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懷遠帶着手下人,跟着高大人直奔暢曉園而來,其它人則是在秦府上下的各房各處搜了起來。
秦從文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丁懷遠直接帶着手下奔着暢曉園而來,但是他卻能看出跟着他的手下似乎都是精銳,和那些普通的官兵有很大的區別,特別是那幾個身着便衣的武夫,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打手,武功比那些吃官糧的官兵強的可不是一點半點。這種情況也只能有一個解釋,他們覺得人一定是逃進了暢曉園。秦從文也不理會其它人了,吩咐了一聲便跟着向暢曉園走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暢曉園,丁懷遠沉着臉吩咐關上園子裏的門,只准進,不准出。這園子的位置較偏,緊挨着秦府的院牆。那賊子翻牆而入,不太可能捨近求遠,很可能藏身於這座園子之內。好在園子不是很大,隨行來的二十多個人把下人房,雜物房和其它地方一一查過後,都沒能找到任何關於賊人的蛛絲馬跡。
現在只剩下秦黛心的住處沒有搜了,因是秦家的女眷,這些官兵並沒有像搜查別處時那樣橫衝直撞,而是直接上去拍門……
院子裏進人的那一刻,秦黛心就知道不妙,秦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他們在前邊搜查上一陣子,到也能讓這傢伙順利脫身。按現在情況來看,自己怕是猜對了,這些人就是衝着暢曉園來的。
「來不及了,你從窗戶出去,剩下的交給我。」秦黛心迅速把男子脫下的夜行衣收進柜子裏,又把男子拽到窗邊,叮囑道:「他們一定會先搜查這園子其它的地方,最後才會搜我的房間。你且在窗邊這待着,一會有人拍門時,你就破窗而出,悄悄去院子裏不起眼兒的地方待着就行。」人有的時候都會犯同一個錯誤,自認為搜過的地方便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遺露,只會把希望放在還沒有搜過的地方。等到對方拍門的時候他在走,絕對會萬無一失。
「你認為這樣可行?」男子的語氣很平淡,一副任她擺佈的樣子。
「可能會有所付出,但是我是不會出賣你的。我們現在坐同一條船,不過,我為了救你,可是損失不小,我要你這次任務酬勞的五成。」
男子挑眉:「任務酬勞?」
就在這時,拍門聲起,秦黛心也顧不上那麼許多,連忙推開窗子,示意他快走。男子翻窗而走,動作利落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前面的門拍的越來越急,好象外面的人已經認定,賊就在這三姑娘的房裏。
秦黛心也不關窗,直接走到桌子邊上拿起方才自己放在桌上的匕首,眼睛一閉,用力的朝着胸前一刺……
啊~
三小姐慘叫的聲音在深夜裏,傳得特別的遠。外面的人聽了,無一不驚慌了起來。站在院子內的秦從文等人,皆是被這叫喊聲嚇得心驚肉跳。而院內的那些官兵,更覺得這便是那賊人使的手段,乾脆一腳踹開房門,一隊人就這樣闖進三小姐的閨房。
丁懷遠率先進入屋子,外室炕上躺着一位侍女,外面這般嘈雜,她卻充耳不聞,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一向侍候主子的貼身丫頭,怎麼會睡得這樣沉?來不及細想,轉身奔向內室,見到的景象卻讓他大吃一驚,本以為是那賊人見行蹤暴露,捉了三小姐做人質使她受了驚嚇。哪知道這姑娘竟然只穿着一身襲衣,胸前竟然還插了一把匕首,血不住的向外淌,猶如盛開的鮮花一般。
房裏的窗開着,看來賊人是跑了。丁懷遠也顧不上問高大人的意見,連忙道:「追,快給我追。」
一群人就這樣翻窗的翻窗,走門的走門,連忙向着暢曉園外面追去。秦從文等人進屋時,除了那個年輕的高大人外,在無旁人。秦從文抱起自己的女兒,連聲大叫:「快去請大夫。」
屋裏的,院子裏的下人們個個傻了眼,一時不知動作。過了好一會,才有一個下人像是醒悟了一般,飛奔着向秦府門外跑去,嘴裏不停的喊着:「三小姐中刀了,快去請大夫。讓開讓開……」
時間過得很慢,三小姐中刀暈了過去的事情很快在秦府傳開了,而因此受了刺激的蘇氏也暈了過去,她自己的蘭園也亂成了一片。
暢曉園裏聚滿了人,高大人早就為春麗解開了穴道,詢問了一番,卻沒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這丫頭早就暈了過去,哪裏知道裏面的原由,只是見自家小姐傷得如此重,便自責了起來,哭得連氣都喘不上來了,如意在一旁勸着,眼淚卻也像珠子一樣,不停的往下掉。
直到不知是誰嚷了一嗓子:「大夫來了。」這屋裏才算安靜了下來。
李大夫一進屋,看到受傷的竟然又是這個三小姐,心裏也不禁替這個姑娘擔心起來,不是前一段時間才翻車受傷嗎,今天怎麼又中了刀傷?這樣三天一受驚,五天一中刀。這小姐的命里難不成帶着煞?
仔細的替秦黛心診了脈,李大夫這才對着秦從文道:「小姐失血過多,中刀的位置雖然危險,但還好偏了半寸,若是在靠左半寸,就算是大羅金仙怕是也救不回來了。眼下老夫要為小姐撥刀,得罪之處,還請秦老爺見諒啊!」
「無防無防,我女兒的命最重要。」秦從文雖然不開明,但這事兒畢竟關乎生死,兩權相害取其輕,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還請命人熬煮人參湯,年份越久越好,用來給姑娘吊命。還要準備一些止血的藥材,熱水,毛巾。我且寫個方子,命人磨碎一份,碾成粉外用。另一份命人熬了,溫着,撥刀後再喝。」李大夫也不費話,趕緊揮筆寫了方才,秦從文命人抓藥,又讓親信找了秦子誠來,取了珍藏的百年人參。丫頭婆子們趕緊燒水,準備毛巾。
李大夫剛剛施針完畢,對着眾人道:「屋內且留下兩人做老夫的助手便是了,其它的還是出去等候吧!拔刀的時候,老夫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
秦從文點點頭,命人把熱水毛巾等物一一送上,只吩咐春麗,如意和另外一個婆子上前聽候大夫差遣,其實的人則是魚貫而出。
一扇門,隔開了秦黛心與外面眾人的聯繫。蘇氏也焦急的在蘭園裏走來走去,自醒來以後,她就一直提着一顆心,淚水決堤般的流下她的臉龐。無論如何她也沒有想到,事隔僅三個多月,她竟再一次面對着即將失去愛女的可能。種種不安的情緒在心頭蔓延,蘇怡蘭幾乎都要崩潰了。要不是奶娘一直勸着,這會兒人怕是都要衝進暢曉園去了。
秦從文是一家之主,自然要表現得鎮定一些。不過仍然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他的焦慮。秦從文也顧不上招呼一旁的年輕人,眼神不住的向門內望去。院外突然傳來叫門聲,丁懷遠帶着幾個黑衣打扮的人快步走到年輕人身旁,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年輕人眉頭一皺,同樣低聲吩咐了幾句,丁懷遠才又帶着黑衣人才領命下去了。
過了大概幾個時辰左右,天似乎已經開始蒙蒙亮了,一夜未睡的眾人,終於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婆子往外端着一盆盆血水,李大夫則是一臉疲憊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李大夫,小女如何?」秦從文第一個衝到跟前,急急的問。
「小姐命大,已無大礙了。我為她施針止血,拔刀也非常順利。不過,人還沒醒,失血過多,這是免不了的。好在這千年人參能幫着挽回不少元氣,丫頭已經幫着餵了藥,以後只需要每隔三個時辰餵一次參湯,便成了。」
正在這是,早已坐等不住的蘇氏也來到了暢曉園,打聽起女兒的傷勢,聽到三小姐無事,這才放下心來,問道:「大夫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不可,不可。」李大夫連連擺手,忙道:「姨娘你情緒不穩,且身體虛弱,不宜去小姐房裏。等到她醒了,你再看不遲啊!」
蘇氏還要再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秦從文勸下,想着到底是為了女兒好,就沒在堅持,在奶娘的攙扶下,回房休息了。
秦從文忙命人送李大夫回府,並表示他救了自己的女兒,自己一定會重謝,隨後便會把診金送到他的家裏。李大夫知道這是自己應得的,怕是這秦老爺變相要用銀子堵自己的嘴,想想大戶人家的事,還真是說不得。為了讓對方安心,他並沒有推辭,說了幾句客氣話便要回家。
哪知這時,與秦府人一樣徹夜未眠的年輕人突然站了出來,並讓手下押住了李大夫。
「大人,你這是何意?」秦從文混跡商場多年,雖然沒有功名在身,但並不表示他不知道官場裏的規矩。這年輕雖然一身便裝,但以丁懷遠對他的恭敬程度來看,此人絕非普通人,只怕官位比丁懷遠這個城守還要高此。
「秦老爺不必驚慌,我也只是想問問這位大夫,是府上哪個下人去請的他。」
李大夫不知他的意思,忙問:「這是何意?」
「昨夜小賊逃進秦府,傷了秦三姑娘而逃。我手下的人把秦府里外都找了個遍,沒有發現這賊人的一點蹤跡。我又命人以秦府為中心,向四周各處街道與住宅等處一一搜尋,依不見賊人蹤跡。後來我的下屬告訴我,昨夜他們一直在秦府外嚴防死守,根本沒看到任何人出去過,只有一人例外,就是請大夫的那個下人。當時我的人在府門處攔住了他,卻因聽到了三姑娘被剌的事情並沒有多加盤查。現在想來,很可能是那賊人偷偷穿了府里下人的衣服,趁着找大夫的當下,逃了出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為何那賊人脫困後,不但沒有立刻逃走,為何反而真的為三姑娘請來了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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