確實如此,到現在這老頭依舊是神魂的模樣,但也因為這樣,老者的實力也跌落到了先天境界,這並不是他的偽裝,封疆境的神魂何其強大,相當於是另外一個自己,但是神魂並不是沒有弱點的,最為顯著的弱點便是,肉身死亡之時,神魂便成為了無根之苗,得不到肉身能量的滋潤,早晚也會枯萎死亡。
所以神魂有兩個選擇,第一是重塑肉身,但是這一點相當困難,需要的材料便是絕世稀有,而且還需要同等級的強者幫助穩固新生的肉身,從而讓他們完成神魂與新肉體的融合。
但是誰又有真正能夠信任的人呢?同等級強者的神魂對於自身便是大補,而肉身死亡之後,神魂的實力也會大幅被影響,在這弱肉強食的修士世界之中,誰又能真正的相信他人不會在自己落魄的時候對自己下死手呢?
所以神魂復生還有第二個選擇,那便是去奪舍其餘人的肉身,但是這樣的情況必須重新修煉,一切從零開始,但是只要隱藏得好,並不是沒有重新崛起的機會,所以這也是大多神魂所會選擇的路。
而自始至終都沒有選擇這兩條路的人,神魂會一直滯留在世間,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有損耗,在這個過程之中,並不能接收到能量,一身實力會大幅度削弱,一層層跌落境界,就像是現在的蓮老爺一般,原本他的神魂就是不奪舍他人,以封疆境的實力也能夠存在百年之久了,但是因為他把神魂一分為二,大幅縮短了這個時間,而他的實力也跌落到了先天,等到他一身修為全部流逝,也就是他消散之時。
其實也算是牧雨的運氣好,要不是蓮老爺將自己的神魂一分為二,雙魂實力流逝嚴重,早在他的另外一半殘魂侵入牧雨體內之時,便有可能被他瞬間侵佔了,別看牧雨本身也有神魂存在,但是他畢竟也是剛剛新生而出的,比之封疆境的神魂,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本來我第一次出來的時候便是奔着奪舍的目的的,為了計劃的完成,我在那邊留下的是惡魂,但是我一心想着報仇,只有惡魂才能有百分百的決心去完成奪舍的計劃,但是我也是在這件事上栽了跟頭,將全部惡魂都留下了,出來的是我這善良之身。」
確實,對比那血糊糊的神魂,面前這位看起來一直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本來我這善良之身出來之時,也是抱着奪舍的目的而來,所以我來到了這天山腳下,找到了這人跡罕至的村莊,開始物色符合我要求的人選,但是在這裏生活之後,與這些人混熟了吧,我也不好下手,原本也遇到幾個適合的人選,但是惻隱之心犯了,你看到那一群追在你身後的小子,一口一個地喊你叔叔、爺爺,你還狠得下心來傷害他們嗎?」
牧雨等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而與惡之魂有過正面接觸的牧雨,對此更有感觸,那是一個完全被仇恨和惡意包裹的傢伙,好在當時下來的是這善良之魂,如果是惡之魂的話,指不定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看見這些小傢伙認可自己的話,蓮老爺呵呵一笑,繼續說道:「所以我便打算,放棄這個計劃,安安心心的待在這邊,等到自己百年散去就算了,不過每十年我便要回去與另外一半魂體接觸一次,不然煙消雲散只會來得更快,倒不是我怕自己死了,而是怕我死了之後,那傢伙自己下來。」
「那塊千年玄冰,能夠保持那惡魂的魂體,所以他實力耗損的沒有我那麼快,也就沒有我消散的快,所以我每次都要上去穩住他,次次跟他說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後來估計是他也不耐煩了,好幾次都偷偷跑了下來。」
「我這一看那哪行,便想了個法子,用這柄劍將他封住了。」
不知道何時,那把白色聖兵出現在蓮老爺的手上,輕輕撫摸,眼中有着追憶之色。
「若寒,追隨了我三百餘年,既然被你拔出,那便交給你了。」說罷,老人將劍拋給了牧雨。
牧雨也沒想到老人家這聖兵說送就送,剛剛要拒絕,便被老人打斷,只見他繼續說道:「那日我將他封印在劍中,以為隨着時間消散了便是,卻沒想到在四年前,我感受到了天池有所異動,便上山去了,沒想到發現我的本體竟然復活了,而且保持着封疆時期的戰力,我當時也已經留存着通天之力,最後拼死才逃了出來。」
四年前?牧雨想到了什麼,庫伯獲得白虎傳承之時,便是在四年前,當時也是在半山腰位置,而當時他好像說,有什麼東西衝出了神廟,有可能便是天山三祖所鎮壓的冥族生物吧?
那蓮老爺的本體復活,會不會與此有關?
「也就是那次我吃了大虧,逃出了天池,不過我在天池佈下了後手,我的本體也被圍困在其中,無法離開天池範圍,但是因此我也無法再次前往天山,錯過那十年之觸,我的實力加劇衰弱,現在也只餘下先天境界了。」
老人搖了搖頭,很是遺憾,畢竟誰人都不想死去,他繼續說道:「如果我死了還不算什麼,但是我一死,那封印惡魂的力量便會消失,原本我已經計算好了一切,連同惡魂消散的時間都已經計算好了,但是現在的我已經無力回天,但是他並沒有任何影響,待我死去之後,那惡魂重獲自由,第一件事便是下山尋找奪舍人選。」
牧雨此時也是明白了,接話道:「你不能接近天池,所以你騙了我們,讓我們去解決那惡魂?」
「你小子說話怎麼那麼難聽!什麼叫騙啊!那蓮花是不是真的有用?解決惡魂不過是順路罷了。」老頭子就差拿拐杖敲牧雨了:「我在之前感應到了庫伯身上有白虎的氣息,便知道了他一定是得到了白虎的傳承,便想藉助他身上那三祖的力量去消滅了那惡魂,你看,結果是好的嘛,老夫的決定多好。」
牧雨很想告訴他,你計劃得很好,但是惡魂是我消滅的。
不過他並沒有說,反而是問到了另一個問題:「我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的本體,到底是被誰殺的。」
老者也沒想到牧雨能夠突然來個大拐彎,問到這個問題上,沉思了一會,緩緩開口道:「青龍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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