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一過,池妍便失眠了。
今天,是燕禛的生日。
她躺在床上,摩挲着手裏的手機,心情難以言喻。
打電話給他,她就得到最後的答案了。
可是她竟然不敢打。
生怕聽到他拒絕她的話語。
一直失眠到早上,池妍還是沒打出電話去。
這一天,她過得魂不守舍,做家務時頻頻出錯,惹來傅玉錦的調侃擠兌。
若是往常,她一定回懟他,但今天實在沒心情。
池玄清的小手,輕輕握住女人的手,「媽媽去休息吧,別做家務了。」
「玄寶......」
「去吧,我感覺媽媽今天情緒不對。」
池妍最後還是回了臥室躺着,全身無力,望着天花板,心是那麼喪.......
一直到晚上。
她連晚飯都吃不下。
兒子親自端飯過來,她才強撐着吃了幾口。
盯着牆上的掛鍾,每分每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是在這一天快要結束的最後幾分鐘,她撥通了那串記憶深刻的電話號碼。
她答應過他,會主動找他。
不能食言,對不對?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但對方沒有隻字片語。
就這樣靜默了十幾秒後,她聽到男人輕微的喘息聲,喉頭一酸,說:「是......燕禛嗎?」
電話里傳來一陣吸氣的鼻音,沙啞的嗓音一如既往的熟悉,「不是,我不是燕禛,我怎麼會是燕禛?我只是.....只是被你刻意忽略的一隻可憐蟲而已!」
池妍心瞬間軟了幾分,「燕禛,我.......」
「你敢說,你不是故意拖延到這個點才給我打電話的?」
「對.....對不起。」
男人字字擲地有聲,「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立刻來見我。」
「現在嗎?太晚了吧,要不......明天?」
「不行!池妍,你有沒有心?故意晾我一天?你知道我今天是怎麼過得嗎?我不管,你必須得熬一次夜,我在宛城,不管你在哪個天涯海角,都要立刻來見我!見不到你,我不吃不喝不睡,也不尿尿了!」
池妍忍不住勾唇笑。
三年不見,他怎麼還是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這撒潑的功力,連驕縱跋扈的小公主都得望而卻步吧。
「你.....在宛城?」
男人靜默片刻,沙啞地說:「嗯,從那天晚上在拍賣會上見過你後,我就留了下來,中間只回過燕城兩次。」
池妍心一酸,「為什麼不走?」
「你覺得呢?」
她啞然,不知該怎麼接。
「我不管,現在就要見到你,是你自己來我這,還是我派人去接你?」
「我......」
男人霸道極了,「三年前,你要我尊重你的選擇,互相冷靜三年,我冷靜了,為了完成三年之約,我在拍賣會見到你,都不敢說一個字,掉頭就走是怕你說我破壞了約定。我如此遵守對你的承諾,那也請你遵守承諾!」
池妍深吸一口氣,「好,你發個位置,我現在過去找你。」
此刻,她只能把母親的囑咐拋諸腦後。
她想了他三年。
真的很想見他。
打電話給傅玉錦,「幫我準備車和直升機,可以嗎?」
被驚醒美夢的傅玉錦沒好氣道:「不可以,拜拜!」
電話被掛斷。
池妍無奈。
但傅玉錦很快又打了過來,答應幫她準備交通工具。
池妍來到衣帽間,挑選了一件湖藍色的長裙,一雙簡單的白色帆布鞋。
想了想,還是化了個淡妝。
沒有龍涎香,她便用錦盒包了一款日常製作的男士香水,出了門。
坐車到直升機起飛的地方。
望着漆黑的天幕和下面的萬家燈火,池妍雀躍開心,卻也滿心苦澀.......
總覺得這一相見,一切都會翻天覆地。
她不知道未來會如何,所以很沒有安全感。
來到酒店,一個女服務生迎了上來,用蹩腳的中文說:「您是燕太太嗎?」
池妍一怔。
不是稱呼池小姐,而是燕太太。
顯然是燕禛提前囑咐過的。
她好像.......已經知道了答案。
坐電梯一路來到頂層的套房門口。
見到宋聿那一刻,她莞爾笑了下。
「夫人,你可來了!」宋聿看見救星來了,很開心,「禛總等了你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還發脾氣,要不是我跑得快,就被他打死了!」
言外之意是,都怪你池妍,為什麼這麼晚才給禛總打電話?
池妍有些慚愧,「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沒事沒事,快進去吧,禛總在等你,我先撤了。」
宋聿說完就一溜煙走了。
池妍握緊錦盒,躊躇了幾分鐘,才輕輕扣門。
須臾,門被打開了。
還不等她看向男人的面容,就被拉了進去。
緊接着,身體被調轉了一圈,男人的身軀壓了過來。
她的後背抵上門板。
他的手墊在她的背和門板之間。
他另一隻胳膊伏在她身側。
整個人被他圈在懷中。
他那麼高大,她只能仰着下巴,怔怔望着他......
他一雙狹長幽暗的鳳眸,比三年前還要莫測,眼角的淚痣依舊活色生香,蠱惑人心。
只是,他眼底密佈着紅血絲,眼窩下發黑,似乎是沒休息好。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着,呼吸很重,像即將捕獵的野獸,緊繃的眼神下一秒就能撕碎一切。
她忽然有些怕.......
但她不敢動,甚至連挪開目光都不敢。
就這樣四目相對了幾十秒。
她看到他的眼睫緩緩下闔,視線落在她的唇部。
喉結一滾,他說:「我可以......」
她呼吸一窒,等他接下來的話語。
但她沒想到,他毫無預兆吻住了她的唇!
「燕.....唔.......」
她不該開口說話。
一個小小的縫隙就給了他趁虛而入的機會。
他的長舌探進她口中,立刻咬住她的舌尖。
她忍不住嚶嚀出聲。
這個吻,一上來就是不遺餘力的攻城略地。
濕熱,強勢,無法招架,避無可避。
他死死堵着她的雙唇,嚴絲合縫,密不透風。
任憑她捶打他的胸膛,任憑她咬他的唇舌。
雙手被他反剪到頭頂固定。
他的胸膛壓着她的心口。
兩顆砰砰狂跳的心臟,交響出一首驚心動魄的戰鼓音樂。
不過片刻,她便被他吻得有點軟了。
身子不由自主靠在他身上。
手裏的錦盒也掉落在地毯上,發出悶響。
他將她從正面抱了起來。
雙手架着她的腰臀。
她像個小孩子跨在他身上。
他邊往裏走,邊肆意吻她......
一刻不停。
他將她壓在沙發上。
身體像山一樣裹挾着她,沉重而難以呼吸,她的推搡儼然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唔.......」
他更深地吻住她。
似乎不想讓她發出任何聲音。
這樣強悍霸道的吻,她不是沒體驗過,他以前也會這樣,但今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可怕。
因為太久了。
久到她覺得過去了不止一個小時。
他像是跟她的唇舌較上勁了,怎麼都不離開。
每隔幾分鐘,她就被他吻得呼吸困難,差點窒息而亡。
這時,他就會短暫離開她的唇,輾轉陣地,在她的臉和下巴上啃咬,直到她呼吸緩過來,他會再次吻住她......
她被吻得徹底失去了抵抗力,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全身氣力,什麼都沒有了。
天地間,仿佛只有他俊美的面容,粗喘濃重的呼吸,炙熱的唇舌和體溫,以及那令人臉紅心跳的水澤糾纏聲......
她像化開的堅冰,如水般癱在他身下,任由他予取予求。
反反覆覆了幾十次,就在她覺得今晚要交代在這裏時,他終於停下了。
雙唇在水晶吊燈下閃着晶亮的光芒,唇間水波瀲灩,還拉着唾液絲兒,實在是淫糜曖昧,令她不敢多看第二眼。
他長指驀地掐住她的腮,力道不重,但聲音很重,「這是懲罰你,敢讓我等你一天。」
池妍眼神一僵,懲罰?這懲罰未免太狠了。
她好一會才擠出一句話,「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聲音幽怨,「你今天有什麼重要的事,要把我晾着?我在你心裏,就那麼無足輕重?」
「我.......」她很慚愧。
「我們定好的三年之約,誰都不能不守信用,你忘了?」
「我.......」她看向他戴的黑色禮帽,試圖轉移話題,「你這帽子挺好看,在哪買的?沒見過你戴帽子呢。」
男人輕笑,掐腮改為掐下巴,「別打岔,回答我,為什麼這麼晚才給我打電話?你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天一夜嗎?我想等你一起吃飯的.......」
說到最後,他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眼睛紅撲撲的,還有水霧氤氳。
池妍無從解釋,想了想,說:「燕禛,生日快樂。」
「總是答非所問。」男人低頭狠狠吮了她的唇一下,抵着她的唇角,曖昧沙啞地說:「既然要祝我生日快樂,那就拿出誠意來,禮物呢?」
她忙道:「剛才掉地上了,我過去拿!」
身子被他死死壓住,「別動。」
她感覺到如火的堅硬,心臟狂跳.......
「小燕禛餓了。」
她耳邊嗡了聲,身體止不住瑟縮。
男人一瞬不瞬盯着她,輕笑道:「請小燕禛吃頓飯,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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