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前面好像有人來了!」
「噢,果真如此?」
馬占奎有點不信,他試圖揮揮手,將漫天晨霧趕走。
睜開眼,靜心觀察。的確,雖說看不遠,視距不過區區百米。然,「嘚嘚嘚」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難道,是二東成他們回來了?不可能這麼快吧!」
心裏想,就算六扇門的人打聽到我攻打孫家大院的消息,那也是明天的事。
我提前幾個時辰,名義上是在八月十四這一天動手,好像是提前了一天。常態下,八月十四的也只能在子時之前。到了丑時即使標準的八月十五的凌晨了。也就是馬占奎他們走到的馬家盪這個地方,也就是八月十五的凌晨了。他並沒有因為在周德強的摘星樓,被那隻飛鏢傳書的內容所嚇到。
至少,是他馬占奎利用時間差上一種狡詐的煙幕。
他巧妙地將八月十五夜間的行動計劃,提前到四五個時辰,之間差別,僅在一頭當中的一早一晚。
既避開了和六扇門的直接對抗,也完美地運用了先前定下的八月十五的行動計劃。
是的,他僅僅是改變幾個時辰而已。大的方向並沒有改變,起碼證明他並沒有被六扇門的人給嚇到。所以,對現在看到前面有人,馬占奎的第一感覺,很有可能是二東成他們出事了。但是,他不這麼想,對自己的計劃馬占奎感到萬無一失。
「或許,是起早趕集的人!走,我們趕緊迎上去看看?」
「不用」
馬占奎將手舉過頭頂,對着後邊的人說:「弟兄們,打起精神,先停下來,感應前面有人來了哈。」
「嘩啦」
有人抽刀,有人拔劍,也有人拉槍栓。
看動靜,呵呵,好像暗八門的人也不是傳說中的只是求財而不害命那麼簡單麼。
據這夥人的反應,給人的感覺,好像是身經百戰吶!
暗八門的人紛紛地附在馬背上,做出開戰的準備。馬占奎見得所有人如此這般如臨大敵,心裏多少對他們的做法不予苟同。他心想:我只是說有人來,並沒有說是什麼人來,怎麼就把他們緊張成這個樣子?唉,草木皆兵!
「叭叭叭」
馬占奎心裏想法還在繼續,他想從嘴裏發出「呵呵」兩聲不情願的笑,還沒笑出來,即被從夷陵鎮方向傳來三聲槍響驚出一身冷汗。
「什麼方向?是馬家盪還是夷陵鎮!」他自己雖掉頭望着夷陵鎮方向,唯恐判斷失誤,不得不問一問其他人來證實自己的判斷是否準確無誤。
「是的老大,槍聲來自夷陵鎮方向。」
趙世凱肯定的回答說。
緊接着,從夷陵鎮方向,繼續傳來像放鞭炮一樣的密集槍聲,秦昊按捺不住了。他策馬串出去,然後調轉碼頭,站起身,判斷槍聲來自夷陵鎮什麼位置。他最擔心的是自己的家。因為,馬占奎和他們幾個並不住在一個一條官員街。
那馬占奎住在夷陵鎮的小高莊,屬於城鄉交界處,人稱三不惹的地方。
「怎麼回事?莫非,有人知道我們的行動了!」
秦昊不自覺的問了一句,只要出腳有行動,暗八門的人總是第一個擔心自己的窯冦被人連鍋端。假若槍聲來自夷陵鎮的官員街,那更令暗八門再做的老大,心裏亞歷山大。暗八門中,除了趙世凱和馬占奎,薑汁蓮和許傳奎之外,其餘四個人的家當都在官員街。
他們四個,住在夷陵鎮的郊區地段,與官員街相差幾里地之遙。
至於,為什麼選擇在城郊結合部的地方,還不是因為他們幾個的作坊面積太大,夷陵鎮沒有他們需要的地方。即使有,那地租價格也是大得驚人。再說了,現在城郊,不但可以避免功夫吃拿卡要,地方老百姓也不敢和他們過意不去。
如果選擇在大街上,就像秦昊和林浩諸她們倆那樣做鄰居,那可是兩個人忍耐性極好。否則不然,為了氣味,為了地盤,為了噪音,以及人員之間的互相走動,對彼此構成的騷擾,一般人很難做到十全十美,天衣無縫。稍有不慎,兩家人即刻會大打出手,矛盾隨之激化。
住在郊區又郊區的好處。
離大街路程遠一點,不影響他們的任何交易。
不像住在官員街,稍有風吹草動,左鄰右舍一個個豎起眼睛,伸出脖頸,踮起腳尖,那倒不是為了看個熱鬧。而是想滿足他們內心裏的那份好奇,然後,將自己看到的,聽到的,管你是不是秘密,在夷陵鎮的大街小巷到處散發,劈天蓋地。
這就是夷陵鎮的特色:夷陵鎮人的嘴,說破天不怕人打。
「什麼意思?難道有人在使調虎離山之計!」趙世凱感到蹊蹺,便提高嗓門問道。
「不會吧,我們知道今晚的行動,是在周德強的摘星樓。哪怕我們當中有人走漏風聲,他也得有時間出去報個信不是?再說了,那六扇門的人就算他埋伏在周德強的摘星樓,我們的計劃時間,只有老大一個人在肚子裝着。
估計夷陵鎮的槍聲,不會對我們的人構成多大威脅。亦或,是其他江湖恩怨,碰巧和我們的行動計劃撞在一起了。」許傳奎搖搖頭,他對馬占奎的計劃不但滿意,對馬占奎為人,許傳奎極為欣賞。
槍聲連續不斷地傳來,周德強心裏發慌。
他知道,那六扇門的人,是躲在他們家的某個部位發出去的飛鏢,毫無疑問。如果六扇門的人,認為馬占奎沒有將他們的警告放在眼裏,那麼,他們家的摘星樓必定成為六扇門報復的第一個目標。
「不對啊老大,我怎麼感覺槍聲冒出來的火花,好像在我們家摘星樓附近?」
原本,秦昊也在擔心自己家在官員街的悅喜來當鋪。
聽了周德強這麼一說,他倒放下幾分心事。如果周德強判斷正確,那他們家便是安若泰山百不失一。為了證明一下周德強的判斷是否準確,秦昊湊到馬占奎身邊,附耳探問:「老大,根據你的判斷,那槍聲在什麼位置?」
秦昊不問,馬占奎也在做出自己的判斷。
聽得秦昊來問,馬占奎也不謙虛:「嗯,老周說得對,槍聲,應該來自官員街摘星樓附近。」周德強這一會不淡定了,如果有人和自己不同看法,他心裏還好受些。連馬占奎也判斷槍聲是來自自己的摘星樓,那不用說,定是六扇門的人。
一陣心慌,他仔細捋一捋事發他們家的可能性。
嗯,很有可能六扇門的人見得馬占奎名義聽取他們的勸告,實際上還是出兵馬家盪。
他們放出飛鏢之後,根本就沒有離開摘星樓。僅僅是沒有被我們的人發現,便伺機而動,給馬占奎來個下馬威,讓他顧頭不顧尾。都江湖人,大家不都是用同樣的手段,去逼迫曾經的對方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行事嗎?
想到這裏,周德強心裏不淡定了。
他對馬占奎建議道:「老大,是不是返回去看個究竟,說不定能和六扇門的人打個照面?」我去,周德強哪裏知道,那馬占奎最怕和六扇門的人打照面。之所以將自己的計劃提前,就是為了避開和六扇門發生直接衝突。
不過,有一個問題在困擾着他,六扇門的人為什麼要阻止暗八門對馬家盪的孫家動手?
馬占奎不止一次的債腦海里問自己,卻始終得不出緣由。
「回去?呵呵,我說老周啊,你是怎麼想的呀?攻打孫家大院,是我暗八門提高威信的關鍵性一戰。難道,你真的被六扇門的樹葉飛鏢給嚇破膽了?你想想,前有六扇門,後有馬家盪的孫家大院。
加之殺弟之仇,我作為暗八門的老大,連這一點目的都達不到,還稱什麼暗八門的扛把子老大?走,繼續向南開拔。夷陵鎮,哪怕失天火,遠水也解不了近渴,我馬占奎才不上六扇門打點圍圓搬兵之計!」
說完,策馬繼續前行。他都硬着頭皮向南走去,其餘人等還能說些什麼?
想說什麼,也不敢說。
「叭叭叭」
小南香等人,正在押着二東成等一行人,一路向北,迎接馬占奎的大部隊。
突然間,也聽了來自夷陵鎮方向的槍聲。密集的槍聲一陣緊似一陣,二東成他們幾個聽得目瞪口哆,瞠目結舌。「怎麼啦?夷陵鎮那邊怎麼打起來了!莫非,不是我們的人?」
「哈哈哈,早就飛鏢傳書給你們暗八門,不要和六扇門的人作對。怎麼着,你們的老大馬占奎這一會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吧?哈哈哈......」
小南香和其他的六扇門的人笑夠不停,榮門買賣的七個人,總算聽明白了。確原來,在周德強的摘星樓放飛鏢的人,正是自己眼面前幾個人。
奶奶的,難怪王德鑫和自己在胭脂花粉出出怪露醜,確原來碰到傳說中的江湖高手了。
他躲在背後,不敢吱聲。
慢慢的,為自己能活下來感到慶幸。和六扇門比惡鬥武,趙世凱的葛門買賣也不值一提。何況,他二東成的榮門買賣。誰都知道,榮門買賣僅僅是會些輕功,要不然江湖上怎麼有人稱他們是梁上君子?無非是上天入地,挖窟打洞是榮門買賣的拿手好戲。
「唉!」
二東成一聲長嘆,略帶懺悔地自言自語道:「早知道你們說六扇門的人,何必和我們暗八門開這麼大玩笑呢!敢問女俠,你們六扇門為什麼要幫助馬家盪,哦,不不不,為什麼要幫助孫雨晴?他們家可是殺戮烏金盪的罪魁禍首啊!馬占奎的殺弟之仇不報,估計難以咽下這口氣!」
「是嗎?那老娘等一會就讓你見見識見識馬占奎是怎麼從我們手裏落荒而逃的吧!哈哈哈......」
小南香說的沒有半點含糊,好像,他早就知道有這場馬占奎必敗的戰況。而正在關鍵時刻,二東成已經看到馬占奎的人來了,小南香他們同時也看到對方。走到這個點子上,騎虎難下,誰想退為時已晚。
兩撥人馬已經互相對視,馬占奎立刻命令「弟兄們,停止前進,看看前面的人馬是誰的隊伍。大晚上的,查查他們是幹什麼的。」馬占奎知道對方肯定聽得見自己的發話,故意扯開嗓門。因為,他和二東成有約在先。如果發生意外,立馬撤回,以免後來人遭遇不測。
可是,他沒等到期待中的三聲槍響,也沒有見到煙花飛天,按照馬占奎的想法,二東成僅僅是走出引蛇出洞的這步棋。
放出攻打孫雨權的孫家大院計劃,釣的是六扇門的大魚。確原來,馬占奎走的是這一步棋。
對六扇門的人來說,在他師傅的師傅那一輩子,就聽說其厲害。
只是所有人都是以訛傳訛,沒有人見到六扇門的人的真實面目,也沒有人目睹六扇門的人功夫本相有多厲害。馬占奎聽了周德強摘星樓聚餐時的飛鏢傳書內容之後,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道理,他還是有點人心惟危。
但就此因為六扇門的一隻飛鏢傳書,就嚇得他暗八門將事先準備好的計劃放棄,作為暗八門的舵把子,以後還怎麼能在同門師兄弟面前豎起威信,馬占奎是進退兩難。最終,他在趙世凱和秦昊的意見下,做出自己的決定。
改掉八月十五中秋節偷襲孫家大院的計劃,以此避開六扇門的鋒芒。
這樣,既可以在暗八門的弟兄們面前,繼續豎起自己的扛把子的大旗。再一個,也躲開了和六扇門的人的直接衝突的風險。甭管六扇門的功夫深淺,避其鋒芒,攻其不備,以巧取勝,起到四兩撥千斤作用,馬占奎是自命不凡。
至少,在江湖暗八門的這一幫人心裏,馬占奎他自認為棋高一着,更勝一籌。
「二東成,這一會該你發話了!來,到我這邊來。」
金梅拎着二東成坐在自己的馬背上,二東成在前,金梅在後。其餘人等也一樣,被六扇門的人綁着,坐在他們的馬背前面。二東成腦子一片空白,他忘記了小南香告訴他要對馬占奎說的話,因為,前怕狼後怕虎。
冷不丁那一句話說漏嘴「咔嚓」自己腦袋即刻搬家。
對面,是自己的暗八門的扛把子。身後,緊挨着六扇門的人手裏提着冰冷的鋼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綁着自己的,是六扇門的人。指望發信號的人,是自己暗八門的扛把子。無論他得罪哪一方,都沒二東成的好果吃。危急關頭,二東成只求自保。便心生一計:「女俠,我忘記我該說什麼了!奶奶的,你瞧我這豬腦子。」
金梅聽了用手捏一把二東成,痛得二東成「嗷嗷嗷」直叫,這一掐鑽心的痛,痛得二東成一下子想起小南香的交代。於是,他扯開嗓門,對着馬占奎就喊:
「大杆子,我是榮門買賣二東成,嘿,你咋安排的那些廢物啊?我們,我們都被出賣了。不瞞老大說,我們,我們幾個已經被六扇門的人活捉了。你們,你們趕快撤兵回去吧!要不然,夷陵鎮所有屬於暗八門的人家裏,都將遭殃。」
二東成說完,看一看小南香的臉,見得小南香還是比較滿意,二東成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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