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那國地形複雜多樣,景象萬千,它的境內遍佈着高峻綿延的山脈,陡峭深切的溝峽,又有一望無際的廣闊戈壁和萬年不化的冰川深谷。遼闊的高原上,縱橫延展着許多的高聳山脈,平行的山脈間,挾持着深切的峽谷和川流,這裏地貌形態複雜,氣候多樣,以至於山頂有終年不化的萬年積雪,山腰處森林茂密,山麓四季常青,而山底雖有四季變化,可是晝夜溫差極大,風大,且乾季雨季差異明顯。
瓦那地廣人稀,氣候又不好,人們不適生產,大多放牧為生。千百年來,瓦那人便盤踞在這裏繁衍生息,過着悠然自得,自給自足的生活。大概正是因為生存環境的惡劣,所以才造就了勇猛的瓦那人,他們生來就高大強壯,擅騎射,驍勇善戰的同時,也有一顆不安分的心。
瓦那是部落群居的種族,部落眾多,居處分散,各部落各自為營,心裏都有一筆自家的帳本,不甚團結。這也是為什麼瓦那人雖然驍勇,卻一直沒能成氣候的原因!瓦那人的野心一向很大,他們一直覬覦大雍的富饒,可百年來也只敢派小股精銳在大雍邊界騷擾,可見到底是底氣不足,難成大事。
不過,這一切都在悄悄改變着,只因瓦那部落里,出了個格日桑耶。
在他繼承汗位以前,草原上曾經流傳過這樣一句話:「十八部落皆破落。草原王上汗不汗」。
當初瓦那部落有十八部之多,各自為王,稱為酋長。各部人心不齊。只顧着你爭我奪的搶地盤,根本不理會什麼民生國策,使得瓦那草原日漸衰落。不知道哪一天,十八部各部落的酋長們終於醒悟過來,覺得再這樣下去,瓦那早晚要亡,為了子孫後代着想。他們決定從十八位酋長中,推舉出一位最賢德。最得人心的酋長來做瓦那的統領,稱其為大汗。得汗位者,必需是德才兼備,能把瓦那帶向繁榮興盛的道路上的能者!
起初。這汗位並不是世襲的。
可是有權力的*做為引導,慢慢的,汗位也成了世襲制,形成了今天這種局面。
只不過,以前的數任瓦那可汗,或是碌碌無為,或是英年早逝,總之沒有一位能改變瓦那人心不齊,日漸衰落的現象。所以十八部落皆破落的說法十分生動。有很多部落的確處於吃不飽,穿不暖的生存狀態,也正是因為各部落的生存狀態不堪樂觀。所以導致大汗在草原人們心目中的地位並不高,草原王上汗不汗的說法也就實至名歸!
這種局面,直到格日桑耶繼位,才得以改變。
格日桑耶有雄才大略,能力遠在往日那些可汗之上,他大力發展民生。主張強兵,雖然瓦那是荒蕪之地。不適耕種,可格日桑耶卻有辦法把關外的牛馬高價賣進關內去。他還是王子時,便已經在大雍,烏贊等國布下眼線,那些名為商鋪,實為暗樁的據點並非都是只出不進的樣子貨,許多店鋪都慢慢的做了起來,一面掙着銀子,一面把消息流水般的向瓦那遞迴來。這些店鋪的收益都不少,一部分用以保持鋪子的開支,大多數則是被送回了瓦那。
這只是瓦那生財之道的一部分,格日又耶最擅長的,就是做沒本的買賣,空手套白狼。
格日桑耶生財有道,多次讓人帶着兵強馬壯的精銳部隊扮成馬匪去大雍邊界的鎮子上搶糧搶財,日子久了,他們也嘗到了不勞而獲的甜頭,做起事情來越發沒有收斂,行事也更加沒有了顧忌。…
大雍的反應很妙。
不知是不拿邊疆的那些鎮子當回事,還是不把瓦那的土匪行徑放在眼裏,總之多年下來,大雍很少干預這些事情,似乎把那些邊遠的鎮子遺忘了似的,任由瓦那的賊兵為所欲為。
兩國接壤處,有一處連綿的山脈,好似天然的屏障,此山被稱為韃戮山,山的那頭便是臨潼關。臨潼有三州十六鎮,都在韃戮山山脈之下,戰火一起,這裏便是最先成為焦土的地方。
出了邊蕪鎮向北快馬行進七八天,就到了瓦那的地盤,邊界之地,山高水遠,氣候惡劣,人跡罕至,根本沒有人往這裏來,理當然也就沒什麼人守在這裏,追究什麼越界之錯。
達達爾部就座落在這麼個窮深惡水之處。草原上的部落都是以放牧為生,本也沒個固定的生活地方,只要你不去別的部落的地盤搶食,在自己的地盤內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只是達達爾部的地盤水少草瘦,實在不是個適合休養生息的地方。瓦那草原上江川湖泊不少,跟其它部落的草肥水澤比起來,達達爾部的地盤就顯得格外寒酸。
這也怪不得別人,部落之間的明爭暗鬥,都是你來我往的事,達達爾部原來並不弱小,反而還能在眾部落中佔有一席之地,怪只怪桑於耶死得窩囊,連達達爾部也賠了進去。瓦那王庭把達達爾部當成了棄子,對日漸混亂的局面視而不見,反而丟了一個慶安王過去!
慶安王是什麼人?那是大雍的叛臣,是投靠到瓦那王庭尋求庇護的喪家之犬,大汗就算想利用慶安王來對付大雍,也沒理由把一個落魄的達達爾部丟給一個大雍人!
當然,達達爾部本身就已經很雜了,因為它的位置,因為它的貧瘠,因為它的落沒。只是,慶安王的到來,也只是在它原本的千瘡百孔上,再打一遍窟窿罷了。現在的達達爾部,在外人眼裏,不過是一隻破舊得毫無利用價值,毫無存在意義的篩子罷了。
可秦黛心不這麼看。
達達爾部怎麼樣,她沒資格去評論,那些聽風就是雨,凡事只看到一個開關,就下了結論的人,根本也說不出什麼有內容的話。
她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不遠處,那些藏在暗處警惕觀望四周的哨衛,絕不會是吃飽了撐的,跑到荒嶺來吹冷風的。這些人訓練有素,個自為營,彼此間又能兼顧得到,絕不是普通的草原漢子,可是此時他們做普通人打扮,看起來更像是出來打獵的牧民。
要說這裏頭沒有貓膩,秦黛心是不會相信的。
只是,他們在守着什麼?
這裏離達達爾部的軍帳還有大概兩天時間的路程,可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哨衛守在這兒?還鄭重其事的搭了帳篷,顯然是要長期駐紮在此的。
外界傳言達達爾部防禦鬆散,開放得跟市集似的,現在看來,傳言未必是真的。
裴虎他們若是想進來,只怕也沒那麼容易。
秦黛心望了望遠處的莽莽荒山,暗想難道秘密在那裏頭?思及此處,秦黛心便打起了退堂鼓,想慢慢的從及膝深的草叢中退出去。
就在這時,軍帳那邊突然傳來了喧鬧聲。
秦黛心想了想,就停了下來。
冷風嗖嗖的從臉上刮過,她卻趴在草叢裏一動不動。
那邊的動靜越來越大,只是距離有點遠,她拼盡全力聽着,也只聽到幾個模糊的字眼。…
苦力……挖,勞力什麼的。
說話的,是大雍人。
沒過一刻鐘,便有人過來制止了。
聲音便歇了下去。
秦黛心知道自己留下來也聽不到什麼了,就輕輕的爬了出去。等到了沒人地方,先是趴着靜靜的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什麼風聲,才起身跑了。
達達爾部荒涼,貧瘠,溝壑遍野。
卻也是藏身的好地方。
秦黛心等人是從北邊過來的,雙腳剛落到達達爾部的地盤上,她就察覺到了異常,她覺得荒蕪的達達爾部邊界似乎並非像情報里說得那般風平浪靜。
至少事先料想的馬市就沒看到。
這個時候,大雍和瓦那之間還沒有開馬市。有心人也只能暗通款曲,私自開了一條走荒漠來瓦那買賣交涉的路子。
達達爾部就因為就在荒漠邊上,因此倒小有便利,趁機弄了一個小馬市,藉以改善部落的生存狀態,也正是因為這個小馬市的關係,達達爾部在旁人眼裏,才會烏煙瘴氣,十分的不堪。大體上是覺得達達爾部民風不淳,有了大雍人的參合,就得魚龍混雜了起來。
瓦那人自恃過高,一向不把大雍人放在眼裏。
秦黛心來到達達爾部後,沒發現那個小馬市,當下察覺出了幾分異常,便找了一個小小淺淺,不怎麼引人注意的荒谷藏身。
丁大力和易容的王小狗,就在這裏等她。見她平安無事的回來了,最先鬆了一口氣的人竟然是丁大力。
這傢伙不是擔心秦黛心了事,而是怕自己的藥沒了着落。
丁大力吃了紀婉兒的制的毒藥後,只發作了一回。僅這一回,他就被折騰個半死,不過,紀婉兒這藥雖然厲害,發作時間卻不頻繁。丁大力頭一回吃下藥,便發作了起來,是紀婉兒有意給他一個下馬威,待他吃了第一顆壓制的藥丸後,那毒性也就穩定了,每隔一個月發作一回,斷然不會出差錯。
秦黛心身上帶着能解他痛苦的藥,萬一她一去不返出了事,頭一個遭殃的就是他丁大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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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愛偷懶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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