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之上 第557章 嶄新的人生

    趙公道的語氣中滿是感嘆。

    一時間，賈明看向精衛的目光中，肅然起敬！

    而精衛的臉，則是更黑了，冷笑一聲，看向黃泉醫館：「有時間在這兒說廢話，不如擔心擔心蘇陽吧。」

    「某個來歷不明的人，可是特別『巧合』的拿出一截劍柄呢？」

    「而且劍柄中，還『剛好』藏着一縷魂念！」

    「真是不清楚，誰才是別有用心的那個啊。」

    精衛拉長語調，嘲諷着說道，並看向賈明。

    面對精衛的質疑，賈明只是歉意的笑了笑，便無視了她，甚至沒有一句解釋。

    一時間，精衛的臉更黑了。

    哪怕沒有踏入黃泉醫館，也能感受到裏面那誇張的魂力。

    而且這魂力波動極大，包含着無數種不同的情緒。

    憤怒，暴躁，悲傷...

    種種駁雜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哪怕只是在外面略微感受，就讓人忍不住代入進去。

    此時的院內。

    時間仿佛陷入靜止當中。

    就連落葉都停滯在半空。

    蘇陽站在院落中心位置，那柄斷劍則是圍繞在他身體周圍，不斷旋轉着，表達着自己的喜悅之情。

    他的臉色十分蒼白，眉頭深蹙，像是承受着某種痛苦。

    當然，比他更痛苦的，是識海內，那扇門中的仙。

    哀嚎聲此起彼伏。

    所遭受的折磨，遠比踹門要強烈無數倍。

    不知不覺間，蘇陽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水。

    一道道畫面不斷自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山巔，蕭瑟的背影，充滿了落寞與孤獨，明明是青年形象，卻宛如遲暮的老人，看着腳下的芸芸眾生...

    畫面閃爍。

    依舊是熟悉的背影，只不過此刻的他，卻手持一柄淡青色的長劍，怒視虛空，烏雲中，天雷滾滾，但卻似乎在畏懼着這道身影，雷霆遲遲不敢落下。

    第三幅畫面。

    一座巨大的宮殿，中心處擺着王座。

    但他卻只是站在王座前，雙手背負，看着王座，心中滿是悲意。

    大殿十分空曠...

    無聲訴說着寂寥的氛圍。

    第四幅畫面。

    入眼所見，屍山血海，血紅色，成為了這幅畫的主色調。

    這背影站在屍山之上，手中那淡青色的長劍早已崩裂，自身更是受了重傷，但背影依舊是那般挺拔，驕傲的揚起下巴，注視天空！

    天空中，四道模糊的身影漠然注視着他。

    只不過這四道身影，似乎同樣遭受到了重創，狼狽不堪。

    再之後...

    畫面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

    時有溫馨，時有熱血...

    但更多的，依舊是悲傷與憤怒。

    不知過了多久，在蘇陽識海翻湧到某個極致時，畫面驟停！

    無數的記憶湧向識海之中。

    而蘇陽則是的魂念，則是站於識海深處，雙目緊閉。

    不知何時，蘇陽悄然睜開雙眼。

    看着這源源不斷湧來的記憶，蘇陽的雙眼從木然，恢復清明。

    「這便是『我』的記憶麼？」

    「但一切已經成為歷史...」

    「我，又為何一定要重新成為『我』呢？」

    「我即是我...」

    「不應該是誰的替代品。」

    「過往種種，既然已經失敗，自當隨風而去。」

    蘇陽呢喃自語。

    下一秒。

    他的對面，憑空出現一道模糊的人影，像是在與其對視。

    「我曾經，的確是失敗者，但你如何知道，曾經的我，不如現在的你？」

    這聲音淡淡開口。

    「我不知道。」

    「但我，代表着未知，未知，就是希望。」

    蘇陽再次平靜開口。

    人影微微搖頭：「相比起未知，我更喜歡將主動權，攥在自己手裏。」

    「所以，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蘇陽微微搖頭：「更何況...創造我的時候，你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如今想取代我時...也要跳過我的想法麼？那我，究竟是什麼？」

    人影陷入沉默之中。

    整個識海也逐漸變得平靜下來。

    那由一道道文字形成的人影只是平靜的注視着蘇陽：「你的性格，和我截然相反。」

    「或許吧。」

    「我不太了解你。」

    蘇陽聳了聳肩。

    「是我操之過急了。」

    「當劫難重現，絕望覆蓋大地之時...」

    「或許你會有與現在截然不同的想法。」

    「只不過...」

    「在那種情況下，你能依舊堅守本心麼？」

    人影在停頓數秒後，再次問道。

    「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蘇陽微笑。

    人影同樣失笑，語氣中帶着些許感慨：「是啊，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如果我當初有你這份心態，或許做事也會更冷靜一些，不會如現在這般。」

    蘇陽看着人影，有些疑惑：「你...真的是你麼？」

    「不是。」

    「我只代表了這段記憶...」

    「這段記憶外的一切，我並不知曉。」

    「所以，你是對的。」

    「我沒有權利去取代你，更沒有權利去讓你做些什麼。」

    「你早已經是一個單獨的個體。」

    「或許...」

    「你應該擁有一個嶄新的人生，至於什麼所謂的謀劃，所謂的責任...」

    「去他媽的！」

    人影突然罵了一句，圍繞在身體周圍的那一道道文字，更是逐漸消散在虛空之中。

    他的身影愈發模糊，最終緩緩消散在識海之中，只剩下一句話，在虛空飄蕩。

    「我本逍遙客...」

    「如今卻心懷執着，失了灑脫...」

    「哈哈！」

    「祝你，也祝我...」

    「此生，不求天下，責任，只求萬事順心！」

    聲音漸漸淡去。

    識海再次恢復安靜。

    遠方，那扇門上不知何時出現一道道細密的裂紋，門內的哀嚎聲逐漸停止。

    醫館院內。

    蘇陽悄然睜開雙眼，覆蓋在院子內的魂力緩緩湧入蘇陽的眉心之中。

    那斷劍更是在蘇陽身前，發出興奮的劍鳴。

    蘇陽抬起手，攥在劍柄之上。

    劍柄處的蓮花圖案悄然生長，一縷縷柔和的青光浮現，將蘇陽的手掌包裹其中，仿佛與蘇陽血脈交融。

    斷劍的前端，更是肆意的散發着自己的銳氣。

    但可以明顯感覺到，這柄斷劍的虛弱。

    仿佛其中蘊含着某種靈智。

    如今不過剛剛癒合，奄奄一息。

    「需要魂力的滋養麼？」

    蘇陽若有所思，鬆開長劍。

    下一秒，長劍化作淡青色的流光，衝進蘇陽的眉心之中，只留下一抹淡青色的蓮花圖案，若隱若現，最終徹底隱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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