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顯此時也從外面趕回來。
「大哥,這人是誰?」
「接替羅剎掌管黑玉樓的無邪。」
雷顯看着戰鬥後的一片狼藉,又問道:「竟能在大哥面前這般放肆,看來此子武功不弱。」
雷正卻嚴肅地回道:「何止不弱,他給我的感覺比譚松河更危險,若是大意,怕是會在他手上吃大虧。」
見雷正如此說,雷顯頗為震驚,要知道與譚松河交手後,雷正也只說敬佩此人,並沒將其視為威脅。
陳墨白離開後並未走遠,而是躲在暗處繼續觀察城主府的情況。有了剛剛與雷正的交手,他也對自己目前的實力有了一個判定。雷正與雷顯二人能傷的到譚松河,說明二人合力就算是宗師境也難以應對,雷正的不破纏金體已經領教過了,在游太虛與殘陽面前還是略遜一籌,接下來便要看看那雷顯的本事了。
等到雷顯從雷正處離開,陳墨白再次現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顯快速解決了對方身邊的護衛,然後挑釁似的說道:「你可是雷顯?」
「你就是那個無邪?」
「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狂妄!」
雷顯何時被人這般小覷,當即施展出劃地為牢的絕技。陳墨白立刻感到一股強大威壓籠罩全身,整個身體變得十分重,立刻提氣與之抗衡。
見到陳墨白依然能站在原地,雷顯突然出掌打來。本以為陳墨白需要抵擋自己畫地為牢的壓力,對自己的突襲會防不勝防,豈料陳墨白卻及時出拳以對,硬生生將雷顯震退。
「怎麼可能!」雷顯難以置信道。
「高手過招,往往一個不小心便會敗下陣,譚松河與雷正同為宗師境,按理說以你的境界對於宗師來說還不至於怎樣,但只要在關鍵時候對其稍稍起到一絲不利的作用,便會讓結果大為不同。想必譚松河會被你們所傷,也是因為你這功法吧。」
「譚松河確實厲害,在那般不利的情況下最後還能破了我的畫地為牢,但那又如何,最後還不是死於非命。你也是一樣,我看得出你並非不受影響,而是以真氣強行抵抗,只不過你的真氣夠你抵抗多久?」
說罷再次施展畫地為牢,陳墨白這次依然給他對自己出招的機會,只不過當壓力變得最大時,陳墨白卻突然擺脫束縛,神速一拳打在雷顯的下腹。
這一拳雖沒用全力,但還是差點將雷顯打的吐出來。
「你這功法的弱點便是施展時自己也會變得遲鈍,今天我不殺你,回去告訴雷正,明日我會在上門討教,給你兄弟二人一次聯手的機會,到時是生是死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無邪!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只是想看看我現在的實力究竟幾何。」
陳墨白說完快速消失,雷顯則一臉詫異,想不通到底要做什麼,哪有人會瘋到來敵人大營之中,找對方主將副將來測試自己實力的。
緩了幾口氣,雷顯轉身又回了城主府。
次日晚,陳墨白果然再次到來,雷正雷顯兄弟也已經等在這裏,見到陳墨白到來雷正率先問道:「不得不承認,你在本將所見過的膽大妄為的人中也算出類拔萃,真不知道你是過分自信還是愚蠢。」
「黑玉樓做事本就肆意妄為管了,前不久我又在武學上有所突破,如今兩國高手都雲集於此,不趁此機會檢驗一下,實在可惜。」
「呵呵呵,自信固然好,自大卻會妄送姓名。羅剎本也是難得的人才,只可惜看不清時勢,若是你肯率黑玉樓重新歸於競國,將來成就定然不會低於羅剎。」
「算了,我志不在此,還是快些動手吧。」
「哼,那就看看你幾斤幾兩。」
雷氏兄弟同時發力,聲勢浩大,陳墨白並不敢大意,雖然昨日自己並未用全力,但雷正也同樣如此,身為六大將之一,又是宗師境高手,加上一個化形境配合默契的同胞兄弟,可不是馮玉之流能相提並論的。
陳墨白這次開始便認真起來,目標也很明確,二人聯手不好對付就先斬其臂膀,殘陽劃破夜空,鋒芒乍現,直取雷顯。
一聲脆響,被雷正用刀正面擋下。
雷顯趁機看準陳墨白落腳處,施展畫地為牢,雷正則迎面追上。
陳墨白卻在半空中對着地面空揮一掌,將自己的落腳點改變,隨後運用追影步不斷變換身位與雷正正面交鋒。
同時金相真氣,雷正的護體真氣和力量比起馮玉不知強了多少個檔次,宗師境全力出手威力十分驚人,以石頭鋪成的地面很快就被刀鋒破壞,而此刻的陳墨白也感覺得到境界差距所帶來的壓力。
不過越是如此,陳墨白戰意越濃,力量上的差距便以自身的其它優勢來彌補,游太虛的功法可以令自身的真氣發揮到極致,九陽釀所帶來的九股力量如今也已經被陳墨白掌控了其中三道。
這就意味着陳墨白可以一招四重勁,只是雖然每一道勁都和陳墨白本身的力道相同,但卻都要消耗體內真氣,就算日相真氣本身充盈,但以陳墨白目前的能力也不敢毫無顧忌的使用。
只用了二重勁,雷正便察覺到巨大的變化,自己雖然在氣力上仍有優勢,但總是被對方一股奇特的後勁追着打回來。
「老二!」
雷正大喊一聲。
雷顯立刻殺到二人之中。
「小子,我們兄弟二人從戎之前便以雷家刀法聞名於世,今日竟能對你使出,也算對你的稱讚。」
「儘管用出,何必聒噪。」
雙刀齊出,威力陡然提升了一倍不止,更誇張的是兩人真氣竟也在雙刀的配合下融為一體,不僅攻勢兇猛,每與對方對招都猶如對抗千鈞之力。
眼看二人殺招齊出,陳墨白終於按耐不住用出四重勁,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夜空,兩方真氣劇烈碰撞產生的餘波幾乎將四周建築連根拔起,陳墨白兩退了數十步才堪堪重新穩住。
本以為此招能將陳墨白一舉擊垮,卻沒想到被對方奇怪的勁道再次化解。
雷正再次勸降道:「有此等本事不該輕易斷送性命,本將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肯投靠我國,不但今日能保性命,日後在我競國中更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陳墨白深吸幾口氣,調整呼吸後回道:「就算我不是你倆對手,但你又如何能留住我?」
「你以為本將與昊國武人一樣只是一介武夫?昨天沒有準備讓你走了便走了,今日你還敢孤身前來,真當我一點準備沒有。」
雷正說完,雷顯大吼一聲「來人!」
早已隱藏在城主府四周的人立刻圍成一個巨大的圈,將陳墨白和雷正二人圍在中間,緊接着無數張捕網鋪天蓋地,將陳墨白困在其中。
「任你輕功再高也跳不出這天羅地網,武功再高又能敵得過數百弓弩手的萬箭穿心?」
此時周圍的弓弩手也已經張弓搭箭,只等一聲令下就會將陳墨白紮成刺蝟。
陳墨白卻不慌不忙的說道:「雷大將軍,你覺得我像個莽夫嗎?」
「不像,但我日間已增派重兵守住入城通道,城主府外也加派了一個營的兵力,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今日也插翅難飛。」
「聽說白骨將能征善戰,是個常勝將軍,並且從不輕敵。為何瞧不起我黑玉樓,只將我等當作一群殺手?」
話音一落,包圍圈突然混亂起來,無數黑影穿梭其中,哀嚎聲四起。
再是無數白光划過將困住陳墨白的捕網切開撕碎,隨後白衣女子從夜空中走來,如同黑夜中有仙子降臨。
如此登場,雷正也有些慌亂,仔細查看才發現女子每次落腳處都會結出浮冰。
靠近陳墨白處,白衣女子飄然落下。
「受傷了?」
陳墨白感受到話語中帶着一絲寒意,忙笑道:「沒有沒有,你來得及時。」
白月寒看了他一眼,確認沒什麼事,便轉向雷氏兄弟,問道:「這兩個就是對我們有威脅的人?」
「嗯,白骨將雷正,另一個是他弟弟雷顯,兩人的刀法十分精湛,配合起來真氣似乎可以融合在一起,很厲害。」
「你是未央宮的?」雷顯盯着白月寒問道。
白月寒不理,繼續問向陳墨白:「你進城是為了殺他?」
陳墨白回道:「能殺便殺了,不能殺也要傷傷他們元氣,讓他們不能再對子午城有非分之想。」
「好。」
應了一聲,白月寒便殺將出去,這突如起來的出招令陳墨白都還未反應過來。
「也好,本將也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今日便殺個你死我活,打個痛快!」
雷正見已至此,戰意也涌了出來,提刀便迎了上去。
白月寒俯身讓過,與雷顯對掌,後者瞬間感到小臂一陣刺痛,似乎喪失了知覺,揮刀橫刀。
細雪劍撥開對方的攻擊,白月寒掌心發力,逼退雷顯,而身後的殺機已至。光芒閃爍,陳墨白手持殘陽擋下雷正的一擊,與白月寒靠在一起。
「別莽撞,這兩兄弟不好對付。」
「不是有你?」
陳墨白腦海中閃過與白月寒攜手禦敵的幾次,都曾在白月寒身陷險境時及時搭救,如今二人關係更進一步,她對自己也已經這般信任。
想至此,也不再過分擔心,便說道:「不錯,有我呢,你儘管施展。」
白月寒微微一笑,挺劍再次殺向雷顯。
自冰魄谷之後,白月寒再穿花手的基礎上生出變化,取名為冰脈寒蟬掌,是以將自己的冰相真氣打入對方體內,凍住筋脈,造成對方短暫失去知覺。這在與人交手過程中足以致命。
雷顯剛剛吃過虧,不敢再接白月寒的出掌,只能以刀法接招。然而白月寒的劍法同樣不弱,身法也更勝一籌,兩人同為化形境,雷顯卻明顯不是白月寒的對手。
身後陳墨白拖住雷正,使其無法援手。眼見雷顯落入下風,雷正並沒有出現絲毫慌亂,單憑這一點也令陳墨白心中佩服,若換成他肯定會因關心之人而產生波動。
「月寒。」
聽到陳墨白叫自己,白月寒心領神會,趁着陳墨白轉換身位的一剎那,揮劍掃向雷正。雷顯見兩人合擊大哥,再次施展畫地為牢,這次對準的是白月寒。
陳墨白快速將刀墊在白月寒腳下,稍一用力便將她彈起至半空,雷正剛要趁勢追擊,又被陳墨白用斷月擋住。
白月寒翻身跳至雷顯身後,一掌打在後心,雷顯猝不及防感動渾身冷顫,一抹冰涼立刻從喉嚨穿過。
「老二!」
暴怒的雷正以命換命一般用刀架開殘陽,以身軀撞過來,雖然陳墨白及時抬掌想要抵住,奈何雷正的力量十分強橫,撞擊之下還是令陳墨白氣血翻湧,連連後退,直至被白月寒扶助。
來到雷顯身邊,雷正見自己的兄弟已經斷了氣,從地上拾起他的刀,纏裹在身上的真氣又強了一倍。
陳墨白與白月寒並肩而立,嚴陣以待,眼前之人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宗師,從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這是準備不顧一切誓要殺死二人,準備拼命的宗師。
「別擔心。」
「嗯。」
雖然白月寒沒有表現出什麼,但面對一個宗師,難免不會生出恐懼,陳墨白自己也深有體會,而現在,他便是驅散恐懼的那個人。
三人重新交手,刀光劍影交錯,別人甚至看不清其中的人如何了,一邊如猛獸出籠,兇悍異常,另一邊如雙人共舞,默契靈動。
地面上、殘破的房屋上滿是刀痕,就連陳墨白也不能倖免,宗師境的金相真氣破壞力可見其恐怖。而雷正自己,雖然有不破纏金體護身,但他現在這種拼命的打法,心裏只有殺二人而後快,至於不破纏金體能護住多少早已不在乎。
陳墨白見雷正的首要擊殺對象是白月寒,便拉起她用力推到自己身後。
雷正憤然躍起,跨過陳墨白,開天闢地的一刀就要取白月寒性命。
陳墨白目光鎖住雷正,真氣快速凝聚在殘陽上,甚至引起雷正的注意。
晚了。
「一龍遲光劍。」
陳墨白閃電般飛向空中的雷正,刀芒閃過,將雷正的不破纏金體撕開一道破綻,眨眼之間再一道閃光划過,穿透雷正的身體,血灑夜空。
兩人先後落地,陳墨白走到白月寒身邊,看着雷正半跪在地,鮮血從傷處和口中不斷流出,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
白月寒本想上去補刀,卻被陳墨白拉住。
「算了。」
雷正踉蹌挪步到雷顯屍體旁重重坐在地上。
「最後那招叫什麼?」
「遲光劍。」
「咳咳真是特別的招式,輸的不算冤。」
「我與閣下本無仇怨,只是兩國交戰,立場不同,有什麼遺願嗎?」
「沒什麼了習武半生,征戰半生,咳該歇歇了,若是可以,找個僻靜的地方把我們兄弟二人埋了便可,就算善終了」
「此事盡可放心。」
「屠城在拒狼關,覃芷在魏州,但你最要小心的是」
話沒說完雷正已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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